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农奴制长期存在的原因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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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３］ ４ １ ２
稳定而满足了沙皇政府的政治需要 。 在农奴制存续 贵族对 农 奴 的 占 有 是 一 种 有 效 的 社 会 的整个时期 ， 控制手段 ， 贵族地主负有维持良好社会秩序的责任 ， 难怪尼古拉一世把 贵 族 地 主 看 成 是 １ ０万名农村警 察头子 。 因此 ， 地主 对 农 奴 的 控 制 弥 补 了 俄 国 政 府 地方管理上的不足 ， 是对政府职能的一种有效替代 。 彼得一世推行的征 兵 制 规 定 ， 地主有义务挑选一定 数量的人去从军 。 地主经常将这一权力部分或全部 授予村社 。 这 种 制 度 给 了 村 社 精 英 以 相 当 大 的 权 力， 他们可以给村社成员施加压力 ， 将那些不听话的 或不服从的村民发 配 去 从 军 ， 这也有助于维护农村
一 、 农奴制度是沙皇专制制度的 统治基础
俄国属于动员型发 根据社会发展 类 型 来 划 分 ， ［ １］ １ ４ 展社会 。 动员型社 会 需 要 集 中 全 国 人 力 、 物力和 财力来完成某一时 期 的 重 大 政 治 目 标 或 军 事 目 标 。 辽阔的地域与天然的无屏障感易使俄国遭受外敌的 入侵 。 北欧的瑞典 人 、 东方的蒙古人等都曾入侵过 俄罗斯 。 长期发展中的不安全感造就了俄国历史发 展的一个重要特点 ： 对外扩张是历代沙皇制定政策
同和相互帮助 ， 但 实 质 上 是 强 制 与 服 从。农 奴 制 度 家长式的权力机 典型地体现了俄国 社 会 中 潜 在 的 、 主 人 完 全 受 沙 皇 控 制。 制 。 农奴完 全 由 主 人 支 配 ， 农奴与主人的关 系 并 无 法 律 保 障 可 言 。 因 此 ， 从政 治文化的角度来看 ， 农奴制度是沙皇专制制度不可 或缺的组成部分 。 总而 言 之 ， 在经济低度发展和人口相对稀缺的 沙皇政府将农奴制度看成是其推 社会经济条件下 ， 实现社会稳定 ， 进行对外扩张的有效手 动经济发展 ， 段， 农奴制度很好地 满 足 了 俄 国 动 员 型 社 会 发 展 的 需要 。 正如米罗诺 夫 所 言 ， 国家生存的需要使农奴 制度成为俄国一种 不 可 或 缺 的 制 度 ， 是国家制度的 核心 ， 也能解释 俄 罗 斯 帝 国 扩 张 的 原 因 。 国 家 把 农 奴制作为解决所面临的迫切问题及维持社会秩序的
①
《 一系列法令 限 制 农 民 的 自 由 迁 徙 权 ， １ ６ ４ ９年会议 在法律上 完 成 了 农 民 农 奴 化 的 过 程 。 从 此 以 法典 》 后， 农民不仅被永远地束缚在土地上 ， 而且世世代代 — —地 主。 同 时， 都不能离开 自 己 的 主 人 — 贵族在享 受这些权利的同 时 ， 也 必 须 为 国 家 服 役。贵 族 成 了 沙皇政府中军队和 官 吏 的 主 要 来 源 ， 成了沙皇维持 统治的主要支柱 。 沙皇政府正是以农民的农奴化为 代价维持着 其 正 常 的 军 事 运 转 。１ 贵族 ８、 １ ９ 世 纪， 仍是军队尤其是管理高层的支柱 ， 相应地 ， 农奴稳定的目的 。 在俄 国 的 政 治 文 化 体 系 中 ， 沙皇保护贵族的特 权地位 ， 贵族则为 沙 皇 服 军 役 和 提 供 兵 源 ； 相 应 地， 贵族保护农奴不受 外 力 侵 犯 ， 农奴则为贵族种地提 供劳役地租 。 这样 ， 农奴制本身也成为一种保护体
