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语篇中叙述者与读者层面的会话含义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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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语篇中叙述者与读者层面的会话含义探析[摘要]当今语用学的发展逐渐趋向于跨学科研究,而近年来语用学和文体学界面研究的发展正充分体现着语用学多元发展的趋势。

本文以谭恩美的《喜福会》作品为例,深入剖析叙述者与读者层面的会话,挖掘其会话含义及其背后的文学意义,旨在探析叙述者与读者间的互动关系,为文学作品的全方位多层次赏析提供崭新的视角。

[关键词]文学语用学;会话含义;叙述者与读者
文学语用学是语用学通过跨学科研究衍生出的众多子学科之一,是语言学和文学研究的一种新范式,内含众多理论、方法及研究课题,受到语言学家和文学家越来越密切的关注,极具发展潜质。

[1]51近30年来,国内外学者在文学(包括诗学)研究中运用语言学方法取得了一些成果。

荷兰语篇语言学家范代克(van Dijk)和美国文学语言学家普拉特(Pratt)是最早采用语用学方法研究文学语篇的学者。

范代克认为语言学与文学之间存在广泛的合作空间;[2]普拉特也强调了作者和读者、人物和人物之间的交流层面的显著不同;[3]利奇和肖特(Leech &Short)从语用学的角度探讨小说、诗歌、戏剧等语篇的语用文体特征。

随后,文学语用学得到较快发展,多部专著相继面世。

[4]但文学语用学的研究并未引起语用学界的广泛关注,单方面地从会话含义理论切入进行语用分析的研究更是鲜有学者涉足。

本文提出的文学语篇中叙述者与读者层面的会话含义对分析丰富、深刻的文学语言具有强大的解释力。

本文不仅研究小说语篇中表达形式的
语用特点和语用效果,而且探究了小说语篇中叙述者与读者之间的交互关系,为全方位多层次地阐释文学作品提供新的维度。

一、合作原则与会话含义理论
美国语言学家和哲学家格莱斯(Grice)于1976年提出了会话中的合作原则。

格莱斯认为在所有的语言交际活动中为了达到特定的目标,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应该遵守的原则,他称这种原则为会话的合作原则(简称CP)。

合作原则包括四个范畴,每个范畴又包括一条准则和一些次准则:
1.量准则:a、所说的话应包含当前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b、所说的话不应包含超出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
2.质准则:所说的话应该是真实可信的;a、不说自知是虚假的话;b、不说缺乏充足证据的话;
3.关系准则:所说的话应该与交流目的有明确的关系;
4.方式准则:所说的话要简短,要有序,避免晦涩,避免歧义。

[5]
格莱斯进一步指出,谈话是一种有特定目的的行为,为了成功地交际,人们在遵守准则的同时也可能违背准则。

束定芳认为,这些准则并非说话的规则,而是人们在话语交际中所假设的使话语得以进行的一种底线,是人们理解话语的基础。

[6]何兆熊指出,这四条准
则毕竟是几条约定俗成的规约,不是严格的语言规则,并不是绝对不可违反的。

[7]154当说话者故意违反合作原则的某一原则时,会话含义就会产生,此时听话者就会根据交际语境所提供的线索,越过说话者话语的表面意义去分析领会其会话含义,从而实现交际目的。

本文突破传统文体学研究,将语用学格莱斯理论融入文学语篇分析,结合该理论模式更有效地剖析小说语篇,突出体现文学中的深层次交流内涵,弥补并改进前人相关研究的不足,力求扩大文体学研究范围,进一步验证格莱斯会话含义理论在语用文体学界面研究中的有效性。

本文以格莱斯理论为框架,深层次剖析英文小说,探讨叙述者、读者和语篇之间的互动关系,在叙述者和读者之间构成一种动态理解模式。

二、基于会话含义理论的文学语篇分析
Leech指出:“理解文学交际原理的最佳方法是将辖制文学各要素的基本原则与运用于日常语言的原则视为一体。

”[8]210文学语言高于生活但源于生活,因而格莱斯会话含义理论同样适用于文学语篇叙述者与读者间会话的分析。

本文以谭恩美的《喜福会》[9]作品为例,深入剖析叙述者与读者层面的会话,挖掘其会话含义及其背后的文学意义,探析叙述者与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

