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剧《红高粱》漫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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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剧《红高粱》漫议
作者:郭汉城,万素
来源:《艺术评论》 2016年第5期
郭汉城万素
一、晋剧《红高粱》的成就
山西省晋剧院改编演出晋剧版《红高粱》之前,已有电影、电视剧、舞剧、戏曲等多种版
本的《红高粱》问世。

晋剧《红高粱》与莫言小说原著比较一致,有许多成功之处,至少在时
代性和民族性这两个方面有自己的特点,表达了创作团队的艺术追求。

晋剧《红高粱》的时代性主要表现在它的主题定位于农民抗战,与某些其他版本相较,立
意更加明确。

让农民抗日这条主线贯穿全剧,有意避开了在伦理情感大戏末尾加上抗战作为点
缀而遭人诟病的套路。

剧作一开场就渲染出全民抗战的时代背景:“高粱红了,鬼子来了,家
亡了,国破了��”日军入侵中华国土激化了民族矛盾,激发普通乡民们民族大义的觉醒。


中世世代代居住在黄河岸边的农民兄弟英勇反抗的行为可歌可泣,舞台上农民与鬼子面对面肉
搏等戏剧场面让人热血沸腾。

村民们在残酷的斗争中逐渐发展成为一支农民抗日队伍。

晋剧
《红高粱》把着力点放在提振民族精神、引领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的价值观重建上。

随着抗战主题的确立,晋剧改编者相应地重组了人物关系,调整了某些情节。

原小说中九儿、罗汉大哥、余占鳌三个人物没有三角关系,晋剧中却明确了他们的三角关系。

他们是发小,是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

长大成人后,九儿爱的是余占鳌,罗汉大哥虽然也爱九儿,但他懂得
九儿的心思,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始终像兄长对待亲妹子一样保护着九儿。

经过人物关系
调整的设想,罗汉大哥具备了塑造成一个人品高尚、感情深沉、有威望、令人信服、受人敬重
的抗日英雄人物的性格基础。

晋剧《红高粱》中的余占鳌,是一个在抗战中发展变化最大的英雄人物,他性格中粗野、
放任的一面也予以适度淡化,不像20世纪80年代在“去英雄化”文艺思潮之下,将行为粗鄙、缺乏道德、野性张扬作为英雄人物的特点。

可以设想在他的性格发展变化过程中,曾经接受了
八路军的革命影响。

九儿是一个农民家庭的女儿,她也像旧社会千千万万妇女一样受到封建礼教的压迫和摧残。

但她个性强烈,敢爱敢恨,向往自主婚姻。

抗日战争使她超越了旧社会反封建斗争的高度,成
长为一个为民族大义勇于献身的抗日英雄和烈士。

晋剧《红高粱》中,九儿是一个时代性体现
得较为鲜明的形象。

在艺术形式方面,晋剧《红高粱》运用传统戏曲的各种表演手段,强化戏曲剧种的地域文
化特色,更好地发扬它的民族性和群众性。

该剧大量吸收运用梆子戏传统表演程式、地方民歌
及民间音乐舞蹈素材,以丰富的戏曲舞台艺术表现手段,去满足当代观众求新求变的审美情趣。

九儿的“坐轿”“踩跷”“站椅子”“穿椅背”等,都是演员表演的“看点”。

“站椅子”出
自蒲拿手戏。

当年戏谚曾有“宁可不坐民国天:下,不可误了存才挂画”,说的就是这种程式表演技巧人人争看的情景。

“穿椅背”的表演技巧则出自山西中路梆子的传统剧目《杀宫》。

“踩跷”过去许多剧种都有,因小脚不美,早已废止不用。

这次晋剧青年演员师学丽运用“踩跷”的技巧表演“跑驴”,由于她的腿功扎实,大大增加了人物婀娜多姿的舞蹈美姿。

晋剧
《红高粱》不仅充分重视运用戏曲艺术自身的传统技巧,而且敢于大胆吸收其他艺术门类的表
现手法,九儿与余占鳌在高粱地里的“结合”,就是吸收舞剧的“双人舞”来表演的。

这种吸
收,使戏曲现代戏的表现形式获得了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也是古老戏曲现代化的一个重
要方面。

二、在已取得成就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
上述晋剧《红高粱》改编取得了两个方面的成就,应予充分肯定。

