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社会主义工业化与三大改造互动关系的历史考察_黄宁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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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的基本制度， 然后利用社会主义制度的力量来发展生产力， 使这个制度逐步建立在高度发 达的物质技术基础之上， 使二者适应起来。实践证明， 在三大改造的过程中尽管发生了一些缺 点和偏差， 但所有制的剧烈变革没有引起生产力的破坏， 并对工业化进程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二、 三大改造对社会主义工业化进程的积极影响 中国工业化进程与他国有显著差别的是， 在工业化所走的每一步中， 政府都留下了鲜明的 痕迹。 在初创阶段， 更是如此。 实行计划经济体制使中国在基本建设投资金额大幅度增加的情 况下， 维持了资金和物资的基本平衡和市场的基本稳定。 当时国家计划最重要的作用是通过分 配投资确定经济发展方向、 发展结构和资源配置等。事实证明， 统购统销政策在当时的历史条 件下， 不仅对稳定市场、 避免由于粮价上涨或进口粮食而增加财政预算和外汇开支， 起了关键 性作用， 而且大大增强了农副产品出口和工业设备进口的能力， 积累了工业化所需的资金。从 在全部工业产值中， 以农产品为主要原料的产值约占 $’( ； 农副产品和用 "#$% 年至 "#$& 年， 农业原料制成的工业品， 在国内市场主要商品供应量中约占 $’( ， 在出口总额中约占 &$( 。 农 而且由于工农业产品之间的价格 “ 剪 民每年不仅把自己净收入的约 &( 作为农业税上交国家， 刀差” ， 农民又把相当于自己净收入的约 $( 奉献给国家积累， 两项合计为 ")( ， 约 %#)* +& 亿 元。而 “ 一五” 期间， 国家对农业投资的比重仅占基本建设投资总额的 &* "( ， 加上其他农业有 关的经费， 全部合计仅仅约等于农民交纳税款的 " , %。 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除了在制度和组织上给统购统销政策以保障外，还调剂了农村的生 产资料配置， 有利于集中使用有限的生产资料和简单协作， 有利于战胜灾害； 并且在互助组和 初级社的组织形式下， 统一经营的程度比较适宜， 农民有较充分的自主权去经营家庭副业和个 体生产； 国家又在农业生产技术、 农业投资、 贷款等方面给合作社以优待。 农民在为国家作出如 此巨大贡献的同时，农业生产仍保持了上升的趋势， "#$& 年比 "#$) 年的农业总产值增长 达 !’+ 亿元， 约占当年工农业总值的 +%* $( ， )+* -( ， ! 既保证了国家增加资金积累的数量又 保证了国内市场的基本稳定。 第二、 合作化的组织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农村容纳较多的剩余劳动力。 在我国进行大 规模工业化建设初期， 人口的压力很大。当时的工业生产水平， 不足以吸收农村的大量剩余劳 动力。农业合作化以后， 合作化的组织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农村容纳较多的剩余劳动力， 有利于工业化初创阶段的社会安定， 为工业化建设创造有利的社会环境。 第三、 通过三大改造， 有利于帮助私营企业克服生产、 经营和销售方面的种种困难。在“ 一 五” 期间， 各年工业总值中依靠当年基本建设增加的部分， 平均不过占总增长额的 $( 左右。 "#$& 年工业总产值中有 !’( 以上是由 "#$) 年以前的原有企业生产的。 " 因此原有企业的生 产情况如何， 对工业化影响很大。从个别企业到全行业的公私合营形式， 既是私有制改造的手 段， 又是企业改组发展生产的重要形式。 一是通过公私合营国营企业向私营企业注入了优质资 产， 并投资帮助其改建、 扩建和新建， 提高了私营企业生产能力的利用水平。 据 "#$$ 年统计， 公 私合营企业的设备利用率比私营企业一般高出 "’ . )’( 。二是在公私合营过程中， 各个行业 以大带小， 以先进带落后， 进行 “ 裁、 并、 改、 合” ， 改善了企业的规模结构和技术构成， 改进了企 业管理。三是由于改造后的企业生产关系发生了很大变化， 加上企业内部实行了民主管理， 从 而大大提高了工人的生产积极性， 公私合营企业工人的劳动生产率， "#$) 年比 "#$’ 年提高了 ""-( ， "#$$ 年比 "#$’ 年提高了 )"+( 。"#$% . "#$$ 年公私合营工业企业产值由 )’* "% 亿元 增长到 &"* -- 亿元。 当时这些企业利润实行“ 四马分肥” ， 大部分使用福昕阅读器进行编辑。 福昕软件（Ｃ）２００５－２００９，版权所有， 仅供试用。
