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企业年金市场发展性评估及制约因素分析

从１９９１年至今，经过２０多年的缓慢发展，我国企业年金市场终于迎来养老金税延政策的突破。

为全面了解我国企业年金市场的发展，本文将从市场规模、覆盖面、投资收益、参与机构及政策角度对年金市场的发展状况作综合性评估，并在此基础上，找出制约我国企业年金市场发展的因素，最后对我国企业年金市场发展前景作出预测。

一、引言
中国企业年金的建立始于１９９１年。

２００４年５月１日，正式实施《企业年金试行办法》《企业年金基金管理的试行办法》，构建了我国当前企业年金制度的基本框架，标志着我国开始全面推行企业年金制度。

从制度初建、改革试点，到走向规范，目前，我国企业年金已初具规模，形成了包
括企业和个人共同缴费、个人账
户积累、市场化运营、法人治理结
构等在内的制度基础。

但企业年
金市场在发展的同时仍然存在一
系列问题，如企业参与不积极、发
展水平不平衡、治理结构不健全、
税收政策不完善等。

随着我国多
支柱养老保险体系的构建，企业
年金作为第二支柱理应发挥更大
的作用。

经过２０多年的发展，我
国企业年金市场的发展程度如
何，又有哪些因素制约着市场的
发展，这都是需要明确的问题。

二、企业年金市场发展评估
中国企业年金的市场化运营
自２００７年开始，但直到２０１２年，
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才公布了
首份企业年金基金业务数据摘
要。

由于数据缺失，对企业年金
市场发展进行量化分析的条件不
足，所以本文以现有数据为基础
（主要来自于《２０１２年全国企业
年金基金业务数据摘要》），从规
模、覆盖面、投资收益、政策等方
面对企业年金市场的发展进行综
合性的评估。

（一）规模扩大，但仍处于较
低水平
截至２０１２年年底，企业年金
市场规模达到４８２１亿元，年新增
规模首次突破１０００亿元；同期，
企业年金参保企业达５．４７万家，
同比增长２２％，参保职工达到
１８４７万人。

企业年金实现市场
化运营管理以来，逐渐改变了起
步阶段年增长１００亿元左右的局
面，市场规模从２００７年的１５１９
亿元发展到２０１２年的４８２１亿
元，５年间增长了３３０２亿元，年
均增长率达到３０％以上。

但我国三支柱的养老保障体系发展并不均衡，企业年金占比仍然偏小。

当前，我国企业年金在ＧＤＰ和基本养老保险中的比重，以及员工参与率和替代率等都与全球平均水平尤其是发达国家有很大差距。

截至２０１２年年底，基本养老保险当年基金收入２．１８万亿元，支出１．６７亿元，年末累计结存２．６２亿元，而当年企
业年金４８２１亿元的总规模也仅
是基本养老保险结余资金的
１８％，占全国ＧＤＰ的比重不足
１％。

以全球数据来看，全球企业
年金２９万亿美元，占全球ＧＤＰ
比重约为３８％。

在金砖四国中，
巴西、印度、俄罗斯这一占比分别
达到１７％、５％、２％。

我国企业年
金占ＧＤＰ比重是四国中最低的。

（二）企业参与不积极，覆盖
面依然偏低
从覆盖范围来看，２０００年，
全国建立企业年金的企业约有
１．６万个，参加职工５６０万人；
２００５年底，全国建立企业年金的
企业将近２．４万个，参加职工
９２４万人；到２０１２年，企业数为
５．４万个，参加职工１８４６．５５万
人。

而同期，基本养老保险覆盖
资料来源：ＯＥＣＤ企业年金统计数据，２０１１年。

图１　各国企业年金资产占ＧＤＰ比重
注：企业年金人口参与率是参加企业年金计划人数与就业人口之比。

资料来源：ＯＥＣＤ企业年金统计数据，２０１１年。

图２　各国企业年金人口参与率比较
人数为７．８８亿，实际享有企业年金的人数仅占参加基本养老保险人数的２．３％，参与企业年金计划的劳动者比重相当低。

企业是企业年金的主体，但在我国，企业的态度却比较消极。

影响企业积极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部分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经营困难、利润微薄；外部政策环境不完善、税收优惠政策不到位；劳资关系失衡，强资本弱劳动的格局使企业完全掌握控制权，员工的需求得不到满足。

