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声母系统的发展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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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声母系统的发展轨迹
[摘要]声母是汉语语音的重要组成部分,文章考察了中古、上古、近代和现代汉语声母发展演变的概况,梳理了汉语声母的发展轨迹,从中可以看到汉语声母演变的一些规律。

[关键词]中古声母;上古声母;近代声母;现代声母;演变轨迹
一、中古的声母系统
汉语声母的发展演变研究是以中古时期的声母系统为立足点的,中古声母系统以《广韵》声母系统和宋人36字母为代表,《广韵》的声母系统大致代表六朝至初唐汉语音系的声母,宋人36字母则代表的是唐宋时期语音的声母。

《广韵》声母系统首先经过陈澧考定其反切上字,将452个反切上字系联为40声类,黄侃、钱玄同按反切下字的不同将“微”类从“明”类分开,得41类,其后瑞典学者高本汉用同样的方法又分为47声类,白涤洲运用“统计法”也得出47类,曾运乾、陆志韦、周祖谟等人进一步从审音的角度,结合“系联法”和“统计法”各得出51个声类的结论。

如果不考虑反切下字的要求,将同一声母的声类加以合并,就可以得出《广韵》的实际声母35个:
唇音:帮、滂、並、明
舌音:端、透、定、泥、来知、彻、澄
齿音:精、清、从、心、邪庄、初、崇、生章、昌、船、书、禅、日
牙音:见、溪、群、疑
喉音:晓、匣、影、喻
宋人36字母是在唐末30字母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归三十字母例》(藏英国伦敦不列颠博物院,国内有复制本)和唐末和尚守温的《守温韵学残卷》(藏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上世纪20年代,刘复抄录回国)记载了唐代30字母,两书记载的字母名称完全相同,但是其排列顺序不同,“归三十字母例”没有指出字母的发音部位,而守温30字母则按“五音”排列:
唇音:不、芳、韭、明
舌音:端、透、定、泥是舌头音知、彻、澄、日是舌上音
牙音:见、溪、群、来、疑等字是也
齿音:精、清、从是齿头音审、穿、禅、照是正齿音
喉音:心、邪、晓是喉中音清匣、喻、影亦是喉中音浊
宋·无名氏《韵镜》和郑樵《七音略》及以后的等韵图记载了宋人36字母,题为“守温三十六字母”,看来是在守温30字母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36字母及其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可归纳为下表:
《广韵》35声母代表六朝至初唐汉语音系的声母,宋人36字母代表唐宋时期语音的声母,其间的发展演变主要表现在:《广韵》声母还没有分化出轻唇四母“非、敷、奉、微”,齿音还分三套;而到宋人36字母则庄组二等“庄、初、崇、生”与章组三等“章、昌、船、书、禅”合流为“照、穿、琳、审、禅”,“日”母字仍独立。

这大致是《广韵》35声母到宋人36字母的主要发展。

守温30字母正体现了这之间的发展过程:较之《广韵》35声母,“庄、初、崇、生”在唐末30字母中已经与“章、昌、船、书、禅”合并为“照、穿、审、禅”,没有齿音章组全浊声母“船”;较之宋人36字母,则轻唇四母“非、敷、奉、微”还没有分化,也没有齿音照组全浊声母“琳”。

李方桂《上古音研究》P16认为“禅两母有同一的来源”,而《广韵》中的“船”母跟36字母的“琳”母是前后传承的一个声母。

“娘”母本来在36字母里与“泥”母没有分别①,因而在唐末30字母和《广韵》声母也都没有。

以《广韵》35声母和宋人36字母为立足点,我们可以上推上古声母系统,下探近代和现代声母的发展线索。

二、上古的声母系统
由于上古没有韵书,研究韵部系统可资利用的《诗经》《楚辞》等上古韵文不能用来分析声母,现存其他材料也不能很好地记录上古声母情况,现在可以依据的材料主要有《说文》谐声偏旁,段玉裁《六书音均表》:“同谐声者必同部”,这个论断本意是指韵部而言:上古形声字谐声偏旁相同,其所属韵部也相同。

这一规律也适用于上古声母研究,曾运乾《音韵学讲义》P391:“凡形声、转注诸字,声母在某韵,从其声者即与之同韵;声母在某纽,从其声者亦与之同纽。

”另外还有直音、读若、声训、异文、方言、汉语与外语对音等零星语音材料。

由于研究上古声母可资利用的材料很不完备,因而关于上古声母系统的情况,目前人们还不十分清楚,一些研究者的成果也颇多争议。

首先注意研究上古音声母的是清代著名学者钱大昕(1728—1804),黄侃称之为“音学之魁硕也”,于上古音声母研究有开创之功。

在《十驾斋养新录》第五卷里,他根据形声字、前人异文、古读、反切、读若、声训、对音等语音材料,以宋人36字母作为参照,提出:“凡轻唇之音,古读皆为重唇”,即上古声母没有36字母的“非、敷、奉、微”四个轻唇音声母,这四个声母在上古都读作重唇音,直到《广韵》声母和守温30字母仍然还是这样。