形式转化为工业化的资金积累。 第四、 三大改造决定了我国工业化的社会主义方向， 奠定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我国的 工业化是在扩大和加强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条件下进行的。 经过社会主义改造， 确立了社会主 义国营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主导和支配地位。（ 一） 形成了巨额的社会主义全民所有制资产。 全国实际完成基本建设投资总额达 %(( 亿元。到 #$%! 年底， 由于进行基本建 #$%& ’ #$%! 年， 设而新增固定资产 )!* 亿元， 二） 社会主义工 ! 相当于 #$%& 年全国拥有固定资产的 #+ $ 倍。（ 业在全国工业中占显著优势。至 #$%" 年， 社会主义和基本上是社会主义的工业产值的比重占 到 $$+ #, ， 而资本主义经济和个体经济的工业产值只占 *+ $, 。 国营企业各项收入在国家财政 三） 在关系到国民经济命脉 收入中的比重， 由 #$%& 年的 &!+ !, 上升到 #$%" 年的 )!+ %, 。 " （ 的领域， 国营经济居于支配地位， 五年中大批国民经济骨干企业和重点工程的兴建， 在短期内 形成了中国经济发展的现实物质技术基础。 现代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 达到 #$%" 年， 。 这表明， 经过三大改造， 特别是资本主义工商业和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社会主义工 "*+ $, 业已经在国民经济中占了主导地位， 确定了我国工业化的社会主义方向。 这就为后来的工业化 发展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并为今天的社会主义建设奠定了基础。 三、 对三大改造的历史反思 在充分肯定三大改造对工业化的积极影响的同时，并不妨碍我们对这场急剧的所有制变 革与工业化进程的不协调之处， 及其遗留问题， 作出深刻的反思。 第一， 因为起点低， 三大改造后我国生产力的总体水平， 距离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完成还很 “ 远。 先合作化， 后机械化” 的路子， 对经济落后的国家来说， 在一定条件下是可行的。 但也应客 观地看到， 合作化以后的中国农村， 大量的、 主要的还是靠手工劳动。 毛泽东事后曾确认三大改 “ 造后工业化的落后状况。 他说： 我们在合作化以前和以后， 大多数地区农民进行生产所使用的 工具大体上一样， 或者说基本上没有变。” 因为生产关系根本不同了， 农村生产关系改 # 但是， 变以后的一个时期内， 农业生产有了很大发展。 第二， 三大改造后期加速进行的结果， 在很大程度上脱离了工业化进程。过渡时期总路线 “ ” “ ” 的出发点是用 一化 带 三改 ， 以工业化为主体。但在后期， 由于社会主义改造加速进行的结 果， 使得三大改造在很大程度上脱离了工业化进程而孤军冒进。 社会主义革命的步骤与工业化 的步伐要有一个协调发展的过程。过渡时期路线的“ 主体” 与“ 两翼” 之间如何平等发展， 在“ 并 举” 的战略构思确定之后， 是一个急待正确解决的问题。#$%- 年过渡时期总路线正式宣布时所 说的“ 相当长的时期” ， 即“ 一化” 与“ 三改” 并举实现的时间， 是指三年恢复加以后的三个五年计 与毛泽东原来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有距离。 社会主义改造 划。 #$%! 年社会主义改造的飞速发展， 后期的过急过快， 说明作为“ 两翼” 的“ 三改” 过于超前了。 这种超前， 反映了理论认识上的偏差： 一个是对变革生产关系作用的认识存在片面性； 另一个是对社会主义的认识存在盲目性。 但理 论上的缺陷表现为实践中的失误并不一定是同步的。 这两个认识上的偏差虽然孕育了求纯、 求 快的“ 左” 的倾向， 但对过渡时期而言， 还未马上构成党的指导思想的根本偏转， 正因为如此， 才 能在实施中取得辉煌的胜利。同时， 正是由于这种巨大成就的取得， 又反过来掩盖了自身的缺 陷。受认识偏差原因及其他因素的影响， 使我们党从 #$%" 年下半年以后长期陷入“ 左” 倾错误 之中， 从而使我国失去了 %* ’ "* 年代发展经济的良机。 第三， 搬用了单一公有制的模式， 企图过早地消灭私有经济。对各种非公有制经济成分进 行社会主义改造， 是完全必要的。 