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一,归籍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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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謇》一,归籍南通
一归籍南通
“首膺实业开新纪,独占琼林第一枝”。
这是对清朝末年由状元而成为实业家、教育家的张謇最贴切的写照。
张謇的祖上,几辈子都是平民,在清代谓之“冷籍”。
那么,他
是怎么从一个贫家子弟高登状元榜首,又如何从封建王朝的命官走上资产阶级实业家的道路的?让我们还是先从他的家世和幼年说起吧。
张謇,字季直,晚年号啬翁,江苏南通人。
张氏祖上原籍江南常熟,元末为避兵乱迁居江北。
祖父张朝彥是个贫苦的农民,平日以耕种为业,荒时暴月兼以摇鼓卖糖聊助生计,后来入赘南通金沙镇上开店铺的吴家为婿,家道渐富。
其父张彭年继承祖业。
除了经营二十多亩土地外,还有十多个伙计操办瓷货生意。
张謇是张彭年的第四个儿子,清咸丰三年(1853年)生,因承继祖母吴氏的香火,故幼年取号吴起元,乳名长泰。
他天资聪颖,四岁在父亲的指授下即能将《千字文》朗读成诵。
五岁入塾,十五岁已修完传统的四书、五经。
张謇的父母,都是饱尝过生活辛酸的平民百姓,在那个社会里,要想改换门庭,摆脱受压迫的地位,只有指望儿子读书做官。
所以当张謇十六岁时,就积极为他参加科举考试而张罗。
我国的科举制度,自唐以来,且不说它在束缚人才、挑选方法上有不少弊端,就其本身的许多规定,也是赤裸裸地为封建阶级服务的,“冷籍不得入试”就是其中的一条。
所谓“冷籍”,在清代,即指三代没有做过官,或三代以内不曾有人中过秀才、举人之类的家族。
张謇已是数世清贫,祖父张朝彥几乎连字都不识,哪能入仕做官?这种实实在在的“冷籍”之家,怎有资格进科场应考?眼看一年一度的“县试”将近,他父亲急得坐卧不宁,东奔西走,到处打听筹划,总算探得一个补救的办法:按官场世俗的惯例,在同族中请一个做官的人出来“认保”,再请同县几个廪生连环“派保”,才可以去应试。
张彭年别无他法,就去与儿子的老师宋璞斋计议。
宋先生也早有所虑并愿意从中帮助,他介绍张謇父子与如皋县东乡丰利镇的张駉相识。
张駉,字世德。
子名张镕,孙名张育英。
他是当地的大户之家,有籍在册,子弟可以应考。
经璞斋先生搭桥之后,张駉乘侄子张铨新丧,便叫吴起元挽丁成礼,充作张铨的儿子,取名张育才,字树人,入了如皋籍。
张彭年答应事成之后,以钱二百千①相谢。
时至二月,张謇以张育才之名如期参加县考。
临试之前,许多纨绔子弟华服翩翩,雄视古今,高谈阔论。
唯有他还穿着一身青布旧袍子,站在大门口的石鼓后面闷声不响。
一连五场考下来,张謇每场的成绩都不错,心里稍觉宽慰。
四月间,他到通州赴考。
原想节节向前,步步登高。
谁料考过之后,成绩都在百名以外。
璞斋先生闻讯大怒,严加斥责:“假若千人应考,取九百九十九人,可谓不难,但毕竟有一个落榜不取,你要把这个人看成正是你自己!”
张謇听罢悔恨交加,抹抹眼泪决心从头奋起。
他在学馆的窗子上、桌子上,宿舍的墙壁上、帐顶上都写起“九百九十九”五个字。
同时,睡觉时用两个青竹筒将辫子夹住。
睡熟之后,只要头一偏,竹筒一滚,辫子便牵动头皮,一疼就醒了。
醒来之后,灯一亮又处处见到这五个大字,好像宋先生严峻的面容就在眼前,在督促自己。
于是他打起精神,以冷水洗面,重整衣冠,发奋苦读,常常耗油两盏,始得天亮。
入夏之后,天气炎热,中午他从不打个盹儿。
晚上蚊虫叮咬,他就把两脚伸进空坛子里,坛口上再用围裙一围,仍然全神贯注地读书、练字。
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謇不仅中了秀才,而且学业日进,见识日增,在世人口中,获取了“江南男子”的美称。
张彭年言而有信,给张駉以二百四十千钱作谢,现金不足,连署卷也凑上了。
谁知这张駉贪吝成性,不仅酒肉不离,连时新的洋药(鸦片)也吸上了。
手头无钱,就向张彭年家索款,而且得寸进尺,
殊求无已,逼得他们“家无宁岁”,在万分无奈之下,不得不加以拒绝。
这一来可惹恼了张駉,他把脸一翻,于同治十年(1871年)初夏,向如皋县教谕姜培南、训导杨泰瑛提出诉讼。
姜、杨与张駉同气相连,发出签票,传令张謇到县衙听候处理。
张謇时年十九岁,于海门训导署读书,勤于功课,广交师友,正是学业长进之时,前程有望之期,猛听受人指控,胸中甚为愤慨,但别无他法,只好辞别师友,只身前往如皋。
途中,他想起人情冷暖和前程未卜,长吁一声,随口吟出一首诗来:
纷麻经综更谁尤,大错从来铸六州;
白日惊看魑魅走,灵氛不告蕙荪愁。
高堂华发摧明镜,楚路凋零送客舟;
惆怅随身三尺剑,男儿今日有恩仇!②
张謇一到如皋,就受到严历责斥,被暂时关押于学宫。
姜、杨二人准备禀告上峰,进而将张謇革除“功名”,打入囚牢。
消息传出后,张彭年非常着急,积极筹集金钱,上下打通门路。
可他们家的亲戚都是升斗小民,哪能帮得了忙,就连宋璞斋先生也是爱莫能助。
在这关头,张謇的一个好友挺身而出。
这就是他的“同案秀才”、白蒲才子顾延卿。
此人正直仗义,见朋友遭难,就东奔西走,串联挚友,筹措了一笔钱,打通了关节,使张謇得以借一个风雨之夜逃了出来。
这样的打击,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奇耻大辱。
但张謇并未因此消极气闷乃至沉沦,相反地以此为动力,重新振作精神,继续奋进。
正如他后来在师范学校训导词中所说:“下走自弱冠至今,三十余年中,受人轻侮之事,何止千百;未尝动声发色,
以修报复;唯受人轻侮一次,则努力自克一次,以是至有今日。
”又云:“进德之积分,则在不与世间腐败之人争闲气,而力求与古今上下圣贤豪杰争志气。
”
冲出囹圄,得与一班好友相互切磋,张謇进步更快,不久移居南通。
二十一岁时,经礼部核批,准予回南通直隶州注册入籍。
从此,张謇心境宽畅,精力集中,攻读更为刻苦,学业由是大进。
二十五岁时,他正式改用今名“謇”,取字“季直”。
“謇”的本意是口吃,也有着忠诚、正直的含义。
张謇以此字为名,表明了他做人的道德和价值观。
①一千钱相当于一挂,当时通如习俗,以八百钱为一挂。
②见《占籍被讼将之如皋》。
(待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