东盟汉语教学：现状及存在问题基金项目

东盟汉语教学：现状及存在问题基金项目
摘要：东盟是世界第二大汉语区，汉语教学历史悠久，近年来伴随中国影响力
的逐渐扩大，“汉语热”迅速升温，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发展势头强劲，但基于
历史与现实的原因以及国家政策的限制，东盟汉语教学仍然存在师资短缺，教材
混乱，生源不足、流失量大，办学资金匮乏等难题亟待解决。

关键词：东盟汉语教学华文教育现状问题Situation and Problems:On the Chinese Teaching in the acean Region
Yang Gang
Abstract:The ACEAN is world’s second largest Chinese speaking region,which has the long history of Chinese teaching.With the rapid rise of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of China,the “Chinese language fever” has been increased rapidly,as well as the Chinese teaching and education.However,due to the historical and realistic reasons and the national policy limitations,many existing problems still need to be solved,such as the shortage of teachers and students,lack of the standard textbooks and the major loss of students.
Keywords:ACEANChinese teaching Chinese educationPresent situationProblems
【中图分类号】{G40-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9646(2009)07-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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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国家联盟（Association of South East Asian Nations，ASEAN）正式成立
于1967年，目前包括10个成员国（文莱、柬埔寨、印度尼西亚、老挝、马来西亚、缅甸、菲律宾、新加坡、泰国、越南）是世界第二大汉语区。

近年来，随着
次区域经济合作的发展，尤其是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设进程的加快，汉语
热正在东盟国家迅速升温，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发展方兴未艾，同时，东盟汉
语教学和华文教育仍然存在很多难题亟待解决。

1.东盟十国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概况
1.1文莱。

文莱的汉语教学已有八十多年的历史，目前，文莱共设有华文学校8所，其中小学5所，中学3所，拥有学生约7000人，教职员工约400人，其中，创建于1922年的中华中学，在校学生达3400人，是文莱历史最久、规模最大、
教学水平最高的华文学校，2006年9月国家汉办在该校设立了汉语水平考试［1］。

1.2柬埔寨。

柬埔寨的汉语教学有百余年历史，其黄金时代是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当时的华校超过200所学生近50000人，七十年代朗诺和红色高棉统治
时期，华文教育被全面禁止，经过近三十年的恢复发展，截至2007年，柬埔寨
全国共有华文学校75所，在校师生达到4万多人［2］。

1.3印度尼西亚。

印度尼西亚是全球华人最多的国家，其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有从幼儿园直到大学的完备体系，同时以大量补习班（学校）作为补充。

根据2002年的不完全统计，全印尼有共有103家正规补习班或者补习学校，56家中
小学、幼儿园，至少22家大学开展华文教育，据2008年3月的粗略统计［3］，印尼全国有500万人在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及补习班等学习华语，估计10
年之后，学习人数将达1500万人。

1.4老挝。

老挝是东盟各国华人人口最少的国家，全国目前有５所华文学校，这些学校都是“完全学校”，学生在一个华文学校就可以接受从幼儿园、小学、初
中直至高中不同阶段的教育，5所华校中，最著名的是东南亚第二大华文学校——寮都公学，根据统计［4］，这个学校现在有学生1千人，至今以累计培养学生
5万多人。

此外，老挝东都大学开设有中文系，老挝国防大学和老挝团中央也举
办汉语学习班进行汉语教学。

1.5马来西亚。

马来西亚的华文教育有180多年的历史，目前有华文小学、华文独立中学及华文高等教育三种形式，他们形成了从小学到大专的完整体系，据
马教育部提供的最新资料［5］，马来西亚现有华文小学1290所，华文独中60所，华文大专院校3所（南方学院、韩江学院、新纪元学院）。

除此之外，还有153所国民小学提供交际华文课程，78所国民改制型中学设有华文必修课程，24
所寄宿中学向马来学生提供华文课程，16所师范学院开办中小学中文教师培训课程，马来亚大学、博特拉大学、国民大学等国立大学也设有中文系，其中马来亚
大学还设有中国问题研究所。

全国就读华文人数超过20万人，其中华文独中在
校学生６万多人。

近年来，不仅是华裔子女进华校，一些马来人、印度人的子女
也开始到华校读书。

目前就读华文独中的马来学生约5000多人，就读华文小学
的非华裔学生近7万人。

1.6缅甸。

缅甸的华文教育最早可以追溯到1872年,到 1962年，全国有华文
学校259所，学生39000人，此后因国家政策的调整逐渐衰落。

80年代末，汉语教学以补习班的形式出现并得到一定的发展，据2006年的统计［6］，全缅甸开
设的华文学校超过100所,学生达五万名，学生人数在1000人以上的华文补习学
校就有14所。

