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宿命式悲剧_浅析_金锁记_省略_中长安与_月牙儿_中_我_的形象_燕淑梅
浅析《金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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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锁记》作者:江苏杨来源:《文艺生活·下旬刊》2017年第06期(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 637000)摘要: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其中包含了各种形态的月亮,三十年前的月亮,“黄金”般扁扁的下弦月,模糊的缺月,犹如太阳的月亮,都暗示了作品中人物的命运。
本文对小说《金锁记》中的月亮这一意象进行分析,来展现人物的悲剧命运。
关键词:金锁记;月亮;意向分析;人物命运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18-0015-01一、前言自古以来,关于月亮的诗词歌句有很多。
每每抬头,看见天上一轮明月,万种思绪都会涌上心头。
月亮是人的心中,有着无比重要的位置。
无论是诗词还是戏剧,作者都会通过写月亮来表达一些情感。
而在张爱玲的《金锁记》中,月亮就贯穿了全文,对全文情节的发展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金锁记》在张爱玲所写的小说中,绝对是有很高的地位。
夏志清曾言:“《金锁记》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
”就从这个评价来看,夏志清先生对于张爱玲的这篇小说评价是很高的。
而文中月亮的变化,不仅讲出了人物的命运,更是让《金锁记》变得精彩。
在《金锁记》中,月亮共出现了好几处,各自侧重不同。
可每一次月亮的出现,都有些不同的形态,而这些形态,便也直接与文中人物的命运挂钩。
“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
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小说以三十年前的月亮开场,分别描写了月亮在年轻人和老年人心中不同的印象。
在年轻人的眼中,月亮是湿晕,是泪珠,陈旧而模糊;而对于看过三十年前月亮的老人来说,现在的月亮与三十年前的不一样的,以前的月亮是又大又圆又白的。
世间只有一个月亮,却可以有很多个三十年。
月光下的悲凉_浅析_金锁记_中的三个女性形象_胡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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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odern chineseM94XIANDAI YUWEN2009.01在现代文学史中,张爱玲和她的作品独树一帜。
阅读她的作品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那落寞的暮气沉沉的公馆,喧嚣而又空虚的十里洋场,穿红着绿在命运和欲望里挣扎的身影,古典而冷静的叙事方式,令人很难想象其作者竟离我们的时代不远。
张爱玲是一个传奇,她观察社会人生的独特视角,洞察世间百态的精明,繁复绚丽的文字,在同时代中无人能出其右。
她又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她的作品里很难有亮色,因为她已经把人生参透了,人生就是千疮百孔的,透着虚无和苍凉。
“人生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蚤子。
”她的作品唱响了一个时代的挽歌。
这一点在中篇小说《金锁记》中得到了明显的体现。
《金锁记》讲述了一个小家碧玉嫁入豪门攀上高枝,整日守着一个病入膏肓的丈夫,尊严被践踏,追求爱情无望,安全没有保障,在情欲和金钱欲的长久压抑下终至精神变态、人性泯灭的故事。
这篇小说发表于1943年,在当时直至现在,一直受到评论家的赞誉。
一、七巧——由正常的曹大姑娘到变态的封建家长麻油店的活招牌——曹七巧出身寒微,性格泼辣,尽管她有着小市民的粗野、庸俗,但毕竟是健康阳光的,对生活充满着美好的憧憬,在众多爱慕者中任选一个,也会过上平静平凡的正常生活,生儿育女,穷并快乐着。
自从一念之差嫁入世家望族姜公馆后,她的人生便被改写。
首先,她卑微的出身和粗俗的言语,成为姜家上下嘲笑的话柄,连丫头都不把她当人看。
名为姜家二奶奶,实际上并未被姜家接受。
其次,她的丈夫是个坐起来没有三岁孩子高的骨痨病人,终日躺在病榻上靠着药物和鸦片得以苟延残喘。
一个如花女子常年累月守着一具死气沉沉的活死尸,厌恶、恐惧自不待说,她的情感世界得不到慰藉,正常的生理、心理需要得不到满足。
作为姜家二奶奶,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养在深宅大院里足不出户,唯一见到的身体健康而又风流倜傥的男子便是小叔子姜季泽,那颗饥渴的心慌不择食地爱上了他,用这份畸形的爱寄托自己的空虚,无奈平日走马章台的姜季泽却对她严叔嫂之防。
独特的母爱——《金锁记》与《寒夜》中的母亲形象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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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张爱玲《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在读者眼中是一个变态、疯狂、丑怪的母亲形象;巴金《寒夜》中的汪母自私狭隘、令人憎恶,她们这种“独特的母爱”给读者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本文将两个母亲“独特的母爱”进行比较,通过相同点、差异性的对比,从而分析形成这种“独特的母爱”的原因,探究女性悲剧的原因。
关键词:《金锁记》;《寒夜》;母亲;母爱AbstractCao Qiqiao is an abnormal, crazy, ugly monster mother image, in Zhang ailing "Golden Lock". Wang-mu in BaJin "Cold Night" is a selfish, hated person, their "unique maternal love" impressed to the readers. This text make a comparison of these two mothers’ "unique maternal love", through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so as to find out the reasons of the "unique mother love" and the tragedy of the female.Key words:Golden Lock ;Cold Night; mother; mother love引言钱理群在其著作《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中评价《金锁记》“展示了中国妇女破碎人格中最为惨烈的图景”所谓“破碎人格中最为惨烈的图景”就在于张爱玲真实的塑造了曹七巧这个变态、疯狂、丑怪的母亲形象。
巴金在《寒夜》中塑造了自卑怯懦、胆小怕事的男主人公——汪文宣,还塑造了追求个性解放和自由的新时代女性形象——曾树生,然而让我难以忘记的是那个勤劳善良而又畸形、怪异的汪母。
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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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金锁记》是清代小说家张竞的代表作之一,作于道光年间。