这直接导致我国企业年金发展缓慢，覆盖面偏低。

在世界上１６７个实行养老保险制度的国家中，有１／３以上国家的企业年金制度覆盖了约１／３的劳动人口。

从就业人口参与率看，我国企业年金人口参与率仅为２．１％，而英国为８．７％，法国为１０．６％，加拿大为３９．４％，美国为４６％。

（三）投资收益在波动中增长
在经历了２００８年和２０１１年两个大的市场低谷后，企业年金基金６年间的平均收益率达到８．３５％；２０１２年，企业年金加权平均收益率为５．６８％，高于同期通货膨胀水平（３．５３％），较好地实现了基金保值增值的需求，投资收益成为规模增长的重要推动力。

与其他同类长期性资金相比，企业年金基金的收益水平高于同期保险资金的收益水平，企业年金基金在利用市场化方式提升投资收益和效率方面成效显著。

企业年金基金收益率波动较大。

尽管企业年金基金６年来的平均收益率高于通货膨胀水平，但从单个年份来看，由于基金可
投资的品种被严格限定在股票、
债券等传统范围内，风险相对较
为集中，容易受到资本市场低迷
的影响而导致收益率偏低。

如
２００８年和２０１１年，企业年金基
金就先后受资本市场低迷的影
响，收益率未能抵消通胀而出现
负数，分别为－１．８３％和－０．７８％。

（四）机构培育初见成效
在经历了２００５年８月和
２００７年１１月两次资格审批后，
企业年金管理机构从无到有、从
小到大，共有３７家机构取得了
５７个管理资格。

年金管理机构
涉及专业养老保险公司、基金、银
行、信托、证券等金融领域，充分
发挥其在原有金融领域的优势，
且不断探索适合企业年金特点的
营销和运营模式，既竞争又充分
合作，不断积累经验，培育了一批
专业水平较高、有竞争力的专业
人才。

（五）年金市场发展的区域集
中效应明显
根据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
披露的分地区企业年金情况来
看，企业年金规模排名前１５位的
省市，年金规模累计达１８７０亿
元，占全国年金规模的８２％左
右，年金发展的集中效应明显。

其中，企业年金规模积累超百亿
的有上海市、广东省、江苏省、北
京市、陕西省、浙江省、安徽省、山
东省等。

从年金规模排名靠前的
省市来看，政府部门对企业年金
市场的培育与支持极大地推动了
年金市场的发展。

如上海市企业
年金基金积累３４６亿元，在各省
市中年金规模排名第一，这与上
海市企业年金市场起步早、出台
推动政策密切相关。

（六）政策突破促进企业年金
市场的发展
年金市场是一个典型的以政
策推动发展的市场。

我国企业年
金历次出现实质性进展都是在新
政策颁布之后。

在提出构建多支
柱养老体系后，企业年金作为第
二支柱一直受到高度关注，但却
没有得到实质上的帮扶。

发展缓
慢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税收政策
不完善。

从２００５年到２０１１年的
六年里，政策框架没有出现大的
调整，对于企业年金加大免税力
度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２０１３年
年底颁布的养老金税延政策无疑
为企业年金市场注入了一剂强心
针，将对养老金体系第二支柱的
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也为
第三支柱的个人储蓄性养老保险
税延政策提供铺垫，将进一步完
善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

三、中国企业年金市场发展
的制约因素分析
由以上对企业年金市场的综
合评估可以看出，我国企业年金
市场经过２０多年的发展，具有一
定规模，但仍处于较低水平，许多
因素制约着我国企业年金市场的
发展，企业年金作为养老保障体
系第二支柱的作用还没有体现出
来。

