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克的意识形态幻象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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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克的意识形态幻象理论.
齐泽克的意识形态幻象理论
【英文标题】Zizek’s Theory of Ideological Fantasy LU Yong-xin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 and History,Xiangtan
University,Xiangtan,Hunan 411 105,China 【作者】卢永欣【作者简介】湘潭大学哲史学院,湖南湘潭411105 卢永欣(1978-),男,河南沈邱人,湘潭大学哲史学院硕士,主要从事外国哲学、意识形态研究。

【内容提要】拉康的主体理论是齐泽克意识形态学说的理论基础。

拉康的主体是被阉割的主体,主体只有被阉割、分裂,才能进入象征秩序中。

主体的阉割是不完全的,总会留有残余,这些残余作为创伤性的原质进入象征界,会形成能指秩序的不一致和空缺。

意识形态幻象就是用来修饰、填补能指秩序的空缺,隐藏其非一致性,赋予社会以整合的意义。

这种功能是通过主人能指、移情、认同等运作环节来完成的。

从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的角度出发,齐泽克认为意识形态批评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穿透意识形态幻象,揭示其运作机制,破除其崇高之逻辑,通过征兆性解读,洞察意识形态的本质。

【英文摘要】Zizek’s theory of ideology is based on Lakan’s theory of subject.In lakan’s theory,subject must be symbolically castrated and split before he is admitted by the symbolic order.However,the castration is not complete and will leave some leftovers,which will enter the symbolic order and lead to its disorder and void.Ideological fantasy can cover the disorder by modifying and filling up the void,and give society the meaning of integration.The mechanism is made up of master
signifier,transference,identification,etc.Basing on the structural psychoanalysis,Zizek thinks that the main tasks of ideological criticism are penetrating the fantasy,discovering the mechanism of ideology,revealing the logic of sublimity,and looking through the essences of ideology by symptomatic
reading. 【关键词】齐泽克/意识形态/幻象/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Zizek/ideology/fantasy/structurant/psychoanalysis 中图分类号:B5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074(2004)01-0015-09 斯拉沃热·齐泽克(Slavoj Zizek,1949-),东欧斯洛文尼亚人,著名国际学者。

齐泽克是斯洛文尼亚语系拉康学派的杰出代表,曾在巴黎留学,并继承了拉康的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

正是在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的视角下,齐泽克阐述了自己的意识形态理论。

近些年,齐泽克已在西方迅速走红,但遗憾的是,国人对其学说了解还不多。

本文从拉康的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入手,探讨。

一、拉康的“三界说”和“分裂的主体”理论拉康的主体批判理论是齐泽克意识形态学说的理论基础,所以在介绍其意识形态学说之前,对拉康的主体“三界说”、“分裂的主体”等理论进行一番粗略的学理回顾是必要的。

在拉康看来,想象界、象征界、真实界是主体存在的三种不同的阶段。

它们既相互独立,又相互影响。

主体是分裂的主体,主体“三界”构成主体本真的现实存在。

1.想象界想象界产生于镜像阶段,镜像阶段发生于6—18个月的婴儿身上,该时期的婴儿开始注意自己镜中的形象,并对它异常感兴趣。

他会做出各种动作来观察镜中的影像,慢慢地,婴儿发现了镜中的像就是自己。

与此同时,婴儿也区别了自己和母亲(他者)。

于是婴儿初步地从镜像中看到了自己身体的同一性和整体
性,并辨识出了“自我”。

镜像阶段的结果使得婴儿从一个混沌之物发展为一个心理化的个体:自我。

但是,镜像阶段的自我,只是基于婴儿身体的反射镜像,这一“自我”是虚构的。

所以镜像阶段对自我的整体性认识,只是一种想象的虚幻水平上的认识。

从这个意义上讲,人一开始就错了,他把自己虚构的像当作自我,而实际上自我仅仅是“自我理想”,它是在想象的或误认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属于想象界。