［ ５］ ３ ２ ０ 贵族地主对农奴的保护 ， 在理论上是相互赞 制。
［ １］ １ ６ ４ ” 是我们认识俄国农奴制形成问题的切入点 。 不
沙皇把 赌 注 押 在 贵 族 身 上 是 一 项 最 为 表 …… 因而 ，
［ ３］ １ ３ ２ 最合情理的举措 ……” 实际 、
贵 族 自 由 宣 言》 １ ７ ６ ２ 年沙皇 彼 得 三 世 颁 布 的 《 取消了贵族的军事 服 役 义 务 ， 取消贵族占有土地的 条件 ， 使贵族的义 务 与 土 地 相 分 离 。 这 一 《 宣 言》 的 实施不仅裁掉了大 批 效 率 低 下 的 贵 族 ， 也推动了俄 贵族退役 国官僚机构专业 化 的 发 展 。 更 重 要 的 是 ， 之后能有效地管 理 其 地 产 ， 参 与 地 方 治 理。 从 历 史 上来看 ， 农奴制度是 在 贵 族 终 身 为 国 家 承 担 军 事 等 服役义务的前提下 发 展 起 来 的 ， 贵族的解放意味着 农奴制度赖以存在 的 基 本 条 件 已 经 被 破 坏 ， 贵族成 。按 照 正 常 的 逻 辑 推 理， 了文学家笔下 “ 多余的人” 国家不需要继续支 持 农 奴 制 度 ， 但无论是沙皇亚历 山大一世 ， 还是尼古 拉 一 世 都 缺 乏 废 除 农 奴 制 度 的 勇气和决心 。 主要原因在于农奴制度依然是保护贵 族地主私有财产的有效手段 ， １ ８ ６ １年农奴制废除后 农奴要缴纳巨额赎 金 这 一 点 也 说 明 ， 沙皇政府在政 策制定过程中始终 把 维 护 贵 族 私 有 财 产 放 在 首 位 。 正因为农奴制度很 好 地 满 足 了 贵 族 的 需 求 ， 极大地 保 护 了 贵 族 的 私 有 财 产， １ ９世纪的一些自由派贵 如 Ю． 萨马林 ， 卡维林等人虽深受西方自由主 族， Ｋ． 但他们都不想主动解放自己的农奴 。 义思想的影响 ， ／ 博 博 雷 金 认 为， 有２ ３的贵族反对废除农奴 П． Д． 制 。 卡维林指出 ， 贵族不愿意解放农民 ， 他们消极地
胜利 ， 尤其是 １ ９ 世纪以前的扩张主要取决于诸如专
［ 导言 ６］ 制制度 、 农奴制度这些表面上落后的制度 。
二 农奴是俄国贵族存在的基本条件
在俄 国 历 史 上 ， 贵族一直是沙皇专制统治的阶 级支柱 ， 农奴又是 贵 族 存 在 的 基 础 ， 国 家、 贵族和农 奴在农奴制下最终形成了一种利益协调关系 。 在这 一利益链中 ， 贵族所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 。 关于俄国农奴制的起源 ， 一直以来有两种观点 。
的主要出发点 。 直至 １ 沙皇俄国的主要发展 ９ 世纪 ， 目标仍然是建立强 大 的 军 事 力 量 来 巩 固 统 治 ， 开疆
［ ２］ ２ １－２ ２ 拓土 。 因 此， 俄罗斯必须集中全国的各种力
量， 才能实现避免 外 敌 入 侵 、 实 现 对 外 扩 张 的 目 标。 农奴制度就成为俄国维持其强大军事力量的主要手 段 。１ 俄国政府缺乏以货币支付军人工 ６、 １ ７ 世纪 ， 资的有效手段 ， 也没 有 足 够 的 能 力 通 过 税 收 手 段 来 作为对贵族服役的 提高财政收入 。 故从 １ ６ 世纪起 ， 报偿 ， 政府赐予贵族土地 ， 并将农奴固定在贵族土地 这一时期 ， 政府通过 上以提供农耕所必需的劳动力 ，
