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自然观的解读及其意义

“ 外部 自然界 的优 先地位 ”的存在 。我们 以为 ，
基础 ”相对应 的意 义上 ，肯定 “ 部 自然界 的优 外
说 来 也是 无 ” 这一 命题 ，不 仅具 有 价 值 论 的意 马克思 并不是在 与强调 “ 实践 是现存感性世界 的 于 费尔 巴哈离开 实践去考察 自然 界 ， “ 来不谈 先地位 ”的 ；相反 ，他认为 ，二者 之 间的区别 ， 从 人 类世界 ，而 是每 次都求救于 外部 自然界 ，而且 “ 有在人被看作 是某种与 自然 界不 同的东 西时 只
斥的命题。就 马克思 的本意来说 ，所谓 “ 自然界 质 。现实性 的劳动 不仅是人对 自然的关 系，也是
的优 先地位 ”不是指 先于 或外在于社 会历史和人 自然 对人 的关 系。人 与 自然 的关系包括实践及社 的实践活动而存在 的 自在 自然 的优 先性 ，而是指 会 生活 ，社会 生活在本质上 是实践的。社会 的物 人 的劳动实践创造着 对象世界 ，改造着 无机界 ， 质 生活、精神 生活 ，虽然只 有人 才具有 ，但 是离 当这 种 劳动 实践 物 化 、对 象化 到 劳 动产 品上 以 开 了 自然就变成 了抽 象 的、 毫无 意义 的东西 了 ， 后 ，就成 为外部 自然界 的一个组成部 分 ，对于人 那种 生活只能在幻 想中才能存在 。生活固然属于 们 尔后 的感性活动， 对于下一代人来说 ，又作为预 人 ，但 人的生活一刻 也离不开 自然 ，人只有 同 自 先存在的外部 自然界 而出现 ，又作 为他 们感性活 然发 生关系 ，才会 有生活。人所 处的现实本身就 动 的物质 前提而 出现 ，从 而具有 “ 先地位 ”。 优
思 做 出结论说 ： “ 先于人 类历史而存在 的那个 自 类史就彼此相互制约。”因此， “ 现实的 自然界”
然界 ，不是 费尔巴哈生活其 中的 自然界 ；这是 除 也就是 自然和历史相统一而不是相分离 的自然界 ， 去在澳洲新 出现 的一些珊瑚 岛以外今 天的任何地 简言之，是 “ 历史的 自然”。
性的体系 ”，一 个 “ 普遍有用性 的体 系 ”，它造 山南坡砍光 了在北坡被十分细心地保护 的松林 ，他 成 社会成 员对 自然界的普遍 占有 。正如马克思 所 们没有预料到 ，这样一来 ，他们把他们 区域里 的高 说： “ 只有在 资本主义制度下 自然界才不过是 人 山畜牧业 的基础给摧毁了；他们更没有预料到 ，他 的对象 ，不过是 有用物 ；它不再被认 为是 自为的 们 这样做 ，竟使 山泉在一年 中的大部分时 间内枯 力量 ；而对 自然 界的独立规律 的理论认 识本身 不 竭 了 ，而在雨季又 使更加 凶猛 的洪 水倾泻 到平原
的 “ 自然界”，不是与人和人 的活动彼此分离 的自
的未知世界在 内的无限的 “ 整个世界 ”，而是 “ 人
和结论是正相 反对 的。 费尔巴哈考察 自然界的思 纯直观 的对象 ，而不 是实践 改造 的对象。 在 马克思看来 ，由于实践观点的确定 ， “ 关于 某种异 己的存在物、关于凌驾于 自然界和之上的存
来最紧张的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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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 坏 ，又 实现社会 的可持 续发展和人 类的长远生
存 。这是一条诉诸于 人类 实践 活动反思基础 上的
主义 ：它是人与 自然 界之间 、人 与人之间 的矛盾 的真正 解决。 ”在 马克思看来 ，要真正解决人 与 自然界 之间、人 与人 之间 的矛盾 ，以单纯 的人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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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意义 ”。换 言之 ，只 有当强调 人与 自然界 的