想象界表明人不仅对自我的认识是一个幻影,而且对他人,对外部世界的认识都是一种虚幻的想象关系。

所以自我对人的形成来说,不仅是一个认同的过程,更是一个异化的过程。

自我是人对自己的想象性认同和自恋。

想象水平上的自我是虚构的,想象界具有的幻
想功能使人在不现实中和幻象整合。

2.象征界对拉康来说,镜像阶段只是主体的初步形成时期,而主体形成的真正入口是在“俄底浦斯阶段”。

拉康的俄底浦斯时期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母—子双边关系阶段。

此时父亲还未介入,孩子在这一时期与母亲直接相关,想成为她的一切,即成为母亲的欲望对象。

第二阶段:父—子—母三边关系阶段。

父亲开始介入,并以“父亲的名义”导致了母亲和孩子的强行分离。

“父亲的名义”是象征意义上的,它代表了作为社会秩序和文化表征的象征界(象征秩序、能指秩序等)。

象征秩序是先于主体存在的,因此儿童对“父亲的名义”的认识,实际上是对先于他而存在的社会制度、法规和文化的认识。

象征秩序作为“大他者”(区别于诸如镜像阶段的“小他者”母亲等),其作用是通过一系列话语来行使的。

拉康强调象征秩序对主体生成的强制作用,并称之为“能指专制主义”。

第三阶段:父—子二元关系阶段。

象征性的“父亲”引入了法的规则,尤其是话语性的法规,使儿童感触到了“父亲的名义”和“法”的巨大力量。

从而使得儿童对父亲进行了强迫性认同。

父亲不再是儿童的对立面,而是其学习、模仿和认同的对象。

儿童不仅接受了象征性的父亲法规,而且赋予这种法规以完美和普遍的意义。

儿童在父亲法规的认可下获得了自己的主体地位,并由一种自然状态进入了社会文化的象征秩序中。

但这一过程也是主体分裂和异化的过程。

主体被允许进入社会文化体系,是一个被阉割、分裂和驯化的过程,人总要受符号世界的规整而最终成为主体。

象征界的作用就是人的社会性与文化性的实现,以及人的诸如性与侵略本能的规范化。

拉康认为,象征秩序对主体有禁欲效果,并把一个创伤性的损失强加给他,这一创始性损失就是主体被阉割。

当然,这种阉割是象征意义上的“符号性阉割”,意指社会象征秩序对不为己所容的主体欲望的审查、压抑和摒弃。

主体只有被符号性阉割,才能被具有“父亲的名义” 和“法”的性质的象征秩序认可,并作为“短缺能指”进入象征秩序的能指网中。

所以主体生成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分裂自己,不断异化的悲惨过程。

真我丧失在语言中,主体只不过是象征秩序中的一个会说话的尸位而已。

3.真实界50年代之后,拉康开始将研究的目光转向
“真实界(实在界)”。

真实界是一个艰辛晦涩的概念。

拉康的表述也很模糊:“现实之物,或是被这样感觉到的东西——是完全不被符号化的东西。

