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声字——精选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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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声字
汉字绝⼤部分都是合体字,由两个以上的偏旁构成。
有些合体字的偏旁只与字义发⽣联系,与字⾳没有关系,这样的字是会意字,例如“众、灶、涉、安、家、囚、臭、尖、尘”等字;有些合体字的偏旁,⼀部分与字义发⽣联系,⼀部分与字⾳发⽣联系,这样的字就是形声字,例如
“虾、烤、裳、吐、杆、氨、理、忘”等字。
形声字中与字义发⽣联系的偏旁叫形旁,前⾯例字中的偏旁“⾍、⽕、⾐、⼝、⽊、⽓、王(⽟)、⼼”就是形旁;与字⾳发⽣联系的偏旁叫声旁,如例字中的偏旁“下、考、尚、⼟、⼲、安、⾥、亡”就是声旁。
形声字就是由表⽰字义的形旁和表⽰字⾳的声旁构成的汉字。
⼀个形旁或声旁可以同多个汉字发⽣联系,充当多个汉字的偏旁,这样既提⾼了偏旁(许多同时⼜是字)的使⽤率,使得汉字更加系统化,⼜便于使⽤者迅速领会字义,掌握字⾳,正确运⽤。
例如⽤“鸟”作形旁的汉字,意义都同鸟有关,如“鹕、鹏、鹈、鹃、鹂、鹧、鸪”等字;⽤“胡”作声旁的字,读⾳都同“胡”相同,如“糊、瑚、湖、蝴、葫、猢、煳、鹕”等字。
同象形字、指事字、会意字相⽐较,形声字的优点是显⽽易见的,它可以因形见义,据形知⾳,把⽂字的表义和表⾳两种功能有机地融合为⼀体,记录语⾔更具科学性、合理性,既适应了汉语分化同⾳字、同⾳词的需要,也适应了汉语⽅⾔分歧、语⾳差别⼤的状况。
所以,形声字⼀出现,就得到了迅速发展。
甲⾻⽂中,形声字所占的⽐例还⾮常少,⾦⽂中则呈现出发展趋势,到了汉代,形声字已成为汉字系统⾥的主流。
据统计,东汉许慎编纂的《说⽂解字》收录汉字9353个,其中的形声字就占了82%;南宋郑樵对23000多个汉字进⾏了统计分析,形声字占90%;现代7000个通⽤汉字中,形声字也占80%以上。
由上⾯的统计可见,现代汉字系统以形声字为主。
这众多的形声字,都是由数量有限的形旁和声旁组合⽽成的。
据有关资料统计,构成现代形声字的形旁约有250个,声旁约有1300个。
这些形旁、声旁互相配合,就构成了汉字的形声字系统。
形旁和声旁的搭配⽅式是多种多样的,主要有以下6种:
左形右声,如:清、松、城、渔、狸、情、描、帽、纺
左声右形,如:功、领、救、战、郊、放、鸭、飘、歌
上形下声,如:露、花、岗、草、笠、芳、窥、景、箱
上声下形,如:烈、忘、警、恭、剪、堡、帛、贷、盒
内形外声,如:闻、闷、辫、辩、问
外形内声,如:圆、阁、衷、病、赶、厅、近
在各种组合的形声字中,左形右声的类型最多,⼏乎占现代常⽤形声字的80%,其次是左声右形类,约占6%,其余⼏种结构的形声字就⽐较少了。
⼀些常⽤的形旁,在形声字中的位置都有⼀定的规律,例如单⼈旁、⽊字旁、竖⼼旁、绞丝旁、⾐字旁、⽰字旁等形旁⼀般都在字的左边,⽴⼑旁、⼽字旁、鸟字旁、⽋字旁等形旁⼀般都在字的右边,草字头、⽵字头、宝盖头、⾬字头等形旁都在字的上⾯,⼼字底、四点底(⽕字的变形)、⽫字底等形旁都在字的下⾯。
这种结构从秦汉时的篆书发展为⾪书后就已经固定下来了。
⼆、形声字形旁和声旁的作⽤
(⼀)形旁的作⽤
1、提⽰字义
形旁最突出的作⽤是提⽰字义。