但是， 改造不等于消灭。 在确立了公有制经济主体地位进入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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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全国的物力、 财力、 人力， 实现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战略。由于我国以个体农业和以轻工业为 主的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十分落后， 统购统销政策的实施， 虽然缓解了市场紧张状况， 却无法根 本解决启动工业化的资金、 原料和市场需求。这样， 对个体经济和私人资本主义经济进行全面 的社会主义改造， 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便成为当时的必然选择。 第二， 社会主义工业化“ 原始积累” 的需要。工业化建设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优先发展重 工业更需要大规模的资本原始积累。 但新中国缺的恰恰就是资金。 当时苏联给我国的贷款， 仅 占工业基本建设投资的 #$ 多一点， 在这种情况下， 只能靠自己内部积累。在我们开始大规模 “ ” 工业化建设时， 选择了类似于苏联的这种 原始积累 方式， 即通过低价方式从农业转移经济剩 余，同时对农业只课以轻税。另一方面在对工业付予高额垄断利润的同时却以重税把工业利 润转化为财政资金，再以基本建设投资的形式重新投入工业部门，成为工业化的原始积累资 金。 农业是剩余净流出部门，工业则是剩余净流入部门，实现这个转换的关键是统购统销政 策。换言之， 统购统销的作用， 决不仅仅是保证一个粮食的收购， 而在于它是我国工业化初期 原始资本积累的转换器。没有这个转换器， 原始积累就不可能完成， 工业化就会受挫折。 统购统销政策的实行，需要以集体化形式作为组织保障。在当时由于主要农产品生产水 平低下与工业化急剧推行的矛盾日益尖锐， 因此， 只有采取集体所有制， 才能保证国家低价向 农民征购农副产品的顺利实现， 并减少征购过程中的磨擦和冲突。因为低价向农民征粮， 必然 遇到农民的抵制， 而集体化的组织形式， 正好是对统购政策的重要补充。当粮食不是分散在每 一个个体小农户手中， 而是掌握在集体经济手中时， 磨擦和阻力自然就要小得多。正如美国经 “ 济学家在评论苏联集体化作用时所谈到的： 虽然集体农庄并不是提高产量的有效工具， 但是 集体农庄的组织机构是当局征集相当大一部分农产品的有效手段。” ! 第三， 国民经济计划性的加强与市场机制的式微， 从根本上动摇了私有经济赖以生存的体 制基础。 伴随着全国财经工作的统一， 计划机制开始具体调节经济运行中的生产与流通环节。 同时， 在社会经济资源配置体系中， 市场机制的作用范围和作用力度逐渐减弱。这一方面表现 在市场活动参与者的市场主体性以及市场机制对市场活动参与者的调节作用逐渐减弱。当 时， 国营企业虽然参与市场活动， 但已成为行政单位的附属物， 市场机制对它们的调节作用很 小。对于私营企业来说， 加工、 订货等国家资本主义的初级形式的实施限制了它们同市场的直 接联系， 导致私营企业对市场信号的敏感程度大为降低。另一方面， 市场客体萎缩， 特别是部 分重要的要素市场萎缩。例如，计划调拨与配售的重要生产资料品种增加使生产资料市场的 覆盖面逐渐缩小； 金融业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及证券市场的关闭导致金融市场萎缩； 国家统一 安排就业的制度逐步实施也使劳动力市场开始消失。 由于计划体制因素逐渐成为经济体制中的支配因素，市场体制因素在经济体制及资源配 置中的作用日益消退，"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重要基础，“ 使资产阶级无路 可走， 不能不接受改造。” # 从工业化的视角看， 社会主义改造的提出， 具有一定的客观必然性。这里牵涉到一个长期 争论的问题。即： 如何看待一个经济落后国家民主革命胜利后， 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与实现工业 化目标的发展阶段、发展形式或发展顺序上所表现的特殊性问题。按照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 规律， 必须先是生产力的高度发展， 然后再搞社会主义革命。而在经济落后的中国则不是， 可 以在夺取政权后， 从实际情况出发， 把社会主义工化化和社会主义改造同时并举， 先建立社会 !"