1.7菲律宾。

菲律宾是东盟国家中离中国地理位置最近的国家之一，但由于其实行政教合一的政体，对中国文化持排斥态度，导致菲律宾在东盟各国中受中国
文化的影响相对较少。

菲律宾的华文教育最早可追溯至１８９９年，截止2007
年，菲律宾全国约有华文学校１３０所，华文教师２０００多名，超过１０万名
学生在校学习华文［7］。

1.8新加坡。

汉语是新加坡的官方语言之一，大多数新加坡人都能够讲汉语。

新加坡的汉语教学始于1849年，历经百年发展，形成了小学——中学——大学完
整的华文教育体系。

由于新加坡实行双语教学，学校中的汉语教学有两种形式，
一是开设华语（母语）课程，其余课程使用英语进行教学，另外一类相反，除英
语课以外，其余课程使用汉语进行教学。

在现在的新加坡，学生升入高一级学校
都必须通过相应的汉语考试。

2004年，新加坡政府对华文教学政策进行重大调整［8］，通过灵活的教学制度，确保不同家庭用语背景的华人学生能尽量掌握华文，按照该政策，新加坡全国所有小学将从2008年开始，开设新的华文课程。

此外，从自2006年起，新加坡在一些中小学开办了非强制性的华语会话课程。

截至07年，新加坡共有58所小学和47所中学开办了华语会话课程［9］。

由于
不算学分，成绩的优劣并不影响学生的总成绩，因此，学生们选修华语课程非常
踊跃，这在无形中进一步提高了学生学习汉语的兴趣。

1.9泰国。

泰国是东盟国家中华人较多的国家之一，泰国的华文教育始创于
18世纪，具有悠久的历史。

经过百年的曲折发展，目前，已形成覆盖从小学到大
学各个阶段完备的华文教育体系。

据03年的相关资料显示［10］（P25），当时
泰国开设中文课程的小学约有110所，中学50所，大学则有21所。

到05年，
开设中文课程的中小学达到200多所，到08年则增加到1000所，估计到08年
年底将达到2000所。

据07年的资料显示［11］，汉语已成为泰国人学习的第二
大外语，在各类学校中学习中文的泰国人约有34万，如果加上以自学和家教形
式学习汉语的人，可能会超过50万。

1.10越南。

越南是东盟各国中华人较多的国家之一，越南深受中华文化影响，
早在公元5世纪就开始了汉语教学，具有悠久的历史。

目前，汉语在越南已成为
仅次于英语的第二大外语，据07年的资料［12］，越南正规的中小学约有30所
开设了汉语课，共有7所大学开设中国语言文学系，约35所大学外语系设汉语
专业和公共汉语。

另外，当地的私立大学、联办及民办大学都开设了汉语专业和
公共汉语课。

据06年的不完全统计，越南约有7万人学习汉语，另有5000人在
中国留学，在华留学生人数仅次于韩国和日本留学生。

最近，有报道称［13］，
越南十多位有影响的专家学者联名向越南教育部上书，建议从现在起在全国小学
和中学实行必修汉语的制度，并建议教育部制定教育大纲，规定学生于小学中学
毕业时必须达到的汉语程度标准，新一轮的汉语热正在越南形成。

2.东盟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特点
2.1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历史悠久，发展充满曲折艰辛。

东盟各国与中国自古交往密切，语言交流一直没有中断，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都具有较长历史。

时
间较长的越南从5世纪就开始汉语教学，时间较短的如文莱、老挝等国也有八十
多年的历史，其他国家的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大部分从19世纪起步，也有百年
历史。

东盟各国的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都有极大的相似性，即，随着华人的迁入，
出现了私塾、义学形式的汉语教学形式，之后迅速发展成为具有一定规模的华文
学校，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也进入其发展的黄金阶段，之后，受各国政治因素、
民族政策等的影响，大量华文学校或被迫关闭或收归国有或改为一般学校汉语教
学和华文教学一度衰落甚至中断；进入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后，伴随中国与东盟
政治经济关系的密切，各国国家政策的调整，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再次受到重视，逐步恢复发展并驶入发展的快车道，学校数和在校学生数都有迅速的增长，大致
表现为“兴盛——衰落——复兴”的发展过程。