(一)对量准则的违反
1.刻意省略。

刻意省略满足当前叙述目的的信息及影响故事情节
主线发展的内容,为后面延迟叙述埋下伏笔,留下悬念。

如:(1)后来,这个女人带着天鹅离乡背井,过江越海,直奔美国。

叙述者刻意省略这个女人是因为战争的侵袭,家破人亡,悲痛欲绝而来到美国这一事实,为后面延迟叙述留下悬念。

2.过量叙述。

过量描述某一场景或人物(包括多次重复同样的叙述),突出人物性格和主题。

如:
(2)还是那套奶黄塑料贴面,保养得还有几成新的家具。

也还是那张青绿色的苏格兰布的转角长沙发,和富有殖民时期风格的桌子,是槭木质的,吊灯还是那盏有裂缝的赝品瓷器,只有那卷广东银行赠送的挂历,是每年调换的。

(场景)
叙述者过量描述房间内的场景,突出房间陈设的老旧以及房间主人传统守旧的性格。

(3)那个钟先生,我私下称他为老钟,是个很古怪的老头。

他似已很老很老了,头顶秃得光光的,戴着副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在层层叠叠的圈圈里,一双眼睛整日像昏昏欲睡的样子。

(人物)叙述者过量描述人物外表,突出人物的精神不振和年迈体衰。

(4)所以后来,每当妈再要我做什么测试时,我便做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将手肘撑在桌上,头懒懒地倚在上面,装出一副心不
在焉的样子。

事实上,我也实在无法专心。

(重复)
叙述者重复描述“我”心不在焉的状态,突出表现了叙述者不愿意配合母亲“望女成凤美梦”的心理活动。

(二)对质准则的违反
1.运用修辞。

运用修辞手法叙述源于现实却高于现实的语言,渲染气氛,突出表达效果。

常见修辞有暗喻、拟人、夸张、联想、借代、讽刺、反语等。

如:
(5)多年来,她只是以她的绒线披肩为盾,编结针为剑,貌似张牙舞爪地,却在耐心等着自己的女儿,将她请进她的生活中。

(暗喻)
叙述者将“绒线披肩”喻为“盾”,将“编结针”喻为“剑”,表现母亲外表严厉,内心却爱女深沉的形象。

(6)然而看来,天才本身对我,颇有点不耐烦了:“你再不成才,我就走了,再也不来光顾你了,”它警告着,“这一来,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 (拟人)
叙述者将“天才”这一抽象概念拟人化,揭示“我”对于成功的茫然,懈怠的心理,以及消极的态度。

(7)这些年来,我一直用泪水洗脸,也渐渐洗去了我的痛苦,
犹如雨水洗刷石头。

(夸张)
叙述者夸张地叙述“我”流泪之多,表达“我”多年来生活的艰辛和内心的悲伤。

(8)在滔滔的海面上,她和它,都伸直着脖子往美国的所在观望着。

(联想)
叙述者通过联想,将母亲怀中所抱天鹅的形象也描绘成和母亲一致的“伸直着脖子”,渲染了母亲急切奔向美国的心情。

2.运用想象。

通过想象手法,揭示叙述者与现实世界不符的内心世界,展现叙述者的心理活动与情感起伏。

该手法突出强调:1)个人心理世界与物理世界的差距。

如:
(9)我们一声不吭地盯着那逐渐明亮的画面,我们都很像妈妈:一样的眉目,一样的嘴唇,我们看见妈妈了,正惊喜地注视着她的梦幻成真……
叙述者通过想象手法,揭示叙述者看到过世母亲的内心世界,强调个人心理世界与物理世界的差距,展现叙述者与亲姐妹相认的喜悦以及对母亲的怀念。

2)个人心理世界与他人心理世界的差距。

如:
(10)一下子,面对棋盘,我觉得是那般的无把握,那般的生分
疏远,且人人都看出了我这致命之处!
叙述者通过想象手法,揭示叙述者认为自己的致命之处被大家洞察的内心世界,强调个人心理世界与他人心理世界的差距,展现叙述者内心的惶恐不安。

3)集体心理世界与物理世界的差距(如迷信说法等)。

如:
(11)她们不曾想到,照片上那对新婚燕尔的青年夫妇,已变成阴曹地府的鬼魂,但他们还在寻觅着自己的孩子。

叙述者通过想象手法,揭示叙述者认为自己的父母变成鬼魂的内心世界,强调集体心理世界与物理世界的差距,展现叙述者对父母的哀思与怀念。

3.刻意误叙。

刻意叙述暂时的错误的认识,并在而后的叙述中更正,营造情节波澜,增强表达效果。

如:
(12)一阵突发的恐怖淹没了我,她看上去似一个没有生命的躯体,她死了!我曾一再祈求,她别进入我的生活之中,希望她就在我的生活以外生活,现在她默从了,扔下她的躯体走了。