Ｖ ｏ ｌ ． １ １ Ｎ ｏ ． ６ Ｎ ｏ ｖ ．２ ０ １ １
俄国农奴制长期存在的原因探析
①
王 耀 明
（ ） 陕西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 ， 西安 ７ １ ０ ０ ６ ２
原 ８ ６ １ 年才被宣布废除 ， 摘 要 ：农奴制度的长期存在是俄国历史发展的重要特点之一 。 俄国农奴制度晚至 １ 因在于它是沙皇专制制度的统治基础 ， 是 俄 国 贵 族 赖 以 存 在 的 基 本 条 件。同 时， 东正教影响下俄国农民的“ 好沙 皇” 观念及农民的生存需要也有助于俄国农奴制度的发展 。 在俄国历史上 ， 农奴 制 度 是 一 种 弹 性 的 制 度 ， 它实现了 沙皇政府 、 贵族和农民之间的利益均衡 ， 从而形成了 一 种 低 水 平 的 均 衡 陷 阱 。 这 种 均 衡 陷 阱 也 是 俄 国 农 奴 制 度 长 期存在的一个原因 。 关键词 ： 俄国 ； 农奴制 ； 利益均衡 中图分类号 ： Ｋ ５ １ ２． ４ １ 文献标识码 ： Ａ （ ） 文章编号 ： １ ０ ０ ９－９ １ ０ ７ ２ ０ １ １ ０ ６－０ １ ６ ２－０ ５
富勒也认为俄国的军事胜利尤其是19世纪以前的扩张主要取决于诸如专制制度农奴制度这些表面上落后的制二农奴是俄国贵族存在的基本条件在俄国历史上贵族一直是沙皇专制统治的阶级支柱农奴又是贵族存在的基础国家贵族和农奴在农奴制下最终形成了一种利益协调关系
社会科学版 ） 第１ １ 卷第 ６ 期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 （ （ ） ２ ０ １ １ 年１ １ 月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Ｎ ｏ ｒ ｔ ｈ ｗ ｅ ｓ ｔ Ａ＆Ｆ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Ｅ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ｙ
农奴制度的长期存在是俄国历史发展的重要特 点之一 。 关于俄国 农 奴 制 度 ， 学术界集中探讨三个 （ 方面的问 题 ： 俄 国 农 奴 制 形 成 于 何 时？ 因 何 形 １） ） 成？如何形成？ （ 农 奴 制 废 除 的 原 因、 过 程 。（ ２ ３） 农奴制废除的意义 和 后 果 ， 即农奴制的废除与俄国 现代化之间的关系 。 学术界对俄国农奴制度虽有较 深入的研究 ， 但很少 有 人 去 研 究 俄 国 农 奴 制 长 期 存 在的原因 。 俄国农奴制度为何能在较长的历史时期 内存 在？ 为 什 么 晚 至 １ ８ ６ １年俄国才最终废除农奴 制？以上问题决定了本文讨论的重点 。
［ ５］ ４ ２ ７ 美国学者 Ｗ． 富 勒 也 认 为， 俄国的军事 手段 。 Ｃ．
大批劳动力的无偿征用成为近代俄国工业
