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舒诗歌中的建筑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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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望舒诗歌中的建筑意象
作者:李春
来源:《双语学习》2018年第04期
摘要:戴望舒将西方象征派诗歌与中国古典诗歌合为一体,用西方象征派诗人常用的暗示、隐喻的手法,来表现具有中国古典诗歌含蓄幽远的意境。

他的诗具有生动的建筑意象,凸显出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和空间构建。

本文试从戴望舒诗歌中生动具体的建筑意象来阐述戴望舒内心情感的转变,概括戴望舒诗歌的审美特征,分析戴望舒蕴含在建筑之中的文化感情。

关键词:戴望舒;诗歌;建筑意象
本文所论述的戴望舒诗歌中的建筑意象主要指呈现在其诗歌中的空间存在,即开阔的空间(巷、街、园)背景,半封闭的空间(房屋、窗)和密闭空间(监狱、精神世界)。

本文将尝试从上述三个方面阐述戴望舒诗歌中建筑意象所孕含的丰厚意蕴,并探究其诗歌中的建筑意象所散发出的富有韵致的美。

一、地域文化的的文本展现——巷、街、园
“一个人从他出生的时候开始,就会不自觉地接受地域文化的熏陶,包括生活方式、内在性格以及成长记忆。

” 戴望舒自小生长在江南地区,他的诗歌以江南地域文化为泥土,孕育着浓郁的江南情怀,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审美意识和特征。

江南缠绵细腻的气息,孕育出了诗人忧郁的气质和浪漫的文风,构筑其独特的审美表达方式。

巷、街、园三者作为江南地域文化特色的代表,构成了一个江南水乡的景象。

《雨巷》创作于1927年,戴望舒参加大革命失败,他为躲避追捕到施蛰存家中避难。

此时他在诗歌中将无以排遣的苦闷化作真实的场景。

《雨巷》以杭州梅雨时节的小巷为描写对象,在朦胧的细雨中,一位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消散了她的芬芳。

“雨巷”并不是独立的无意义的建筑物,而是用雨巷和油纸伞、姑娘、丁香相互映衬。

“巷”是诗人对自己生活环境的一种继承和怀恋,家乡的江南烟雨小巷和上海新旧交替的弄堂交织在一起。

“他在孤寂中产生了一种乌托邦式的欲望:创造一种美好的理想以取代现实的黑暗。

”“巷”本身最大幅度地体现了他生长的环境和诗人本身缠绵忧郁的气质,他个人的审美观承袭了中国古典诗歌的文化传统和江南风情的古典意象,与法国象征诗派相结合,呈现了“象征派的形式,古典派的内容” 的完美融合。

1927年,戴望舒住进施蛰存家里,遇见了十八岁的施绛年,开启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街”意象出现在《望舒草》中,这时期的戴望舒在其中并没有直接、全面地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而是凭借意象来进行间接的表达,通过各种暗示、隐喻的人物和意象来表现情绪。

《单恋者》和《夜行者》是戴望舒单恋施绛年期间诞生的作品,诗人寓情于景,让景象渗透诗人的感情,通过意象构成赋予客观物象自己情感的抒发。

诗人通过“街”这个交叉的、混乱的意
象来表达自身所处的单恋状况是混乱且迷茫的,他渴望找到正确的方向,追求爱情的方向。

“街”意象一方面具有形象美,诗人把内心的情感描绘成视觉中的形象,把十分抽象的单恋者的痛苦表现得十分形象,正如《单恋者》中的“我常是暗黑的街头的踯躅者”。

诗人充满了一种不安全感,正如在街上游荡。

另一方面又具有情感美,诗人使用通感的手法,为抽象的感情赋予具体的形象,在《单恋者》《夜行者》中,诗人将自身所处的混乱且迷茫的单恋蕴含在“街”这个意象之中。

园林文化可以概括为物态文化、心态文化两个层面。

物态文化是指凝结在建筑、山石、水和植物等园林的表层结构上的可视、可感文化;心态文化是指隐藏在物质形式的背后,透过物质建构所反映的社会心理、思维模式、哲学意识、文化心态、审美情趣等。