如果把马克思 主义 的现 实的劳动 ，归结为一
种 单纯 的人对 自然 的关 系 ，归结为人征服 自然和
不同 ，把 它们 分离 开来甚至对立 起来的情况 下 ，
“ 实践是基础 ”与 “ 自然界优 先”才成 为互相排 改造 自然 ，那就 没 有 真正 理 解 马克 思 主 义 的本
然界 ，更不是包括人的认识和实践活动 尚未触及到 维 方式， 是离开实践、离开历史 ，把 自然界作为单 的现实的 自然界 ”、 “ 人类学的 自 然界”。 马克思 在创立 自己的新哲学 时肯定过 费尔巴
哈哲学在黑 格尔哲学独 占统治地位 的时期恢复 唯 在物的问题 ，即包含着对 自然界和人的非实在性 的 物主 义哲 学 的权威 的意义 ，同时又指 出了费尔巴 承认的问题 ，在实践上 已经成 为不可能的了”。 哈 哲学 的局 限性 和不 彻底 性。 通 常认 为， 费尔 巴 与 费尔 巴哈把 自然界视 为与人 的实践 活动无 哈哲学 的不彻底性只在于 他没有把 唯物主义 的原 关的单纯直观 的对象相 反 ，马克思把 现实的 自然 则贯彻 到社 会历史领域 ，而他 的 自然观仿佛是没 界 看作 实践 改造 的对象 。马克思明确地界 定 了 自
不能超 出 自然规律允许 的范 围 ，否则就会被 自然
二 、马克 思自然观 的当代意义
界所 改造和征服 。
早在 １ Ｏ Ｏ 多年前 ，恩格斯就警告过 人们 ， “ 不
马克思 “ 实践的人化 自然观 ”，蕴涵着 丰富而 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 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 深刻的生态思想 ，启示我们必须重新思考人在 自然 样 的胜利 ， 自然界都报复 了我们 。 ”他举例说 ： 界中的位置 ，处理好人与 自然的关系，解决 当代 日 益突出的环境 问题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 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细亚以及其他各地的 居 民，为了想得到耕地 ，把森林都砍完 了，但是他
会状况 的产 物 ，是历史 的产物 ，是 世世代代 活动 界 ”。这个 “ 人的现实的 自然界 ”、 “ 人类学的自
的结果 ” ：而 “ 这种 活动 、这种连续 不断 的感性 然界”本质上即人化的 自然界 ，它是人 的实践改造 劳动和创造 、这种生产 ，正是整个现 存的感性世 活动的结果 ，是 “ 历史 的产物”。与费尔 巴哈 “ 脱 界的基础 ，哪怕它只 中断一年 ，费 尔巴哈就会看 离历史”抽象地考察 自然界相 反，马克思深刻地揭
过 表 现 为狡 猾 ，其 目的是 使 自然 界 （ 不管是 作 上。”大自然报复和惩罚人类的事件 ，在历史上不
为消 费 品 ，还 是 作 为生 产 资料 ）服从 于 人 的需 断重演 ，人们 已经屡见不鲜。遗憾 的是 ，人类 的觉
要 ”。这种 以利 益为惟一 目的的对 自然界 的改造 醒和反思 ，却十分迟缓。 和征 服 ，破坏 了人 与 自然 的和谐 ，导致 了自然环 展 。当代 社会 ，由于 物质的短缺性和利 益的驱动 马克 思 的 自然 观 为我 们 指 明 了解 决 环 境 问 条切 实可行 的思路—— 反思和矫正 人类 的实践 活 境 的恶化 ，严重地威胁 着人类 的生存和 社会 的发 题 ，处理 好人 与 自然的关系 ，构 建和谐社会 的一
马克思自然观的解读及其意义
口葛恒云
马克 思 自然观 的深 刻意蕴
是那个 尚未置于人 的统治 之下 的 自然 界” ，所 以 他所把握 到的 自然界仍 然是 “ 抽象 的 自然界” ，
马克思 自然观 的基本 特征 ，是 其哲学视野 中 是 “ 自然界 的思想物 ”。这说 明，即使在 自然观 “ 自然”的社会一 历史性质。马克思哲学视野中 上 ，费 尔巴哈的唯物主 义也是不彻底 的 ，其前提