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 从财 政 角 度 来 看 ， 农奴制度有助于政府财政收 入的稳定 。 沙皇彼 得 一 世 统 治 时 期 ， 为增加政府的 引入 了 人 头 税 。 人 头 税 是 向 除 贵 族 以 外 财政收入 ， 的所有社会阶层所征收的一种税收 ， 直到 １ ９ 世纪才 废除 。 为方便人头 税 的 收 缴 ， 彼得一世进一步巩固 了农奴制 ， 扩大 了 贵 族 管 理 农 民 的 权 力 。 政 府 不 直 而是由贵族负责征收并 接从农奴那里征收 人 头 税 ， 交给国家 。 这样一 来 ， 只要国家不放松对人头税的 控制 ， 贵族也就 绝 对 不 会 放 松 对 农 奴 的 控 制 。 解 放 农奴必然意味着贵 族 自 己 要 承 担 农 奴 相 应 的 税 赋 ， — — 人头税是 因此作为俄国数额最高的一种直接税 — 与农奴制交织在一起的 。 俄国政府的另一项主要财 政收入是酒税 。 自 １ 酿酒一直由贵 ８ 世纪中期以来 ， 族垄断 ， 酿酒产 品 由 政 府 统 一 收 购 。 政 府 要 从 酒 类 贸易中获取高额的利润 ， 酿酒所需的原料 、 酿酒过程 必须依赖农奴制 下 农 业 劳 动 的 低 成 本 。 因 此 ， 俄国 财政中的两项主要收入都与农奴制度密不可分 。 从政 治 的 层 面 来 看 ， 农奴制度因其有助于社会
收稿日期 ： ２ ０ １ １ ０ ２ １ ８ － － ， 作者简介 ： 王耀明 （ 男，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世界史专业博士研究生 ， 主要从事世界史研究 。 １ ９ ８ ０－ ）
俄国农奴制长期存在的原因探析 第 ６ 期 王耀明 ：
１ ６ ３
不仅继续维持 ， 还 被 进 一 步 强 化。 从 这 个 层 面 上 来 沙皇政府要保持 军 事 强 国 地 位 离 不 开 农 奴 制 度 讲， 的支撑 。 农奴制度不仅满足了俄国维持大国军事地位的 发展需要 ， 也有 助 于 实 现 政 府 发 展 经 济 的 目 标 。 农 奴制度并不是发展 农 业 生 产 最 有 效 的 方 式 ， 但农奴 剩余产品还养活 制下的农业经济不 仅 养 活 了 农 民 ， 着贵族 、 官僚 和 军 队 。 俄 国 学 者 Б． 米罗诺夫的 Н． 研究表明 ， 由于受主人的严格监督 ， 地主农民比国家 农民的工作 量 更 大 ， 质 量 更 高。
［ ４］ ６ ６ 社会的稳 定 。 农奴制度从而实现了沙皇政府维
在 俄 国， 农业生
生 产 力 水 平 低 下， 劳动力严重匮 产自然条件 恶 劣 ， 乏， 人口规模与国土面积极不相称 。 尽管 １ ８ 世纪俄 国人口在持续增长 ， 但领土的扩张远远超过人口增 长的规模 。 直到 １ 劳动力仍是俄国经济发展 ９ 世纪 ， 中的稀缺资源 。 因此国家把农奴固定在土地上可以 保证农业的稳定发展 。 农奴制度不仅解决了俄国农业发展中的劳动力 也为工业 发 展 提 供 了 必 需 的 劳 动 力 资 源 。 彼 问题 ， 成千上万 得一世将农奴制度 扩 展 到 工 业 生 产 领 域 ， 的国有农民被分配到矿山 、 工厂去做工 ， 这些工厂主 被征用的国 要生产军需物资 和 储 备 物 资 。 实 际 上 ， 有农民变成了工 业 生 产 中 的 工 厂 农 奴 。 例 如 １ ８世 纪俄国的冶金工业就主要建立在农奴劳动的基础之 上。
１ ６ ４
社会科学版 ） １卷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 （ 第 １
一种观点 认 为 农 奴 制 是 农 民 对 贵 族 地 主 负 债 的 结 另一种观点强调 政 府 在 农 民 农 奴 化 过 程 中 的 重 果； “ 要作用 。 近来有学者指出 ： 地主使农民逐渐农奴化 应该 的过程与国家农奴 法 逐 渐 强 化 的 过 程 相 结 合 ，
