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识科学观转向智慧科学观 自我鉴定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从知识科学观转向智慧科学观自我鉴定
从近代科学诞生至今,人们大体上一直沿袭的是经典科学时代的科学观,即经典科学观或传统科学观。
经典科学观质而言之是知识科学观:它只看到科学的一个维度,即作为知识体系的科学,而无视或轻视充满情感和价值的作为研究活动和社会建制的科学;即使在所看到的知识体系维度内,它也把着眼点放在刻意追求科学知识上——甚至更为狭隘地只特意追求科学知识的一部分即实用知识——而对科学知识中蕴涵的思想精髓、精神价值和人文意义视而不见。
于是,在传统的知识科学观的眼中,科学只不过是一堆“无用的”或有用的知识——作为信息的知识。
科学中蕴涵的人的目的、动机、情感、审美、价值、道德、良心、责任、义务、精神气质、创造风格等等,统统被放逐了。
科学无非是干巴巴的知识,而不是活生生的智慧。
科学与人的生活、人的生命毫不相干。
科学失去了诗意的光辉和美妙的旋律,剩下的只是术语的连缀和符号的堆砌。
一句话,科学应有的和本有的智慧散失殆尽。
英国诗人艾略特在“岩石”一诗中,形象地描绘了这种状况:
无穷无尽的发明,没完没了的实验,
带来运动的知识,但却未产生静止的知识;
带来言传的知识,但却未产生意会的知识;
带来语词的知识,以及对圣经的无知。
我们所有的知识导致我们更接近我们的无知,
我们所有的无知导致我们更接近死亡,
然而,接近死亡并非更接近上帝。
我们在生活中失去的生命在哪里?
我们在知识中失去的智慧在哪里?
我们在信息中失去的知识在哪里?
今人威尔逊也洞察到:“我们现在是信息有余,智慧不足。
今后,领导这个世界前进的将是综合性的人,这些人要能够在正确的时间将正确的信息汇总起来,批判性地思考这些信息,明智地做出重要的抉择。
”(威尔逊:《论契合——知识的统合》)
其实,说到底,科学本来应该是对智慧的追求——古希腊的科学家不就是“爱智慧”的自然哲学家么,后来的科学大家不也是如此这般领悟科学的么。
正如布朗在回答“什么是科学的恰当‘用处’”时明确表示的:“科学最有价值的‘用处’就在于获得智慧。
”而且,“科学的确具有独特的、宝贵的精神”,它“能够丰富我们的眼界、价值和观念”。
也就是说,“它打开了广阔的眼界,培育着重大的价值,并引导我们采取
新的思维方式”。
(布朗:《科学的智慧——它与文化和宗教的关联》)
知识科学观带来的危害是触目惊心的:它割裂科学与价值,在科学文化与人文文化之间挖掘鸿沟,使科学远离生活和人生,同时也听任科学自身丧失鲜活的生命力。
因此,必须使我们的科学观来一个大转变:从经典的、传统的知识科学观转向当代的、新型的智慧科学观。
知识科学观的哲学基础是知识哲学。
在某种意义上,知识科学观可以说等价于知识哲学——对智慧科学观而言也是这样,只不过在这里把“知识哲学”换为“智慧哲学”罢了。
N·麦克斯韦对知识哲学和智慧哲学有系统的研究。
按照他的观点,知识哲学是极其简单的:科学探究以与人的生活脱离的方式,致力于达到改进知识的理智目的,并运用这样获得的知识作为工具,帮助我们解决面临的实际问题。
与之不同的是:智慧哲学把这种基本的、简单的观念作为有害的、不合理性的东西加以拒绝。
取而代之的是,它坚持认为,为了探究是合理性的,为了探究给我们提供实现具有价值的东西的合理性帮助,探究必须把绝对的理智优先给予我们的生活及其问题,给予具有价值的东西如何实现的问题。
与把优先给予知识问题大为不同,探究必须完全相反地把绝对的优先给予下述理智任务:明确表达我们的生活问题,提出并批判可能的解答、可能
的和实际的人的行为。
按照智慧哲学,合理性探究的中心的和基本的任务是帮助我们,使我们私人的和社会的生活充满生动的想象的和批判的科学行动,以致我们可以发现并在可能的地方完成那些能使我们实现具有价值——幸福、健康、精神健全、美、友谊、爱、自由、公正前程、欢娱、民主、创造性的努力、合作和多产的工作——的东西的行动。
当然,下述情况正在被理解:知识和理解本身能够在生活中具有价值,对几乎所有在生活中具有价值的东西而言是极其重要的。
(N·麦克斯韦)
上面所述的一切,都牵涉到“智慧”(wisdom)这个核心概念的涵义问题。
据说,“智慧”(σοφια)一词出于伊雄语,其要义有三:(1)一般聪明与谨慎,(2)敏于技艺,(3)学问与智慧。
其后在学术方面分别小巧与大智,遂以此词专主大智。
其初尝以σοφοζ(智人)尊称毕达哥拉斯。
迨诡辩者滥用机巧小惠,为人所鄙薄,遂另以
φιλοσοφοζ(爱智者[哲学家])别于
σοφιστηζ(诡辩家[智者]),以
φιλοσοφια(哲学)别于σοφιστιχη(诡辩术[智术])。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汉语“譞”是“智慧”之意,而“智慧”则意指“聪明才智”。
《法华经义疏》说:“智是决断,慧是拣择。
智是观照,慧是了知。
”当
代人N·麦克斯韦对“智慧”的诠释别有洞天:“探究的中心任务是理性专注于智慧的提升——智慧在这里被理解为欲望、主动的努力和发现、达到对自己和他人来说值得向往的东西和在生活中具有价值的东西的能力。
智慧包括知识和理解,但是超越它们。
智慧也包括欲望和主动力求具有价值的东西的能力,观察在周围环境中什么实际地和潜在地具有价值的能力,体验价值的能力,有助于实现对自己和他人具有价值的东西的能力,有助于解决那些在与实现具有价值的东西的尝试相关中出现的生活问题的能力,在需要价值实现时利用和发展知识、技术和理解的能力。