但毋庸讳言,也还存在
着许多问题,需要认真地、慎重地予以解决。

从总体上看,是有了一个好的主题,却没有坚持
贯彻,形成了主题思想与情节发展脱节的问题。

我们常说,情节是人物性格发展的历史,不遵
循这种规律就会发生混乱现象。

我们看到,晋剧《红高粱》从第一场开始就开宗明义地揭示出农民抗战的主题。

花轿一上场,九儿唱出以死抗婚的决心,接着余占鳌上场“截轿”,又接着日本军曹上场要强暴九儿被
余占鳌用剪刀刺死。

这些剧传统戏《挂画》,是蒲剧老演员王存才的情节出人意外地一个接着一个发生,对剧
作的主题而言,最为重要的还是杀死日本军曹,因为它把农民的日常生活内容与农民的抗日斗
争很自然地结合起来。

晋剧《红高粱》改编者对这个情节的设置,实在是极其高明的一招,不用多余的叙述,不
用复杂的介绍,直截了当地把戏带入主题之中,成了一个响当当的“开头”。

“万事起头难”,或者说“砻糠搓绳起头难”,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以后的事情就可以顺势而下,一泻千里。

非常可惜,改编者们没有紧紧抓住自己创造的这个优势,使剧情发生了“断裂”,即杀死日本
军曹这一重要事件,在此后接连几场戏中没有继续下去。

这个“断裂”对剧本产生了严重的负
面影响。

说得严重点,它不是个别情节、细节的“失误”,而是有关全局的“损伤”。

这种
“断裂”,阻碍了主题思想的贯彻,截断了人物英雄性格方面的发展,造成了观众的审美阻隔。

由于这种“断裂”违反生活逻辑,观众在看戏的时候,时时会提出质疑:“鬼子怎么不来追查?”观众的问题提得好,提到要害上来了。

日本强盗没有那么善良,村民们也不会那么麻木,出了那么严重的事会毫无警惕。

斗争是必然的、不可回避的,改编者们必须把笔墨放到这上面来,才能“高屋建瓴”地解决“断裂”问题,化被动为主动。

当然,我们也必须看到,《红高粱》的题材规定必须把主要笔墨放在农民方面,日本兵方
面不宜占得过多。

因此,斗争的形势必须改变,要在九儿、余占鳌、罗汉大哥的戏剧行动中,
透露出日本人在暗中追查,形成一种外松内紧的斗争形势。

斗争的目的,日本人是为了报复、
镇压,农民则是为了掩盖杀日本军曹的事实。

在第一场余占鳌杀死日本军曹以后的情节发展中,有多处可以表现这种斗争形势。

如九儿拒绝与麻风病人单扁郎拜堂成亲,经罗汉大哥说服,把
她安排在烧酒锅坊当掌管。

罗汉大哥几次不让余占鳌带走九儿,特别是余占鳌与九儿已在高粱
地“结合”,仍然不让带走。

为什么?难道是罗汉大哥自己谋娶九儿的安排?不是的。

罗汉大
哥这样做,是尽量保持村子平静,避免外面的议论,引起日本鬼子的怀疑,保护村子的安全,
保护余占鳌和九儿。

保护九儿,还包含着一种孩提时的天真和长大后暗恋的柔情。

我们举此例,说明解决《红高粱》“断裂”问题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按照新主题的要求,
人物性格向英雄品格发展也是现实的。

在这场外松内紧的斗争中,罗汉大哥深沉稳当、遇事不乱、聪明机智,而余占鳌平时桀骜不驯、个性倔强,但在不让带走九儿的问题上,他听从罗汉
大哥的话,也有顾全大局的一面。

修改晋剧《红高粱》,解决“断裂”问题是首要任务。

这个任务解决了,还要将全剧仔细
梳理一遍,看看还存在什么问题,继续予以解决,才能真正做到化“断裂”为“衔接”,这也
就是“提纲挈领、纲举目张”的道理。

我们觉得以下几处地方还有值得考虑的余地。

在“回门”一场,余占鳌和九儿在高粱地里“结合”以后,竟然回来大肆张扬,羞辱单扁郎,把单扁郎活活气死。

这个情节对余占鳌的性格描写是偏颇的。

单扁郎不是好人,但他还不
是汉奸。

他遭到九儿拒绝也容忍了,仍把钥匙交给她,让她去掌管烧酒锅坊的事务。

对于这样
一个人,余占鳌竟以羞辱的方式将他气死,其行为超越了“道德”底线,观众是不同情的。


恐怕也说明了剧作还没有从“去英雄化”影响下摆脱出来。

不过话要说回来,从剧情发展而言,把单扁郎处理成“死”还是必要的。

单扁郎不死,对
九儿始终是一个“累赘”,把这个尾巴甩了,就可以把笔墨集中到描写农民对日斗争上去。


这个任务不要让余占鳌来完成,可否让土匪十八刀来完成?我们可以设想“回门”那天晚上,
十八刀抢劫了村庄,土匪杀死了单扁郎。

这样处理,可以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解决了单
扁郎这个“累赘”,也迷惑日本人眼睛。