作品以女性为主角,围绕着女性的悲剧展开,揭示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剥削。
下面将从女性角度入手,浅析《金锁记》中的女性悲剧。
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大多是被动的,她们往往受到家庭、社会和传统观念的束缚,几乎没有自主权。
比如主角金锁就是一个被卖给豪门大宅的少女,她因无依无靠,被迫嫁与大户人家。
她的一生被家族和社会的利益所左右,命运如同一把金锁一般被束缚。
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最终导致了悲剧的结局。
作品描写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剥削。
女性在这个时代往往被视为男性的附属品,没有独立的地位和权利。
他们被要求服从丈夫、岳父、岳母等男性家长的安排,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金锁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被卖给了豪门大宅,成为了一个有钱人的妾室,她的一生都在男性的摆布之下,没有任何自主权,这使她的命运注定是悲剧的。
作品中对女性身心受到的伤害也有着深刻的描写。
在封建社会中,女性被要求贞节,一旦有了外遇就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金锁曾经因为和男子私奔,导致了悲惨的下场。
她被鞭打、被扒光衣服示众,最终被勒死于枷锁之下。
这种对女性的惩罚是对女性的身心双重伤害,使她们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备受煎熬。
作品中还呈现了女性之间的互相伤害和排斥。
封建社会中,女性之间的竞争和勾心斗角同样存在。
金锁在大户人家中成为了妾室,而她的地位受到了主妇的排斥和欺凌。
主妇们会给金锁使绊子,使她备受折磨。
这种女性之间的互相伤害也是女性悲剧的一部分,她们不能团结在一起,而要相互为敌,最终导致悲剧的产生。
《金锁记》中的女性悲剧主要体现在女性的被动和束缚、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剥削、女性身心受到的伤害以及女性之间的互相伤害和排斥等方面。
作品通过女性角度深刻揭示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和痛苦,使得女性成为了社会中最弱势的一群。
在当代社会,我们应该更加尊重女性,给予她们平等的地位和权利,避免女性悲剧的再次上演。
永恒的月亮永恒的悲剧_试析_金锁记_的悲剧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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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月亮 永恒的悲剧———试析《金锁记》的悲剧意蕴敖素岚(四川文化产业职业学院经管系 四川成都 610213)【摘 要】 本文分析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认为月亮是中国文人酷爱的意象之一,在文章中频频出现,而尤以《金锁记》里的月亮最为出色。
其中凭借着作者独特的心路历程和女性视角,既有对中国传统神韵的传承,又受西方文化的影响,给予月亮以新的审美体验和艺术加工,使她既成为传统月亮意象的继承者,又是月亮意象的创新者。
【关键词】 《金锁记》;月亮;意象;悲剧意蕴 1995年9月8日,张爱玲的世界随着生命的谢幕而结束,可是月亮照样升起,生活照样继续。
当我们一次次翻读张爱玲的作品,不难发现,月亮在张爱玲的艺术世界中频频出现,君临着天下芸芸众生的悲喜剧。
她总是赋予古老的月亮意象以现代意味,表现出苍凉循环而非进化的悲观主义人生哲学,达到了多数同代作家没有达到的深度,因而使作品获得了独特的文学及美学价值。
而在《金锁记》里,月亮这一意象的美学价值发展到了顶峰。
作品借“月亮”这一独特的意象统领全部的其余意象,显示了故事的悲剧性和悲剧的深刻性,从而赋予了作品深层次的悲剧意蕴。
小说以“月亮”入题。
“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用一个追溯的句式引入一种距离感,同时也引入一个时间的框架,一个“……”,给人带来一种嘎然而止的回旋余地,从而为读者设置了一个悬念。
接下来:“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上一句中作者由现实的时空将读者带向故事的时空,并促使他们一起去追溯。
这一句却似乎要回过头来解说:三十年前的月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作者却又只是摆出两种人对于三十年前月亮的看法:“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
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着凄凉。
”年轻的人未曾经历,只能想象,结果是陈旧而模糊;老年人经历过,可以回忆,结果是大,圆,白,美丽而凄然。
月色苍凉,宿命轮回——试析《金锁记》中月亮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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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月色苍凉,宿命轮回——试析《金锁记》中月亮意象文/徐洁摘要:张爱玲用一段三十年的月亮长河,书写了曹七巧一段凄凉如月的悲惨人生,描写了七巧这一轮月亮对至亲骨肉的束缚和摧残,以及封建妇女面对宿命轮回的无奈。
同时,作者借这三十年的月亮河表达了对那一时代女性悲剧命运的同情之情。
关键词:月亮;曹七巧;意象;宿命轮回“月亮”一个为中国文人从古至今歌咏赏谈的主题,凝结着中华民族特殊的感情色彩和精神寄托。
月从其自身来说是一种美的象征,《诗经·陈风·月出》有“月出皎兮,佼人僚兮”[1],即以月光衬出人物之美。
而月色之美往往使人感到幽静凄凉,是以月又寄托着恋人的相思之情、游子的思怀感乡之苦、文人墨客的命途多舛和流离之苦。
《望月怀远》有“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即以月比相恋之人,表达出绵绵难述的相思;《静夜思》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诗人抬头望月 之际,一缕浓浓的乡愁布满了心头;《旅夜书怀》有“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月随波涌,大江东流的雄浑与壮阔,看似辽阔的平野,浩荡的大江、灿烂的星月,实则反衬出作者命途多舛、颠沛流离的凄苦遭遇。
月述尽了人间悲欢喜乐,在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近现代的作品中,尤以张爱玲的“月亮”甚为有名。
张爱玲继承了古人的审美取向,创新性地在她的小说《金锁记》中赋予了月亮新的生命。
《金锁记》中,她以传统的“月亮”为主要意象,开创性的将“月亮”与封建女性命运紧密相连,用月色的呈现预示着女性的命运悲剧。
正如张爱玲所言:“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2]。
《金锁记》里,作者为主人翁曹七巧穿上了一袭华丽的黄金枷锁,却让她一生“千疮百孔”“满目苍蝇”。
意象的选择是一部小说的精髓,正如李建军所说:“一切象征都具有一种具象化,符号化的性质,它是用一个形象来表征一种观念,一种对世界的情感态度。
一般来讲,象征都借助于自然现象与主观情感以客观对应物的方式来含蓄地表达作者的态度”[3]。
黄金的枷锁——简析张爱玲《金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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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的枷锁——简析张爱玲《金锁记》每个人都有一把锁,打破桎梏,便重生;不然,便轮回。