有任何 问题 的、彻底 的。我们 以为 ，这种 理解有 己新哲学视野 中的 “ 自然界 ”—— “ 在人 类历史 违马克思 的原意。 马克思 指 出，费 尔巴哈 “ 有 中即在 人类社会的产生过程中形成 的自然界是人 的 没 看到 ，他 周围 的感性 世界 决不是某种开 天辟地 以 现实的 自然界 ：因此 ，通过工 ——尽管 以异化 的 来就 已存在 的、始终如一 的东西 ，而是 工业和社 形式——形成的 自然界 ，是真正 的、人类学的自然
是人 与 自然相统一 的产物。人 与 自然的关系 ，现
实地表 现为劳动 ，表 现为人类社会 的劳动。而这
换 言 之 ，这里 讲 的是 “ 化 自然 ” 的优 先性 ， 人
“ 的现实的 自然界 ”的优 先性。 马克思 集中研 种 人 类社 会 的劳 动 并 不依某 个 个 人 的意 志 为转 人 究 的是 ，人的世世代代 的活动怎样造就 了这个现 移。人 类社 会 的这种现 实的活动 ，在人 类历史发 实 的 自然 界 ，而这个现 实的 自然界又 怎样作 为对 展的长河 中 ，就表现 为一种 自然 的过程 。因此 ， 象和前 提制约着新一代人 的实践 ，人类应 该怎样 人们在 改造 自然时 不能随心所欲 ，否则 ， “ 劳动 从这个作 为活动结果 的 自然界出发 ，进 一步 扩大 所生产 的对 象 ，即劳动 的产品 ，作 为一种 异 己的 和发展属人 世界 ，改造 自在 的 自然使之成 为人化 存在物 ，作 为不依赖于 生产 者 的力量 ，同劳动相 的 自然、人的现 实的 自然。 对立 ”。 因此 ，人类对 自然 的改造和征服 永远也
方都不再存在 的、 因而对于 费尔 巴哈来说 也是不
把 马克思 哲学视 野中的 自然界理 解为 “ 的 人
存在 的自然界 。”可见 ， “ 和历史彼此完 全脱离 现 实的 自然界 ” ，从 而把 “ 先于 人类历史而 存在 的” 、 “ 先于人 类历史而存在 的那个 自然界 ” ， 的那个 自然界 ”排 除在 马克思 哲 学 自然 观 的视 是 费尔 巴哈哲学直 观 的对 象 ，而不是 马克 思哲学 野之外 ，应该说是合 乎逻辑 的０但 这种理解 受到 自然观 的研 究对 象。马克思所说 的 “ 被抽 象地孤 立地理解 的 、被 固定为与人 分离的 自然界 ，对人 义 ，而且 具有 存在 论的意义 。马克思揭 示出 ，由 的批评 和 异 议很 多 ，原 因是 马 克思 曾经 肯 定过
责权利 相统一 的思 路 ，是合理地 坚持主体 性原则
而 不是使之走 向反面 的思路。
解决环境 问题 的合 理思路 ，应该 以人 类 自身 主义 或单纯 的 自然 主义作为理论基 础 ，都是难 以 长 久生存和可持 续发展 的价值 关怀为参 照 ，通过 胜任 的。必须超越人 本主义和 自然 主义 的对立 ，
环境 问题 ，人 与 自然 的关 系 ，在 近代工业 社 们梦想不到，这些地方今天竟因此成 为荒芜不毛之
会发பைடு நூலகம்到 了极端 ，资本创造 出一 个普遍 的劳动体 地 ，因为他们使 这些地 方失去了森林 ，也失去 了积
系 ，创造 出一 个 “ 普遍 利 用 自然 属 性和 人 的 属 聚和贮存水分的中心。阿尔卑斯 山的意大利人 ，在
力 ，人们在 一定程度上 沿袭 了资本主 义社 会对 自
动 方式 ，不断矫正其 盲 目性和 片面 性 ，克服其 负
然 的态度 和恶 习，特 别是片面地将主观 能动性发 价值和 负效应 ，以达 到人与 自然 的和 谐和 良性互 挥到 了极 致 ，不仅违背 了 自然规律 ，而且违 背 了 动 ，从 而既保护 自然 的生态平衡 ，保证 自然 资源 历史规律 ，使人与 自然 的关系发展到人 类诞 生 以 的合理开发 和利用 ，减 少和抑制环境 污染和环境
到 ，不仅在 自然界 将发生 巨大的变化 ，而 且整个 示 了自然界和历史的相互制约 ： “ 历史可以从两方
人类世界 以及他 自己的直 观能力 ，甚至他 本身 的 面来考察 ，可以把它划分为 自然史和人类史。但这
存在也会很 快就没有 了。”通过分析 判断 ，马克 两 方面是密切相连 的；只要有人存在 ，自然史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