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院赎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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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院赎人记
口刘小样
中午接到楚楚的电话,一迭声叫去,说她正在某影城,手里已经捏着两张电影票了。
仗着多年交情,楚楚对我从来就是先斩后奏,这霸王花才不管你手上有事没事呢。
如若没去,那今天你休想安宁了,手机座机全打爆最后是你本人爆。
赶到影城迎着那张嬉皮笑脸,我提出的系列条件是:先请我喝咖啡,然后去给我买来最近一期的(r L L E)、《万象》和《爱乐》,至于晚饭嘛,呆会儿再说。
楚楚叫:“你把我当做哪个冤大头哥哥了?我是女的咄!”我只管朝楼上咖啡屋走。
这时身边窜出两个女的,一边一个:“请两位留步,做个免费美容嘛!”楚楚站住了,“美容?免费?”全按在她的命门上,我警告地叫一声:“楚楚!”但已经晚了,此人已经中邪。
她问那两个良家妇女:“真是免费的?”回答当然是“那还有假。
”楚楚立刻回头劝我:“去试试嘛,反正不要钱!”我斩钉截铁:“第一,不去;第二,我去咖啡屋你休想逃单!”楚楚把坤包递我:“好吧.反正电影还有个多钟头的时间,你去喝我请客的咖啡,我去做她们免费的美容,不正是双赢吗。
”
我来到放映厅外的咖啡屋,打开楚楚的皮夹子,可着心点了一堆吃的喝的,再抽出一张,打发个小红帽去给我买杂志。
正惬意时,电话响了,是楚楚的。
怎么回事,竟然还带着哭腔:“你快点下来,她们要收钱的。
”
我说不是免费的吗,怎么又要收钱了?不给!楚楚急了:“不给我走不脱呀!”我说楚楚你别着急,你给她们讲道理呀。
楚楚说没法讲道理。
我分析给她听:“她们看见你把包给我了,知道你身上没钱,奈何你不得。
我下来,反倒成了给她们送菜了对不?她们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电话通了几个回合后.最后那情境有点像是楚楚被劫持了,做了人质了,而我就是那个不仁不义、要钱不要人、见死不救的朋友。
我被自己的比喻激怒了,妈妈的,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这美容院还真的敢抢人了不成,我倒要去见识一下,那里都藏着什么来头哪些路数的江洋大盗。
进得门去看了一圈,竟没认出哪个是跟我有着二三十年交情的楚楚。
儋着叫声找去,只见一个“阴阳脸”拼命朝我招手。
所谓阴阳脸,指以鼻子为界,有一边脸垒了一层厚厚的膜。
我对另一半未被蒙蔽的脸审视两分钟后,确认它属于楚楚。
“说吧,怎么回事?”
当然是先上美容床去舒舒服服地躺下——这时不会有人给你说此床的功能与砧板相近:
包头,洗面奶洗脸,磨砂去死皮——为什么只做半边脸?是i l-你感觉一下我们的产品,与没有做的那半边有个对比。
按摩,上营养膜,用蒸汽机加加——小姐你感觉如何?我们的产品不错吧?洗面奶只卖160,磨砂膏320一大瓶,营养膜贵点,但我们给你打八折,折后价是1280元;这几项加起来是1760元,你看还需要什么……
什么什么?你们不是免费的嘛?——给你做护理是免费的,人工是免费的,产品又没说免费;
怎么是这样的?这不是骗人吗?我不做了!——好的小姐,悉听尊便。
但是这几样产品已经拆封,它们属于你的了。
什么东西?我才不要呢!——于是没人理她了,楚楚阴阳着脸躺在砧板上。
活像任人宰割的鱼肉;
47
至少你们得把这半边脸上的东西给我取了,我这样怎么出得了门?——仍然没人理会。
人家要的就是你出不了门的效果呢。
10分钟后楚楚认栽了,拨通电话让我火速带上钱去赎人。
随着我哗啦啦把钞票数出去,楚楚的面目才得以还原。
想骂一声“绑匪”,但见一屋都是勤勤恳恳、自食其力的好人家女儿,只好忍气吞声,抱着一堆既无商标也无厂址的美容产品。
出门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个垃圾箱丢进去。
小小说二题
口谢志强
外婆
后来,我想起老太太第一次出现的那个黄昏。
她慢腾腾地沿着石板街路,来到我这个小店铺门前,她端详着我,而没有看柜台里陈列的商品。
我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以为她来寻找谁或者问路。
她说:小姑娘,就你一个人管店?
我害羞地点点头。
48.
她说:一个姑娘家,不容易。
老太太的头发花白,留着细致梳理过的痕迹。
还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秀气。
她的样子,似乎走亲戚。
我没见过外婆,她那口气、表情,我突然想,我的外婆应该是这个样子。
我等候她的询问,附近的人家我都熟悉。
她却指点起玻璃柜台里的食品,小馒头、雪饼、豆酥糖、果脯,都是小包装。
她一口气点了一大堆,似乎预先已排定了。
付了款,她又端详着我。
我说:外婆,我送送你。
她乐了,说:不用,不用,我力气有的是,你水灵得像林黛玉,敢情还没我有力气。
我怎么称她为外婆了?看来,她很乐于接受。
我猜她是给小辈们购零食。
我小时候可没吃零食的福分。
随后,隔一个礼拜,而且,都在黄昏,她幔腾腾地走过来,那条空寂的石板街路,有了她,好像增添了生机。
几次下来,还不等她开口,我已把她需要的食品替她备齐了。
至多,她增加一盒泡泡糖,或者,一块巧克力。
基本的食品固定不变。
每逢那一天,我似乎期盼着太阳早早地回避——太阳会慢慢地落进镇西的山岭背后,那满山的竹子,阳光还是透过竹林的缝隙闪耀着。
接着,我注视店前石板路的东边。
各家各户的烟囱已吐着炊烟,烟弥散开来,把个小镇笼上一层神秘。
那天,外婆(我心里嘴里都这么称呼她)又出现在街路口,最后的阳光还照映着她。
似乎街路伸长了,她走到我面前,阳光已褪尽。
我已备妥了一袋食品。
她说:我还没吃完呢,这些下回再来取。
我一向无意打听别人的根底,这回。
我生出好奇。
她不单单是来看看我吧?
她递给我一个小荷包,说:你收着。
我说:我不能要。
她说:你打开看看。
两把老式钥匙。
包括荷包,都是我没见过的小物件,仅仅是听说过,那是过去时代的物件。
她说:姑娘,要是有一天我来不了了,你来看看我。
那是什么样一个家?
她还是照样来,只是拄了拐杖。
我觉得。
街路在不断伸长,像拽橡皮筋,她还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