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被掩埋的巨人》对他者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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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卷第2期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21年4月Journal of Chang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 Edition)Vol.39No.2
Apr.2021
doi:10.3969/j.issn.1673-0887.2021.02.014
论《被掩埋的巨人》对他者的书写
王凯旋
(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徐州221000)
摘要:在《被掩埋的巨人》中,石黑一雄延续了他以往对“记忆”主题的书写,首次涉及奇幻题材,描写了一些常常被排斥的他者。

文章拟从非人类生物和“少数人”这两类形象切入,探究石黑一雄对他者的书写。

一方面,作者通过构建內部空间和外部空间来凸显其他者性,另一方面,作者使用不定式內聚焦转换的叙事手法以体现对他者的关注。

“少数人”是被集体排斥的边缘他者,作为他者的主人公实际上处于叙事源动力的地位,其寻子之旅也因此成为圣杯追寻的隐喻。

关键词:《被掩埋的巨人》;他者;空间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志码:A
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是当代世界文坛著名的日裔英国小说家,他1954年出生于日本长崎,1960年随父母移居英国,并于1982年获得英国国籍。

他曾获得布克奖、诺贝尔文学奖、大英帝国勋章、法国艺术及文学骑士勋章等众多文学奖项。

石黑一雄与另外两位印度裔作家拉什迪和奈保尔并称“英国文坛移民三雄”,其作品《被掩埋的巨人》(The Buried Giant)出版于2015年,2017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这部长篇小说是他阔别文坛多年后的力作,全书不超过10万字,他却仔细打磨将近10年。

在这部小说中,石黑一雄用舒缓、清晰的笔调叙述了一部关于历史与遗忘主题的寓言。

故事以缺乏历史记载的英国后亚瑟王时期为背景,此时不列颠人和撒克逊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他们共同生活在村子里,警惕着来自外界的各种危险。

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人们都失去了关于历史的记忆,即使是刚刚发生的事也会很快遗忘。

一对不列颠老夫妇埃克索和比特丽丝踏上了寻找儿子的旅程,在旅途中,他们遇到了两名骑士:年轻的撒克逊武士维斯坦和亚瑟王的外甥高文。

此外他们还拯救了一个被食人兽袭击过的撒克逊男孩埃德温。

在旅途中,众
文章编号:1673-0887(2021)02-0071-05
人逐渐发现,导致人们失忆的是来自母龙魁瑞格喷出的“迷雾”,而要恢复记忆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死魁瑞格。

武士维斯坦杀死了母龙魁瑞格后,被掩埋的历史真相浮现,原来不列颠人和撒克逊人之间的和平只是假象,不列颠人曾大肆屠杀撒克逊人。

在《被掩埋的巨人》中,石黑一雄首次书写奇幻类型的叙事题材,在严肃文学的创作中运用了食人兽、精灵、龙、骑士等奇幻文学元素。

小说于2015年3月3日首次出版,在此之前的2月19日,亚历山大•阿尔塔曾在《纽约时报》(The New York Times)上发表了一篇对石黑一雄的采访,阿尔塔称赞这部小说是“石黑一雄声名卓著的33年作家生涯中最离奇、最冒险、最有野心的一部作品”。

不过石黑一雄本人却似乎有些不安:“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读者们会跟随我沉浸在这个故事中吗?他们是否能理解我的意图,还是说他们会对这些表象抱有偏见?他们会不会认为这是奇幻?”[1]他的说法遭到了美国奇幻小说作家厄休拉•勒古恩的批评,在她看来,石黑一雄在言辞中把奇幻元素视为一种肤浅的东西,视作对小说宏大主题的侮辱,这是她所不能认同的[2]o3月8
收稿日期:20201019
作者简介:王凯旋(1997—),男,江苏徐州人,硕士研究生。

基金项目:江苏师范大学2020年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2020XKT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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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石黑一雄在英国《卫报》(The Guardian)中回应了厄休拉的批评,他回击道:“厄休拉把我视为她最新的敌人这一做法有些草率。

如果说有关于支持还是反对食人兽和精灵出现在书中的争论,那么我是站在支持的一方的。

我没想到这会成为一个问题,我看到的读者们的评论都是说’哦,他的书里出现了龙’,或是’我喜爱他以前写的那些书,但我不确定是否还会喜欢这一本’。

”[3]石黑一雄展现出来的态度十分明确,即使读者们未必会接受这种奇幻类型的小说,他也甘愿冒着风险使用食人兽、精灵、龙、骑士这类带有奇幻色彩的元素来创作小说。

在西方大部分奇幻小说中,人类与非人类生物常常被简单地设定为善恶对立的双方,故事内容也就围绕着善良是如何一步步战胜邪恶来展开,这种程式化的写作注定了大多数奇幻小说只能从具体情节上推陈出新,无法跳出整体的框架。