稳定而满足了沙皇政府的政治需要 。 在农奴制存续 贵族对 农 奴 的 占 有 是 一 种 有 效 的 社 会 的整个时期 ， 控制手段 ， 贵族地主负有维持良好社会秩序的责任 ， 难怪尼古拉一世把 贵 族 地 主 看 成 是 １ ０万名农村警 察头子 。 因此 ， 地主 对 农 奴 的 控 制 弥 补 了 俄 国 政 府 地方管理上的不足 ， 是对政府职能的一种有效替代 。 彼得一世推行的征 兵 制 规 定 ， 地主有义务挑选一定 数量的人去从军 。 地主经常将这一权力部分或全部 授予村社 。 这 种 制 度 给 了 村 社 精 英 以 相 当 大 的 权 力， 他们可以给村社成员施加压力 ， 将那些不听话的 或不服从的村民发 配 去 从 军 ， 这也有助于维护农村
一 、 农奴制度是沙皇专制制度的 统治基础
俄国属于动员型发 根据社会发展 类 型 来 划 分 ， ［ １］ １ ４ 展社会 。 动员型社 会 需 要 集 中 全 国 人 力 、 物力和 财力来完成某一时 期 的 重 大 政 治 目 标 或 军 事 目 标 。 辽阔的地域与天然的无屏障感易使俄国遭受外敌的 入侵 。 北欧的瑞典 人 、 东方的蒙古人等都曾入侵过 俄罗斯 。 长期发展中的不安全感造就了俄国历史发 展的一个重要特点 ： 对外扩张是历代沙皇制定政策
同和相互帮助 ， 但 实 质 上 是 强 制 与 服 从。农 奴 制 度 家长式的权力机 典型地体现了俄国 社 会 中 潜 在 的 、 主 人 完 全 受 沙 皇 控 制。 制 。 农奴完 全 由 主 人 支 配 ， 农奴与主人的关 系 并 无 法 律 保 障 可 言 。 因 此 ， 从政 治文化的角度来看 ， 农奴制度是沙皇专制制度不可 或缺的组成部分 。 总而 言 之 ， 在经济低度发展和人口相对稀缺的 沙皇政府将农奴制度看成是其推 社会经济条件下 ， 实现社会稳定 ， 进行对外扩张的有效手 动经济发展 ， 段， 农奴制度很好地 满 足 了 俄 国 动 员 型 社 会 发 展 的 需要 。 正如米罗诺 夫 所 言 ， 国家生存的需要使农奴 制度成为俄国一种 不 可 或 缺 的 制 度 ， 是国家制度的 核心 ， 也能解释 俄 罗 斯 帝 国 扩 张 的 原 因 。 国 家 把 农 奴制作为解决所面临的迫切问题及维持社会秩序的
①
《 一系列法令 限 制 农 民 的 自 由 迁 徙 权 ， １ ６ ４ ９年会议 在法律上 完 成 了 农 民 农 奴 化 的 过 程 。 从 此 以 法典 》 后， 农民不仅被永远地束缚在土地上 ， 而且世世代代 — —地 主。 同 时， 都不能离开 自 己 的 主 人 — 贵族在享 受这些权利的同 时 ， 也 必 须 为 国 家 服 役。贵 族 成 了 沙皇政府中军队和 官 吏 的 主 要 来 源 ， 成了沙皇维持 统治的主要支柱 。 沙皇政府正是以农民的农奴化为 代价维持着 其 正 常 的 军 事 运 转 。１ 贵族 ８、 １ ９ 世 纪， 仍是军队尤其是管理高层的支柱 ， 相应地 ， 农奴稳定的目的 。 在俄 国 的 政 治 文 化 体 系 中 ， 沙皇保护贵族的特 权地位 ， 贵族则为 沙 皇 服 军 役 和 提 供 兵 源 ； 相 应 地， 贵族保护农奴不受 外 力 侵 犯 ， 农奴则为贵族种地提 供劳役地租 。 这样 ， 农奴制本身也成为一种保护体
［ ５］ ３ ２ ０ 贵族地主对农奴的保护 ， 在理论上是相互赞 制。
［ １］ １ ６ ４ ” 是我们认识俄国农奴制形成问题的切入点 。 不