”[1](P80)如何理解拉康的真实界,我们还是转向被誉为“拉康理论绝妙阐释者”的齐泽克。

在《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的后半部分,齐泽克不耐其烦地阐释了拉康的真实界。

我们知道,在拉康理论中,主体在遭遇象征界时,必遭其审查、驯化、分裂和倒空。

这一过程被称之为“符号性阉割”。

但阉割是不完全的,总会留有残余、残渣。

换言之,象征是不完全的,“象征最终永远失败,它永远也不能成功地完全‘覆盖’真实,永远包括一部分未处理的,尚未实现的象征债务。

”[2](P27)这些未完成
的“象征债务” 作为一种创伤性因素,就构成了真实界。

何以知晓阉割是不完全的呢?拉康给了我们暗示:另一个在场者、无意识欲望、伊底,告诉了我们其存在。

拉康分裂、倒空了话语主体,但也在苦苦寻找另一个主体——无意识主体。

在拉康理论中,共有三个主体存在:自我、话语主体和无意识话语的发出者。

象征秩序制造了一个符号性主体,同时也压抑了另一个欲望的无意识的主体。

这一主体往往以口误、梦、笔误等显露自己的存在。

被压抑的无意识欲望是象征化的失败、残余,是作为创伤性的“不可能性”。

拉康理论的一个主旨,就是要一反传统的主体理论,消减主体的丰富性,把主体定位于被象征秩序倒空的短缺能指。

“符号结构的这一短缺,就是主体,就是能指的主
体。

”[2](P239)“能指的主体恰恰就是这一短缺和这一不可能性——不可能找到属于‘它自己’的能指:在对其进行阐释时导致的失败恰恰就是它得以成立的积极条件。

主体试图在意指再现中详尽说明自己,再现失败了,我们拥有的不是丰富性而是短缺,由失败开辟的空隙正是能指的主体。

”[2](P239) 二、从真实界到意识形态幻象拉康所谓的短缺能指,实际上就是社会化的人,社会化在拉康那里,被理解为符号性阉割的过程,但阉割总是不完全的,总有一些创伤性的残余,“创伤即实在界”[2](P2 22),这些残余组成了真正的创伤性内核——原质。

实在界、原质是符号化的产物和剩余,原质不能符号化,
但它却随同主体一并进入了能指秩序中,“符号秩序努力争取动态平衡,但在它的内核,在它的中央,存在着某些陌生的创伤性因素,它们不能符号化,不能融入符号秩序——原质。

”[2](P182) 能指秩序并非一个完整的封闭体,它也有裂缝和开口。

这些裂缝和开口由进入其中的实在界、原质开辟的,也是它们呼吸和显露自己的空间:譬如梦呓、口误、病体语言等。

拉康将能指秩序的这一特征称为“他者的短缺”。

实在界、原质作为能指秩序内不可被符号化的内核,现在成了能指秩序的一个结构性因素,一个结构性的空隙和空位。

实在界进入能指秩序,导致了能指秩序的不一致性和空缺。

“总是存在着残余,它为欲望开辟空间,使得他者(符号秩序)走向不一致性…… ”[2](P173)作为创伤性的实在界、原质,从人之个体来说,一方面它是主体驯化后的剩余,另一方面,它又是一种作用和在场。