以下为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两国的
华文学校的发展变化曲线图，典型的反应了这一曲折过程。

2.2汉语使用人口众多，为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开展提供了良好基础和环境。

东盟是世界上第二大汉语区，使用汉语的人口目前已超过2000万人，约占海外
使用汉语总人数的一半，新加坡马来亚文莱泰国柬埔寨越南印尼缅甸菲律宾老挝2705347794355072230303 从表三和表四可以看出，东盟十国从讲汉语的人口角
度可以分为三个的“集团”。

“第一集团”包括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这四个国家讲汉语的国家均超过百万，其中以泰国最多，达794万；“第二
集团”包括柬埔寨、越南、缅甸、菲律宾，这三个国家将汉语的人数均超过三十万；“第三集团”包括文莱和老挝，两国讲汉语的人口不足十万。

尽管各国讲汉语的人数有多有少，但从总体上来讲，其人数是第三大汉语区
俄罗斯（使用人口接近400万）和第四大汉语区是北美（使用人口200多万）人
数总和的三倍多，这主要得益于东盟各国和中国的地缘优势，更得益于当地华人
华侨的努力和开拓。

2.3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体系比较完备。

由于开展时间较长，东盟各国都形成了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的较为完备的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体系。

比如，在马
来西亚，相对独立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共同组成完整的华文教育体系；
在老挝，有一种称为“公学”的华文学校，学生在一所“公学”可以接受从幼儿园、
小学、初中到高中的华文教育而无需更换学校；在泰国，不仅有上述各阶段的汉
语教学和华文教育，泰国很多大学都设置中文系，招收汉语专业本科生并可授予
学士学位，有的大学比如朱拉隆功大学还招收汉语专业硕士研究生，培养高层次
汉语人才。

3.东盟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存在的问题
3.1师资短缺，“汉语教师荒”普遍存在。

东盟各国的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都先
后经历过一段衰落期，这一时期，由于政府政策的严格限制，迫使很多教师离开
学校或者改行，当汉语教学和华语教育再次复苏时，坚持下来的汉语教师大部分
年事已高，再加上学生的大量增加，已无法胜任高强度的汉语教学，此外，东盟
各国华校汉语教师薪水、待遇等普遍缺乏吸引力，很难吸引年轻教师前来工作，
各种因素共同作用，各国普遍出现“汉语教师荒”，这个现象不只在东盟，在世界
各国都是如此，来自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的数字显示,目前全世界汉
语教师的缺口达到100万之多,只不过这一问题在东盟各国表现得较为突出，根据
国家汉办提供的数字,2007年，马来西亚汉语教师缺口9万人,印度尼西亚汉语教
师缺口10万人［15］。

据中央电视台2007年11月14日的报道，泰国至少需要2000位汉语教师，而由中国派出的汉语志愿者教师仅有640多名［16］。

同时,
菲律宾、越南、老挝、缅甸等周边国家对汉语教师的需求都非常迫切。

3.2缺乏先进的汉语教学理论和方法，教师综合素质有待提高。

东盟各国出现的“汉语教师荒”在更深层次上表现为教师对先进的汉语教学理论、方法等的缺乏。

东盟各国的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都属于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汉语自身特点
及其第二语言的语言属性，决定了其不同于第一语言的教学理论和教学方法，而
当地的汉语教师是否掌握第二语言教学的基本理论或方法呢，以华人最多的印度
尼西亚为例，根据肖海薇的调查［17］（P27），该国汉语教师，20世纪40年代到50年代出生的占80%，最后学历为中学（包括初中和高中）的占82%，没有
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达到50%，有69%的认为自己的教学水平有待提高。

从调查结
果我们可以大致推测，在印度尼西亚甚至整个东盟，汉语教师的综合素质普遍不搞，而掌握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的汉语教师，更是少数。

3.3汉语教材的使用存在一定混乱性，缺乏贴近实际的教材。

东盟各国使用的汉语教材种类比较多，有来自中国内地、香港、台湾等地的，有当地政府与中国教育部门合作编写的，也有根据本国实际情况编写的教材。

由
于教材种类的繁多，各国在教材的使用上存在一定的混乱性，比如，小学、中学、大学各个阶段使用的教材频繁更换缺乏稳定性，内容不连贯缺乏连续性，字体繁
简不同，缺乏统一性等等，这严重影响了东盟各国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质量。

