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刘文典：视教如命
合集下载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日国文 班 快 要 上课 的 时 候 ，喜 洋 洋 坐在 三 院
七 号 教 室里 ，满 心 想 亲 近 这 位 渴 慕 多年 的 学
一
次是讲 木玄虚 《 海赋 》 ，多从声音 的性质
和作 用方 面 发 挥 ，当时 觉 得 确 是 看 得 深 ，谈
得 透 。 又 一次 ， 是 泛 论 不 同 的 韵 的 不 同情 调 ，
狂生刘文 典 ： 视教如 命
整理／ 本刊记者 谢达波 绘图 怡
个 人就 是 一 部 传 奇 ，一 个 人 就 是 一 座
— — — — —
▲ 丰 碑 ，一 个 人 就 是 一 个 时 代 ，这 是 民
国 诸 多 教 育 家 共 有 的 特 点 。教 育 就 是
他们 的生命 ，甚至 ，高于他们个人 的生命 。时任
本 ，就读于早稻 田大学 ，同 时随章 太炎 学 《 说文》 ，听
章 士 钊 演 讲 ， 爱 国 主义 思 想
日趋 成 熟 。
其学生张中行多年后对他仍记忆扰新 ： 三 十 年 代 初 ，他 在 清华 大 学任 国 文 系主 任 ，在 北京 大
学 兼课 ， 讲 六朝 文 ， 我 听 过 一 年 … … 他 偏 于消 瘦 ，
明 ．人 称 之 谓 “ 二 云居 士” ．盖 言 云 腿 与 云 土 皆
名 物 ， 适 投 其 所 好 也 。好 吸 纸 烟 ， 常 口衔 一 支 ， 虽在 说 话 也 粘 着嘴 边 ， 不识 其 何 以能 如 此 ，惟 进 教 堂 以前 始 弃 之 。性 滑 稽 ， 善谈 笑， 惟语 不择 言 。 钱 穆在 《 师友杂 》 中 也 有对 刘 文典 的描 述 ： 有 一 年 ，余 适 与 同 车 ，其 人 有 版 本 癖 ，在 车 中 常 手 夹一 书 阅 览 ，其 书 必属 好 版 本 。 而 又一 手 持 卷
一
郎憔 悴 不胜衣” 。念完 ，停一 会 ，像是仍 在
回味 … …对 他 的见 解 ， 同学 是 尊 重 的 。
刘 文 典 当年 在 西 南 联 大 ，上 课 前 先 由 校
对 没 有 精神 的 眼 睛 ， 两颧 高耸 ， 双颊深入 ；
长 头 高 兮 如 望 平 空之 孤 鹤 ，肌 肤 黄瘦 兮 似 辟
贯 中 西 ，尤精 国学 。 当过 孙 中山 的秘 书 ，师
月十五 目，他是要在皓月下讲 《 月赋 》 。
“ 当他解说 《 海 赋 》时 ，不 但 形 容 大 海 的惊 涛 骇 浪 ，汹 涌 如 山 ，而 且 叫 我 们特 别 注 意 到 讲 义 上 的 文 字 。留 神 一 看 ，果 然 满 篇 文 字 多 半 都 是 水 旁 的 字 。 叔 雅 师 说姑 不论 文 章
寒 猿 … …
然 宣 布 提 前 下 课 ，新 课 改 在 下 星 期 三 晚 饭 后 七 时 半 继 续 上 。原 来 ，下 个 星 期 三 是 阴 历 五
通 过 这 些 我 相 信 你 对 刘 文 典 先 生 有 了 深
刻的印象 了吧 ，其实刘文典 当年也是不同凡
响 的 人物 ，精 通 英 、德 、 日 、意 等 语 言 ，学
的 ，具 体 就 表现 为爱 学校 ，爱 教 授 ，爱 师 生 ，爱
授课 ，爱到了不要命 的地 步……
未 识 其 人先 观 其 貌
且 看 他 的旧 友 、同事 和 门 生 对 他 的描 述 ：
在 《 北大感旧录 ・ 刘 叔雅 》一 书 中记 录 了 旧 友周作人对他的印 象： 叔 雅 人 甚 有趣 ，面 目黧 黑 ， 刘 文典 （ １ ８ ８ ９ — １ ９ ５ ８ ） ， 字 叔 雅 ，原 名 文 聪 ，笔 名 天 明等 。 安 徽 合 肥 人 ，祖 籍 安 徽 怀 宁。１ ９ ０ ６年 入 安 徽 公 盖 昔 日曾嗜 鸦 片 ， 又性 喜 肉食 。 及 后 北 大 迁 移 昆
术 界 名 流 的 风 采 。 可是 铃 声 响后 ，走 进 来 的