他还提出“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

所谓舌音是指《广韵》声母:
端、透、定、泥、来
知、彻、澄和宋人36字母:
端、透、定、泥
知、彻、澄、娘
在古书反切中,常有知与端、透与彻、定与澄几组声母混切,后人不知古音,认为古人制作反切时,其反切上字与被切字声母不同类,称这样的混切为“类隔”,并根据后世分化的读音改制反切,使反切上字与被切字声母同类,称之为“音和”。

钱大昕认为,这样的混切在那些反切初创时期,被切字和反切上字的声母是同类的,在上古时期知、彻、澄、娘四个舌上音声母本来就分别读作舌头音端、透、定、泥四母,成为上古声母的另一定论。

近现代学者章太炎、黄侃、曾运乾、钱玄同、周祖谟等人用类似的方法,考订上古声母,得出了一些新的结论:
章太炎提出“娘、日二母归泥”,也就是中古读“娘”母和“日”母的字在上古都读为“泥”母字,其中“娘”母字读如“泥”母,如上所述,得到了人们广泛的认可,而“日”母字读如“泥”母,人们一般不予认同;
黄侃提出“照二归精”,所谓“照二”,指的是宋人36字母中“照”组声母在等韵图中分两类,即一类只跟二等韵拼合,一类只跟三等韵拼合,这两类声母在《广韵》里还是分开的,即二等字声母为“庄、初、崇、生”类,三等字声母为“章、昌、船、书、禅”类,到宋人36字母就合流为一类声母“照、穿、琳、审、禅”,在宋代等韵图里分列二、三等,往前推,则在上古时期,二等“庄、初、崇、生”等声母字读为“精、清、从、心”四个声母;
曾运乾提出“喻三归匣、喻四归定”,是指宋人36字母和《广韵》35字母中的“喻”母字在等韵图中分两类,一类只跟三等韵拼合,即所谓“喻三”,在上古读如牙音“匣”母,一类只跟四等韵拼合,即所谓“喻四”,在上古读如舌音“定”母;
钱玄同{古音无邪纽证》提出上古声母没有“邪”母,中古读“邪”母的字在上古读“禅”母,周祖谟《问学集·禅母古读考》进一步论证“禅”母在上古读如“定”母。

综合上述诸家的研究,就可得到上古时期的声母系统:
唇音:帮(非)、滂(敷)、韭(奉)、明(微)
舌音:端(知)、透(彻)、定(澄、喻四、禅、邪)、泥(娘)、来
齿音:精(照二)、清(穿二)、从(琳二)、心(审二)章[照三]、昌[穿三]、船[琳三]、书[审三]、日
牙音:见、溪、群、疑
喉音:晓、匣(喻三)、影①
三、近代的声母系统
近代声母系统是在中古声母系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元·周德清的(中原音韵》(成书于元泰定元年,公元1324年)很好地反映了当时汉语的声母系统。

《中原音韵》的声母系统据研究已经只有25个声母:·
唇音:帮、滂、明、非、微舌音:端、透、泥、来
齿音:精、清、心·知、痴、十、日。

之、嗤、诗、儿
喉牙音:见、溪、疑、晓、影与宋人36字母比较,有下列主要变化:
1.一个最大的特点是浊声母(包括全浊声母和浊声母)已经清化,根据《中原音韵》的收字,可以看出:中古声母系统的十个浊声母(韭、奉、定、澄、从、邪、琳、禅、群、匣)字在《中原音韵》里都读为同部位的清声母字,一般是中古全浊声母平声字读为送气清声母字,仄声读为不送气清声母字,这个规律在普通话里表现得比较严整,方言里情况复杂。

2.轻唇送气清声母“敷”与不送气清声母“非”合二为一,没有保留送气清声母。

3.舌音知组演化为“知、痴、十”,齿音照组演化为“之、嗤、诗”,“日”母分化出“儿”母。

“儿”母是一个特殊的声母,发展到今天,读作一个儿化元音。

4.“喻”母字由一个半元音声母演变得跟零声母“影”母相同,亦即与“影”母合流。

明·兰茂编著的《韵略易通》(成书于明正统七年,公元1442年)记录的《早
梅诗》反映了近代声母一百多年的进一步演变,《早梅诗》除题目外还有20个字:“东风破早梅,向暖一枝开,冰雪无人见,春从天上来。


