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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江华的油画地理:异流而动,独然而行
作者:张湘辉
来源:《创作与评论》2014年第12期
段江华1963年出生于湖南麻阳,1989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三工作室。

中国油画学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湖南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湖南省油画学会主席,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美术系副教授。

获奖作品:
2012年《国殇·文夕大火》获湖南重大历史题材金奖
2003年《重现的辉煌》获第三届中国油画展优秀作品奖
1999年《东方红--1949》获第九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优秀作品奖
1995年《捆扎的王和后》获第八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优秀作品奖
1994年《王·后·2号》获第二届中国油画展金奖老段。

光头段。

段老师。

段会长。

这是51岁的段江华。

年少时画姑娘又快又生动的“素描大师”,也许没想到自己有一日成了油画大师,还几乎不画姑娘了。

年少时卷发翩翩的清俊少年,也许也没想到长成今日圆润光头段,与一溜的光头画家一起煜煜发光。

时光容易把人抛。

这个湘西山里出来的孩子,不过是15岁的一次出发,在长沙、广州、北京之间来来回回几个转身,一条京广线足以框定的生命轨迹,却在这直线上,在中心与边缘间,执拗地走出一条独属自己的路。

而我们沿着这条路,看到这个深色调的世界里,他用自己的语言搭建起来的秩序。

你,只需站在这画前,闭上眼,再睁开眼,直面它,然后,被它击中。

故土湘西,麻阳、芷江、怀化
15岁远离的故乡,历历在目的风物,永潜伏在血脉里
2014年清明,段江华少见地在故乡多逗留了些时日。

15岁离家远行,阔别30多年,很少停下来如此认真地打量故土。

不管是怀化迎丰公园那种野趣中的宁静,还是清明的社饭,或者麻阳的渡口、小船、清澈的水,尽管陌生,却都是他依旧有归属的最美的故乡。

他会转一个麻阳的帖子,说“我牛逼的家乡”。

其实随着军人父亲辗转麻阳、芷江、怀化市区,在心中,甚至会把大湘西皆当成心中的故乡,一泡保靖的黄金茶,他也喝出了家乡的味道。

1963年,段江华生于麻阳的一个村庄,如今那距离凤凰仅10多分钟车程。

木楼里度过的七年童年时光,虽谈不上深刻,也从未在画笔下呈现,“但眼睛一闭,每个地方清清楚楚”。

那是如诸多孩子一样简朴而烂漫的记忆。

竹床上看星星听故事,夏天溪流里疯,冬天牛栏里玩,偷着茄子、辣椒用瓦片去烤,草纸包的鸡蛋糕,油渗出来诱惑着孩子的心。

这次回乡,段江华对故土的感觉似乎突然变浓烈了。

他用另一种眼光去注视。

这或许与清明前夕他敬重的父亲病逝有关。

军人出身的段爸,热爱一切“文艺”范畴的事物。

吹拉弹唱画皆在行的他,影响了二儿子段江华的艺术之路,给了他最严苛也最宽容的教育。

段江华无疑是幸运的。

除了麻阳乡下那个教他用粉笔画美人的堂哥,在芷江度过的少年时代,他还有两位“哥哥”。

如今已是著名旅美画家、雕塑家的钱德湘与雷宜锌,彼时都是下放芷江农村的知青。

因了搞宣传的父亲,二人都成了段江华的启蒙老师,他唤“哥哥”,时至今日回忆起亦很温情。

后来钱德湘与雷宜锌都在广州美术学院读书,高中毕业的段江华又被“寄养”给了他们,住在雷宜锌的宿舍里,天天跟着一群湖南学子写生。

从未受过正规训练只会“民间搞法”的段江华,重新在这启蒙。