不过,形旁并不是表⽰字的确切意义,⽽是表⽰字的类属意义,它的作⽤是从视觉上给⼈提供⼀个关于字义的信息,缩⼩理解字义的联想范围。
⽐如看到“鹧、鹕、鹂”中的形旁“鸟”,就联想到鸟类意义;看到“牦、牺、犁、牲、犊”中的形旁“⽜”,就联想到这类字义同⽜有关;看到“打、拉、推、拓、抢、扔”这类字中的提⼿形旁,就知道字义与⼿的动作有关。
形旁和字义的联系有下⾯三种情况:
(1)相同相近关系。
即形旁同字的意义相同或相近,例如形旁“⽗”与所构造的形声字“爸、爹、爷”,形旁“⽩”与“皎、皑、皙、皓”,形旁“⾈”与“船、舸、舢”等。
不过这类形声字所占的⽐例较少。
(2)属种关系。
即形旁表⽰上位概念、属概念,所构成的各个汉字是下位概念、种概念。
这类形声字⽐较多。
例如:
⽊——杨、柳、柿、桃、枫、槐、榆、桉、楠鱼——鲤、鲫、鲢、鱿、鲟、鲥、鲳、鳅、鳊
鸟——鸠、鸦、鸽、鹤、鹂、鹏、鹑、鸥、鹃
(3)相关关系。
即形旁与所构成的汉字意义同形旁有某种关联。
例如“江、河、海、洋、激、流、波、浪、涛、汹、涌、澎”从“氵”(三点⽔为“⽔”的变形),“惭、愧、恼、恨、愉、快、怖、怯、恐、志、恩、思、怨、愁、想、悲”从“⼼”(竖⼼旁
为“⼼”字的变形),“坡、垃、圾、坯、坊、坎、场、坟、坑、城、堡、堂”等从“⼟”,形旁与字义都是相关关系。
形旁与字义的种种联系,使形声字从构形上透露出了字义信息,为⼈们联想并进⽽理解字义提供了某种暗⽰条件,这对于⼈们辨认字义具有积极的意义。
例如,看
到“资、贫、贷、货、贸、费、赏、财、赐、赊、贱”等,通过形旁“贝”,⼈们就联想到财物、经济;看到“说、话、议、论、记、谈、训”等,通过讠字旁(⾔的变形),就联想到说话、⾔论。
不过,形旁提供的字义信息,是⼗分有限的,相当概括、模糊,字义的确切理解,还有赖于声旁的协助。
2、区别同⾳字
形声字中不少字是由同⼀个声旁构成的,⽽且读⾳也相同,构成了同⾳字,形旁就成为字形上区别这些同⾳字的重要⼿段。
例如“簧、磺、潢、璜、蟥、癀”都念
huáng,“莱、崃、徕、涞、铼”都念lái,“刚、纲、钢、岗”都念gāng,这些字虽然读⾳相同,但是由于形旁不同,提供的字义信息不⼀样,因此,在书⾯上可以很容易地把这些同⾳字区别开。
利⽤形声字不同形旁的区别,可以把⼀些书写上容易混淆的形近字区别开,避免写错别字。
例如“蒿”是草字头,字义与草有关,“篙”是⽵字头,字义同⽵有关;“挂”是提⼿旁,字义同⼿的动作有关,“桂”是⽊字旁,字义与树⽊有关。
(⼆)声旁的作⽤
1、指⽰字⾳声旁指⽰字⾳的作⽤在于,它能从视觉上给⼈提供⼀个字⾳信息,使⼈通过声旁的提⽰,与语⾳中的某个⾳节挂上钩,并进⽽把字⾳确定下来。
认识了某个声旁,有时能类推出⼀系列字的读⾳。
例如:
西(xī):硒、牺、舾、粞、栖
希(xī):稀、烯、郗、唏、欷
眉(méi):嵋、猸、湄、楣、镅、鹛、媚(mèi)
唐(táng):糖、塘、搪、溏、瑭、螗、醣。
2、区别字形
声旁区别字形的作⽤有两个⽅⾯。
第⼀,区别同类字。
许多汉字由于意义⽅⾯的关联,选⽤同⼀个形旁构字,结果构成了同⼀义类的同类字。
这种情况在汉字系统中⼗分普遍,有些形旁可以统率数⼗以⾄数百个汉字,这些同⼀义类的汉字,就要依靠声旁来区别。
例如“江、河、波、浪、汹、涌”的形旁都是“⽔”,“打、拉、抱、抢、按、抓”的形旁都是“⼿”,但是由于声旁的提⽰作⽤,使这些字与语⾔中念某个⾳节的语素联系起来,这样就使字义变得清晰、明确了,使同类字区别开来。
第⼆,区别形近字。
有些形声字,形体上近似,容易混淆,不过由于声旁读⾳不同,可以把形似字区别开。