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
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
回望七巧的一生,不免带着痛恨和一点同情。
一个生活在纸醉金迷的年代,在传统与改革交接的年代缝隙里,苦苦挣扎的一位可伶又可恨的人物。
七巧的故事结束了,但是人性的黑暗并不会消失,也许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曹七巧,只是我们不相信或者不敢面对。
人固有善良的一面也有恶性的一面,打破拿到枷锁便得以重生。
七巧没有办法放下,因此只能在苍凉中逝去。
生活在最好的年代,在一个自由的世界里,我们是否该多一份清醒与认知,放下心里拿到枷锁,救赎自己的心灵。
张爱玲曾经说:“短的是生命,长的是折磨。
”用这一句话来描述《金锁记》中曹七巧的一生再不为过了。
小说《金锁记》讲的是曹七巧荒唐悲凉的一生,出身于麻油店的七巧,虽然出身卑微但性格率真泼辣而富有风情,在花一般年纪的时候对爱情和未来也充满着美好的期待,被许多身边的小伙子仰慕过。
但是因为家境原因,加之兄嫂对金钱的贪婪,搭档不住金钱的诱惑,将她卖给当时的大户人家姜家二少爷当姨奶奶,只可惜那二少爷是一个患有“骨痨”症的残疾人,终日只能躺在床上,形同死尸,因为二少爷自身的情况因此堂堂赫赫有名的姜家才会选了七巧这样不是大家闺秀的普通的人当儿媳。
嫁入豪门的七巧,因为出身低微,受尽自己婆婆、妯娌甚至是家里的丫鬟的冷嘲热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而在感情上,因为丈夫残疾,满足不了她对爱的渴望,她对自己的小叔子姜家三少爷季泽有好感,但是挥霍无度,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姜家三少怎么会真心待她,因此七巧只能一步步陷入在压抑和绝望中,渐渐地她变得更加泼辣,蛮横无理,性格愈发乖张乖戾,疯疯癫癫。
认为她周围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而家里人也越来越看不起她。
只有她的兄嫂过来看她,表面上,似乎对她有礼关心,实际上想从七巧那里捞到一点好处。
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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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金锁记》是一部承载着中国历史上女性悲剧的经典小说,通过主人公金锁的艰辛命运,展现了中国古代女性在封建社会中所面临的种种压力和悲剧。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多姿多彩,她们有的坚韧不拔,有的柔弱无助,有的割舍爱情,有的无奈受害。
本文将从几位女性角色入手,浅析《金锁记》中的女性悲剧。
我们来说说主人公金锁。
金锁是小说中的女主角,她是一个顽强而又善良的女子,她的悲剧源自于她对爱情的执着和对家庭的责任。
金锁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农村家庭,她一直以来都渴望着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她渴望着有一份真挚的爱情和一个幸福的家庭。
在封建社会中,金锁却无法如愿。
她被迫嫁给了一个冷血无情的丈夫,她遭受着丈夫的虐待和家庭的压力,她的爱情和幸福都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金锁的悲剧就在于她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幸福,她被迫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和尊严,最终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金锁的故事反映了当时中国社会对女性的枷锁和束缚,她的悲剧也成为了中国古代女性的一个缩影。
我们来说说金锁的朋友琴姐。
琴姐是金锁的发小,她是一个聪明能干,但又悲惨的女性形象。
琴姐与金锁一样,家境贫寒,她从小就被迫去当小姐,为别人伺候。
在小说中,琴姐虽然也有着自己的坚强和独立,但最终她还是无法逃脱悲剧的命运。
她被迫嫁给了一个有钱却不顾家的男人,她忍受着丈夫的虐待和压迫,最终也以悲惨的结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琴姐的悲剧反映出了中国封建社会中女性的无奈和受害,她的故事也呼应了金锁的遭遇,成为了中国古代女性的又一个代表。
我们来说说金锁的女儿小银。
小银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在她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古代女性最纯真的一面。
在小说中,小银虽然年幼,但却因为家庭的困苦而早早地被迫当起了家庭的顶梁柱。
她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去当童养媳。
小银的悲剧也正是中国古代女性的一个缩影,她身上展现了中国古代女性的无奈和苦难,也成为了中国封建社会对女性的一次控诉。
我们来说说金锁的母亲芝兰。
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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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金锁记》是清代作家张爱玲的代表作之一,描写了一个女性的悲剧故事。
这部小说以表现女性在封建社会中受到的压迫和磨难为题材,通过对女主人公金锁遭遇的描述,深刻展现了女性在传统社会中的无助和悲剧命运。
下面将从金锁的家庭背景、社会环境以及她自身的心路历程三个方面来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
金锁的家庭背景是她悲剧命运的起点。
金锁来自一个封建家庭,她的父亲是一个富有的地主。
在封建社会中,女性是没有独立人格和地位的,她们的命运往往受制于家族和社会的压力。
而金锁的家庭并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尊重和自由,她的父亲对她的关爱显得十分冷漠,甚至弃她而去抚养另一个子女。
这使得金锁从小就缺乏了父爱和家庭温暖,她在家庭中就显得孤苦无依,缺乏安全感。
这种家庭环境无疑对金锁的性格和处境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使她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也让她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中备受煎熬。
封建社会的压迫和束缚是金锁悲剧命运的重要原因。
在封建社会中,男权至上的思想深深影响着人们的观念,尤其是对女性的束缚更加明显。
金锁所处的时代,女性的地位极低,她们几乎没有自主权和话语权,一切都被男性掌控着。
金锁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被迫接受了许多她不愿意的事情,婚姻、家庭、命运都不是她自己可以选择和掌控的。
她在面对家庭和社会的压力时,不得不屈从于生活的现实,这使得她的人生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金锁自身的心路历程也成为了她悲剧命运的原因。
在《金锁记》中,金锁的爱情经历展现了她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
她深爱着孩提时代的邻居耿梦,在她的心目中,耿梦是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男子,而在耿梦的心目中,金锁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姑娘而已,他并没有对金锁产生太多的情感。