石黑一雄试图打破这种局限性,因此他把目光转向那些在以往常常是被作为反派排斥的他者,即非人类阵营,带领读者走出人类中心主义视角,所以他宣称自己是支持食人兽和精灵的一方。

一、沉默的他者
之所以将《被掩埋的巨人》认作一部奇幻题材的小说,是因为作者使用了诸如食人兽、精灵、龙之类的带有明显奇幻色彩的生物来构建故事。

“ogre” (食人兽)一词出现在小说第一章最开始的部分:“Icy fogs hung over rivers and marshes, serving all too well the ogres that were then still native to this land.”⑷。

在中译本中,译者周小进将其翻译为:“河流沼泽上,压着冰冷的雾气,正适合仍在这片土地上活动的食人兽。

”[5]虽然译文丝毫不会影响读者对文本的阅读和对其深刻主题的理解,但是,却没有准确传达一个隐含的概念一“native”,其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即食人兽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它们才是主人,居于自我的位置。

在后殖民批评中,自我与他者是一对相反的概念,二者是相对来说的,随着坐标的变化而改变。

例如:在东方话语下,东方是自我,西方就是他者;而在西方话语下,西方是自我,东方就是他者。

萨义德在《东方学》中指出,东方几乎是被欧洲人凭空创造出来的地方,东方并非一种自然的存在,对东方事物富于想象的审察或多或少建立在高高在上的西方意识的基础上,东方和东方人作为研究的“对象”,深深地打上了他性,然而这一他性却是人为建构起来的,具有本质论的特征[6]。

无疑,食人兽身上也具有这种烙印,虽然它们并非完全像欧洲人创造出的东方那样是一种非自然的存在,是西方对东方的幻想,但是食人兽对人类确实构成了威胁,这种威胁一方面是现实存在着的,另一方面又阻止人类对它们有更多更深入的了解,人们不会愿意冒险去招惹它们,因此人类对食人兽的认识就不可避免地带有一种附加的想象性的虚构。

人类对危险因素的不安情绪和恐怖想象的结合,使原本是原住民的食人兽从自我身份转换到了对人类来说充满危险的他者身份。

石黑一雄有意把人类聚居地与食人兽生活的土地分割为泾渭分明的两种空间,站在人类视角凸显食人兽的他者性。

主人公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夫妇与大约60位村民一起居住在山腹的大巢穴内,巢穴中的地下通道和走廊相互连通,以抵御随时可能闯进来的食人兽。

旅途中,他们发现撒克逊村与其他村庄在结构上稍有不同,这个村子没有向山腰里挖,而是建在地面上,村庄周围有一圈高高的土桩篱笆,木桩用绳索相连,顶端削得尖尖的,像巨大的铅笔,无论从哪个方向走近,围篱至少都有两个人那么高,外侧还挖了一道深沟。

空间通常被塑造为两种不同的形式:一种是内部空间,容积较小,它常常和封闭空间如建筑联系在一起;另一种是外部空间,容积较大,它常常和开阔地、大自然联系在一起。

有时候内部空间象征危险,如大多数恐怖电影中的令观众感到压抑的室内空间,外部空间象征安全;有时候内部空间象征安全,外部空间象征危险,如这部小说所描绘的景象,人们生活在安全的村子里,外面则遍布着各种危险。

这种内部空间和外部空间的分割强化了食人兽身上的他者性。

巴什拉曾经探讨空间的意义,他的目标是确立我们所拥有的空间的人性价值,这一空间就是抵御敌对力量的空间,受人喜爱的空间,它们不仅有保护价值,而且有想象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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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

巴什拉呼吁,不能只把家宅当作“对象”,用判断和梦想作用于它,应该超越描述层面上的问题,达到原初的特性,也就是认同感产生的地方,去把握主要的、可靠的、直接的幸福感的萌生[7]。

从这种现象学视角审视与食人兽隔开的人类聚居地,我们发现它不仅具有防御的功能,更与人类内心相联结,人们通过聚居地实现了对自我身份的识别和心灵的安放。

虽然石黑一雄着力于刻画人类视角中食人兽的他者身份,但是他也试图使用一种更加中性、写实的手法来表现人类与食人兽的关系,这一点可以通过叙事聚焦的转换体现出来。

该书大部分内容是采用第三人称视角写成的,不过在故事一开始那个隐藏自己的第一人称叙述者就已经开始说话,这意味着在故事内容之上还存在着一个更高叙事层级的全知全能的叙述者,而故事是他在不同人物视角之间进行转换的结果,这有助于我们超越单一被聚焦者的视角去观察事物。