例如⽤“仑”作声旁的字,⼀般都读lun⾳,例如“抡(lūn),轮、伦、沦、囵(lún),论(lùn)”;⽤“仓”作声旁的汉字,⼀般都念cang⾳,
如“苍、沧、伧、舱(cāng)”,有的韵母念iang或uang,如“枪、抢、呛、创、疮、怆”等字,这样像“抡”与“抢”、“沦”与“沧”、“伦”与“伧”等字,由于读⾳不同,就容易区别开了。
⼜如“未”念wèi,“末”念mò,所以“味、妹、昧、魅”等字与“抹、沫、茉、秣”等字因为读⾳不同,就可以很容易区别开,其中的偏旁也就不会写错了。
3、类推字⾳,纠正⽅⾳。
汉语⽅⾔众多,与普通话差别较⼤,普通话中的⼀些声母、韵母在许多⽅⾳中常常混淆,如平⾆翘⾆⾳不分,⿐⾳边⾳声母不分,前后⿐⾳韵母相混等。
学习普通话,可以利⽤形声字声旁表⾳的特点,来类推⼀系列字的普通话读⾳,从⽽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例如“⾄”念卷⾆⾳声母,所以凡是以“⾄”作声旁的字,如“侄、窒、桎、蛭”等字也都念卷⾆⾳。
⼜如:
⽀(卷⾆⾳):枝、肢、忮、吱、翅、豉。
⼦(平⾆⾳):字、籽、孜、仔。
中(卷⾆⾳):种、钟、肿、盅、忠、衷、舯、仲。
宗(平⾆⾳):棕、综、踪、鬃、粽、淙、琮。
申(前⿐韵):伸、神、审、绅、砷、渖、胂、珅。
⽣(后⿐韵):胜、甥、牲、眚、笙、星、性、姓。
奴(⿐⾳声母):怒、努、弩、胬、孥、砮、驽。
卢(边⾳声母):颅、垆、泸、栌、轳、胪、舻、鲈。
形旁和声旁是相互作⽤的。
⼀⽅⾯,形旁确定义类,把同⾳字区别开;另⼀⽅⾯,声旁确定字⾳,使同类字得以区别。
这两个⽅⾯共同作⽤,把字与语素紧密联系起来,从⽽使字义得以明确。
三、形声字形旁和声旁的局限
(⼀)形旁表义模糊
从形旁与字义相联系的三种情况看,形旁与字义相同、相近的形声字极少,绝⼤部分形声字形旁与声旁是属种关系、相关关系。
因此,形旁只表⽰字的概括的、模糊的意义,并不表⽰字的确切意义。
同样⼀个形旁,在不同的字中意义相差很远。
例
如“推”、“拉”、“拦”、“挡”,都以“⼿”(变形为提⼿旁)作形旁,如果不看声旁,仅凭形旁是不可能弄清它们的确切含义的。
⼜如以“⽊”为偏旁的字,主要有以下⼏个⽅⾯的意义:
表⽰树⽊的名称:柏、松、榆、桐、枞、桉、槐、橙。
表⽰树⽊的部位:根、杆、枝、梢、杈、桠。
表⽰是⽊制品:橱、棍、棒、椅、柜、案、棋、梳、棺。
其他内容:枯、槁、榨、栽、校、村。
由于古今观念的不同,加之字义的引申发展,现代形声字形旁与字义的联系已越来越少,有些根本就看不出联系了。
例如“镜”从“⾦”(变形为⾦字旁),“骗、验、骄、驱、驻”从“马”,“奸、嫉、妒、妄、妖、婪、嫌”从“⼥”,“纪、红、纠、经、终、
级”从“丝”(变形为绞丝旁),这些字,从现代汉字的⾓度看,其中的形旁实际上已成了纯粹的字形区别符号,与字义⽆关。
如果不结合汉民族的历史⽂化加以考察,就很难看出这⼏组形声字的意义与形旁有什么联系。
(⼆)声旁表⾳不⼀定准确
形声字刚刚创造出来的时候,声旁表⾳⼀般都⽐较准确。
在语⾔的发展过程中,由于声旁与字⾳的发展变化不⼀致,因⽽声旁表⾳就不很准确了。
现代形声字声旁表⾳的情况⽐较复杂,多种多样。
就全体形声字声旁与字⾳的联系看,归纳起来,现代形声字声旁与字⾳的联系主要有表⾳准确、基本准确、不表字⾳三种情况。
1、表⾳准确
声旁能准确表⽰字的读⾳,声旁与字⾳的声、韵、调完全相同。
例如:
胡(hú):湖、糊、蝴、葫、猢、煳。
皇(huáng):凰、惶、蝗、煌、隍、徨、湟、遑。
曼(màn):慢、漫、蔓、谩、墁、幔、缦、熳、鳗。
录(lù):禄、渌、逯、碌。