他至今还记得跟着刻苦的黄鹿,家家户户敲门找模特。

他学技法,也受到学风熏陶,更是与这些未来的画家,识于微时,汲取养分。

时至今日,广州对他依旧是一座亲切的城。

雷宜锌与钱德湘皆有很多作品与芷江小城有关。

这本是一个写满历史的美丽小城。

除了最著名的受降、机场、飞虎队的故事,还有国内最大的天后宫,瑰丽的青石雕琢,以及古城的细节,都给了段江华最初的视觉触动。

而远离后,味蕾的记忆最真实持久,一道正宗的芷江鸭、一碗安江粉,都足够游子念念不忘。

虽然段江华的笔下,一直未曾出现故土风物,但在他的艺术人生,故乡带来的东西是无法估量的,不只是美的启蒙。

那是中国的特殊时代,但他在山水间度过的15年温暖顺遂的日子,打下单纯而醇厚的人生底色。

这关乎性格,而性格决定画的去处。

生于那土地,生于那家庭,他才最终长成现在的他。

一定有更多故乡带来的东西潜伏于内心深处,也许某一天,这静默源泉,会在他的艺术里更显性更汹涌地冒出来。

一切皆从少年始。

长沙,桃子湖、岳麓山
最青春恣意的6年托付给湘江边这城,他从这城得到滋养与能量
本质上来说,段江华是长沙的异乡人。

只是他大部分生命又都消磨在了这个城市,如今已然主人之姿。

在湖南师范大学上课、在后湖国际艺术区画画,呼朋唤友喝酒吼两嗓子,或者在自家院子里种花,每天遛那只跟他长得很像的小魔头“小咖”,顺便遛自己。

1979年他扎入岳麓山脚下开始学画时,可还是个青涩秀气的少年。

钟增亚先生20多年前给他画的像,也一副三国好汉的模样,卷发飘飘。

常会到后湖来串门的方达,1980年代初与他一起在桃子湖学画,算起来,时光倏忽过去33年了。

他们与当时诸多学子,都在这“抗战”了四五年,阵地从桃子湖到后湖,河西山脚一线都住过。

当时湖南唯一一个艺术院校(湖南师大美术系)在这,而最大的人艺培训就在渔湾市,据说以前这渔场边的岛叫桃花岛。

多年后入驻后湖的段江华,说起送水的人唤他桃花岛岛主,他呵呵一乐。

那时读美术只有那么些专业院校,年复一年学画的就那么些人,长沙二三十个,湘西就那么五六个,彼此都认识。

他和怀化小伙伴黄小兵在桃子湖住下,3人,5块钱一个月房租。

除了去李自健办的班呆了一个月,基本都是自己闷头画。

竞争氛围不浓烈,日子谈得上慵懒。

文化课拿本书去岳麓山看,到处是红枫,躺着看两页就睡着了。

写生自然是日常动作,秋天去橘子洲、岳麓山画风景,踏夕阳而归,冬天冷了就画人像,其他时间画画静物。

画工笔,画国画,画油画。

在那几年,段江华混成了“素描大师”,据说画女孩子最厉害,画得又快又传神。

当然大师是自封的,小伙伴们还各自领去了风景大师、色彩大师的名号。

虽然画的画,都被收废品的收走了。

富有艺术修养的父亲,以及家,给了他最大的宽容,让参加了6次高考的他从未感受到大的压力。

只有每次落榜通知来时,喝酒,痛哭一次。

无法想像那个画面。

一群同病相怜的人抱头一哭,又开始了下一年的轮回。

其实最终考上中央美术学院之前,他也曾考上过广州美术学院、湖南师范大学,湖南师范大学两年制的大专,他不肯去。

时间愈长,眼界越高。

说来也有意思,如今已是油画大家的段江华,当初色彩可是弱项,甚至有了心理阴影不敢报考油画,一年一年地考版画。

1985年,他尝试着画油画,而那年正好是央美第三、四工作室招生。

他画的虽是一幅单色作品,但其表现力很好,暗合了第三工作室重视精神性、内涵的趋向,专业居然全国第二。

专业课过了,他收到一个小条,“希望努力复习文化课,希望你成功”。

永远支持他的家人腾出房子给他们复习,一盆鸡,哗哗地送过来。

最后,他的英语考了18分,那一年的线,似乎专为他划的,就是18分。

河西学画的很多伙伴,也大多在这历史的一年考上各个高校,从此不必抱头一哭。

他把最青葱的五六年托付给的长沙,永久留下了彼时模样。

近年所画的七八幅有关长沙的画作,无一例外是旧时长沙。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友谊商店、湘绣大楼、五一广场、火车站、中山商业大楼,都宛如眼前。