却 是 一 位 憔 悴得 可 怕Hale Waihona Puke 的人 物 。 看啊 ！ 四 角 式
说 五 微 韵 的情 调 是 间怅 ，举 例 ，闭 着 眼 睛 吟 诵 “ 风 压 轻 云 贴 水 飞 ，乍 晴 池 馆 燕 争 泥 。 沈
的 平 头 罩 上 寸 把 长 的 黑 发 ，消瘦 的脸 孔安 着
谷 之 老衲 ；中等 的 身材 赢 瘠 得 虽 尚 不 至 于 骨 头在 身 子 里 边 打 架 ，但 背上 两块 高耸 着 的肩
役 沏 一 壶 茶 ，外 带 一 根 两 尺 来 长 的 竹 制 旱 烟
袋 。讲到得意处 ，他就一边吸旱烟 ，一边解 说文章 中的精义 ，下课铃响也不理 会。有一
烟 ，烟 屑 随 吸 随 长 ，车行 摇 动 ， 手 中烟 屑 能 不 坠。
学 读 书 ， 师从 陈 独 秀 、刘 师
培 ，很 受 两 位 老 师 的 赏 识 ， 在 思 想 上 、治 学 上 也 深 受恩
师的 熏 陶和 影 响。１ ９ ０ ７年
入 同盟 会 。 １ ９ ０ ９年 东 渡 日
次他 是下 午的课。结束 了一讲 的内容之后 ， 学 生 们 都 以为 他 要 开 讲 新 课 。可 这 时 他 却 忽
骨却大有接 触的可能。状貌如此 ，声音呢？
天啊 ！不 听 时 尤 可 ， 一 听 时 真 叫我 连 打 了 几
个 冷 噤 。 既 尖锐 兮 又 无 力 ，初 如 饥 鼠兮 终 类
安 徽 大 学 校 长 的刘 文 典 ，为保 护 卷 入 学 潮 的安 大 学生， 不 惜 与 蒋 介 石 当面 顶 撞 ， 气得蒋介石动粗 ，
打 了他 两个 嘴 巴 。他 毫 不 示 弱 ，竟 当 众 飞起 一脚
猛 踹蒋 介石 ，而 被 关 押七 天 。 他 爱 教 育 不 是抽 象
面黑， 一 点 没 有 出 头露 角的 神 气 。上 课 坐着 讲 书 ，
眼很 少 睁 大 ， 总像 是 沉 思 、 自言 自语 。
１ ０ ３
— ■■■一 杏坛 漫步 Ｊ Ａｐ ｒ ｉ ｃ ｏ ｔ ＆Ｐ ａ ｖ ｉ ｌ ｉ ｏ ｎ
他 的清华 老１ ＇ ］ 生描 写得 更精彩 ： 记得 那
七 号 教 室里 ，满 心 想 亲 近 这 位 渴 慕 多年 的 学
一
次是讲 木玄虚 《 海赋 》 ，多从声音 的性质
和作 用方 面 发 挥 ，当时 觉 得 确 是 看 得 深 ，谈
得 透 。 又 一次 ， 是 泛 论 不 同 的 韵 的 不 同情 调 ，
狂生刘文 典 ： 视教如 命
整理／ 本刊记者 谢达波 绘图 怡
个 人就 是 一 部 传 奇 ，一 个 人 就 是 一 座
— — — — —
▲ 丰 碑 ，一 个 人 就 是 一 个 时 代 ，这 是 民
国 诸 多 教 育 家 共 有 的 特 点 。教 育 就 是
他们 的生命 ，甚至 ，高于他们个人 的生命 。时任
本 ，就读于早稻 田大学 ，同 时随章 太炎 学 《 说文》 ，听
章 士 钊 演 讲 ， 爱 国 主义 思 想
日趋 成 熟 。
其学生张中行多年后对他仍记忆扰新 ： 三 十 年 代 初 ，他 在 清华 大 学任 国 文 系主 任 ，在 北京 大
学 兼课 ， 讲 六朝 文 ， 我 听 过 一 年 … … 他 偏 于消 瘦 ，
明 ．人 称 之 谓 “ 二 云居 士” ．盖 言 云 腿 与 云 土 皆
名 物 ， 适 投 其 所 好 也 。好 吸 纸 烟 ， 常 口衔 一 支 ， 虽在 说 话 也 粘 着嘴 边 ， 不识 其 何 以能 如 此 ，惟 进 教 堂 以前 始 弃 之 。性 滑 稽 ， 善谈 笑， 惟语 不择 言 。 钱 穆在 《 师友杂 》 中 也 有对 刘 文典 的描 述 ： 有 一 年 ，余 适 与 同 车 ，其 人 有 版 本 癖 ，在 车 中 常 手 夹一 书 阅 览 ，其 书 必属 好 版 本 。 而 又一 手 持 卷
一
郎憔 悴 不胜衣” 。念完 ，停一 会 ，像是仍 在
回味 … …对 他 的见 解 ， 同学 是 尊 重 的 。
刘 文 典 当年 在 西 南 联 大 ，上 课 前 先 由 校