它没有被符号化,但仍给能指秩序开了个口子、缝隙。

它导致了能指秩序的不一致性,并成为了能指秩序的构成性因素。

从实在界、原质的角度来理解其作为符号秩序的结构性的缺口和空隙,并引起了符号秩序的不一致性是有一定难度的。

正如齐泽克所言,在这方面,我们不是说的太少,就是太多。

如此以来,我们不如换一个角度来理解。

看来柏拉图是明智的,他曾经在寻求正义的定义时告诉了我们一个方法:从个人的角度理解正义有难度,那么我们不如从大的国家的角度来理解之。

同样,我们也可以从作为人之总体的社会来理解实在界、原质及它们所引起的能指秩序的不一致性问题。

那么对于作为人之整体的社会来说,实在界又是什么呢?一句话,就是“社会对抗”。

社会对抗是未被社会驯化的部分,是被社会压抑的部分。

但它仍是社会的构成部分,是永远的在场和拉康意义上的真实界。

“社会是由永远阻止它达到和谐、透明、理性的整体性的对立、断裂——由破坏每一个理性的总体化的阻碍——‘结合在一起的’。

”[2](P28)社会现实的构成本身包括对抗性的‘ 原始压抑’,这些对抗性的原始压抑正是“拉康式的真实”。

从社会总体的角度看,所谓的能指秩序,实际上是社会现实的语言文化表征。

那么所谓的能指秩序的不一致性其实就是社会对抗和矛盾引发的社会的非整合性的符码表征。

真实的社会对抗,社会矛盾是社会的创
伤、缺口和裂缝。

那么这一
创伤性的缺口又是由谁来填补和修饰的呢?齐泽克告诉我们,是意识形态,是意识形态幻象。

这样,经过艰难的跋涉,齐泽克终于将我们带到了意识形态的领地。

意识形态幻象的功能,就是用来修饰、填补能指秩序的空缺,隐藏其非一致性,赋予社会以一致性和整合意义。

“幻象的功能就是填补他者中的空缺,隐藏其非一致性…… 幻象隐藏了下列事实,他者(即符号秩序)是围绕着某些创伤性的不可能性,围绕难以符号化的某物——即无法成为快感的实在界的某物,构建起来的……”[2](P173)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幻象概念并无大异,只是就对掩盖、填补和修饰能指秩序的非一致性来说,意识形态幻象是更形象的说法,而且意识形态幻象更侧重于意识形态起到的效果作用。

“现在已经清楚了,在意识形态中,我们可以适当地使用幻象这一概念:这里同样‘ 没有阶级关系’,社会总是被对抗性的裂口所穿越,而对抗性的分裂是无法整合成符号秩序的。

社会意识形态幻象的赌注是要构建一个有关真正存在的社会景观,构建一个其各部分的关系呈现有机性、互补性的社会。

”[2](P176)意识形态就其基本维度而言,它是用来支撑社会现实的幻象建构:它是一个幻觉,能够为我们构造有效、真实的社会关系,并进而掩藏难以忍受、真实、不可能的创伤性内核,协调符号秩序的不一致性。

“意识形态的功能并不在于为我们提供逃避现实的出口,而在于为我们提供了社会现实本身,这样的社会现实可以供我们逃避某些创伤性的、真实的内核。

”[2](P64)意识形态幻象不仅在于它掩盖了真实的社会对抗,而且还为我们创造了一种现实的社会存在——当然这种社会存在既包含着拒绝贯穿过去的创伤性的内核,又包括对现实的一种无动于衷的适从,还包括着意识形态幻象为我们提供的一种未来的社会景观。

我们就是生活在意识形态幻象为我们创设的一种浑然一体的社会存在环境中。

而传统意识形态的盲点就在于它们总是把意识形态视为对社会存在的“虚假意识”,实际上,意识形态本身不仅是一种“社会意识”,更是一种“社会存在”。

齐泽克所说的传统意识形态的盲点,显然包括了马克思的意识形态观。

齐泽克认为,“意识形态最为基本的定义,也许来自马克思《资本论》
的那个著名短语:‘他们虽然对之一无所知,却在勤勉为之’。

”[2](P39)在马克思那里,意识形态是作为虚假意识而存在。

资产阶级的法权关系、商品拜物教等以其对现实的颠倒的形式控制着人们,但人们对这种虚假意识一无所知,人们只是被动地浑然不知地恪守着某种意识形态。

人们不知道它,但人们在做它。

但齐泽克认为马克思对意识形态的理解有两点误区:一,意识形态仍为一种社会意识而非社会存在,是属于“知”的范畴而非“为”的范畴;二,意识形态是一种“虚假意识”,是对社会现实的歪曲的虚假的反映,而通过一种传统的意识形态的批判程序,完全可以认识到这种扭曲并可对之消解,意识形态批判就是“祛蔽”的过程。

最终的结果是,只要我们抛弃了扭曲的意识形态景象,对意识形态的批判就可大功告成。

法兰克福学派就是沿着这一思路,力图通过一道意识形态批判程序来消解意识形态的。

而齐泽克给我们的提醒是,意识形态最基本的层面并不在于“知”与“非知”,它们也不是判断意识形态的标准。

我们知道某种意识形态作用于我们,并不代表我们能消除它;反之,我们对某种意识形态一无所知,并不是说我们就不受其驱使。

以马克思的商品拜物教为例,商品拜物教是运作于社会现实中的,运作于个人正在做什么而不是他们觉得或知道他们正在做什么的层面上。

“当个人使用货币时,他很清楚,货币没有任何魔力可言——货币,就其物质性而言,仅仅是社会关系的一种表述。

日常的、自发的意识形态把货币化约为一个简单记号,它赋予占有它的个人一项
权利,去享有社会产品的一部分。

因而,在日常生活的层面上,个人很清楚,物与物之间的关系之下,存在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问题是,在人们的社会行为中,在他们正在做的某事中,他们的行为就好象货币以其物质现实性,同样也是财富的直接体现。