不过,十八刀抢劫村庄的场面应以暗场处理为宜。

在第四场,罗汉大哥与余占鳌发生了所谓“情争”。

罗汉大哥看见余占鳌从外地回来,牵
回两头驴作为娶九儿的彩礼,自己也去偷日本人的牲口,以与余占鳌竞争。

很明显,在主题思
想和人物关系已经改变的前提下,罗汉大哥的这一行为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不仅使他逐渐树立
起来的深沉稳重、对群众和同伴无限深情的高尚品质一下坍塌了,而且导致了日本兵保卫村庄、追查“凶手”的悲惨事件发生。

这又是旧本“去英雄化”影响的一个突出的例子。

在日本兵包围村庄追查“凶手”的一场中,更出现了“活剥人皮”的残忍场面,没有把残
忍化作壮美,其处理也值得商榷。

日军包围村庄胁迫群众交出“凶手”,情况十分紧张。

九儿
为掩护余占鳌、保护村民,承认自己杀了日本军曹。

罗汉为了保护九儿,承认是自己杀的,并
以缴获、密藏的日本军曹匣子炮作证。

日本人相信了,吊起罗汉并命令宰驴的孙五当众剥皮。

日军大佐更以死相威胁,一下子把孙五推到了“生死线”上。

此刻,在孙五面前摆着生死荣辱两条道路,一条是贪生怕死,顺从鬼子杀害自己的抗日弟兄,把自己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一条是舍生取义拒绝日本人的命令,升华为抗日的英雄。

如何抉择,全在孙五的一念之间。

剧作让孙五选择了第一条路,这对他太不公平,他应走第二
条路。

这不是无根据的胡思狂想,而有孙五的性格依据。

孙五虽然是一个胆小的农民,可是他
仇恨鬼子、赞成抗日,从这一性格基点出发,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做出惊天动地的英雄壮举。

改编者不妨假设,孙五在恐惧中向鬼子解释自己“只会剥驴皮,不会剥人皮”时,日本大
佐恶毒地说:“中国人都是驴,你就像剥驴皮一样地剥”。

这句话严重刺伤了、侮辱了中国人
的尊严,激发起孙五的民族良心,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立刻宰了那个大佐。


假作顺从握刀向罗汉走去,突然一个转身,挡住罗汉大喊:“谁敢来我剥了谁!”瞬间,日本
鬼子枪声响起,孙五和罗汉的血流在了一起。

勇敢代替了懦弱,残忍化为了大美,这该不是胡
思乱想的所谓“浪漫主义”吧?孙五成为民族英雄,也像罗汉大哥、余占鳌、九儿一样,他(她)们的民族英雄精神,昭示了这支农民抗战队伍发展的历史趋向。

记得小说原著中,关于八路军对这支农民队伍的帮助有出色的、动人的描写。

改编中设想
这支农民抗战队伍的发展成长,受到当时战斗在敌后的八路军的影响,也是合理的。

最后,这
支农民抗日队伍在一次远道伏击中烧了日军的油箱,歼灭了鬼子部队,生擒了日军大佐,九儿
战死成为烈士,余占鳌成为出色的指挥员,显示出人民战争的伟大力量。

三、舞台呈现有的地方还须细磨
中国戏曲表演艺术有一个庞大的、复杂的程式体系,包含着许多程式、程式组合和高难度
特殊程式技巧。

晋剧《红高粱》中的“坐轿”“站椅背”“踩跷”等,就属于特殊程式技巧。

如何运用程式,基本上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化用”,一种是“照搬”。

化用有生命,有活力,有个性,是“推陈出新”,而照搬只是徒取形式而已。

我们觉得晋剧《红高粱》中那些特殊程式技巧的运用,“化用”略有不足,需要进一步加
工细磨。

如“坐轿”,有豫剧的抬花轿,莆仙戏的春草坐轿,和现在我们看到的晋剧《红高粱》中九儿坐花轿,人物心境不同,坐轿、抬轿就有不同表演形式。

九儿坐花轿是怀着拼死的心情,路上又接连发生了那些严重事件,所以原来由民间婚礼仪式提炼出来的、喜乐逗趣的“坐花轿”表演程式就不相适应了,应该根据情况的变化创造发展出新的“抬花轿”程式。

