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与智叟——论程文超的学术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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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程 文超 ， 要将他放 置在 人文知识分子的背 当然
景之 中。 在人文知识分子研究中 ， 以赛 亚 ・ 伯林 有一个著
程文超 以文学批评著称学界。 ２ 世纪初期起 ， 从 ０ 文 学批 评在 中国就从来 不是纯粹 的文学批评 ， 而是一肩挑
着文学 问题 ， 一肩挑着 中国 问题 ， 文学批评 不仅 是在诊
断文学 ， 而且也是在诊断中国社 会。 批评家雄心万丈 ， 不 仅试 图为中国文学 ， 而且也试 图为 中国社会找到 一条通
向光 明的未来 之路 。文学批评 的这种传统 ， 文超身 在程 上就 有明显 的体现 。 陈思和曾这样评说程文超 ：读他 的 “ 文字 口气有点像在神圣忧思 ， 属于那种高瞻远瞩 的决策 者所 有。＂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
“ 狸” 狐 本来是 受讽 刺而 “ 猬 ” 刺 是受 赞扬 的 ， 但以赛 亚 ・
换一种方法行 不行 呢？要冲 击旧的话语 ， 到一个 找
新 的话 语不就行 了吗？不必非要 先破旧 ， 再立新 ， 立 先 新， 旧的不就 没有人理会了吗？不就 自然而然地 被破 了
吗？
寻找新的理论与方法 ，是 １８ 年代初 期文学批 评 ９０
慧。 重视真理的批评家 ， 是愚公型的批 评家 ， 重视智慧 的
会太 重视方法 、 观念与思 维模式 ， 们认准 了一样 就会 他 做下去 ， 不会不停地“ 寻找 一种谈论 方式” 。 “ 寻找一种谈论方式 ” ，这是程 文超 一本书的书名 ， 也可 以说 是“ 文革 ” 后许 多批 评家 的共 同举 动 。１８ 年 ９０ 代 的中国文学批评 家们 ， 多运用 的是 “ 大 智叟 ” 的方 式 。 如果说 有与别人 不一样 的特 色 ， 那就是 ， 文超在 文学 程 批评上的探 索比别 人走得 更远 。 留学美 国使他很快就进
－ｒ １
影响 的批评文章 。这些文章后来都收进 了他的著作《 寻 找一种谈论方式》 。对方法 、 ⑥ 观念 、 思维模式的重视 ， 显
然是“ 智叟型” 知识 分子 的特征 。 愚公型 ” “ 的知识分子不
家所指 出的前沿命题 。 这种诱导 、 启发式的批评 方式 ， 很 适合 用来教 学 。程 文超在教 书育人 上取得了极 大 的成 功， 应该说与他 的这 种批 评方式是密切相关 的。他 不断 地为人指路 ， 告诉人们从 哪里走更快捷 ， 更能取得成功 。 当然 ， 这样做 的前提是 ， 能够一眼看 出问题所在 ， 并能迅 速找到解决 问题 的方法 。这需要智慧 。 批评家或许可 以分为两类 。～类重真理 ， 一类重智
法热 ” 中相继发 表了《 反馈 角度看 陈奂生系列 小说 的 从
或者存在于同一个人的不同阶段中。 下面 我们就 用这一框架来 考察程 文超 的学术理路 ，
创作——兼谈文学是一个系统》《 、系统方法、文学观念
及其他 》《 、当代文学研究 中的信息方法》等产生了一定
卯
南 文 ２１ 绿 批 方 坛 ００ 色 评
是一根筋 ， 后者是多面手 。 愚公有 一种埋头苦干 的精神 ，
面 对困难 ， 没有条件 也要硬闯硬 上 ， 智叟则 不愿与 困难
叫板 ， 非要与困难对垒之时 ， 一般不愿硬碰 ， 而愿智取 。 当然 ， 这种两分法 ， 有时未 免过于简化 。 事实上 ，愚 “
公” 智叟 ” 与“ 两种精神或气质 ， 可能存在于 同一人 身上 ，
分可能更贴近中国人文知识分子 的实际 。
学批评 的首要任 务是 冲击 已经僵硬 的主流批 评理论与
方法。 我们可 以把这一主流话语比作一座大 山。 怎么办 ？
用愚公移 山的办法搬掉这座大山？ 这种办法并不是没有 人试过 。胡 风在 １５ ９０年代就曾经试过 ，但碰得头破血
流。
我们将人 文知识分 子划分为 “ 愚公 ” “ 与 智叟 ” 两种 类型。 不言而喻 ， 两种 类型出自中国典故《 这 愚公移 山》 ， 但 需要说明 的是 ， 本文对 两种类型 的划分 ， 中并不褒 其 此贬 彼 。在希腊格 言 “ 狐狸 多智 ， 刺猬有一 大知” ， 而 中
