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与《山海经》的内在联系

阿长与《山海经》的内在联系
李建军
（镇海区立人中学，浙江宁波315200）
进入《阿长与〈山海经〉》文本，我们发现阿长与《山海经》之间的关系只在于阿长替幼年鲁迅买了该书，从而使鲁迅心存感念，久久难忘。

然而跳出文本，比照阿长与《山海经》之间的异同，我们会得到一些有意味的联系。

一、粗糙质朴的外表阿长的粗不仅是长相的粗，“她生得黄胖而矮”，而且生活习惯也粗：“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

”这还只是睡相，生活中的阿长还喜欢“切切察察”，背后论人之是非。

更深一层的粗是在“我”母亲暗示她之后，她依然没有改变，连孩子都听得懂的暗语，不论阿长懂不懂都体现了她的粗枝大叶。

这些外在的粗也契合她买了粗制的《山海经》，文中说道：“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

纸张很黄；图像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

”然而，在这外在的粗糙之下，我们依然能发现其内质的纯一与相似的命运。

二、单纯无邪的心性《山海经》不仅是地理著作，其丰富的神话故事，更是中国先民的性格写照。

刘再复在《原形文化与伪形文化》中提出，“《山海经》则是整个中华文化的形象性原形原典。

它所凝聚、所体现的是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中华文化精神，其中的英雄无私无畏、不知算计、不知功利，他们代表着中华民族最原始的精神气质”，“《山海经》所呈现的中国原形文化精神是热爱‘人’、造福人的文化精神，是婴儿般拘囿质朴内心的精神。

”
阿长的内心世界也保持着先民中质朴的要素，她的内心是简单透明、纯朴率真的。

以作者着
墨最多的买《山海经》为例，对于“我”的渴慕，别人都没有在意，“问别人吧，谁也不肯真实地回答我”，这时只有阿长来关切，文中有个颇有意味但是容易被人忽略的小细节，那就是阿长买书的时间：“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罢，我还很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

”由此可见，阿长对这件事也是极其上心，过了这样一段时间，依然记得
在告假后特意去买这套书。

要知道，阿长是一字不识的，她连书名也不知道，说成“三哼经”，可以想象买书过程中也是需要费周折的。

就是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阿长，却这样细心地记着少年鲁迅神往的书，“不知算计、不知功利”地去做这件事，这就是中国人血液中最淳朴的因素，与《山海经》中描绘的先民在精神内核上有共同之处。

三、卑微飘忽的命运
阿长与那本《山海经》的命运都如尘埃一般，
在他人看来是如此无足轻重。

所以文章开头交代阿长的身世时说：“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

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

”
姓名是一个人的终身符号，在中国人看来姓读书与随笔·延伸阅读
一场关于生命的对话
邓荷蓉
（南通市跃龙中学，江苏南通226001）
四月的清晨，清风和煦，明媚的阳光扑进书声琅琅的教室，学生们在自由朗读着《孟子二章》中的《鱼我所欲》篇，为第一课的学习热身。

这时，班主任匆匆走进教室，跟我说“借三分钟，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通报了前一天发生在外省某中学的严重踩踏事件，再三强调课间操上下楼梯、课间休息、交通等安全注意事项。

我看到，学生们在听到踩踏死伤人数时脸上显现出惊讶的神情，听到安全事项时却多少显得不以为意，这些初三的孩子多半是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小事怎会不晓得。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态，但不能无视他们对生命的“无意识”，于是一个想法在我心头萌发了。

原先我是打算以《得道多助》的内容导入新课的，现改为就地取材，我问：“在刚才这起校园安全事件中，关于这几个花季少年的死去，你有什么感受？”学生最直接的反应是可怜，还有学生说“他们的爸爸妈妈要伤心死了”。

我顺着他们的意思说下去：“可怜，花儿还没开就凋零了，这些蓬蓬勃勃的生命在一起意外的人为的事故中陡然逝去。

”我特意把“意外的人为的”放慢语速，提高声音突出了一下，又继续说：“可怜的同时老师还觉得很惋惜，你们有同感吗？”有一些学生点头，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这起事故本不应该发生，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我继续启发：“生命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这极其宝贵的上天的恩赐，没有人可以轻易地选择放弃或者被剥夺。

”善于思考的小高说：“老师是不是惋惜着那些孩子的死是没有意义的死，令人遗憾？”我点头赞许，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字“生”，说道：“在什么情况下，自我选择舍弃‘生’是可以的，是有意义的？”学生异口同声：“舍生取义。

”我顺势引入课文：“孟子说：‘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我们来
名是极讲究之事，所以对人尊重的首要表现就是记住他人姓名，而阿长是个无足轻重之人，这个所谓的代号“阿长”也只是另一个人的符号而已，而在阿长自己呢？似乎也没有为自己正名。

文章结尾说道：“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

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
这是鲁迅式的抒情，熟悉的“大概”“大约”又出现了。

是的，鲁迅也许是唯一还记得阿长的人，但这唯一记得她的人，也只能用缥缈的词汇。

这是阿长的悲哀，也是鲁迅的悲凉。

那本《山海经》的命运也是如此，鲁迅结尾提了一笔：“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疏。

木刻的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失掉了。

”
物失人去，物和人都只是风中飘蓬，那些单纯的生命，这样离开时，对于鲁迅而言都是难以把握的悲伤，所以他才会在结尾说出那样凄美的祝福：“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责任编辑：陆姹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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