戴望舒诗歌中的“园”意象分为展现物态文化的空想园林和展现心态文化诗性的家园,诗人展现心态文化的一部分表现在他的审美情趣上,诗人将中西方文化巧妙融合在“乐园”这个《圣经·创世纪》中伊甸园的形象上,借用《离骚》中的典故,“吾令凤鸟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对应着《乐园鸟》头两句:
飞着,飞着,春,夏,秋,冬,
昼,夜,没有休止,
第二段:
渴的时候也饮露,
饥的时候也饮露,
让人联想到《离骚》中“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诗人一方面借“乐园鸟”表达了对中国传统优秀诗歌意象和诗歌精神的继承及继承后的现代性创新。

另一方面通过对“乐园”这个意象的反复追寻与提及,对西方现代文化的糅合及现代意识的引进。

“园”是诗人面对现实的绝望和残酷,构建的诗歌中慰藉心灵的精神家园,是他理想的隐逸生活和乡土田园情结的表现。

通过具有象征性的林间乐园,如《微辞》中“园子里蝶褪了粉蜂褪了黄”,《游子谣》中“枝繁叶茂的果树”,运用白描手法描绘生动的自然景象,表达出对自然的喜爱,理想家园的向往。

“园”意象作为一种精神上的家园,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诗人心灵和诗意的栖息地,如《游子谣》中“游子的家园”是诗人精神的归属地。

诗人也是《深闭的园子》中“在篱边探首”的“陌生人”,渴望着“璀璨的园林”。

诗人现实中经历了苦难和不幸,写诗已成为了他心灵上的净化和休息。

二、精神世界和内心情感记忆——房屋、窗
戴望舒出生在浙江杭州,杭州有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戴望舒在烟雨蒙蒙的白墙青瓦的小巷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直到1936年,戴望舒的父亲戴修甫去世,戴望舒结婚之后才举家迁往上海。

离开了家乡之后,在经济高速发展的都市中,难免产生一种落后于时代的恐
慌,演变成对都市的恐慌,他只能缅怀家乡的场景寻求慰藉,在对故园的遥望和对传统文化的回归中找到慰藉。

房屋在他的诗歌中一方面作为家乡的一种代表,另一方面也象征着诗人的内心,诗人就像诗中的女子一样患有怀乡病,如戴望舒《百合子》中:“我们徒然有百尺的高楼和沈迷的香夜,但温煦的阳光和朴素的木屋总常在她缅想中。

”这里流露出诗人对“和煦的阳光和朴素的木屋”的向往。

1948年末,戴望舒的第二任妻子杨静移情别恋向其提出离婚,《过旧居》由此诞生,其中“这带露台,这扇窗;后面有幸福在窥望”,诗人怀念着过去的幸福,同时也希望借此诗打动妻子,让她回心转意。

诗人用白描的手法,一笔一划,细细描绘,再现了往昔。

房屋作为记忆的承载,打开了一扇窗,让人从窗中更深层次地了解他的内心,他渴望人了解他,但又不希望被人看到太多。

宗白华曾说过:“美的对象之第一步需要间隔,图画的框,雕像的石座,屋宇的栏干、台阶,剧台的帘幕,从窗眼窥青山一角,登高俯瞰黑夜笼罩的灯火街市,这些幻美的境界都是由各种间隔作用造成。