的。智叟型知识分子是机智 、 灵巧 、 向多变型 的。前者 方
程文超在 “ 法热 ” 方 中崭 露头角 ，９９年 ， １８ 他在 总结 十年文学批评时认为 ：批评 的发展 ， “ 有赖于思维方式的
变革 。思维方式制约着批评思维。近十年 来批评 的每一 次突破都源于 或导致思维模式 的变化 。’ ’ ④他关 注的问 题是 ：思维方式如何取得更大的突破？” “ ＠程文超在“ 方
南 文 ２１ 绿 批 方 坛 ００ 色词
－ ｒ
愚公 与智 叟
— —
论 程 文 超 的 学 术 理 路
刘卫国 陈淑梅
提供一个观 察与比较的起 点 。
展读《 文超 文存 》 ， 程 ① 我们进 人到一个 人文学 者丰
富的精神世界。 程文超是一个值得用“ 文存” 的形式来纪 念 的学者 ， 也是 一个值得研究 的学者 。
程文超在 １８ ９０年代初期进入文学批评界 ，当时文
名的分析框架 ， 知识分子分为“ 他将 刺猬” 狐狸” 与“ 两种
类型 。所谓刺猬 型知识 分子 ，凡事归系于某个单一的 中
心识见 ，一个 多多少少连贯密合成条理明备 的体系 ， 而
本此识见 或体 系 ， 其理解 、 行 思考 、 感觉 。“ 狐狸型” 知识 分子 ， 则追逐许 多 目的 ， 而诸 目的往往互无关连 ， 甚至经 常彼此矛盾 ， 使有所 联系 ， 纵 非关道德或美学原则 ， 他们 的生活 、 －／ ￣ｚ 与观念是离心的 ， ５； ｊ 而不是向心式的② ０ 虽然东方 人和西方 人在人性上都是相通 的 ， 将以赛 亚・ 伯林的这种分析框架搬到 中 １国来未尝不可 ，但我 们这里依 然要提 出一种本土的划分 ， 因为这种本土的划
伯林将两者等量齐观。 在这里 我们 也将 “ 愚公” 智叟” 和“
一
家 的一种集体行为。 当时兴起了“ 法热 ” 出现了 “ 方 ， 观念
年” ，就是试 图用新 的观念和方法来替代 当时的主流话
语。
视 同仁 ， 同时探讨集 二者之长 的可能 性。
所 谓愚公 型 知识 分子 ， 是坚 定 、 守拙 、 矢志 不渝 型
景之 中。 在人文知识分子研究中 ， 以赛 亚 ・ 伯林 有一个著
程文超 以文学批评著称学界。 ２ 世纪初期起 ， 从 ０ 文 学批 评在 中国就从来 不是纯粹 的文学批评 ， 而是一肩挑
着文学 问题 ， 一肩挑着 中国 问题 ， 文学批评 不仅 是在诊
断文学 ， 而且也是在诊断中国社 会。 批评家雄心万丈 ， 不 仅试 图为中国文学 ， 而且也试 图为 中国社会找到 一条通
向光 明的未来 之路 。文学批评 的这种传统 ， 文超身 在程 上就 有明显 的体现 。 陈思和曾这样评说程文超 ：读他 的 “ 文字 口气有点像在神圣忧思 ， 属于那种高瞻远瞩 的决策 者所 有。＂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
“ 狸” 狐 本来是 受讽 刺而 “ 猬 ” 刺 是受 赞扬 的 ， 但以赛 亚 ・
换一种方法行 不行 呢？要冲 击旧的话语 ， 到一个 找
新 的话 语不就行 了吗？不必非要 先破旧 ， 再立新 ， 立 先 新， 旧的不就 没有人理会了吗？不就 自然而然地 被破 了
吗？
寻找新的理论与方法 ，是 １８ 年代初 期文学批 评 ９０
慧。 重视真理的批评家 ， 是愚公型的批 评家 ， 重视智慧 的
会太 重视方法 、 观念与思 维模式 ， 们认准 了一样 就会 他 做下去 ， 不会不停地“ 寻找 一种谈论 方式” 。 “ 寻找一种谈论方式 ” ，这是程 文超 一本书的书名 ， 也可 以说 是“ 文革 ” 后许 多批 评家 的共 同举 动 。１８ 年 ９０ 代 的中国文学批评 家们 ， 多运用 的是 “ 大 智叟 ” 的方 式 。 如果说 有与别人 不一样 的特 色 ， 那就是 ， 文超在 文学 程 批评上的探 索比别 人走得 更远 。 留学美 国使他很快就进
－ｒ １
影响 的批评文章 。这些文章后来都收进 了他的著作《 寻 找一种谈论方式》 。对方法 、 ⑥ 观念 、 思维模式的重视 ， 显
然是“ 智叟型” 知识 分子 的特征 。 愚公型 ” “ 的知识分子不
家所指 出的前沿命题 。 这种诱导 、 启发式的批评 方式 ， 很 适合 用来教 学 。程 文超在教 书育人 上取得了极 大 的成 功， 应该说与他 的这 种批 评方式是密切相关 的。他 不断 地为人指路 ， 告诉人们从 哪里走更快捷 ， 更能取得成功 。 当然 ， 这样做 的前提是 ， 能够一眼看 出问题所在 ， 并能迅 速找到解决 问题 的方法 。这需要智慧 。 批评家或许可 以分为两类 。～类重真理 ， 一类重智