然而金锁却在这段感情上执着地追求着,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而在她结婚后,她又遭受到了丈夫的冷落和对待,这让她对婚姻和爱情产生了极大的失望和无奈。
这些情感的波动使得金锁内心的伤痛愈加扩大,最终成为了她悲剧命运的导火索。
张爱玲通过金锁这一形象,深刻展现了女性在封建社会中受到的压迫和磨难,以及她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所承受的悲剧命运。
浅析小说《金锁记》的语音形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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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小说《金锁记》的语音形象(2)这是七巧临终前的绝望景象。
七巧回忆着自己的受辱与委屈、自己的恶毒和残酷、自己没有爱情的非人一生,其中的淡淡怨恨,淡淡的悔痛就被张爱玲使用大量的柔细音韵、“声长而少波动”的平声调的字词所烘托而出,与现实境遇中的苍凉、凄婉的基调融为一体,表达了作者对七巧由“被人毁”到“自毁” 到“毁人”这段经历深切地同情,同时也是张爱玲为唤引读者的怜惜而刻意安排的,声随情移,情由韵生,在这些中得到了最充分地展示,可见张爱玲的笔力穿透纸背,也穿透着每一个人的心。
二、多重辞格调制节奏节奏是构成语言音乐旋律的一个重要因素。
汪曾祺在《关于小说语言札记》中谈到:“一篇小说,要有一个贯穿全篇的节奏”。
诗,讲究节奏众所周知,但小说也要讲究节奏,这无疑也是正确的。
对于“自由型音律”的小说来说,节奏到底指什么呢?在《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一文中,汪曾祺用两个生动形象的比喻具体道出了他对汉语小说节奏的认识,其中一个是:“语言像树、枝干、树叶,汁液流转,一枝摇,百枝摇,它是‘活’的”。
简单地说,小说的节奏,首先体现在语言本身是“流转有韵” 的活的形象。
汪曾祺是一个有着深厚传统文化功底的作家,是汉语言文学得力的传承和创新者,在这点上正也与张爱玲暗合。
从以上对张爱玲作品的分析,读者可以直接感受到小说语言在“单音节”音义调配上呈现的活力,不仅如此,张爱玲还非常善于用调整音韵建构的方法,对小说语言进行修饰,强化语言“流转有韵”的活形象,并以此来调制整部小说的节奏。
1、繁密的叠音叠音是汉语音韵修辞最古老的手法之一。
由于叠音将形、音、义完全相同的字词紧紧相连,有助于造成形式上的整齐,声调上的回应,易调制出余味深长的节奏。
张爱玲在《金锁记》中频繁使用叠音的手法,在不同的语境中,创造独特的语音形象,表现作品中独特的意蕴,烘染人物特殊的心绪和情致。
原文引用:(1)房那边暗昏昏的紫楠大床上,寂寂吊着珠罗纱帐子。
(2)季洋两肘撑在藤椅的扶手上,……深深地唉了一声。
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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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1. 引言1.1 介绍《金锁记》的背景《金锁记》是清代作家李汝珍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被誉为中国古典小说的经典之作。
该小说描绘了18世纪乾隆年间叶韵丽与史文昌之间的爱情故事,以及叶家与史家的恩怨纷争。
叶韵丽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子,而史文昌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才子,二人本应是一对美好的恋人,却最终经历了种种折磨和磨难。
作品通过对女性角色的描写,展现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
史文昌和叶韵丽的爱情悲剧、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以及女性的无奈和辛酸命运,构成了《金锁记》中女性悲剧的重要元素。
在这部作品中,女性角色在家族和社会的压力下,失去了爱情、自由和权利,被禁锢在传统封建伦理的桎梏之中。
通过对女性角色命运的描写,李汝珍深刻反映出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和压迫,呼吁人们对女性权利和尊严的关注和尊重。
1.2 女性悲剧在文学作品中的常见表现形式女性悲剧在文学作品中常见的表现形式包括:女性角色的命运常常受到家族和社会压力的影响,她们往往被迫嫁人或无法实现真爱,导致爱情悲剧的产生;女性的人生常常受到失去自由和权利的困扰,她们受制于家庭和社会的束缚,难以追求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女性的心灵往往受到禁锢的思想和情感所困扰,她们无法表达真实的情感和想法,只能默默承受内心的煎熬。
这些表现形式展现了女性在文学作品中所面临的各种苦难和困境,也凸显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
女性悲剧在文学作品中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共鸣,触动读者的心灵,引起对社会现状和人性的深刻思考。
2. 正文2.1 女性角色在《金锁记》中的形象在《金锁记》这部小说中,女性角色的形象多样且丰满。
主人公金锁就是一个鲜活而坚强的女性形象。
她聪慧、善良、勇敢,对爱情充满执着和追求。
她在面对家族和社会的压力时保持着坚韧和不屈的态度,展现了女性的智慧和勇敢。
与此金锁又是一个细腻和善良的女子,她对周围的人充满关爱和善意,体现出了女性的温柔和善良。
除了金锁,其他女性角色如丽娘、玉儿等也都展现了各自独特的性格特点,共同构成了一个多维度而丰富的女性形象群像。
《月牙儿》和《金锁记》中的月亮意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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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021.07作者简介:杜淑华,青岛大学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摘 要] 一弯月牙儿,联系起了在地域上迢迢千里和文风上千差万别的老舍和张爱玲,描摹出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女性生存的图景——即使苦苦挣扎却依然没有出路。
彼时的月亮不再仅仅是月亮,它是女性受压抑迫害的昏暗背景,是女性倔强、高洁的象征,它代表命运的坎坷不平,如人生的阴晴圆缺……[关键词]月亮意象 女性 悲剧命运[中图分类号] I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3003(2021)07-0047-03《月牙儿》和《金锁记》中的月亮意象分析□ 杜淑华青岛大学一个是语言幽默、京味十足的北京作家老舍,一个是叙述细腻、苍凉华丽的海派作家张爱玲,两人不仅在地域上迢迢千里,而且在文风上也千差万别。
若要找出一些两人的实际联系,只有张爱玲曾在文章里说过尤其喜欢老舍的《二马》罢了(张爱玲,2014),而这还是因为张爱玲母亲的缘故。
但文人之间的联系何必拘于实质性的交集,文字上的共鸣未尝不可视作二者灵魂的对话。
当月光洒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月牙儿》和《金锁记》两篇小说将老舍和张爱玲两位作家联系了起来——几个苦苦挣扎的悲剧女性角色,虽然身处不同的城市,却因为一弯忽明忽暗月亮,打破了一切界限,命运共通。
本文就《月牙儿》和《金锁记》两部作品中女性的悲剧命运,对其中的月亮意象作浅要分析。
两部作品的故事背景和人物略有不同,《月牙儿》讲述的是北京一对一贫如洗的母女的故事,《金锁记》的故事则发生在上海富家大户的二房妻儿身上。
虽然天南地北,但是在20世纪中期,两地均是工业化程度较高、文明比较开化的大都市。
在这样似乎前景一片大好的土地上又发生着怎样的故事呢?物质上的不同决定着她们生活上的重大差异。
