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教育焦虑与小学生学业情绪的关系:父母教育卷入的中介作用

的 教 育 时 间 和 精 力 的 投 入。后 疫 情 时 代， 居 家 网 络 课 程 的 普 及， 家 长 不 可 避 免 地 投 入 了 更 多 金 钱 和 精 力，以 便 对 孩 子 的 学 习 进 行 监 管 与 辅 导。这 导 致 许 多 家 长 在 工 作、生 活 及 对 孩 子 学 习 担 忧 的 多 重 压 力 之 下，往 往 感 到 焦 虑，因 此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已 成 为 中 国 转 型 时 期 无 法 回 避 的 社 会 问 题。根 据 生 态 系 统 理 论，家 庭 是 孩 子 成 长 的 微 系 统，孩 子 发 展 是 个 体 与 微 系 统 交 互 作 用 的 结 果 [1]， 家 长 在 教 育 子 女 过 程 中 体 验 到 的 忧 虑 和 烦 恼，会 对 孩 子 学 业 造成何种影响呢？
父母教育卷入是父母对子女教育投入和参与 管 理 的 程 度， 其 目 的 在 于 帮 助 子 女 获 得 学 习 的 成 功。 科 恩（Cone）、 德 洛 伊（Delawyer） 和 沃 尔 夫 （Wolfe）[13] 认 为，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具 有 广 泛 的 内 涵， 除 参 加 学 校 活 动 意 愿 外， 还 应 包 括 父 母 在 家 庭 中 扮演的角色及其情绪。在 Bronfenbrenner 的生态系 统 理 论 中，家 庭 是 与 青 少 年 关 系 最 为 密 切 的 微 观 系 统， 父 母 在 家 庭 中 扮 演 什 么 样 的 核 心 角 色 及 其 态 度、行 为 等 对 孩 子 的 积 极 发 展 有 重 大 的 影 响。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研究 2021 年第 20 期 总第 475 期 实 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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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 系。但 尚 未 有 研 究 探 查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对 孩 子 学 业 情 绪 的 影 响， 本 研 究 将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作 为 中 介 变 量，考 察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在“家 长 教 育 焦 虑 →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 学 生 学 业 情 绪”这 一 路 径 中 的 中 介 作 用， 提 出 假 设 H2：父 母 教 育 卷 入 在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和 小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的 关 系 中 起 中 介 作 用。总第 475 期 实 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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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教育焦虑与小学生学业情绪的 关系：父母教育卷入的中介作用
◎ 程 兴 逸 符 明 弘（云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昆明 650500）
摘要：通过整群抽样的方法，以四川省成都市某小学 291 名 4~6 年级小学生及其家长 为 被 试，采 用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问 卷、父 母 教 育 卷 入 问 卷、小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问 卷 为 研 究 工 具， 探 讨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与 小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的 关 系，以 及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的 中 介 作 用。