沙皇把 赌 注 押 在 贵 族 身 上 是 一 项 最 为 表 …… 因而 ，
［ ３］ １ ３ ２ 最合情理的举措 ……” 实际 、
贵 族 自 由 宣 言》 １ ７ ６ ２ 年沙皇 彼 得 三 世 颁 布 的 《 取消了贵族的军事 服 役 义 务 ， 取消贵族占有土地的 条件 ， 使贵族的义 务 与 土 地 相 分 离 。 这 一 《 宣 言》 的 实施不仅裁掉了大 批 效 率 低 下 的 贵 族 ， 也推动了俄 贵族退役 国官僚机构专业 化 的 发 展 。 更 重 要 的 是 ， 之后能有效地管 理 其 地 产 ， 参 与 地 方 治 理。 从 历 史 上来看 ， 农奴制度是 在 贵 族 终 身 为 国 家 承 担 军 事 等 服役义务的前提下 发 展 起 来 的 ， 贵族的解放意味着 农奴制度赖以存在 的 基 本 条 件 已 经 被 破 坏 ， 贵族成 。按 照 正 常 的 逻 辑 推 理， 了文学家笔下 “ 多余的人” 国家不需要继续支 持 农 奴 制 度 ， 但无论是沙皇亚历 山大一世 ， 还是尼古 拉 一 世 都 缺 乏 废 除 农 奴 制 度 的 勇气和决心 。 主要原因在于农奴制度依然是保护贵 族地主私有财产的有效手段 ， １ ８ ６ １年农奴制废除后 农奴要缴纳巨额赎 金 这 一 点 也 说 明 ， 沙皇政府在政 策制定过程中始终 把 维 护 贵 族 私 有 财 产 放 在 首 位 。 正因为农奴制度很 好 地 满 足 了 贵 族 的 需 求 ， 极大地 保 护 了 贵 族 的 私 有 财 产， １ ９世纪的一些自由派贵 如 Ю． 萨马林 ， 卡维林等人虽深受西方自由主 族， Ｋ． 但他们都不想主动解放自己的农奴 。 义思想的影响 ， ／ 博 博 雷 金 认 为， 有２ ３的贵族反对废除农奴 П． Д． 制 。 卡维林指出 ， 贵族不愿意解放农民 ， 他们消极地
胜利 ， 尤其是 １ ９ 世纪以前的扩张主要取决于诸如专
［ 导言 ６］ 制制度 、 农奴制度这些表面上落后的制度 。
二 农奴是俄国贵族存在的基本条件
在俄 国 历 史 上 ， 贵族一直是沙皇专制统治的阶 级支柱 ， 农奴又是 贵 族 存 在 的 基 础 ， 国 家、 贵族和农 奴在农奴制下最终形成了一种利益协调关系 。 在这 一利益链中 ， 贵族所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 。 关于俄国农奴制的起源 ， 一直以来有两种观点 。
的主要出发点 。 直至 １ 沙皇俄国的主要发展 ９ 世纪 ， 目标仍然是建立强 大 的 军 事 力 量 来 巩 固 统 治 ， 开疆
［ ２］ ２ １－２ ２ 拓土 。 因 此， 俄罗斯必须集中全国的各种力
量， 才能实现避免 外 敌 入 侵 、 实 现 对 外 扩 张 的 目 标。 农奴制度就成为俄国维持其强大军事力量的主要手 段 。１ 俄国政府缺乏以货币支付军人工 ６、 １ ７ 世纪 ， 资的有效手段 ， 也没 有 足 够 的 能 力 通 过 税 收 手 段 来 作为对贵族服役的 提高财政收入 。 故从 １ ６ 世纪起 ， 报偿 ， 政府赐予贵族土地 ， 并将农奴固定在贵族土地 这一时期 ， 政府通过 上以提供农耕所必需的劳动力 ，
Ｖ ｏ ｌ ． １ １ Ｎ ｏ ． ６ Ｎ ｏ ｖ ．２ ０ １ １
俄国农奴制长期存在的原因探析
①
王 耀 明
（ ） 陕西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 ， 西安 ７ １ ０ ０ ６ ２