《月牙儿》里的“我”孤苦无依,在院子里、荒野里看那弯单薄的月牙儿,《金锁记》里锦衣玉食的长安透过精美的窗子也在看那弯月亮。
一样是孤儿寡母,然一户物质匮乏,一户金玉满堂,金钱的有无会将她们分别推向哪里?读过小说后,我们知道两部小说殊途同归,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月光下,家世不同的两户人家的女性遭受着同样悲惨的命运,到处一片漆黑,她们逃无可逃。
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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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金锁记》是清代文学家李汝珍所著的一部长篇小说,是中国戏剧四大悲剧之一,该小说以其深刻而又真实的女性悲剧而著称。
小说讲述了一个在封建社会里受尽了命运的摧残和压迫的女性的悲剧命运。
在小说中,女性的命运被束缚在家族和社会的枷锁之下,她们的人生被压抑和摧残,呈现出一幅深沉悲凉的画卷。
小说中的女性主要是以被婚姻牵绊的形象出现。
在《金锁记》中,女性的命运几乎都与婚姻紧密相连,她们的人生轨迹几乎被婚姻所决定。
小说中的主要女性角色金锁和春草,在婚姻上都受到了不幸的命运。
金锁是一个美丽聪明的女子,但却不得不因家族需要而被许配给病弱的郎官孙少绯,从而陷入抑郁的命运;而春草则是一个富家千金,但却因相貌不佳被嫁给了一个瘸子,终日过着被冷落和压迫的生活。
她们被迫接受了无奈的婚姻,成为了家族和社会的牺牲品,这种命运让人感到深深的不平与悲凉。
小说中的女性在家族和社会的压迫下,遭受着各种各样的苦难。
在封建社会里,女性受到了家族和社会的双重压迫,她们失去了自己的命运和人格,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属于自己。
在《金锁记》中,小说中的女性几乎都面临着这种悲惨的命运。
金锁在家族需要下被许配给了孙少绯,从而被迫嫁给一个她从未谋面的陌生人,整个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而春草也因为相貌不佳被迫嫁给了一个瘸子,经历了一系列的苦难和摧残。
她们的命运都是由家族和社会的压迫所决定的,她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这种深重的悲剧命运让人不禁唏嘘不已。
小说中的女性在悲剧命运中所表现出的坚强与顽强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在《金锁记》中,尽管小说中的女性们深受压迫和摧残,但她们依然能够表现出坚强与顽强,不愿屈服于命运的安排。
金锁在被迫嫁给孙少绯后,依然能够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爱情的期盼,她拒绝向命运低头,始终保持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而春草在面对婚姻的压迫时,也能够勇敢地为自己的命运奋斗,不愿沦为他人的附庸。
这些女性的坚强和顽强表现出了她们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她们在悲剧命运中展现出了一种不被摧残的尊严和自尊。
(完整)金锁记中长安形象浅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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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大学硕士研究生课程论文院系:文学院专业:学科教学(语文)姓名:赵明慧学号:104754140237课程:任课教师:金锁记中长安形象浅析【摘要】通过对金锁记中长安成长过程中形象的分析,揭示她命运悲剧的产生根源,作为活在母亲悲剧影响下的女二号的七巧,最终也没能摆脱她的悲剧命运。
三十年前的月亮与三十年后的月亮一样,诉说着青春一代代的悲剧。
【关键词】长安;悲剧;母亲;影响;性格;命运长安在小说中的第一次露面是在她十三四岁时,“只因身材瘦小,看上去才只七八岁的光景",和弟弟是“薄薄的两张白脸,并排站着,纸糊的人儿似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小说虽然没有明确描写长白在十三岁之前的生活,但通过七巧在大家族中口无遮拦的一些话语,特别是在处理长安与童世舫婚姻问题上,七巧仍会说出“少爷们是什么都不懂,小姐们就知道霸钱要男人——猪狗都不如!”的话来,这段指桑骂槐的话让我们不难猜测长白在家庭生活中是被作为母亲反抗姜家压迫的出气筒而存在的。
自小生存在母亲给她安排的这么一个病态、阴郁、令人窒息的亲情世界里,长安要想步入健康、正常的生活轨道,单凭个人力量几乎是不可能.她不比七巧,天性里一份世俗历练的泼悍、强健和精明,“在失望和绝望中仍然不停止最后的挣扎”.她出身世家,又在母亲(这个母亲已经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在家庭中拥有相当的权威,从受虐者变成施虐者,实质为封建“父权制”和“夫权制"的象征)的“庇护”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融入现存的秩序、既定的规范。
一个美丽_苍凉的手势_浅析_金锁记_中长安形象_燕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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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ern chinese M41XIANDAI YUWEN2014.07学研究文哀伤、凄美是充斥着《月牙儿》全文的感情基调。
在小说开始,作者就用梦幻般的语言对月牙儿进行了诗意的描述,随后月牙儿又贯穿全文,带着种种不同的感情,照亮种种不同的景物。
幼年时,它是酸苦,照着的是“我”的泪。
父亲去世时,四周漆黑,月牙儿在坟头,放出的是一道冷光。
母亲再嫁的那一段相对幸福的日子里,“我”许久都不成见过月牙儿。
一直到“我”走上母亲的老路,呆在监狱中,这时候又只有好朋友月牙儿相伴。
《阳光》中的感情基调则是热烈的、温暖的。
“我”不仅生活在阳光下,而且“我”自己就是明艳光暖的小太阳。
从幼年到婚后,在这种梦幻般的美好生活中,“我”肆意地挥洒着青春与美丽,直到丈夫娶了新的姨太太,贵人有了新的情人。
阳光时常被掩盖,春天不再明媚,“我”过着囚犯一样的生活。
为了自由,“我”选择了离婚,可是同样的也失去了一切以及自幼年时一直相伴的阳光。
月牙儿伴随着的是处在社会黑暗中看不到人生出路的“我”,阳光伴随着的是生活在华服美食和美好假想下的“我”。
作者以人物的感受来写景,把人物的感受融于特定的意象之中,达到了“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艺术境界,用情感和美感共谱了一曲人生的悲歌。
《金锁记》是张爱玲最重要的代表作品之一,作品一经发表就广受关注。
张爱玲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女性特有的细微的情感触觉,为我们塑造了一群鲜活的女性形象。
对小说中的主要人物曹七巧形象的分析是众多评论家的研究重点。
而对于着墨仅次于七巧的长安——七巧的女儿,这个在母性权威的驯化下一步步走向悲剧的人物,却分析较少。
笔者认为,对长安这一作为特定时代、特定家庭环境走出的女性的人物形象的分析能更好地解析那个时代和家长权威对女性的压抑和迫害。
张爱玲是用意象表情达意的高手,在《金锁记》中,她用众多的意象或揭示小说中人物的心理特征,或隐喻众多女性的悲惨命运。
张爱玲对长安这个在特定时代、特定家庭环境中生活的女性,用感伤、凄美的意境构筑了她的悲剧人生。
《金锁记》悲剧形象与悲剧根源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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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悲剧形象与悲剧根源探析《金锁记》是张爱玲最受关注也是最成功的一篇小说。