结 果 表 明：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与 小 学 生 积 极 学 业 情 绪 呈 显 著 正 相 关 关 系，与 消 极 学 业 情 绪 呈 显 著 负 相 关 关 系；家 长 教 育 焦 虑 对 小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具 有 直 接 作 用，还 通 过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的 间 接 作 用 影 响 小 学 生 的 积 极 学 业 情 绪，即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在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和 小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的 关 系 中 起 中 介 作 用。本 文 关 注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现 象，揭 示 出 其 对 孩 子 学 业 情 绪 的 影 响，由 此 提 出， 在 父 母 教 育 活 动 的 卷 入 过 程 中 保 持 适 当 焦 虑 水 平，可 以 促 进 积 极 学 业 情 绪 的 提 升，增 强 孩 子 的 学 习 希 望，提 升 孩 子 的 学 习 自 信。
综 上， 本 研 究 探 讨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与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之 间 的 关 系 以 及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的 中 介 作 用。 研究结果在理论上有助于揭示家长教育焦虑对学 生 学 业 情 绪 的 影 响， 为 家 长、 学 校 乃 至 全 社 会 重 视 子 女 教 育 问 题 提 供 科 学 指 导 与 依 据， 也 补 充 了 该 领 域 的 理 论 研 究 成 果； 在 实 践 上， 有 利 于 促 进 家 长、 学 校 及 全 社 会 对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现 象 及 其 影 响 的 认 识， 帮 助 家 长 调 整 自 己 的 教 育 焦 虑 情 绪， 从 而 改 善 学 生 的 学 业 情 绪， 增 强 家 长 与 学 生 的 身 心健康。
学 习 生 活 中 扮 演 着 重 要 的 作 用。探 究 影 响 学 业 情 绪 相关因素的研究众多，王蕾 [11] 研究表明，父母教养 方式中的情感温暖等积极因子与积极学业情绪呈 正 相 关，与 消 极 学 业 情 绪 呈 负 相 关。朱 晓 斌、邢 赛 春 [12] 研 究 表 明， 教 师 领 导 模 式 及 消 极 家 庭 教 养 方 式 会 导 致 学 生 展 现 出 消 极 的 学 业 情 绪。这 启 发 我 们 思 考，家 长 教 育 焦 虑 作 为 一 种 负 性 情 绪，将 对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产 生 什 么 影 响 呢？但 该 方 面 的 研 究 尚 属 空 缺。 由 此 我 们 提 出 假 设 H1：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影 响 学 生 学 业 情 绪。
教育焦虑是指家长在教育子女过 程中以及由于教育结果带来的不确定 性 所 体 验 到 的 紧 张、 不 安、 忧 虑、 烦 恼、恐慌等情绪 [2]。在传统儒家文化思 想、 中 国 政 策 与 制 度、 优 质 教 育 资 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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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 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 实 践 2021 年第 20 期 总第 475 期
国 内 外 关 于 父 母 卷 入 的 研 究， 主 要 集 中 在 父 母 卷 入 与 子 女 学 业 成 绩、学 习 动 机、学 习 品 质、学 习 投 入 及 学 业 成 就 的 关 系 上，并 发 现，有 效 的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对 学 生 的 学 业 成 绩 有 积 极 作 用， 能 够 促 进 学 生 阅 读 水 平，提 高 写 作 水 平 等 [14-16]。父 母 教 育 卷 入 常 常 作 为 中 介 变 量，间 接 影 响 孩 子 的 发 展，在 对 学 业 成 就 的 影 响 中，父 母 教 育 卷 入 是 重 要 的 中 介 因 子。在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与 学 业 成 就 之 间，父 母 教 育 卷 入 起 着 中 介 作 用，社 会 经 济 地 位 越 高 的 家 庭，父 母教育卷入越高，越能促进学业成就 [17]。父母教育 卷入在父母教育期望和留守儿童学习投入间起中 介 作 用。父 母 教 育 期 望 强 化 父 母 的 教 育 行 为，促 进 父 母 自 身 对 子 女 教 育 给 予 更 多 的 投 入 与 关 注， 进 而 影 响 留 守 儿 童 的 学 习 投 入 状 况， 高 质 量 的 父 母 教育卷入活动对于提升留守儿童的学习动机和学 习投入是非常有效的 [18]。诺曼（Norman）和约瑟夫 （Yosef） [19] 研究表明，年级较高学生的父母对学生 的 学 业 卷 入 少 于 年 级 较 低 学 生 的 父 母，前 者 比 后 者 有 更 少 的 学 业 焦 虑。由 此 可 知，有 效 的 父 母 教 育 卷 入 与 学 生 的 学 习 成 绩、行 为 表 现、情 绪 均 具 有 密 切