”“窗”在戴望舒的作品中,是联系外界的中介,他从窗里看着窗外的景象,窗外的人也从窗里看着他。

《到我这里来》中营造了一个爱的梦境,“为什么锦葵会从我们的窗间探首进来”,诗人用“窗”将过去与现在,幻想与现实相联结。

“窗”就像一面镜子,反映着诗人自身的经历,也联系着个人的情感经历,戴望舒在诗歌中展示着自身的情感体验和内心世界。

三、外化的苦难中不屈的信念——密室
面临时代巨变,抗战的烽烟四处点燃,本来歌咏内心悲欢离合的诗人也不满足于自己的喜乐。

诗人改变了自己的诗学观念和诗学风格。

他的诗不单单只是爱国诗,而是结合时代语境融入了自己的思考,即以艺术性为核心兼及人性和社会性的立场和观念。

而在民族沦亡的时代,人性和社会性则表现为诗人投身民族解放的事业,其诗歌创作中密室意象的出现即为佐证。

1942年12月25日,香港在经历了十八天的保卫战后沦陷,多名爱国民主人士和文化界知名人士陆续撤离香港,戴望舒滞留香港。

1942年3月,戴望舒因宣传抗日罪被日军逮捕,关进监狱,在狱中写了《狱中题壁》,出狱后创作了《等待》《等待·二》《我用残损的手掌》等作品。

密室意象主要集中在这个时期,密室包括心灵上构建的回忆中的密闭空间和身体上受到束缚的监狱的现实世界,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监狱意象”。

“监狱意象”构筑了诗文的主体,诗文中所呈现的建筑意象并不是具体的,而是用其他的事物加以反衬,展现监狱的残酷和人民的苦难,隐含着深层次的文化、情感、社会内涵。

如《我用残损的手掌》中诗人用“残损的手掌”展开想像:
我用残损的手掌
摸索这广大的土地:
这一角已变成灰烬,
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
这是隐含的监狱意象的表达,诗人沾了“血和灰”的双手在监狱中摸索,在敌人的黑牢里,诗人由“残损的手掌”展开想像,让它去摸索心目中的祖国地图,“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诗展现的是无形的监狱意象,与此同时,“监狱”还象征着压在千千万万中国人身上的迫害,尽管监狱束缚了他的自由,但是不能束缚他对祖国深深的爱。

伴随诗人情感的转变,“监狱意象”从无形转向有形,戴望舒在狱中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诗风也与以往截然不同。

卞之琳曾言:“新的转折点出现于望舒的最后一个诗集。

《灾难的岁月》正是他诗艺发展上第二和第三阶段的交汇处。

……陆续产生的诗篇是自由体和近于格律体并用,试图协调旧的个人哀乐和新的民族和社会意识,也试图使它的艺术适应开拓了的思想和感情的视野。

”《等待》(二)中的“铁栏”“白刃”“窄笼”都是监狱外化的描写,其中一系列血腥的“监狱意象”向读者展示了一幅阴暗、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监狱意象”图,从感官和心理上给人以强烈的冲击,让人体察到诗人在“监狱意象”背后隐含的重点,对残忍的侵略者的痛恨,对无辜逝去的人的痛惜。

《等待》(一)和《等待》(二)是对逝去者的挽歌,也是戴望舒写给自己的誓词,将个人的凄苦融入了民族苦难之中,用“监狱”表现出来。

建筑意象贯穿戴望舒诗歌的始终,通过研究发现,戴望舒诗歌中的建筑意象通常是对自身状况的隐喻,在早期的时候,建筑意象通常是对迷茫的未来的困惑和探索,对求而不得的爱情绝望的象征,离家留学之后又主要是对家乡的怀念,到中期,建筑意象较少,戴望舒进入创作转型时期,国家危亡和民族危机让诗人的诗歌转向现实,诗歌的重心还是放在对情绪和情感的表达上,《我底记忆》就是一个代表。

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后,戴望舒饱含爱国激情,全面投入抗战。

戴望舒的诗歌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改变了创作风格,用自己的诗歌为国家尽一份力。

诗人诗歌中的建筑意象有了一个新阶段,用小格局表达大社会,内容也从沉溺于个人的哀怨到时代的命运,从为个人而书,到充满爱国激情地为祖国而书,为人民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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