在这个蕴涵丰富的文本世界里,作者以同情的眼光注视着笔下的人物,在看似平静的叙述中把人性的渐失揭露得淋漓尽致,并以冷峻平淡的语言,塑造了雄性衰落的男性形象和难逃命运枷锁的女性形象。
本文在分析《金锁记》这两组性别不同但同属悲剧的人物形象基础上,试图探寻产生悲剧的内在根源。
一、丧权辱国及世袭制度背景下男人群体的雄性衰落张爱玲的小说中很难见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形象,无论是未出国门的还是留洋归国的统统都是无智又无能,男人的雄性之美、阳刚之气在她的文本里荡然无存。
在《金锁记》里我们便可略见一斑。
小说里统治姜家的是姜老太太,行将入土却有着绝对的权威,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志,这就为整个姜家制造了一个阴盛阳衰的氛围。
待到老太太一死,这个家就分崩离析了,姜家的少爷们没有一个能站出来支撑家门,呈现了雄性整体的衰落。
姜老太爷早已不在人世,大少爷又一直未曾露面,是个无声无息的虚拟存在。
这在男权为主的社会,尤其是封建意识强烈的中国社会,其实就是在暗示雄性地位的渐渐缺失。
二少爷与生俱来的残疾之身更是先天地预示着雄性的消亡。
三少爷季泽身体倒是健全的,甚至风度翩翩,具足了没落遗少的风范,但是对比之下心灵却是残缺不全的。
他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坐享其成,不懂得承担和经营,也没有能力和责任感,靠挥霍祖宗遗留的财产苟活于世。
他仿佛在用四处拈花惹草的方式显现其雄性的一面――在家里他对待七巧的态度耐人寻味,既在暧昧中抗拒,又在抗拒中暧昧,优雅的拒绝中似乎体现了道德抉择的优点,同时展示了男人的风度。
但接下来作者便轻描淡写地指出三少爷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怕引来不能摆脱的麻烦,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无疑摧毁了这种抗拒诱惑造成的绅士风范。
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他缺乏经营意识和能力,分家之后致使家产将尽无以为生。
作者平静地叙述他如何去求与骗,企图利用七巧对他的爱慕和情欲来达到自己获取金钱的目的,这岂是大丈夫的行径?从前不惹自家人的原则,在无力经营面前也轰然倒塌了,男性的尊严在七巧面前荡然无存。
浅析张爱玲《金锁记》中女性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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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毕业论文题目: 浅析张爱玲《金锁记》中女性人物形象院系:中文系专业:汉语言文学******学号:************指导教师:胡**教师职称:副ⅹⅹ填写日期:2011年11月20日摘要《金锁记》是张爱玲小说的典型代表作品,作品的女主人公曹七巧,原是乡下一家开麻油人家的女儿,哥嫂为了贪图钱财,把她送到上海的富宦之家作了一个残疾人的二奶奶。
后来她生一儿一女,儿子叫长白,女儿叫长安。
由于长期的心理扭曲,导致她女儿的生活也受她影响而扭曲起来。
她还去捣乱儿子的生活,让她的儿媳芝寿也心存怨念。
关键词:曹七巧;长安;芝寿;Abstract" The golden cangue" is the typical work of Zhangailing’s novels.The heroine is Cao qi qiao. She is a sesame oil one’s daughter. She was took to the rich house by her brother and sister-in-law. In this house she was been a wife for a disabled. Later she gave birth to a son and a daughter. The son is called Changan. The daughter is called Changbai. As a result of long time psychological distortions, leading to her daughter’s life also be distortions. She also went to the trouble of living sons, let her daughter-in-law Zhi Shou also be done.Key words: Cao Qi Qqiao. Chang an. Shou Zhi.目录前言 (4)一、人物形象及其心理分析 (5)(一)对曹七巧的心理分析 (5)报复心理.......................................... 错误!未定义书签。
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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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金锁记》的女性悲剧《金锁记》是清代女性作家李渔的一部长篇小说,主要讲述了女主角金锁被逼嫁男人之后的悲惨遭遇,最终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
《金锁记》揭示了清代封建社会对女性的限制和束缚,展现了女性在这种环境中所面临的悲剧。
首先,金锁的婚姻是她悲剧的开端。
金锁出身于贫苦家庭,父亲早逝,母亲维持生计靠着绣花为生。
金锁聪明勤奋,自学成才,但由于家庭条件不好,社会地位低下,婚姻受限,注定了她只能被迫嫁给富家子弟。
婚姻对于女性来说是枷锁,金锁嫁给了程婚,成为一位富家媳妇,但她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平等待遇,反而成为红粉翡翠,被程婚玩弄于股掌之间。
金锁从此进入了一段悲惨的婚姻生活。
其次,金锁的命运受到了男性的支配。
在《金锁记》中,女性处于弱势地位,受到男性的支配和暴力。
程婚作为金锁的丈夫,多次虐待金锁,这不仅在生理上对金锁造成伤害,更是对她人格的亵渎。
在曹洪、张必和王金之间,金锁依旧只是一个棋子,在他们的决定下,她被强行嫁给曹洪,进入到一个更加悲惨的生活。
即使是王金,金锁最爱的男子,也不能帮助金锁摆脱她的命运。
女性的命运总是受到男性的支配和决定,这使得女性只能成为被动的受害者,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最后,金锁的悲剧也暴露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限制和约束。
《金锁记》中,女性只能依附于男性,不能独立自主。
而金锁是一位自强不息的女性,她身上具有追求自由、尊严和独立的意志。
但是,封建的家庭观念和传统观念使得她的自由和尊严被剥夺,只能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痛苦。
这种限制和约束,使得女性在封建社会中成为了无助和悲惨的受害者。
黄金枷锁下的悲歌_浅析_金锁记_七巧_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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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无子,恐怕会危及她在姜家的身份与地位。七巧在这方面 物不幸的命运的开始。然后再通过七巧和妯娌间的矛盾、七
的委屈本是够深重的,但她还必须面对更为复杂、沉重的压 巧和三爷季泽的矛盾、七巧和儿女们的矛盾,一环扣一环,
抑环境:由于出身卑微,姜家上下没有一个她的心腹,人人 故事就在一幕幕的矛盾中开展来。
又都瞧不起她,一家子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人都往她头上
恨的女人终于在抑郁中死去,结束了她不幸的一生。那么, 钱重要,确切地说她只有唯一的金钱欲。爱情和金钱相比,
七巧的悲剧究竟是如何引起和发展的呢?