明·桑绍良(大约生于明正德末年即公元1520年左右,卒于万历年间即公元1573—1620年)作《青郊杂著》,其中有一首《圣世诗》,除题目外也有20个字:“国开王向德,天乃赉祯昌,仁寿增千岁,苞磐民弗忘。


这两首诗的每一个字各自分别代表一个声母,代表北方官话声母系统:
唇音:帮(冰苞)、滂(破磐)、明(民梅)、非(风弗)、微(无忘)
舌音:端(东德)、透(天天)、泥(暖乃)、来(来赉)
齿音:精(早增)、清(从千)、心(雪岁)知(枝祯)、痴(春昌)、十(上寿)、日(人仁)
喉牙音:见(见国)、溪(开开)、晓(向向)、影(一王)
《中原音韵》的25个声母到《早梅诗》和《圣世诗》反映的20个声母,主要发生了下列变化:
1.齿音“知、痴、十、日”和“之、嗤、诗、儿”合流为一组声母,其中“儿”声母字一部分读作“日”母字,一部分转化为零声母的儿化韵母字;
2.喉牙音“疑”母,原是一个舌根后鼻音声母,到明清时期,“疑”母消失,原读“疑”母的字分两类,一部分与“泥”母合流,一部分与“影”母合流。

四、现代的声母系统
现代汉语普通话共有22个声母,它们是:
双唇音:b、p、m
唇齿音:f
舌尖音:d、t、n、1、2、c、s
卷舌音:zh、ch、sh、r
舌面音:i、q、x
舌根音:g、k、h
零声母
从近代20声母到现代22声母的变化主要表现在:
1.舌面音:j、q、x的产生。

j、q、x的来源有二,一部分来源于明清时期的喉牙音“见、溪、晓”三母,产生的条件是“见、溪、晓”三母跟细音(齐齿呼和撮口呼)韵母拼合,其声母产生腭化,由原来的舌根音g、k、h变为舌面音j、q、x,“见、溪、晓”三母跟洪音(开口呼和合口呼)韵母拼合,则保持舌根音g、k、h 不变;另一部分来源于明清时期的齿音“精、清、心”,产生的条件是“精、清、心”三母跟细音(齐齿呼和撮口呼)韵母拼合,其声母产生腭化,由原来的舌尖音z、c、s变为舌面音j、q、x,“精、清、心”三母跟洪音(开口呼和合口呼)韵母拼合,则保持舌尖音z、c、s不变。

2.唇音:“微”母消失,原读“微”母的字,在现代汉语普通话里,一部分读为“非”母,一部分读为零声母。

五、小结
汉语声母的发展演变是一个系统的自身调节过程,其中一个条件改变了,往往会引起相同相似条件声母的演变,即引起系统的变化,一般按照青年语法学派在历史比较法中提出的著名论断“语音规律无例外”的原则即相同的条件引起同样的变化,在完全相同的条件下,不可能有不同的变化,例如在北方话里,近代声母系统浊声母清化,只要满足浊声母这个条件,就都清化,无例外。

汉语声母从上古、中古到近代、现代的演变轨迹可以看出,促成汉语声母发展变化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声母、韵母、声调、词汇、语法等各个语言要素的发展变化对声母的发展都会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如声调的平仄、韵母的开合洪细、声母本身的清浊算侈等等。

另外,我们也应该看到,语言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具有“约定俗成”性,一些语音外部的因素,例如民族的交流融合以及社会的发展等等,也往往影响语音的发展,呈现出参差不齐的复杂的演变现象。

[
①王力《汉语史稿》(1980年6月新1版,中华书局)P51:“舌上音的娘母实际上是和泥母没有分别的”,自注:“大约因为求整齐,所以加上一个‘娘’来配‘泥’”。

①本系统表示上古25个声母与宋人36字母比较而表现出的分合情况,()中的字母与前面字母在上古同一,后世分化;[]中的字母是照组字母三等没有跟中古精组分化出来的照组二等归并,即章组声母大致等于照组三等声母;没有符号的声母表示上古到中古基本没有变化,即黄侃所谓“古本纽”。

[参考文献]
[1]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M].北京:中华书局,
[2]王力.汉语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1980.
[3]向熹.简明汉语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1.
[4]李方桂.上古音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5]黄侃.黄侃论学杂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6]曾运乾.音韵学讲义[M].北京:中华书局,2004.
[7]唐作藩.音韵学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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