法热 ” 中相继发 表了《 反馈 角度看 陈奂生系列 小说 的 从
或者存在于同一个人的不同阶段中。 下面 我们就 用这一框架来 考察程 文超 的学术理路 ，
创作——兼谈文学是一个系统》《 、系统方法、文学观念
及其他 》《 、当代文学研究 中的信息方法》等产生了一定
卯
南 文 ２１ 绿 批 方 坛 ００ 色 评
是一根筋 ， 后者是多面手 。 愚公有 一种埋头苦干 的精神 ，
面 对困难 ， 没有条件 也要硬闯硬 上 ， 智叟则 不愿与 困难
叫板 ， 非要与困难对垒之时 ， 一般不愿硬碰 ， 而愿智取 。 当然 ， 这种两分法 ， 有时未 免过于简化 。 事实上 ，愚 “
公” 智叟 ” 与“ 两种精神或气质 ， 可能存在于 同一人 身上 ，
分可能更贴近中国人文知识分子 的实际 。
学批评 的首要任 务是 冲击 已经僵硬 的主流批 评理论与
方法。 我们可 以把这一主流话语比作一座大 山。 怎么办 ？
用愚公移 山的办法搬掉这座大山？ 这种办法并不是没有 人试过 。胡 风在 １５ ９０年代就曾经试过 ，但碰得头破血
流。
我们将人 文知识分 子划分为 “ 愚公 ” “ 与 智叟 ” 两种 类型。 不言而喻 ， 两种 类型出自中国典故《 这 愚公移 山》 ， 但 需要说明 的是 ， 本文对 两种类型 的划分 ， 中并不褒 其 此贬 彼 。在希腊格 言 “ 狐狸 多智 ， 刺猬有一 大知” ， 而 中
的。智叟型知识分子是机智 、 灵巧 、 向多变型 的。前者 方
程文超在 “ 法热 ” 方 中崭 露头角 ，９９年 ， １８ 他在 总结 十年文学批评时认为 ：批评 的发展 ， “ 有赖于思维方式的
变革 。思维方式制约着批评思维。近十年 来批评 的每一 次突破都源于 或导致思维模式 的变化 。’ ’ ④他关 注的问 题是 ：思维方式如何取得更大的突破？” “ ＠程文超在“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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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 与智 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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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程 文 超 的 学 术 理 路
刘卫国 陈淑梅
提供一个观 察与比较的起 点 。
展读《 文超 文存 》 ， 程 ① 我们进 人到一个 人文学 者丰
富的精神世界。 程文超是一个值得用“ 文存” 的形式来纪 念 的学者 ， 也是 一个值得研究 的学者 。
程文超在 １８ ９０年代初期进入文学批评界 ，当时文
名的分析框架 ， 知识分子分为“ 他将 刺猬” 狐狸” 与“ 两种
类型 。所谓刺猬 型知识 分子 ，凡事归系于某个单一的 中
心识见 ，一个 多多少少连贯密合成条理明备 的体系 ， 而
本此识见 或体 系 ， 其理解 、 行 思考 、 感觉 。“ 狐狸型” 知识 分子 ， 则追逐许 多 目的 ， 而诸 目的往往互无关连 ， 甚至经 常彼此矛盾 ， 使有所 联系 ， 纵 非关道德或美学原则 ， 他们 的生活 、 －／ ￣ｚ 与观念是离心的 ， ５； ｊ 而不是向心式的② ０ 虽然东方 人和西方 人在人性上都是相通 的 ， 将以赛 亚・ 伯林的这种分析框架搬到 中 １国来未尝不可 ，但我 们这里依 然要提 出一种本土的划分 ， 因为这种本土的划
伯林将两者等量齐观。 在这里 我们 也将 “ 愚公” 智叟” 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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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的一种集体行为。 当时兴起了“ 法热 ” 出现了 “ 方 ， 观念
年” ，就是试 图用新 的观念和方法来替代 当时的主流话
语。
视 同仁 ， 同时探讨集 二者之长 的可能 性。
所 谓愚公 型 知识 分子 ， 是坚 定 、 守拙 、 矢志 不渝 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