是可以舍弃不要的,人生的其余内容也是如此。当所有的欲
细读全文,不难看出,在权力关系和性别关系极为复杂 望都遭到了破产,只剩下黄金的枷锁时,七巧就成了一出彻
的传统大家庭里,七巧受尽了委屈。起初,为了提升她在姜 底的悲剧。
XIANDAI YUWEN
Modern chinese
现 常陷入情绪不稳定的心理因素。其后哥哥被气得要走时,她
代 语 文
2006.07
(杨秀珍,宁夏经贸职业技术学院)
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黄金枷锁下的悲歌
——浅析《金锁记》“七巧”形象
○杨秀珍
《金锁记》是张爱玲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曾得到许多 又禁不住再度呜咽痛哭,把满腔的幽恨尽情发泄。这一幕,
批评家的赞誉,傅雷先生誉之为“文坛最美的收获”,夏志清 直截了当地写出七巧在姜家所强吞的辛酸。这些都借眼泪、
教授则称之为“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初次阅 指责和哭诉、埋怨涌现出来。她的这些表现完全是在情理之
子,一眼望见哥嫂以及他们为她带来的饭菜,便“止不住一 细腻和温柔敦厚的特色;‘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以最广
阵心酸,倚着箱笼,把脸偎在那沙蓝棉套子上,纷纷落下泪 大的慈悲胸怀对待人生中的善与恶,虽犀利冷峻,却并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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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坊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Langfang Teachers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收稿日期:2014-05-28作者简介:燕淑梅(1979-),女,江苏扬州人,硕士,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扬州商务分院旅游系讲师,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摘要:张爱玲女士和老舍先生分别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社会生活和身处当时社会大背景下的独特心境,写出了不朽的短篇佳作———《金锁记》和《月牙儿》。
虽然男女有别,但两位作家都以女性视角观察社会,用男性缺席的结构方式叙述故事,写出了两代女性的悲剧人生。
对比《金锁记》中的长安形象和《月牙儿》中“我”的形象,发现二者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如何理解其相似,怎样看待这两个形象背后潜藏的时代投影,需要从“她们共同的命运注脚———缺月意象”、“母亲主导下的宿命式悲剧”、“作者身世在小说中的投影”三个方面来分析。
关键词:《金锁记》;《月牙儿》;长安;“我”;悲剧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3210(2014)04-0025-03第30卷第4期Vol.30No.42014年8月Aug.2014一个是出身于名门望族,在十里洋场生活的天才女性作家张爱玲,一个是贫苦出身、地地道道京味儿浓重的北京男性作家老舍,按说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联,然而他们却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社会生活和身处当时社会大背景下的独特心境,写出了不朽的短篇佳作———《金锁记》和《月牙儿》。
在这两个短篇中,两位作家都以女性视角观察社会,用男性缺席的结构方式叙述故事,写出了两代女性的悲剧人生。
《金锁记》主要叙述了麻油店家的女儿曹七巧怎样从一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少女变成一个性格乖戾、心理扭曲的怨妇的过程,以及她如何用“黄金的枷”劈杀她周围的女性,特别是在她的一手导演下将女儿长安一步步推向“没有光的所在”的过程。
《月牙儿》则主要叙述了一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母女为了生存不断对抗命运,最后却不得不走上暗娼的道路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同样是一步步走向“没有光的所在”。
对比阅读《金锁记》、《月牙儿》中的年轻一代———长安与“我”,我们不难发现二者在“她们共同的命运注脚———缺月意象”、“母亲主导下的宿命式悲剧”、“作者身世在小说中的投影”三个方面有着相似之处,本文将结合具体文本就以上三个方面作详细阐述。
一、她们共同的命运注脚———缺月意象“月亮”意象在《金锁记》中共有10多处,在《月牙儿》中集中描写的也有8处。
最让人引以为奇的是两篇小说在开篇和结尾都用了抒情性的文字来描写月亮。
《金锁记》开头便写,无论是年轻人还是年老者,隔着30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结尾写到:“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1]261《月牙儿》开篇亦说:“我又看见月牙儿了,带着点寒气的一钩儿浅金。
……多少次了。
它带着种种不同的感情……它唤醒了我的记忆,像一阵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花。
”[2]171结尾写到:“在这里,我又看见了我的好朋友,月牙儿!”[2]195“月亮”在两篇小说中不仅仅对作品发挥了首尾呼应的结构功能,而且还是小说故事的亲历者,是女性心理的最佳投射体,亦是故事人物灰暗人生和悲剧命运的隐喻者。
“模糊的缺月”、“带着点寒气的月牙儿”,这残缺不全的“缺月”意象更是长安和“我”悲剧命运的注脚。
月亮之于长安,是“云后若隐若现的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1]243。
它出现在《金锁记》的后半部分。
姜家大房、三房里的儿女都进了洋学堂读书,曹七巧处处存心跟妯娌们比赛,便也要送儿子长白去投考。
但长白忙于捧戏子,没功夫去上洋学堂,七巧无奈之余,只得将女儿长安送进了沪范女中。
就像为长安裹脚一样,过了新鲜劲以后的七巧觉得女孩子上学一方面浪费了她视为生命的金钱,另一方面,长安在学校不到半年,脸色红润、胳膊腿腕也粗了一圈的外貌也让她心生嫉妒,于是就借着长安在学校丢失褥单一事,打算到学校大闹一场。