智慧像知识一样,不仅能够用个人的术语来构想,而且能够用建制的和社会的术语来构想。
于是,我们能够把智慧哲学诠释为下述断言:合理性的探究的根本任务是帮助我们发展比较聪明的生活方式,比较聪明的建制、习惯和社会关系,比较聪明的世界。
”尽管这些说明和诠释的着眼点和强调重点各有千秋,但是其基调和主旋律则是相同的。
我们完全可以说:智慧是知识和经验的结晶。
智慧是对真、善、美健全的判断力和敏锐的创造力,是善于发现价值和乐于实践价值。
智慧是一种思想神悟和精神境界。
进而言之,智慧是超拔的人生态度,智慧是超逸的生活方式。
需要强调的是,智慧与知识并不是矛盾的和对立的,而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知识为智慧之郛,智慧乃知识之髓。
因
此,智慧科学观与科学求真致知之鹄的,甚至与“为科学而科学”、“为知识而知识”的追求,并非背道而驰,而是相辅相成的。
当然,这需要“转识成智”的过程——一种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过程。
因为知识大都是可言说的,而智慧更多地寓居于超名言之域。
再者,智慧又与人的经验密切相关。
要知道,科学本身就是成体系的知识,经验又是科学的根基——自然科学严格地讲是经验科学。
因此,作为知识体系的科学能够生发智慧,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何况科学的研究活动和社会建制两个维度本身就充满了智慧的要素。
由此可见,“科学的智慧”和“智慧的科学”两个概念并不是无之水、无本之木,“智慧科学观”的成立也就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
智慧科学观像智慧哲学一样,其基旨和志趣集中体现在一个“爱”字上——爱科学,爱科学的探究对象自然和人。
N·麦克斯韦在谈到这一点时说:
为探究而探究在它的最佳状态是我们共有的爱的方面,即努力察看和理解值得爱的东西,这种东西在世界中、在我们自己中。
这对像理论物理学这样明显远离爱的学科也为真。
在其最好的理智结果中,理论物理学是我们共同具有的对于世界与它的基本的结构或建筑架构有关的爱。
物理学在这样的程度上具有固有的理智价值,它能够使我们观看、理解、热爱内在于自然中的这种建筑构架的宏伟。
以这类方式追求物理学的最伟
大的倡导者是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在给他朋友的信中,提及的正是这种物理学的概念和经验:“你用法拉第的小书给我以最大的欢乐。
这个人爱神秘的大自然,就像爱人爱他远方的所爱者一样。
在他所处的时代,还不存在呆滞的专门化,这种专门化通过角质架的眼镜自负地凝视,从而消灭了诗意。
”
N·麦克斯韦进而表明:“为了变成宇宙的热爱者,对于开普勒、法拉第、爱因斯坦和其他人来说,我们需要把对客观的、非私人的真理和实在与对我们自己私人本能的情感和想象共有的关注汇集起来。
智慧哲学的理智标准鼓励和要求的恰恰是这一点。
知识哲学的支持者可能或不可能珍视对‘神秘的自然’的爱:无论在哪种情况下,对他来说,任何这样的私人态度都与物理学的诚实和成功毫无关系。
从智慧哲学的观点来看,不应该尝试在私人的和理智的东西之间划分。
物理学的理智诚实价值本身与表达和促进对自然的爱的态度密切地联系在一起。
因此,爱因斯坦对于正统的量子力学理论的最终可接受性提出合理的理智反对,都与他对物理学具有的高度的理智的和私人的志向密切相关,即他的反对正是基于智慧哲学的观点。
在爱因斯坦看来,正统的量子理论只能要求‘店主和工程师的利益’,它仅仅正确地预言了实验结果,而无助于向我们揭示‘造物主’即宇宙架构的宏伟。
对他来说,正统的量子理论的宇宙架构是‘不幸的粗制滥造’。
”
在这方面,爱因斯坦不愧为全身心充盈爱的科学家。
他爱神圣的物理学,认为决不能用它来换饭吃。
他爱神秘大自然,终生秉持斯宾诺莎的“对神(自然)的理智的爱”。
他以深挚的“宇宙宗教”之爱,探索自然的奥秘,追求科学的目标。
作为一位世界公民和世界主义者,他也深沉地爱我们这个世界,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和生灵。
这一切使我们憬悟:智慧科学观或智慧哲学原来把科学与生活、科学与生命、科学与人生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于是,智慧科学观即是人性化的科学观,与萨顿所谓的新人文主义如出一辙。
它晓示我们,像爱科学那样爱自然,像爱科学那样爱生活、爱生命、爱人生,爱我们这个世界,尽管这个世界并不是完美的和理想的。
但是,只要有爱,就能发现真,就能力行善,就能激发美——一言以蔽之,就能创造奇迹,就能创造一切。
这才是智慧科学观的化境。
我在一首标题为“爱”的诗中,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
把爱播在昊天,
昊天霞光万道。
把爱种进大地,
大地五谷丰茂。
把爱嵌上山巅,
山巅直插云霄。
把爱融入河水,
河水顿起波涛。
爱成就诗意
——诗意地栖居。
爱成全美异
——美异地欢娱。
爱能够创造:
创造古来不见的奇趣。
爱可以思想:
思想彪炳千古的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