他是个念旧的人,会怀念还是石板路的坡子街。

会翻着老照片,画一幅1910年的湘江,帆船时代,隐约重合了他小时在麻阳目睹过的帆船与纤夫。

那一幅大尺幅的文夕大火,沉重的颜色,历史的殇。

他喜欢这座城市,喜欢它喧嚣中的不一样,喜欢它不断翻新的活力。

四年后他回到这个城市时,已是高校老师。

骨子里是腼腆的。

他第一次上讲台,跟沈从文第一次有得一拼。

不敢看学生,30分钟的讲义,愣是5分钟就念完了。

让他确立江湖地位的《王·后·2号》,也来自这座城市的滋养。

马王堆帛画是现存最早的汉代独幅绘画,而2100年后依旧润泽的辛追,震憾世人,一张张考古图片,也震憾了湘西孩子的心。

他并不曾亲眼去看过,只是《湖南画报》上的惊鸿一瞥,就埋下了种子。

这粒种子上,覆盖着敦煌壁画、古埃及艺术、汉唐艺术、德国表现主义、美国新表现主义……各种东西融合碰撞,10多年的积累一朝喷发,先是跌撞迷茫不知出路,最终才有那神来之笔。

薄薄的颜料力量感不够,他便把纸板、颜料盒、擦笔的宣纸都堆上去,越堆越有意思,最后棕啊麻呀都堆上去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

连粗砺的外框,都无心做成了棺椁的样子。

一切水到渠成。

1993年底,这件题材充满着历史味、形式却前卫个性的画,获得当年中国油画展全部评委一致通过。

金奖。

那一年他30岁。

马王堆元素,同样综合材料,他画了一个系列,比如另一幅曝光率高的帛。

自己只剩下一件了。

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王·后·2号》也给年轻的他设置了一个高高的门槛,此后十年他都没能超越自己。

那是回到长沙歌舞升平的十多年。

他更像一个老师,而远离了画家。

北京,央美、酒厂、东营、宋庄
第一次,启蒙,这一次,我只是想过过艺术家的日子
如果有两个月没去,段江华在北京宋庄租的院子里就会野草疯长,蔷薇兀自开。

北京,是段江华的沃土与福地。

1985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三画室,以及2006年以中年之姿重返北京,辗转酒厂、东营,最终落脚宋庄,他油画真正的启蒙、积淀与飞跃,都与这城紧密纠缠。

他的人生轨迹其实与时代进程是暗合的。

1985年美术新潮喷发,“像水龙头被冲开了”。

他正好从湖南踏入京城这块文化中心。

只是这个晚熟的人,对身处其中的时代反应是钝缓的。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大量西方油画原作展览,一场接一场。

什么讲座都有,大量的西方哲学思潮,尼采、叔本华,这个湘西孩子在打开的世界之门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敞开自己去吸纳,不管懂不懂得。