小说中的人物对食人兽持3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开始,全知全能的叙述者告诉读者:“反正食人兽不算太坏,只要别去激怒它们。

不过事实还是必须接受:不时会有一个家伙,或许是和同类发生了争执,跌跌撞撞闯进某个村庄。

”[5]3值得注意的是,叙述者在称呼食人兽的时候使用了一种比较中性的不带有价值判断尺度的词语“creature",这无疑体现了一种将他们和人类平等看待的态度。

而村民把食人兽看作一种邪恶的存在,认为食人兽对自身构成极大威胁。

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夫妇初到撒克逊村子的时候,刚好碰上食人兽袭击村民,“两个魔鬼一村子里的人现在谈起来,都是这么称呼它们的”,“一个年轻的傻瓜说,看见一个魔鬼从围篱外面爬上来,探头探脑朝里面望”,“他们相信,小男孩既然被魔鬼咬了,很快就会变成魔鬼,在村庄内为非作歹”[5]53-73。

在石黑一雄英文版原著里,村民们称呼食人兽“fiend(魔鬼),相较于叙述者使用的“creature”一词,这种称呼带有一种恐怖、残忍、令人憎恶的感情色彩。

对食人兽的第三种态度由男孩埃德温体现出来。

在寻找母龙魁瑞格巢穴的路上,埃德温和武士维斯坦遇到一片奇怪的森林,埃德温出现了幻觉:他看到有一只已经死去的巨大食人兽蹲在水边,脑袋全部没在水中。

以前,食人兽只会让他感到厌恶,但此时他却有些同情它们。

不过在同行的维斯坦看来,前方什么都没有,他看不到那些可怜的食人兽,认为这是埃德温因为过度疲劳而产生的幻觉。

埃德温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幻觉?原来,埃德温曾被食人兽抓走并囚禁过一段时间,他曾遭到一只形状像拔了毛的公鸡、头长得像蛇一样的小东西的(和西方的“龙”形似)攻击,在被救出后,他和母龙魁瑞格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

由此可知,埃德温很可能已经变成了非人类生物,因此他对食人兽的情感从厌恶转变为同情。

这三种人物间不定式内聚焦的转换,突破了读者只能从单一人物视角得到单一信息的局限性,避免因此陷入狭隘的种族主义。

不再将食人兽视作对人类极具威胁的他者,而以一种更加理性的方式去看待他们,这大概就是石黑一雄想要通过这种叙事手法传达给读者的理念。

二、作为叙事的源动力的他者
“少数人”是一个在内涵上没有争议,但在实际使用时会有两种外延:一方面,它可以指称那些在种族、观念、宗教、文化、国别等方面与大多数人不同,因而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在社会中被边缘化,没有发声权利,利益受到损害的弱势集体;另一方面,它可以指称那些虽然在数量上居于劣势,但却处于关键的位置,占据了话语权的制高点的强势的集体。

作为弱势群体的“少数人”是后殖民批评家关注的对象之一,霍米•巴巴曾说:“对我而言,少数人化的问题是出现在也是通过某种将民族置于黑板擦子之下的状态而生成的,因为少数人居于一种夹缝之中,少数人从来都不是完全的公民,只享有部分的身份资格。

”[8]
在《被掩埋的巨人》中,老夫妇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就是这样只有部分身份资格的“少数人”。

隐身的叙述者在简单描述了故事发生的背景之后,迅速切入对男女主人公的介绍:“我本来想说,这对夫妇过着’孤独'的生活,但根据我们对这个词的理解,那时候没有人是’孤独’的。

为了取暖和安全,村民们生活在室内,住的地方多从山腰挖进去,深入山腹,有地下通道和走廊相互连通。

我们这对老夫妇,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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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算不上是’建筑'吧,和大约六十位村民住在一起。

”[5]4迫于外界的各种危险,人们都生活在山体内部,但是即使大家都住在一起,这对老夫妇依然感觉到孤独,不是由于空间上的距离,而是精神上孤独。

他们被安排住在巢穴的最外围,晚上大家都聚集在烧着火堆的“大室”中时,他们几乎无法享受这一权利。

平时人们也没有任何善意,他们抱怨埃克索干活太慢,并且背地里教自己的孩子编排这对老夫妻。

由此可见,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实际上是被集体排斥的“少数人”,是处于社会边缘的他者。

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托克维尔判断必然有一个高于其他一切权力的社会权力,那便是由人民的大多数拥护的民主制度,但是如果这个权力的前面没有任何障碍可以阻止它前进和使它延迟前进时,自由就要遭到破坏,于是也就产生了多数人的暴政[9]o不得不承认,在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社会制度中,少数人的权利总是被掌握在多数人的手中,尽管这种制度具有合理性,但某些时候少数人难免成为多数人实施权力的牺牲品。