关 键 词：家 长 教 育 焦 虑；父 母 教 育 卷 入；学 业 情 绪；小 学 生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684（2021）20-0009-06
一、引 言 随 着 中 国 经 济 水 平 的 提 高， 教 育 投 入 也 随 之 增 加，全 民 教 育 程 度 不 断 提 升。 教 育 是 社 会、 家 庭 和 个 人 发 展 的 基 础，因 此 教 育 问 题 已 成 为 当 今 社 会 多 数 家 长 最 关 心 的 问 题。近 些 年 来，家 长 热 衷 于 为 孩 子 报 各 类 培 训 班 的 情 况 有 增 无 减，家 长 对 子 女 教 育 的 高度关注与对孩子获得成功未来的 殷 切 期 望 为 社 会 大 众 熟 知。 近 日， 一 名 家 长 因 不 满 教 师 布 置 过 多 任 务，致 使 自 己 长 期 加 班 加 点 辅 导 孩 子 学 习， 愤 然 退 出 家 长 群 的 一 则 新 闻，在 网 络 上 引 发 轩 然 大 波。随 着 电 子 讯 息 时 代 的 到 来，各 类 通 信 软 件 加 强 了 家 校 联 系， 便 利 了 家 长 与 教 师 之 间 的 交 流， 家长可实时动态地了解孩子的学习 情 况，一 定 程 度 上 增 加 了 家 长 对 孩 子
学 业 情 绪 是 指 出 现 在 教 学 和 学 习 过 程 中， 个 体 体验到的与学习相关的各种内在体验，包括积极情绪 （高兴、平静）和消极情绪（厌倦、焦虑）两种 [7-8]。小 学 4~6 年级是学生成绩开始分化的关键时期，面对 升 学 压 力 和 课 业 负 担，教 师 和 家 长 也 在 学 业 方 面 提 出 更 高 的 要 求，学 生 学 业 压 力 随 之 增 大，学 业 情 绪 变 得 复 杂 波 动 [9]。学 业 情 绪 影 响 学 业 成 就，高 春 辉 [7] 调查小学生学业拖延与学业情绪的关系发现，学 生的积极学业情绪促使其对学习活动的投入产生 更 大 的 热 情， 从 而 获 得 更 加 快 乐 且 高 效 的 学 习 体 验；相 反，消 极 的 学 业 情 绪 则 降 低 学 生 在 学 习 活 动 上的动力，导致不良的后果。张文艳 [10] 的研究结果 表 明，父 母 愉 快 的 情 绪 对 孩 子 作 业 的 完 成 质 量 有 着 促 进 作 用，而 父 母 营 造 的 不 良 情 绪 氛 围 会 降 低 孩 子 学 习 的 效 果。由 此 可 见，积 极 的 学 业 情 绪 在 学 生 的
的 稀 缺、家 庭 资 本 相 对 贫 乏 与 不 可 继 承 性 及 家 长 的 高 成 就 期 望 等 内 外 部 因 素 的 共 同 作 用 下，家 长 教 育 焦 虑 情 绪 表 现 出 普 遍 性 与 弥 漫 性 的 特 点。对 孩 子 教 育 问 题 的 焦 虑 与 关 注，影 响 了 家 长 及 孩 子 的 身 心 健 康，改 变 了 家 庭 的 消 费 结 构，加 剧 了 教 育 的 病 态 发 展趋势。韩海棠 [3] 分析中产阶层家长焦虑的影响后 发 现，大 部 分 中 产 阶 层 家 长 认 为 自 己 在 孩 子 教 育 问 题 上 的 焦 虑 影 响 了 孩 子 的 身 体 健 康，且 对 心 理 健 康 的 消 极 影 响 大 于 对 身 体 健 康 的 消 极 影 响。大 量 研 究 表 明，焦 虑 情 绪 存 在 代 际 传 递 的 特 征，即 家 长 的 焦 虑特质会通过遗传及养育方式的作用影响子女的 焦 虑 水 平。周 婷、易 春 丽 [4] 认 为，家 长 的 特 质 焦 虑 在 家 庭 环 境 下 能 够 对 子 女 的 消 极 情 绪 产 生 影 响。在 家 庭 中，儿 童 的 行 为 抑 制 倾 向 是 受 到 家 长 特 质 焦 虑 的 影 响 产 生 的。在 家 庭 环 境 下，父 母 的 焦 虑 情 绪 越 明 显，子 女 越 容 易 出 现 焦 虑 倾 向。王 秀 珍、邓 冰 [5] 的 研 究 表 明，家 长 教 育 焦 虑 与 初 中 生 考 试 焦 虑 之 间 存 在 正 相 关 关 系，同 时 家 长 焦 虑 可 以 预 测 初 中 生 的 考 试 焦 虑。但 有 关 焦 虑 情 绪 的 研 究 大 多 集 中 在 学 生 及 教 师 群 体，对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的 研 究 则 较 少，且 有 的研究仅通过案例来烘托出家长教育焦虑的严峻 形 势，把 重 点 集 中 于 研 究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的 现 状、问 题 与 原 因 上，缺 乏 探 析 家 长 教 育 焦 虑 对 孩 子 学 业 情 绪影响的研究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