原 ８ ６ １ 年才被宣布废除 ， 摘 要 ：农奴制度的长期存在是俄国历史发展的重要特点之一 。 俄国农奴制度晚至 １ 因在于它是沙皇专制制度的统治基础 ， 是 俄 国 贵 族 赖 以 存 在 的 基 本 条 件。同 时， 东正教影响下俄国农民的“ 好沙 皇” 观念及农民的生存需要也有助于俄国农奴制度的发展 。 在俄国历史上 ， 农奴 制 度 是 一 种 弹 性 的 制 度 ， 它实现了 沙皇政府 、 贵族和农民之间的利益均衡 ， 从而形成了 一 种 低 水 平 的 均 衡 陷 阱 。 这 种 均 衡 陷 阱 也 是 俄 国 农 奴 制 度 长 期存在的一个原因 。 关键词 ： 俄国 ； 农奴制 ； 利益均衡 中图分类号 ： Ｋ ５ １ ２． ４ １ 文献标识码 ： Ａ （ ） 文章编号 ： １ ０ ０ ９－９ １ ０ ７ ２ ０ １ １ ０ ６－０ １ ６ ２－０ ５
富勒也认为俄国的军事胜利尤其是19世纪以前的扩张主要取决于诸如专制制度农奴制度这些表面上落后的制二农奴是俄国贵族存在的基本条件在俄国历史上贵族一直是沙皇专制统治的阶级支柱农奴又是贵族存在的基础国家贵族和农奴在农奴制下最终形成了一种利益协调关系
社会科学版 ） 第１ １ 卷第 ６ 期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 （ （ ） ２ ０ １ １ 年１ １ 月 Ｊ ｏ ｕ ｒ ｎ ａ ｌ ｏ ｆ Ｎ ｏ ｒ ｔ ｈ ｗ ｅ ｓ ｔ Ａ＆Ｆ Ｕ ｎ ｉ ｖ ｅ ｒ ｓ ｉ ｔ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Ｅ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ｙ
农奴制度的长期存在是俄国历史发展的重要特 点之一 。 关于俄国 农 奴 制 度 ， 学术界集中探讨三个 （ 方面的问 题 ： 俄 国 农 奴 制 形 成 于 何 时？ 因 何 形 １） ） 成？如何形成？ （ 农 奴 制 废 除 的 原 因、 过 程 。（ ２ ３） 农奴制废除的意义 和 后 果 ， 即农奴制的废除与俄国 现代化之间的关系 。 学术界对俄国农奴制度虽有较 深入的研究 ， 但很少 有 人 去 研 究 俄 国 农 奴 制 长 期 存 在的原因 。 俄国农奴制度为何能在较长的历史时期 内存 在？ 为 什 么 晚 至 １ ８ ６ １年俄国才最终废除农奴 制？以上问题决定了本文讨论的重点 。
［ ５］ ４ ２ ７ 美国学者 Ｗ． 富 勒 也 认 为， 俄国的军事 手段 。 Ｃ．
大批劳动力的无偿征用成为近代俄国工业
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 从财 政 角 度 来 看 ， 农奴制度有助于政府财政收 入的稳定 。 沙皇彼 得 一 世 统 治 时 期 ， 为增加政府的 引入 了 人 头 税 。 人 头 税 是 向 除 贵 族 以 外 财政收入 ， 的所有社会阶层所征收的一种税收 ， 直到 １ ９ 世纪才 废除 。 为方便人头 税 的 收 缴 ， 彼得一世进一步巩固 了农奴制 ， 扩大 了 贵 族 管 理 农 民 的 权 力 。 政 府 不 直 而是由贵族负责征收并 接从农奴那里征收 人 头 税 ， 交给国家 。 这样一 来 ， 只要国家不放松对人头税的 控制 ， 贵族也就 绝 对 不 会 放 松 对 农 奴 的 控 制 。 解 放 农奴必然意味着贵 族 自 己 要 承 担 农 奴 相 应 的 税 赋 ， — — 人头税是 因此作为俄国数额最高的一种直接税 — 与农奴制交织在一起的 。 