在长安视颜面胜于生命月光下的宿命式悲剧———浅析《金锁记》中长安与《月牙儿》中“我”的形象燕淑梅(江苏联合职业技术学院扬州商务分院,江苏扬州225127)25··的14岁的年纪,母亲的做法无异于让她颜面扫地,于是她打算自我终结这段“最美的时光”,主动提出退学,并且觉得自己的牺牲就像一个美丽、苍凉的手势。
半夜之时,长安压低了声音,用口琴吹奏“Long, Long,Ago”的曲子,这时“月亮从云里出来了。
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图画,下面白云蒸腾,树顶上透出街灯淡淡的圆光”[1]243。
“缺月”,让人想到了长安生活在父亲权威缺失的家庭环境,“模糊的缺月”出现在“墨灰的天”的背景上暗示了长安好不容易脱离了牢笼般的家庭束缚,却始终难以挣脱有着疯子般的审慎与机智的曹七巧的家长权威的压制,长安的命运将会在家长权威的压制下暗淡无光,甚至消失不见,暗示了长安悲剧命运的人生。
无论是“裹脚”事件,还是“退学”风波,甚至后来的“恋爱”风波,长安的幸福无一不毁在曹七巧的手中,“墨灰的天”终于将“模糊的缺月”吞没了。
[3]月亮之于《月牙儿》中的“我”来说,是“带着点寒气的一钩儿浅金”。
它在小说中多次出现,是“我”生活的见证,折射出“我”在不同时期不同心境的感受。
月牙儿,同样残缺不全。
《月牙儿》中的“我”,7岁丧父,和长安一样,父亲权威在“我”的生活中是缺失的。
但“我”眼中的月牙是“一钩儿浅金”,它虽不如满月那样皎洁,但有时又能给人以希望,因此在“我”孤独之时它与“我”形影相吊,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朋友。
比如,当母亲为了生计为人洗衣服、洗臭袜子之时,“我”坐在母亲身旁等她时那段富有诗意的描写,“它在夏天更可爱,它老有那么点凉气,像一条冰似的”[2]174。
但更多的时候,“我”眼中的月牙儿则“带着点寒气”,它是微弱而孤单的,象征着“我”的孤独无助,以及对悲剧命运反抗和挣扎的无力。
它是“我”家境困窘、人格尊严被践踏的苦难生命的见证者。
“我的心像那个月牙儿,只能亮那么一会儿,而黑暗是无限的。
”[2]177月牙儿随时会被黑暗吞没,不正是对“我”处境的绝佳象征吗?[4]二、“母亲”主导下的宿命式悲剧无论是《金锁记》中的曹七巧还是《月牙儿》中“我”的母亲,她们都走在她们女儿的前面,见证了她们的成长,预示了她们的明天,与其相辅相成,相互体现,共筑小说的悲剧。
可以说,长安和“我”的悲剧都是“母亲”主导下的宿命式悲剧。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在年轻时有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但在兄嫂的劝说下最终嫁给了大户人家患有骨痨的姜家二少爷。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使得曹七巧在姜家备受压抑,形成了乖戾的性格和扭曲的心理。
等到夫死婆亡之后,她带着分得的一份家产过起了单门独户的日子。
作为对自己十几年备受压抑生活的报复,她用“黄金做的枷”劈杀生活在她周围的一些女性,既包括她的两个儿媳妇,也包括她的女儿长安。
她教育长安要防备男人,防备男人骗她的钱财,并且通过“裹脚”、“退学”、“吸毒”、“恋爱”事件,让长安彻彻底底地屈服于她,成了第二个曹七巧。
《月牙儿》中“我”的母亲,第一任丈夫早早离世,为了养活自己和女儿,她曾经当过东西,为他人洗衣,做过一些下等活,甚至再婚了两次,但后来的两任丈夫又相继离开了自己,最终她走上了暗娼的道路。
母亲是一个要强而实际的女人,在“钱比人更利害一些,人若是兽,钱就是兽的胆子”[2]190的社会现实下,在第二次婚姻失败之后,她跟女儿摊牌,要么由“我”代她挣钱,要么我们各走各的。
在第三次婚姻失败后,她在旧屋找到了沦为暗娼的“我”,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说给我买药,她让“我”明白了“女人的职业是世袭的,是专门的!”[2]192晚年时期的母亲视财如命与曹七巧十分相似,“我”的命运与长安不也是相差无几吗?之所以说长安和“我”的悲剧都是“母亲”主导下的宿命式悲剧,是因为两个接受了新式教育的新女性面对传统女性———母亲所指出的“道路”都给予了反抗,竭尽全力不往“母辈”老路上走,最终却又都无可奈何地走上“母辈”的老路,拥有和她们“母辈”一样的悲剧命运。
《金锁记》中的长安为了自己的爱情向自己的母亲挑战,不理母亲的冷嘲热讽,异常痛苦地戒毒,但反抗的结果却是在母亲的干预之下,不仅幻想出来的美好爱情彻底失败,自己的人生也一步步走向没有光的所在。
小说的最后,谣言说长安和一个男子逛街,用自己的钱让男子帮其买了一个吊袜带,有人说她变成了一个妓女,有人猜测她走了曹七巧的老路。
谁知道呢?30年前的故事始终完不了,始终会延续下去。
《月牙儿》中“我”的反抗尤为明显。
从自己懂事起,不仅劝母亲“不要再做那个事”,而且时刻警醒自己不能走母亲那条路,但现实却逼迫她一步步向那条路上走。
小说最后“我”进了监狱,并且不想出去,因为她对世界、对人生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死在哪儿不一样呢?[5]三、作者身世在小说中的投影郁达夫曾说,小说都是作家的自叙传。
有人曾评论说《金锁记》与《红楼梦》有几分相似,除了张爱玲特别钟爱《红楼梦》,模仿红楼笔法的原因之外,更多的原因在于张爱玲的出身以及她的生活经历与《红楼梦》中的人物有很多相似之处。
张爱玲是幸运的,她显赫的家世,让她在幼年时期就接触到了在她那个年代很多孩子接触不到的事物。
母亲对张爱玲的西式教育给了她对艺术的鉴赏力、女性思想的开放性和广阔的胸襟。
但思想传统保守的父亲与母亲在很多观念,特别是在对孩子的教育观念上是大相径26··庭的,所以她又是不幸的。
父母在其幼年之时早早离异,母亲出国留学,父亲再婚,自己与继母不合,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张爱玲感受不到家的温暖,因此,张爱玲养成了外表孤傲冷寂、内心却异常需要人关爱的性格。
这与《金锁记》中年轻时期的曹七巧和长安都有几分相似。
张爱玲曾在自传性散文《私语》中叙述了一件事:自己在17岁那年,因感受不到家的温暖而到母亲那里小住,惹怒了继母,与继母发生争执,被父亲打断了腿,囚禁在黑屋子近半年之久。
被囚禁在黑屋子里的张爱玲夜里透过窗户看窗外,“高大的白玉兰树,开着极大的白花,像污秽的白手帕,又像废纸,抛在那里,被遗忘了”[4]。
这同长安与母亲抗争败下阵来后独自一人蹲在床边吹压抑悲凉的口琴,遥想美好日子,以及透过窗户看“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多么的相似!老舍3岁丧父,家中一切均由母亲操持。
《月牙儿》中的母亲为维持生计为他人洗衣、洗臭袜子的形象有着老舍先生母亲的影子。
主人公“我”更是被众多的评论家们认为是老舍先生以其初恋情人刘小姐为原型,用以表达他内心的哀痛和遗憾。
家境贫寒的舒庆春9岁时在刘善人的资助下,得以进入学堂学习。
海棠花前,年少的舒庆春与刘家小姐萌生了朦胧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