东盟各国目前急需的，是与本国实际相结合，贴近当地人思维和生活习惯的“国别化”的汉语教材。

这方面，东盟与中国内地都做了有益的尝试，比如，中国
国务院侨办编写了专门针对东南亚国家的汉语教材《汉语》（50册），针对泰国
的学习需要，中国国内一些广受欢迎的对外汉语教材，比如《汉语教程》（杨寄洲），《汉语900句》等都出版了泰语版本。

但是，东盟大多数国家无论是财力
还是人力，都无力组织编写与本国社会实际和汉语教学实际相适应的汉语教材。

3.4生源单一、不足，流失量大。

在东盟各国，华校是开展汉语教学和华语教育的主要场所之一，华校最初是为解决当地华人华侨的教育问题而开办的，一直
到现在，华校招收的学生中，华人后代或有华人血统的仍然占较大的比例，非华
裔学生比例较少，从这个角度看，华校生源具有一定的单一性。

即便占多数的华裔学生，也存在生源不足的问题，在很多东盟国家，汉语教
学和华文教育教育的一度中断，导致年轻一代华人很少有人懂汉语，缺乏学习汉
语的语言环将；此外，尽管东盟“汉语热”不断升温，但从使用范围、实际作用和
经济价值来说，汉语仍然无法和英语相较，再加上在东盟一些国家，历史上不同
程度的出现过限制华人甚至排华的情况，无论出于现实还是出于安全考虑，年轻
一代华人大都不愿意到华校学习。

华校还面临生源流失的难题。

在东盟一些国家（如：马来西亚、柬埔寨、文
莱等），华校并没有纳入当地国民教育体系，学生在华校取得的成绩和学历得不
到承认，比如，在柬埔寨，学生在华校取得的学历教育部门不予承认，出于对现
实和将来的考虑，很多华校高年级学生都选择转学或退学，从而造成华校学生的
大量流失，在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最为完备的马来西亚，据罗华荣的统计［18］，2006年，马来西亚，华文小学有１２８６所，在校学生约６４万人，到了华文独
立中学，学校仅有６０所，在校学生约５万４千人，从小学到中学，生源流失很多。

3.5办学资金不稳定，教学设施较为简陋。

如前所述，东盟各国的华校（公学）由于没有纳入所在国的国民教育体系，因而得不到政府教育经费的支持，办学经
费主要从两个渠道获得：一是通过收取学生学费维持学校的正常运作。

这需要稳
定且具有一定规模且相对稳定的生源作为支撑，在一些经济相对落后，人口较少
的国家，如老挝、缅甸、柬埔寨等国，仅靠收取学费根本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实
际上，东盟大部分华校所需的办学经费，大都由当地华人华侨和华侨社团资助。

东盟各国的华人社团大都下设负责华文教育的委员会或基金会，向华文学校提供
办学经费，比如，柬埔寨的柬华理事总会，老挝的中华理事会，马来西亚的董教
总全国华文独立中学工委会等华侨社团等每年都要向当地的华文学校提供资金支持。

但是，华侨社团的资金支持毕竟有限，办学资金来源的有限性直接导致了学
校教学设施的无法满足教学需求，很多华文学校的教学硬件一用就是很长时间，
而新的教学设备、书籍等大部分都依靠华人社会、中国大使馆的捐赠。

3.6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仍然受到一定的限制。

东盟各国对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态度已从过去的取消禁止逐步向重视支持转变，但在有的国家，国家政策中
对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的种种限制仍然存在。

比如，在马来西亚，华校被排除在
国民教育体系之外，政府不予经费支持；在柬埔寨，华校属于非国民教育学校，
不能颁发毕业证书，需由教育部门颁发，政府只承认华校为语言学校，不承认学历，不能参加公办校的升学考试；在缅甸，汉语教学和华文教育没有取得合法的
地位，大都以补习班的形式存在，缺乏法律和政策的保障；在文莱，华校也属于
非国民教育学校，学校除了得不到政府资金支持，在学制，课程等方面也没有完
全的自主权。

除了政策上的限制之外，东盟各国对学校的汉语教学时间也做了不同程度的
限制。

比如，菲律宾教育部门规定,华校的汉语授课时间每周只能10小时［19］（P186）；在泰国，政府规定，小学开设汉语课必须要在四年级以上，教学时间
在5~10小时［20］（P130）等等，这些限制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当地
汉语教学的发展。

针对上述问题，东盟各国应从培养“本土化”汉语教师；编写贴近各国国情的“国别化”汉语教材；“中国化”的语言环境；探索“立体化”的汉语教学方式和手段
等诸方面入手加以解决，具体对策笔者将另文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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