俄国政府的另一项主要财 政收入是酒税 。 自 １ 酿酒一直由贵 ８ 世纪中期以来 ， 族垄断 ， 酿酒产 品 由 政 府 统 一 收 购 。 政 府 要 从 酒 类 贸易中获取高额的利润 ， 酿酒所需的原料 、 酿酒过程 必须依赖农奴制 下 农 业 劳 动 的 低 成 本 。 因 此 ， 俄国 财政中的两项主要收入都与农奴制度密不可分 。 从政 治 的 层 面 来 看 ， 农奴制度因其有助于社会
收稿日期 ： ２ ０ １ １ ０ ２ １ ８ － － ， 作者简介 ： 王耀明 （ 男，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世界史专业博士研究生 ， 主要从事世界史研究 。 １ ９ ８ ０－ ）
俄国农奴制长期存在的原因探析 第 ６ 期 王耀明 ：
１ ６ ３
不仅继续维持 ， 还 被 进 一 步 强 化。 从 这 个 层 面 上 来 沙皇政府要保持 军 事 强 国 地 位 离 不 开 农 奴 制 度 讲， 的支撑 。 农奴制度不仅满足了俄国维持大国军事地位的 发展需要 ， 也有 助 于 实 现 政 府 发 展 经 济 的 目 标 。 农 奴制度并不是发展 农 业 生 产 最 有 效 的 方 式 ， 但农奴 剩余产品还养活 制下的农业经济不 仅 养 活 了 农 民 ， 着贵族 、 官僚 和 军 队 。 俄 国 学 者 Б． 米罗诺夫的 Н． 研究表明 ， 由于受主人的严格监督 ， 地主农民比国家 农民的工作 量 更 大 ， 质 量 更 高。
［ ４］ ６ ６ 社会的稳 定 。 农奴制度从而实现了沙皇政府维
在 俄 国， 农业生
生 产 力 水 平 低 下， 劳动力严重匮 产自然条件 恶 劣 ， 乏， 人口规模与国土面积极不相称 。 尽管 １ ８ 世纪俄 国人口在持续增长 ， 但领土的扩张远远超过人口增 长的规模 。 直到 １ 劳动力仍是俄国经济发展 ９ 世纪 ， 中的稀缺资源 。 因此国家把农奴固定在土地上可以 保证农业的稳定发展 。 农奴制度不仅解决了俄国农业发展中的劳动力 也为工业 发 展 提 供 了 必 需 的 劳 动 力 资 源 。 彼 问题 ， 成千上万 得一世将农奴制度 扩 展 到 工 业 生 产 领 域 ， 的国有农民被分配到矿山 、 工厂去做工 ， 这些工厂主 被征用的国 要生产军需物资 和 储 备 物 资 。 实 际 上 ， 有农民变成了工 业 生 产 中 的 工 厂 农 奴 。 例 如 １ ８世 纪俄国的冶金工业就主要建立在农奴劳动的基础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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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版 ） １卷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 （ 第 １
一种观点 认 为 农 奴 制 是 农 民 对 贵 族 地 主 负 债 的 结 另一种观点强调 政 府 在 农 民 农 奴 化 过 程 中 的 重 果； “ 要作用 。 近来有学者指出 ： 地主使农民逐渐农奴化 应该 的过程与国家农奴 法 逐 渐 强 化 的 过 程 相 结 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