“妈!”我尖声叫了起来,哀衷地哭了。

她慢慢睁开双眼,眼皮一抖,她一切力量又都回来了。

“什么事?呵,妹妹来了。


叙述者刻意叙述暂时的错误的认识——母亲离世了,在而后的叙述中又进行更正——母亲醒了过来。

旨在营造情节波澜,增强表达效果。

(三)对关系准则的违反
1.完全无关。

叙述与上文完全不关联的内容,灵活叙述手段,为读者营造意犹未尽的趣味。

如:
《喜福会》中叙述者叙述四对母女的故事时,没有就一对母女的故事叙述到底,而是将四个长长的故事分成若干小段穿插开来,相邻两片段间没有关联。

叙述者打破了传统的叙述顺序,增添小说的灵活性趣味性,在四个故事间形成对比,相得益彰;结尾时又将四个故事一同汇合,荡气回肠。

2.微弱关联。

叙述与上文弱关联的内容,补充交代信息,间接推进行文。

如:
(13)每天晚饭后,我和妈就坐在厨房桌边,她每天给我做一些智力测试,这些测试题目,是她从《信不信由你》、《好管家》、《读者文摘》等杂志里收罗来的。

在家里洗澡间里,我们有一大堆这样的旧杂志,那是妈从她做清洁工的那些住户家里要来的。

每周,她为好几户住户做清洁工。

因此这里有各式各样的旧杂志,她从中搜寻着各种
有关天才孩子的智力培养和他们成才的过程。

叙述者插入了与上文无关的,母亲搜集测试题方式的叙述,补充交待母亲的工作,社会地位,以及“我”家的经济条件等信息,间接推进行文。

(四)对方式准则的违反
1.叙述冗长。

叙述者表达过于细致冗长,突出强调细节,吸引读者注意。

如:
(14)然而她的脚一踩上这块新的土地,移民局便强令她与天鹅分手了。

叙述者以冗长的表达方式“她的脚一踩上这块新的土地”替代“她来到美国”的写法,突出强调到来后天鹅被没收的迅速,增加讽刺意味,吸引读者注意。

2.打乱顺叙。

叙述打乱正常的顺时顺序,采用倒叙或插叙的叙述手法,补充交代读者需要的信息。

如:
(15)妈将一切未遂的心愿、希望,都寄托在美国这片土地上。

她是在1949年来到美国的。

在中国,她丧失了一切:双亲,家园,她的前夫和一对孪生女儿。

但她对过去的一切,从不用悲恸的目光去回顾,眼前,她有太多的打算,以便将生活安排得更好。

叙述者采用插叙的叙述手法,补充交待母亲曾在异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们这一信息。

3.叙述晦涩。

叙述者表达过于晦涩,为读者营造非正常(如正式,紧张等)的叙述气氛和叙述态度。

如:
(16)“这有什么用?”妈用手轻轻摇摇那张茶几,“上面什么都搁不上,‘chunwangchihan’。

”(注:拼音为“唇亡齿寒”)叙述者用晦涩的拼音代替平常语言,在母亲暗示给女儿她婚姻的不幸时,为读者营造紧张严肃的气氛和叙述态度。

4.叙述歧义。

叙述者表达出现歧义,激发读者思考多重含义,增加小说语言的趣味性。

如:
(17)通常,资料前总别着一张写着FYI的便条。

可他则在FYI 底部注上他自己的含义——Forever You and I。

公司不知道我俩的关系,因此他得以经常玩这种爱情小游戏,他这样,令我十分感动和幸福。

叙述者叙述的“FYI”有“For Your Information”和“Forever You and I”双重含义,激发读者思考,增加小说语言的趣味性。

三、结语
文学语用学目前仍处于语言学研究中边缘学科地位。

语用学中
的格莱斯会话含义理论一直是近年来热点讨论的问题,本文突破传统的语用学研究,将会话含义理论深层次融入文学语篇分析,以谭恩美的小说《喜福会》为例,有效地剖析了小说语篇,突出体现了小说语篇中的人物性格与内涵。

本文从文学、文体学及语用学角度,详细讨论了叙述者与读者层面格莱斯“合作原则”及“会话含义”的四类情况,诠释并扩充了格莱斯理论,为小说语篇分析提供了崭新的研究视角。

【参考文献】
[1]涂靖.文学语用学: 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J].外国语,2004(3).
[2]van Dijk, T. A. 1976. Pragmatics of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M].Amsterdam: North-Holland Publishing Company.
[3]Pratt,M. L. 1977. Toward a Speech Act Theory of Literature Discourse[M].Bloomington / Lond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4]冉永平.当代语用学的发展趋势[J].现代外语,2005(4).
[5]Grice H. P. 1975. Logic and Conversation[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6]束定芳.现代语义学[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7]何兆熊.新编语用学概要[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8]Leech, G. N., Short, M. H. 1981. Style in Fiction[M].London: Longman.
[9]谭恩美.喜福会[M].程乃珊,等,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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