当这对老夫妇成为被集体排斥的他者的时候,他们的利益难以实现。

小说中,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夫妇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他们还不至于在夜里打翻蜡烛,他们也自认为要比那些喝多了苹果酒,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拿得更稳,可在这个集体中,他们始终不被允许拥有蜡烛。

有一次,一个孩子把自己做的蜡烛送给比特丽丝,人们却残忍地把这支蜡烛从她手中夺走,赶来劝架的牧师也认为这对夫妇应当遵守议事会的决定,立刻停止争夺蜡烛的行为。

蜡烛在这部小说中具有某种隐喻的作用:他们的权利不由自己决定,而是掌握在其他多数人的手中,这种被他者化的处境注定他们无法在人类聚居地获得精神安慰,集体的排挤逼迫他们只能向外寻求庇护,于是他们踏上寻找儿子的旅途,这一寻子之旅可以被视作追寻精神圣杯的隐喻。

美国克诺夫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第1版《被掩埋的巨人》封面上印着一只雕刻精美的圣杯,但封面设计者一世界顶级书籍装帧设计师彼得•门德尔桑德对小说内容作出了他认为最贴切的诠释,那就是追寻可望而不可即的圣杯。

圣杯追寻是克雷蒂安在叙事长诗《帕西法尔:圣杯的故事》中开创的母题,这一母题在后世被不断继承和发展,并且产生了诸多变体,逐渐由一个实物演变为一种精神追求,圣杯可以用来指代任何一种伟大的目标或成就,或急切渴望得到的东西,从运动比赛的冠军称号到性能卓越的电脑设备[10]。

民俗学家常用母题指称一种反复出现的、与叙事类型化特征相关的因素,是为了揭示和描述民间叙事作品存在着各种类型化现象而形成的一个术语,民俗学研究也是在这个意义上使用母题范畴的[11]。

《被掩埋的巨人》中埃克索与比特丽丝夫妇二人寻子的主题可以被视作圣杯追寻母题的变形。

对精神圣杯的追寻构成了小说叙事的主体部分,完整地贯穿故事的始终,并且一步步揭开了历史背后隐藏着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真相。

圣杯意象作为一种隐喻,在叙事过程中的所指经历了三次转换。

首先,圣杯象征着夫妇二人对儿子的追寻。

因为在集体中得不到应有的权利和地位,被多数人排斥于社会的边缘,这对老夫妇不得不踏上寻子的旅程。

其次,圣杯象征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失去的记忆。

在旅途中,夫妇二人遇到了一位船夫和一位奇怪的老妇人。

老妇人咒骂船夫将她和丈夫分开,而船夫则认为,老妇人和她的丈夫没有经受住考验,他们之间爱得还不够深。

这件事引发了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对他们之间爱情的怀疑:假如他们没有可以共享的最甜蜜的记忆,如何证明他们的爱坚不可破呢?于是他们的寻子之旅转换成追寻记忆之旅。

最后,圣杯象征着他们夫妇之间的爱情。

在故事的最后,母龙魁瑞格被杀死,人们恢复了记忆,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回忆起以前的事:原来他们的儿子早就死于一场肆虐全国的大瘟疫,而比特丽丝曾经对埃克索不忠,所以埃克索禁止比特丽丝到儿子的坟上去。

恢复记忆后,他们之间的爱情如何维持,他们能否通过船夫的考验?小说最后没有给出答案,那座象征爱情的神秘小岛成为了最后悬置的圣杯。

综上,这部小说的主要内容可以归纳为追寻儿子—追寻记忆—追寻爱情的历程,这三者其实都是精神层面的圣杯式的追求,而这一系列故事的源动力正是埃克索和比特丽丝夫妇居于他者的处境,可见石黑一雄将他者问题放置于一个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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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结语
受自古希腊以来形成的逻各斯中心主义的思维逻辑影响,人们总是习惯于以二元对立的方式来看待世界,在《被掩埋的巨人》这部小说中就体现为自我与他者的分化和对立。

石黑一雄突破了这种视野局限,不再单纯将人类与非人类的冲突作为展开叙事的逻辑基础,而是以更中性的视野关注非人类他者,同时也关注人类集体中处于边缘地位的他者,尝试站在他者的视角来反观自我。

这种观念和他自身的经历不无关系,作为移民英国的日裔,他经常和周围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会思考“错误的做法”“正确的做法”“不好的行为”等问题,这种与周围人相异的处境,大概也促使他自觉地从他者角度来看待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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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孙文宪•作为结构形式的母题分析:语言批评方法论之二[J].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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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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