他受德国表现主义影响很大,这与他所在的中央美院第三工作室的宗旨接近。

比起形似,更重要的是追求内在精神性的东西。

王府井校尉胡同5号的中央美院已不复存在,段江华一度对搬到望京花家地的新央美很拒绝。

这几乎是每个老央美人的眷恋。

那个老师学生不过300人,彼此认识,学习氛围浓厚,小小的然而温暖的央美,终究只是场绮丽的梦想了。

他在这接受了严谨、扎实的教育。

第三工作室走出了很多有名的画家、评论家。

1989年,他回到湖南,成为湖南师范大学的一个老师。

1993年拿到金奖后的日子很舒坦,却也很“堕落”。

命运的转折在2005年偶然来临。

同学余丁组织的一次欧洲考察,因签证等原因段江华在北京逗留,看了很多当地艺术展览,出国再一看,顿感在湖南,离艺术实在太远。

应该说,自2004年中国画家进入工作室时代元年,这让当代艺术的形态与规模都有了大变化,至少空间的大小也决定了画作的大小。

即使在几年后陆续被拆迁的一块块艺术区,似乎只是流动的沙地,但毋庸置疑,工作室时代促生了当代艺术的跃进。

段江华看着这片繁盛,以及在艺术区聚居的画家,想画就画,不想画就睡觉的状态,很是羡慕。

他也要好好过过艺术家的日子。

在湖南这十多年,离画愈来愈远,是到了重新出发的时节,虽然,已是43岁。

最初的落脚地,在中央美院新校区旁的酒厂国际艺术园,相比798这里更安静纯粹,最早入驻的湖南籍画家很多。

留京的湖南籍画家何汶玦,将重返北京的段江华等人带入艺术生态圈。

如今已沦为废墟的东营艺术区(就在首都机场辅路边),曾是湖南油画很重要的地标,2007年起聚集着大群湖南油画家,包括老段。

他们在一排整齐如集中营一样的屋子里,把自己对历史、人生的思考用画笔表达着,努力趟着独属自己的路。

在2009年东营成为废墟前,段江华与后来来的坎勒、党朝阳等人一样,在这经历了茫然、找路、确定的过程。

可以说,他们都在东营度过了最关键的转型期,并最终确立自己的语言与江湖地位。

刚去,没人关注你,艺术也似乎跟不上时代,2007年余丁、邹跃进等人才陆续来了。

他开始画城、楼、馆这个建筑系列。

在北京的流行样式里,段江华这种不计后果的画,算是横空出世。

其实在湖南十多年的“低迷”期,他已开始画一系列红色建筑题材,取名“圣地”。

延安宝
塔、遵义会议会址……天安门上,有刺眼的红色,如今看,有点用力过猛。

这个系列,人们直觉,与最初的《王·后·2号》,厚重的风格也是延续的,只是在内涵上跃进了一大步。

“圣地”阶段还没找到现在的表现方式,但那红黑色调里“变味”的圣地,已是对历史开始反思,在北京一年后,就自然进入后来的状态。

他不像马勒从第一交响曲到第九交响曲,从青春恣睢到苍凉,是对比强烈的一趟生命历程。

不像蒙克,你在美术馆可以看到他一生的风格演变与生活摇摆。

但依旧看得出段江华的历史观是矛盾复杂的,在发生着变化,只是,变化并不激烈。

也是,他的人生真称得上顺遂,不会撕裂什么给你看。

段已经逐步建立一种建筑与历史的精确关系,这一步步推进是缓慢的,温和的,却也是沉重的。

站在这一张张大尺幅面前,它给了你第一眼的视觉冲击,但又留足了凝视与回味的空间。

他的画在北京独树一帜。

这可能又与他曾远离北京有关系。

湖南在边缘处,北京是中心,远离喧闹中心,段江华于冷静中保持着他历史思维的连贯,他最终确立起自己的语言自然而然。

路是顺利的,这也许有幸运,但也是积累。

湖南很多中年重去“北漂”的画家,就在一个个艺术区扶持前行。

他们没有年轻人的经济困顿,只待冲出精神上的峡谷,便有了晴朗的天。

当送水的、送颜料的、送快递的小伙子,站在他的画前都说震撼的时候,他觉得,成了。

2007年太太看到第一件作品,只说了一句:这北京,没有白来。

若没有重返北京,也许没有今日的段江华。

不,应该说,若不是在湖南北京之间来回穿梭了几趟,南方的细腻,北方的广袤与力量,便不会如此交融。

他变得更包容,开阔,能让自己站在另一个角度看世界,看历史。

楼、墙、坛、关、磐、碑、塔、华表、广场、遗址、台、殿、馆、城、园、桥……这个系列陆续画了100多幅了(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画了多少幅)。

有时候会开着车一遍遍看国家大剧院、CCTV大楼……选择画什么,先要建筑吸引他,他能接受鸟巢、水立方这种充满想象力的建筑。

他要的不过是建筑的外在,内里装载的仅是自己的思考。

他没有特意取名,一律楼1、楼2,让画作保持着纯粹的中立。

解读,那是看画的人的事情了。

他用芒克的《天空》作过画展名字,天空也是中性的,只是充满不可测。

只曾经起过一幅“重现辉煌”,那是一个宣言:我,老段,要重出江湖了!对历史的思考从《王·后·2号》就已发轫了。

当年的评委也许不曾了解,他用这2100年后依旧鲜活的尸体要说的,是封建王朝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影响。