他们在实践上而非理论上,是拜物教徒。

”[2](P43)我们即使在理论上知道了商品货币如何作用于我们,并不代表我们就不受其作用和控制。

因而齐泽克引发的疑问是:对于传统的意识形态理论,“我们的问题是:这种作为一种天真意识的意识形态的概念仍然适用于当今的世界吗?它今天仍然运作吗?”[3](P411)依靠单纯的带有启蒙性质的意识形态批判就可
“祛蔽”的天真想法还适用于当今现状吗?答案是否定的。

其中原因就在于犬儒主义意识形态的出现。

就现在的情形看,“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主要方式是犬儒性的,此举彻底放弃了不再可能(或更确切些说,徒劳无功)的经典的批评——意识形态程序。

”[2](P40)针对现在的意识形态状况,齐泽克采纳了比特·斯特特迪克的观点。

认为当今对意识形态概念最到位的理解应是彼德-斯洛特迪基克在《犬儒理性批判》中所下的命题:“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但他们依然坦然为之”。

[2](P40)犬儒主义的主体承认掩藏在意识形态普遍性下面的特殊利益,承认意识形态面具与现实之间的距离,但他仍坚持这种面具。

“人们很清楚那个虚假性,知道意识形态普适性下面掩藏着特定的利益,但他拒不与之断绝关系。

”[2](P40) 因此,面对这样的犬儒理性,传统的意识形态已不再起作用了。

原因就在意识形态幻象之作用。

齐泽克说:“幻觉并不出现在知的那个方面,它已经出现在现实之中,出现在人们正在做的事物和人们的行为之中。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社会现实本身,他们的行为是由幻觉和商品拜物教式的倒置所引导的。

他们所忽略和误认的,并非现实,而是幻觉在构建他们的现实,他们真实的社会行为。

他们明明很清楚事物的真实面目是怎样的,但他们依然我行我素,仿佛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因此,幻觉是双重性的:它寄自于对幻觉的视而不见之中,这样的幻觉正在构建我们与现实之间的真实、有效的关系。

而这一被忽略了的无意识幻觉,可能正是被人称之为意识形态幻象的事物。

”[2](P4 4)换句话说,意识形态幻象已经构筑了我们的社会现实。

“犬儒理性以其讽刺的超然,为我们留下了意识形态幻象那尚未触及的基本层面,正是在这个层面上,意识形态结构着社会现实自身。

”[2](P42)与其说犬儒主义以其超然的反讽来对抗现存的意识形态,不如说是以消极的姿态,苟同于意识形态幻象建构下的社会现实。

换言之,人们在意识形态下被犬儒化,“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

”人们不再为意识形态的真假争执不休,不再认真对待任何意识形态命题。

人们对意识形态的结构力量视而不见,依然我行我素。

意识形态如幽灵一般,已经化微为我们存在的现实,并以自在自为的形式作用于我们。

意识形态幻象编织着一个
实存的社会结构网络,它捕获了人们,人们只有生活于其中才能品味其存在。

意识形态幻象为人类编制着一个想象性的生存空间,在这种空间下,人们叹息着,生活着,欲望着,追求着…… 为了进一步解说作为现实支撑物的意识形态幻象,齐泽克采用了“意识形态梦”的概念。

认为人们只有在梦中才能接近幻象框架,而这一幻象决定了我们在现实中的活动和行为模式。

“意识形态梦”同样也是如此,意识形态作为梦一样的建构,同样阻碍我们审视事物、现实的真实状态。

我们睁大双眼竭力观察现实的本来面目,我们勇于抛弃意识形态景观,以努力打破意识形态梦,到头来却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只有当我们在意识形态与现实之间感觉不到任何对立时,即,在一种意识形态成功地决定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以何种
方式体验现实时,这种意识形态才会真正地‘掌握我们’。