（一）缺乏顶层设计
年金市场是一个典型的以政
策推动发展的市场，因此制度的
顶层设计决定着年金市场的发展
水平。

企业年金的发展之所以不
如预期，最核心的原因是缺乏多
层次养老保障体系的顶层设计，
表　企业年金相关政策文件一览表
发布时间政策性文件发布机构重点
１９９１．０６．２６《关于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
革的决定》
国务院
企业可以根据自身的经营状况的经济能力建立
企业补充养老保险
２００４．０５．０１《企业年金试行办法》原劳动保障部、银监会、证监会、
保监会
政策规范标志性文件
２００４．０５．０１《企业年金基金管理试行办法》原劳动保障部、银监会、证监会、
保监会
企业年金基金规范标志性文件
２００４．１２．３１《企业年金基金管理机构资格认
定暂行办法》
原劳动保障部、银监会、证监会、
保监会
规范企业年金基金管理机构资格认定工作
２００５．０２．０４《企业年金基金管理运作流程》原劳动保障部、银监会、证监会、
保监会
标志企业年金市场进入正式操作实施阶段
２０１１．０１．１２《企业年金基金管理办法》（１１号
令）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银监会、
证监会、保监会
明确了企业年金管理机构违反该规定的处罚措
施及责任承担，加强监督管理，进一步规范市场
各机构的行为
２０１３．０３．１９《关于扩大企业年金基金投资范
围的通知》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银监会、
证监会、保监会
将银行理财产品等五类金融产品纳入企业年金
基金的可投资范围
２０１３．０３．１９《关于企业年金养老金产品有关
问题的通知》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银监会、
证监会、保监会
明确有关养老金产品的相关问题
２０１３．１２．０６《关于企业年金、职业年金个人所
得税有关问题的通知》
财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
国家税务总局
从２０１４年１月１日起，我国开始实施企业年
金、职业年金个人所得税递延纳税优惠政策
尤其是对于企业年金制度在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中的战略价值和功能没有明确的定位，从而在制度设计上缺少对企业年金制度的支持和鼓励。

比如，由来已久的企业年金制度税收政策优惠力度不够，事业单位职业年金制度久未落定等。

（二）发展结构不平衡
企业年金制度在区域间和行业间的发展极不平衡。

从区域分布看，经济发达的地区如上海、广东、浙江、福建、北京等积累的企业年金基金多于经济欠发达地区，沿海发达地区年金规模明显高于内陆省区；从行业分布看，电力、石油、石化、民航、电信、铁道等行业，无论是年金规模还是规范程度，明显高于其他行业；从企业性质看，国有企业的基金规模远远大于其他企业，约占总额的９３％。

我国所积累的企业年金基金９０％来自大型国有企业，而占
全国企业总数９９％的中小企业，
积累的年金基金还不到总额的
１０％。

（三）养老金体系结构不合理
我国企业税负成本较重，导
致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在企业年
金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基础养老
保险以及基本医疗保险的企业缴
费部分已达２８％，加上工伤、失
业及生育保险和住房公积金，企
业负担的缴费比例普遍达到
４０％左右，有的地区高达５０％。

一般企业很难再承受企业年金的
缴费负担。

（四）机构盈利模式待突破
截至２０１３年３月末，国寿养
老、平安养老分别是受托管理资
产和投资管理资产最多的机构。

在１１家受托管理人中，平安养
老、太平养老、长江养老、国寿养
老、泰康养老等５家养老险公司
受托管理年金总计２１８９．４９亿
元，占受托管理年金总额的
７０．５２％。

在企业年金市场发展的初
期，由于市场增长额度有限，大企
业掌握议价权，市场平均年金受
托管理费率非常低，甚至有机构
给出零费率。

２０１１年，行业自律
公约出台，对最低费率进行自律
约束，低费率争夺市场的现象有
所遏制。

目前，企业年金市场整
体费率一般不到０．３％，含权益
类投资的一般有５％～１５％浮动
收益。

尽管企业年金市场中的各机
构表现积极，但盈利情况却不如
人意。

２０１２年，国寿养老、平安
养老、泰康养老、长江养老和太平
养老等公司的企业年金业务无一
例外地亏损。

即便是总体盈利的
平安养老和泰康养老，也主要是
通过团险业务盈利来反哺企业年
金。

年金管理机构僧多粥少、年金规模效应难以显现是盈利艰难的重要原因之一。

四、中国企业年金市场的发展空间
（一）企业年金市场规模发展空间巨大
国内外权威机构均预测，中国企业年金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世界银行预测，至２０３０年，中国企业年金规模将高达１．８万亿美元，约合１５万亿元人民币，将成为世界第三大企业年金市场。