对 没 有 精神 的 眼 睛 ， 两颧 高耸 ， 双颊深入 ；
长 头 高 兮 如 望 平 空之 孤 鹤 ，肌 肤 黄瘦 兮 似 辟
贯 中 西 ，尤精 国学 。 当过 孙 中山 的秘 书 ，师
月十五 目，他是要在皓月下讲 《 月赋 》 。
“ 当他解说 《 海 赋 》时 ，不 但 形 容 大 海 的惊 涛 骇 浪 ，汹 涌 如 山 ，而 且 叫 我 们特 别 注 意 到 讲 义 上 的 文 字 。留 神 一 看 ，果 然 满 篇 文 字 多 半 都 是 水 旁 的 字 。 叔 雅 师 说姑 不论 文 章
寒 猿 … …
然 宣 布 提 前 下 课 ，新 课 改 在 下 星 期 三 晚 饭 后 七 时 半 继 续 上 。原 来 ，下 个 星 期 三 是 阴 历 五
通 过 这 些 我 相 信 你 对 刘 文 典 先 生 有 了 深
刻的印象 了吧 ，其实刘文典 当年也是不同凡
响 的 人物 ，精 通 英 、德 、 日 、意 等 语 言 ，学
的 ，具 体 就 表现 为爱 学校 ，爱 教 授 ，爱 师 生 ，爱
授课 ，爱到了不要命 的地 步……
未 识 其 人先 观 其 貌
且 看 他 的旧 友 、同事 和 门 生 对 他 的描 述 ：
在 《 北大感旧录 ・ 刘 叔雅 》一 书 中记 录 了 旧 友周作人对他的印 象： 叔 雅 人 甚 有趣 ，面 目黧 黑 ， 刘 文典 （ １ ８ ８ ９ — １ ９ ５ ８ ） ， 字 叔 雅 ，原 名 文 聪 ，笔 名 天 明等 。 安 徽 合 肥 人 ，祖 籍 安 徽 怀 宁。１ ９ ０ ６年 入 安 徽 公 盖 昔 日曾嗜 鸦 片 ， 又性 喜 肉食 。 及 后 北 大 迁 移 昆
术 界 名 流 的 风 采 。 可是 铃 声 响后 ，走 进 来 的
却 是 一 位 憔 悴得 可 怕Hale Waihona Puke 的人 物 。 看啊 ！ 四 角 式
说 五 微 韵 的情 调 是 间怅 ，举 例 ，闭 着 眼 睛 吟 诵 “ 风 压 轻 云 贴 水 飞 ，乍 晴 池 馆 燕 争 泥 。 沈
的 平 头 罩 上 寸 把 长 的 黑 发 ，消瘦 的脸 孔安 着
谷 之 老衲 ；中等 的 身材 赢 瘠 得 虽 尚 不 至 于 骨 头在 身 子 里 边 打 架 ，但 背上 两块 高耸 着 的肩
役 沏 一 壶 茶 ，外 带 一 根 两 尺 来 长 的 竹 制 旱 烟
袋 。讲到得意处 ，他就一边吸旱烟 ，一边解 说文章 中的精义 ，下课铃响也不理 会。有一
烟 ，烟 屑 随 吸 随 长 ，车行 摇 动 ， 手 中烟 屑 能 不 坠。
学 读 书 ， 师从 陈 独 秀 、刘 师
培 ，很 受 两 位 老 师 的 赏 识 ， 在 思 想 上 、治 学 上 也 深 受恩
师的 熏 陶和 影 响。１ ９ ０ ７年
入 同盟 会 。 １ ９ ０ ９年 东 渡 日
次他 是下 午的课。结束 了一讲 的内容之后 ， 学 生 们 都 以为 他 要 开 讲 新 课 。可 这 时 他 却 忽
骨却大有接 触的可能。状貌如此 ，声音呢？
天啊 ！不 听 时 尤 可 ， 一 听 时 真 叫我 连 打 了 几
个 冷 噤 。 既 尖锐 兮 又 无 力 ，初 如 饥 鼠兮 终 类
安 徽 大 学 校 长 的刘 文 典 ，为保 护 卷 入 学 潮 的安 大 学生， 不 惜 与 蒋 介 石 当面 顶 撞 ， 气得蒋介石动粗 ，
打 了他 两个 嘴 巴 。他 毫 不 示 弱 ，竟 当 众 飞起 一脚
猛 踹蒋 介石 ，而 被 关 押七 天 。 他 爱 教 育 不 是抽 象
面黑， 一 点 没 有 出 头露 角的 神 气 。上 课 坐着 讲 书 ，
眼很 少 睁 大 ， 总像 是 沉 思 、 自言 自语 。
１ ０ ３
— ■■■一 杏坛 漫步 Ｊ Ａｐ ｒ ｉ ｃ ｏ ｔ ＆Ｐ ａ ｖ ｉ ｌ ｉ ｏ ｎ
他 的清华 老１ ＇ ］ 生描 写得 更精彩 ： 记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