”[2](P69)
三、穿透意识形态幻象意识形态以幻象的形式构建社会现实,确立现实存在的合理性。

齐泽克意识形态理论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穿透意识形态幻象,“仔细检查幻象,与其保持距离,体验幻象构成是如何装饰、填补大他者中的空隙、短缺和空位的”[2](P103),揭示意识形态如何建构社会现实存在的。

大致说来,穿透意识形态幻象应从以下几点来理解。

(一)意识形态缝合。

齐泽克认为,意识形态是由众多“漂浮的能指”结构成的一个统一的领域。

而统一的关键,是某一“纽结点”、“缝合点”在起作用。

这一缝合点,就是“主人能指”或称“支配性能指”。

齐泽克举例说,在意识形态的空间漂浮着“自由”、“国家”、“正义”、“和平”……之类的能指,这些能指经过不同的主人能指的缝合,会获得不同的意识形态性。

如经过“共产主义”这一主人能指的缝合,这些漂浮能指固定了其意义:“自由”是有效的,只要它能战胜资本主义的形式自由,资产阶级的形式自由不过是奴役制的一种形式而已;“国家”只是一个工具,统治阶级借此保证其统治的条件不受破坏……等等。

漂浮能指聚集在主人能指的周围,获得意识形态性,并形成了意识形态的同一景象。

“‘缝合’发挥着集聚的功能,借助于此种功能,意识形态因素的自由漂浮被终止和固
定了——也就是说,借助于此种功能,它们成为意义的结构化网络的一部分。

”[2](P1 22)但他否认支配性能指具有任何实际内容,支配性能指就是一个刚性指示符,它的意义在于它的原初命名而不是它的所指。

它是一个空洞的符号,但它却能产生一个奇特效果,就是其它能指自动地指涉它,而不是它去统摄其它能指。

这正如黑格尔的主人和奴隶的比喻中,主人的地位正是奴隶给予的。

支配性能指通过原初命名和单纯的话语重复机制而维持其权威性,并保证了意识形态的缝合作用。

支配性能指的意义,是一种能指的自我指涉、同义反复的执行性操作的结果。

这种反复性的指涉使得支配性能指成了一个意义的极端饱和点,“它向所有其他概念‘赋予意义’,并因此集聚成(意识形态的) 意义的领域。

”[2](P138)齐泽克将这种空洞的能指最终制造出同一的意识形态景象之结果称之为一种“透视法的错误”,并认为“我们可以把这种‘透视错误’称之为意识形态畸变”。

[2](P138) (二)崇高之逻辑。

意识形态之所以发挥作用,是因为它背后有“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来支撑它。

齐泽克告诉我们,一个客体之所以能够获得其崇高性,关键就在于其所处的结构位置。

以货币为例,货币在原初的定义中,是作为一般等价物出现的,但货币一旦确立,它真正发挥作用的,就不在于其物质组成,而在于其在商品流通中所起的结构性作用和某种符号权威为其指定的结构性位置。

正是这一结构性位置使得货币具有了崇高性:好象货币不是由物质的材料组成,而是由崇高的、不可毁灭和改变的材料组成的。

它能够超越生死轮回,这种不可毁灭的,免于磨损和毁坏的“躯体之内的躯体”的崇高性正是货币的崇高所在。

意识形态话语制造、维持了某种崇高客体(理想的制度、光明的未来、自由和财富等) ,并围绕这一崇高客体而组成。

意识形态连同崇高客体所处的位置,刚好就是社会对抗的裂口——它的语言文化表征就是能指秩序的短缺和不一致性。

正是这一位置提供了意识形态的崇高性。

“崇高客体只是‘被提升到了原质层面上的客体’。

将崇高授予客体的,是它所处的结构位置,是这样的事实——它占据了快感的神圣/禁止的位置,而不是它固有的质素。

”[2](P266) 所以对于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来说,使其成为一方神圣的并不是其本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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