2、表⾳基本准确
形旁与字⾳的声母、韵母相同。
例如:
马(mǎ):妈(mā),吗(má),吗、犸、玛、码、蚂(mǎ),祃、杩、蚂、骂(mà),
吗(ma)。
廷(tíng):蜓、庭、莛、霆(tíng)挺、艇、梃、蜓、铤(tǐng)。
⾼(gāo):搞、稿、篙、镐、缟、藁、槁(gǎo)。
可(kě):苛、柯、坷、岢、轲、钶(kē)。
3、不表字⾳
这类形声字,声旁的读⾳和字⾳相差很远,有的声母相同,有的韵母相同,有的声母韵母都不同,有的仅声调相同,声旁已完全失去了表⾳作⽤,只是区别字形的⼀个符号。
例如:
⼯(gōng):缸、肛、扛(gāng),扛(káng),空(kōng),红、虹(hóng)
讧(hòng),江、豇(jiāng),项(xiàng),邛(qióng)。
少(shào):沙、砂、纱(shā),秒、杪、眇(miǎo),妙(miào),抄、钞(chāo),
吵、炒(chǎo),耖(chào)。
声旁不表字⾳的形声字最多,约占现代形声字的60%。
声旁与字⾳声、韵、调完全相同的形声字,据统计只占现代形声字的20%多⼀点。
汉语是有声调语⾔,声调具有区别意义的作⽤,因此,声旁只是声母、韵母与字⾳相同,声调不同,严格说应算不表字⾳的形声字。
由此可见,现代形声字中,声旁表⾳率相当低。
我们常常见到念“⽩字”的现象,主要根源就在于现代形声字的声旁表⾳不准确。
学习汉字,如果盲⽬利⽤声旁类推字⾳,就有可能出错,例如“愎、酗、玷、龋”等字,很多⼈按声旁类推字⾳,结果造成误读。
(三)形旁、声旁难以辨认
形旁、声旁难以辨认主要表现在三个⽅⾯:
第⼀,形旁、声旁的位置不固定。
形声字中形旁和声旁的配合⽅式是灵活多样的,位置往往因字⽽异,并不固定。
同样的偏旁组合⽅式,可能是左形右声,也可能是左声右形;可能是上形下声,也可能是上声下形;可能是内形外声,也可能是内声外形;或者是形旁、声旁居于⼀⾓。
因此,形旁和声旁从位置上就不好区别。
例如形
旁“⽊”,在“根、柜、枞、桃”等字中位于左边,在“柴、架、棠、梨”等字中位于下边。
⼜如声旁“占”,在“站、沾、粘、拈”等字中位于右边,在“战、觇”中位于左边,
在“苫”字中位于下边,在“毡”字中位于⼀⾓。
这样,要在位置上把形旁和声旁区别开就⽐较困难。
第⼆,形旁和声旁没有明确分⼯。
形声字系统中的形旁和声旁,不是专门的表⾳、表义符号,没有明确的分⼯。
同⼀个偏旁,在构字时,既可以作形旁,⼜可以作声旁,
⽽在哪些字中作形旁,哪些字中作声旁,既⽆位置上的区别,也没有形态上的标志,因此辨认起来也颇不容易。
例如“门”,在“们、闷、扪、钔、闽、闻、问”等字中是声旁,在“闺、阔、阙、阆、闵、阃”等字中却⼜是形旁。
第三,形旁、声旁变形。
形声字基本上是由⼀形⼀声构成的,为了适应⽅块汉字的特点,保持汉字结构的平衡,作为构字偏旁,形旁和声旁在构成新字时,形体往往要发⽣⼀些变化,或者省略形旁、声旁的某些结构成分,或者把形旁、声旁的结构打乱另⾏安排,加之字体的演变发展,使得形旁和声旁的形体变化更⼤了,以⾄于难以区分辨认了。
例如“哀”从“⼝”,“⾐”声;“衷”从“⾐”,“中”声。
⼜如“贼”,猛⼀看似乎是
从“贝”从“戎”,实际却是从“⼽”,“则”声。
类似这样的字,即使形旁和声旁表⾳、表义都⽐较准确,也因为它们难以辨认⽽发挥不了作⽤。
形旁、声旁的这些情况,使得现代形声字能因形见义、据形知⾳的就⽐较少了,削弱了现代形声字的表⾳、表义功能,这在⼀定程度上影响到我们更好地使⽤现代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