而在经济落后的中国则不是可以在夺取政权后从实际情况出发把社会主义工化化和社会主义改造同时并举先建立社会65万方数据主义的基本制度然后利用社会主义制度的力量来发展生产力使这个制度逐步建立在高度发达的物质技术基础之上使二者适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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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改造是否是工业化发展的客观需要？它对中国工业化的进程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影 响？本文从生产关系变革与生产力发展关系的视角， 对这一问题作初步的探讨， 对我国工业化 向新世纪的推进， 提供一份历史的参照和理论的思考。 一、 从工业化的视角， 看三大改造的提出 将实现工业化和对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 $+*) 年中共中央正式提出了过渡时期总路线， 主义改造同时进行， 即实行 “ 并举战略” 。与建国前后准备先实现工业化再采取社会主义改造 步骤的先后战略相比， 这种战略构想的重大变更， 应该说有当时客观经济发展的实际要求， 即 有其一定的历史必然性。 第一， 以重工业优先增长为特征的赶超型工业化战略的需要。建国之初， 由于 “ 我国的农 业是落后的， 铁路和其他交通设备也不足， 都需要发展和扩建。但是， 能够用于五年计划建设 的财力有限， 如果平均使用， 百废俱兴， 必然一事无成。而且， 没有重工业， 就不可能大量供应 化肥、 农业机械、 柴油、 水利工程设备， 就不可能大量修建铁路， 供应汽车、 飞机、 轮船、 燃料和各 种运输设备。 另外， 要系统地改善人民生活， 必须扩大轻工业。 但现实的情况是， 许多轻工业设 备还有空闲， 原因就是既缺少来自农业的， 也缺少来自工业的原料。再者， 我们还处在帝国主 义的包围之中，需要建设一支强大的现代化的军队。这一切都决定了我们不能不优先发展重 工业。” ! 以重工业为中心的工业化具有初始投资大、 建设周期长且见效慢、 短期内资金难以回收周 转等特点。在资金物资严重短缺， 人民收入水平普遍很低的条件下， 要通过市场机制实现高积 累率来发展重工业是很困难的。但在高度集中的计划体制下，则可以用行政手段通过指令调 !"
・调查与研究・
（ 《 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 》 !""# 年第 $ 期 ）
对中国社会主义工业化与 三大改造互动关系的历史考察
黄宁莺
内容提要： 三大改造是否符合我国工业化的客观要求？ 它对我国工业化进程起什么作用？ 本文着重从生产 关系变革与生产发展关系的视角对此作出探讨。认为它符合当时客观经济发展的需要，具有一定的历史必然 性， 并对生产力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同时对它存在的问题作了进一步的历史反思。 关键词： 三大改造 中图分类号： #!$" 社会主义工业化 文献标识码： % 历史反思 文章编号：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