它是威严的、辉煌的,即使是个尸体,千年后依旧有着威慑力。

我们至今依旧逃不脱。

相比王后的隐晦,如今的段江华更直接。

直接废墟化。

社会向前,却不得不付出相应的代价。

美国一位艺术杂志主编看着画,看到的是1960年代出生的人对中国特定年代的思考,“现代启示录”。

段江华在画画时候,或者听震耳欲聋的摇滚,让心都蹦出来,要不听安静的古琴。

他的人生总徘徊在两个极端里,连画里都是,天与地。

站在这些颜料肌理极其有张力的天地面前,黑色调里透出的光亮,有一种黑色光芒自星辰而降的感觉。

段江华喝了酒喜欢唱摇滚,唱崔健,方达说,他的画,其实也很摇滚。

想起这个子并不高的湘西男人说,小情小调表现不出我要表达的东西。

心有天下,春秋大义。

这是湖南人一个特质么?
长沙,后湖油画的春天,终将会来的吧?希望会有风雷
这一年里,只要得空,段江华就会开车到后湖工作室呆着。

在他眼里,这是全国最美的一个艺术区。

岳麓山脚,湘江边,高校旁,曾经的后湖渔场,用一洼水把艺术区与长沙的喧嚣隔出恰好的距离。

窗外的复羽叶栾树变幻着黄色的圆锥花序、红色的囊状蒴果,时光便过去了。

他若不画画,便坐在窗边喝着茶,会友,看优游的野鸭,惆怅的夕阳。

那些玻璃窗,他誉为“思想的出口”。

这个临水的工作室有高大的穹顶,以前是村办工厂,他第一次来时里面全是镜子,应该曾有很多孩子在这跳舞。

如今里头有着大尺幅的《墙》《碑》,也有画着玩的桃花,以及打眼的两幅自画像。

他的自画像总是画得很好,虽然他极少画人物,建筑系列里更是完全没有人烟。

刚搬入后湖时的那幅光头赤膊自画像,充满匪气。

好吧,其实他乍一看略有点这意思,再一看,其实是个温和至极的人。

羞涩自已是在历练中磨去,依旧有一种纯然的赤子之心。

若是冬日,高高立起的炭盆里会燃起火。

也会在湖边阳光里酣然一梦。

这是他倾注心血的“艺术高地”,他恨不得在此建立一个艺术集中营,自己甘愿被囚禁其中。

只是,在一个真正的美术馆都不存在的城市里,做这些事情,可能很难,也充满变数。

他遗憾于我们有电视湘军,出版湘军,却没有“艺术湘军”。

在北京活跃的这几年,让重回湖南的画家们有了新的视界与格局,也试图改变湖南的艺术生态。

2006年段江华时隔10年重新建起湖南油画学会(1996年曾成立过,2012年结束),他有着成系统的设想,从纯粹画画到寻找出路,到艺术基金会推动油画发展。

要让画家们不仅有地方画画,有地方展览,还要有一定市场。

办杂志、建立档案、策划艺术活动、对外交流、拍卖……他们试图影响机构、政府,让艺术家作品走到寻常百姓跟前。

长沙人民离油画,实在是太远了。

后湖国际艺术园区,曾经美好的设想是有展览馆群、画廊群,5000平米的展馆可以做后湖国际双年展。

这是慢慢去耕种的艺术土地。

可惜年后开发权利的改变,让一切变得不可预测。

望着窗外蓬勃的春天,段江华默默地问了自己一句:春天在哪里?如果你去看过《异动》那场青年艺术家联展,会发现油画学会努力在寻找与推动的,便是一股创新的力气。

它笼
络的也不只是油画,还有材料、影像、行为艺术等多种当代艺术形式。

这是段江华的野心。

他设想的是,一个真正的所有从事艺术的人聚拢的所在。

没有界限。

不论资历。

他对湖南的年轻一代充满信心。

在他眼里,这些年轻人相比同龄人在文化上更有担当,思想要深刻,艺术呈现上有个人追求,甘于寂寞,不赶潮流。

湖湘文化始终是给予他们传统养分的母体。

湖湘文化里头携带的神秘、诡异、厚重,都是珍贵的赋予。

而油画学会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要尽量给年轻人创造最好的空间,激发所有的生长方向。

谁也不知这力量,到底能长成多大。

这秩序,到底有多难打破。

而后湖这个地名,将来是泯然还是闪耀,都留待时间。

管郁达欣喜地看着湖南这个开端,说:“异动”必有风雷。

那么,我们就静待这一场,渊默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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