路透社预计，１０年之内，中国将会有１５万个企业年金计划，５０００万名员工将参与其中。

安联集团在《２００７亚太地区养老金研究报告》中预测，未来８年，中国养老金将增长５倍；到２０１５年，中国将成为亚洲第三大养老金市场。

该报告称，中国将会成为亚太地区养老金规模增长最快的市场，２００６年到２０１５年期间年均复合增长率将达到２３．１％，资金总额将从２００６年的６２３亿欧元（约合６４１０亿元人民币）增长到２０１５年的４０４０亿欧元（约合４．１万亿元人民币）至４６４０亿欧元（约合４．８万亿元人民币）。

届时，中国在快速发展的亚洲企业年金市场上或将位居第一，资产占比将从２４．７％增加到３８．５％。

相对于全国１３亿人口来说，
我国企业年金目前仍未摆脱总额
偏少、覆盖面不广的窘境。

２００５
年，有专家预测，到２０１０年，企业
年金规模将破万亿元。

但截至
２０１２年，年金规模未及预测的一
半。

如果企业年金每年按照
３０％的速度增长，要实现这一目
标至少还需要２年至３年。

此
外，我国企业年金规模占ＧＤＰ比
重、覆盖率、企业年金替代率等与
发达国家相比，也还存在很大的
差距。

（二）与资本市场互动投资区
间广阔
企业年金基金入市后，债
券、股票等将获得长期稳定的资
金来源。

企业年金必将成为资
本市场重要的支撑力，从而激发
资本市场尤其是股票市场的活
力。

企业年金作为一种长期资
金，其对安全性、收益性和流动
性的要求必然需要其管理者“谨
慎管理”，这也有利于引导金融
机构的理性投资。

市场对企业年金有效的、规
范化的经营管理会使企业职工认
识到专业管理个人存款的好处，
这将会进一步激发市场对金融产
品的需求，如投资基金、保险理财
产品等。

多样化的个人储蓄和投
资将促进资本市场的发展。

在年
金市场健康发展的宏观经济环境
中，资本市场的发展是一个非常
重要的因素。

年金是长期产品，
对基金收益性、安全性和流动性
的要求恰恰与资本市场的性质相
匹配。

所有类型的年金基金都有
保值增值问题，正如保障和投资
是商业保险发展的两个轮子一
样，一个公平有效的资本市场也
是年金市场健康稳定发展的必要
条件。

（三）众多机构参与，分享市
场发展的收益
２０１４年１月１日，新税优政
策实施。

预计未来３年，每年受
托资产和投资管理资产的规模上
升速度将在３０％以上。

２０１４年，
企业年金累积规模将达到７６８７
亿元，２０１５年将接近１万亿元，
２０１６年将达到１．３万亿元。

另外，除托管人资格外，受托
人、投资管理人和账户管理人资
格几乎被保险、证券和信托公司
垄断，因此新政的推出将为非银
行业带来利好。

业界专家预计，
基于企业年金带给非银行业的最
低收入假设（１．５％综合收入），预
计２０１４年至２０１６年，企业年金
将为非银行业带来的业务收入分
别为１１５亿元、１５０亿元和１９５
亿元
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櫅。

（上接第６页）
亿元，覆盖人次达６００万之多。

与此同时，针对上海市政府为解决禽流感造成活禽交易暂停而推出的冷鲜鸡销售模式，安信农险创新推出冷鲜禽肉（冷鲜鸡）食用安全责任保险，市民购买的冷鲜鸡肉如受到污染而导致其在食用过程中发生食物中毒或引起
其他食源性疾患的，凭追溯凭据
以及冷鲜鸡外包装或脚环向安信
农险索赔，可获得人均最高１０万
元的保险赔偿。

此外，不断推陈出新的婚
宴、盒饭、游轮餐饮、社区“为老
助餐”、超市卖场等多领域的食
品安全责任保险，令上海的食品
安全责任保险已完成从生产领
域到流通领域再到终端的全方
位跨越，其广度和深度正在不断
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