同样,九儿的“站椅背”与传统戏《挂画》中耶律含嫣的“站椅背”,与现代戏《山村母亲》中的“站椅背”,情况都不相同。

耶律含嫣是为了挂画,山村母亲是为了擦窗玻璃,动作可以稳定地进行。

而九儿“站椅背”是为了躲避与麻风病人“拜堂”,带着惊恐的心理,动作必须疾速和慌乱,
所以需要改造“化用”。

还有“踩跷跑驴”,长裙盖住“跷形”,符合今天人的审美心理。


盖“跷形”,也是程式表演的改造“化用”。

以上数例,属于“古为今用”的问题,而吸收舞剧“双人舞”表现余占鳌和九儿的“结合”,属于“洋为中用”的问题。

这段“双人舞”表现男女主人公突破封建阻碍的愉悦情绪,
很有气势,很动人,也存在一些欠缺,舞蹈语汇与戏曲程式融合不足,未能浑然一体。

当年胡
芝风在京剧《李慧娘·放裴》中,吸收芭蕾舞语汇融入戏曲表演身段,这种融合做得很好;还
有黄孝慈、陈霖苍在京剧《骆驼祥子》中的双人醉舞,也值得我们参考、借鉴。

无论是“古为
今用”或“洋为中用”,要做到真正的“化用”,演员必须为自己创造必要的条件。

我们很欣
赏青年演员师学丽的表演,对她抱有期待,希望她努力学习文化,提高理解能力,更多地、更
深地掌握工夫,熟练技术、技巧,争取表演进入“化用”的“主动权”。

戏谚云:“三生不如
一熟,三熟不如一顺,三顺不如一遂。

”遂,就是随心所欲、进入“化境”。

四、英雄人物与道德继承
上文有好几个地方涉及英雄人物与道德标准的关系问题,这里再补叙几句。

中国传统文艺
观一贯重视人物的道德品质,重视文艺的社会功能。

我国的传统儒家文化,历来主张文艺的功
能在于促进人的道德自律和社会责任感。

孔子终其一生追求实现“礼制”社会,通过“礼”的
作用,达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

所谓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
之事父,远之事君”(《论语·阳货》),所谓“发乎情,止乎礼义”(《毛诗大序》),都
包含着这种意义。

在《论语·八佾》里,有一段孔子和他的弟子们讨论诗的对话,讲得很有趣,也深刻。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孔子回答四个字:“绘
事后素”。

在这四个字中,孔子提出了“绘”与“素”一对相反相成的、具有审美范畴意义的
命题。

“素”是先天的、自然的、感性的,“绘”是后天的、社会的、理性的,二者融合构成
一幅绚丽多彩、和谐统一的美丽图画。

子夏很聪明,理解孔子的深意,又问:“礼后乎”,指
出“情”要受“礼”的制约才能成为美。

孔子大为赞赏,认为子夏能“发明我意”,“可与言
诗已矣!”
这段对话很重要,它从理论上阐明文艺作品的美与道德有密切的关系,因为道德作为实践
伦理,在以“礼”调节伦理关系中,是作为一种标准而存在的,如忠、恕、仁、孝等。

它们在
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为中国社会和人民所接受。

长期发展成为一个爱国主义、民主思想、反抗侵略、反抗压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患难相救、邻里相扶、待人以诚、交友以信、秉公持义、先忧后乐,甚至今天提倡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思
想道德体系。

这个思想道德体系既为人民所支持,必然会影响到文艺领域,成为文艺的“人民性”重要组成因素,成为塑造人、特别是塑造英雄人物,既倾向鲜明又不概念化的特点。

这是
中国文艺的优良传统,我们必须认真继承,积极发扬。

而抹杀、取消、淡化这种继承,必然会
降低文艺作品的价值,导致文艺思想的混乱。

所以我们强调的继承,是批判的继承,是对传统
文化认知的继承与升华,而不是盲目崇拜古人,更不是搞庸俗社会学和概念化,把道德当作时
代精神的“传声筒”。

从这个意义上说,研究晋剧《红高粱》是必要的,辨析它的得与失,对文艺创作是有益的。

当然,我们对晋剧《红高粱》的这些理解、意见和建议,没有经过全面的、仔细的思考,带有
印象的性质,仅供参考。

但我们坚信,任何一部文艺作品都要经过长期的打磨,才能达到较为
完美的境地。

我们期待着,晋剧《红高粱》经过反复加工修改,能够成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优
秀现代戏保留剧目。

郭汉城:中国艺术研究院终身研究员万素:中国戏曲学会副会长
责任编辑:雍文昴
(剧照由山西省晋剧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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