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村自治到农会专政：国民革命中的乡村民主政治实践

代（８ ８ 一 ９６年 ） 世 界范 围内爆 发 了民主 １２ 年 １２ ， 政 治第一 波 浪潮 ¨ 。对 于 １１ Ｊ ９ １年辛 亥 革 命 后 的
中国 ， 廷顿并 没有 将其 列 入第 一波 民 主浪潮 中 。 亨
价值理念也被简单化为大众选举 “ 民之主” 而这 ； 种价 值渐 变 的结果 便 是 ， 民 主 ” 意义 或者 从 民 “ 的 主变为人 民民主专政 ， 或者被简单化等同于全 民 选举 。反观国民革命时期 ， 二次革命、 国、 护 护法 等 运动 刚刚 失利 ， 以国共 两党 为代 表 的志士仁人
李 斌
１０ ７ ） ０ ８ １
（． １ 北京大学 政府管理 学院；． ２ 北京大学 中国改革理论 与实践研 究 中心 ， 北京
［ 摘
要 ］ 乡村 民主 政治 实践 在 国民革命 时期 经历 了从 乡村 自治 向农会 专政 的嬗 变。 国
民革命兴起后 ， 由作 为社会职业团体的农 民协会和作为民选政府的 乡村 自治政权组成的 乡 村政 治模式， 意味着 乡 村现代 民主政治的蓝图初 步形成。然而， 时期 乡村政 治民主化并非一帆风 这 顺， 面临着制度融合和政 治妥协方面的两大难题 。一方面， 民协会 的阶级斗争 色彩和 乡村 自 农 治 的平 民民权性 质 ， 到 了以 民 团、 遭 宗族 为代 表 的 传 统体 制 和 势 力 的激 烈 对 抗 ； 另一 方 面 ， 主 地 乡绅 与农 民农会 之 间 ， 国共 两 党之 间 ， 不能达 成 实质 和 制度性 的妥 协 。没 有妥 协就 没 有 民主 ， 都 国民革命 中的民主 自治思想在革命 的血雨腥风 中演变为民主专政思想。而这后 来又被概括为
二 、 民革命 时期 的 乡村 民主政 治 国 在 国民革命 前 ， 国共 产党 就 已经 确立 了通 中 过农 民协 会动员 发动农 民 、 开展 农 民运动 的思想 。
然而 ， 辛亥革命后的中华民国实际已经具备民主政 治 的基本 特征 。民初 中国 的政治 发 展其 实 应视 为
近现代 中国历史上 的第 一次 民主转型 ， 如《 正 中国
［ 收稿 日期 ］０ １ ０—１ ２ １ —１ ９
［ 作者简介 ］ 斌 （９７一 ， ， 李 １８ ）男 山东泰安人 ， 北京大学 政府管理学 院 ， 京大 学 中国改革 理论与 实践研究 中 北 心 助理研究 员。
选举 法直 接 选 举 之 ， 得 由绅 士包 办 ” 不 的乡 村 自
底层人手构建现代 国家。中国对其国民革命期间 的新 型农 民协会按 照 职业 和 阶级 的标 准而非 血缘 或权 力关 系聚合 农 民 ， 同时农 民 协会 担 负 着组 织 乡村 自治政 权 的重 任 ， 这种 “ 民协 会 ”＋“ 农 乡村 自治 ” 的乡 村政治 模 式 实 际上 已经具 有 了现代 化 意义 和 民主意 味 。但 是 ， 种 乡 村政 治 模式 却 遭 这 遇 到 了制 度融合 和 政 治 妥协 的 困境 ， 最终 影 响 并 了民主理念 从 民主 自治 向民主专 政 的转变 。
缪尔 ・ 亨廷顿 的研 究 ，９世 纪 初 至 ２ 纪 ２ １ ０世 Ｏ年
在联系， 使得完整的民主观的意义结构随之粉碎 ，
进而掺人了反精英 主义 、 反父权制度等一些更为 激进的追求 平 等 的元 素 ； 含 “ 蕴 民之 主” 统 治 （
者 ） “ 民统 治 ” “ 、人 、 民主制 度 ” 等多 种意 Nhomakorabea义的 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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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 山 学 院 学 报
第３ ４卷
开 始将 注 意 力 从 “ 主共 和 ” “ 举 政 治 ” 向 民 、选 转 “ 乡 自治 ” “ 众 革命 ” 着 手 动 员 民众 从 社 会 县 、民 ，
活” 。另 一 方 面 ， 民协 会 担 负 着 组 建 新 政 权 农 的重 任 ， 有 过 渡 政 权 和革 命 权 力 机 关 的性 质 。 具 中共认 为 ， 代 地 主 乡 绅 政 权 的应 当 是 “ 取 以普 通
人 民 民主 专政 ， 形成 了具有 中国特 色的 民主理论 。 ［ 关键 词 ］ 乡村 自治 ； 会 专政 ； 农 民主 政 治 ； 治妥协 ； 政 制度 融合
［ 中图分类号］ Ｄ ２ ［ ４２ 文献标识码 ］ ［ Ａ 文章编号］１７ — ５０ ２ １ ）１ ０ １ ０ ６ ２ ２ ９ （０２ ０ — ０９— ９
一
、
国 民革命 与 民主 实践
现代化史》 所言， 一种 民主共和制 的政权 的最基 “ 本 的合法性基础是在于人民用选举的方式所体现
的集 体 的意 志 。南 京 临 时 政 府 所 经 过 的 ‘ 民选 ’
２ １ 年 是辛亥 革 命一 百 周年 ，９ 年 爆 发 的 ０ １ １１ １
过程无论怎样不符合真正 ‘ 民选 ’ 的要求 ， 但毕竟 经过了一个类似的形式” 。 金观涛和刘青峰在研究 中国现代政治术语 的
形 成过 程时 曾指 出 ， 国对 “ 主共 和 ” 中 民 的概念 进 行 了选 择性 吸 收 和重 构 ， 割裂 了 民主 与 共 和 的 内
辛亥革命 ， 是中国现代化进程和政治发展的标 志 性事件 ， 具有的重大意义不 由分说。辛亥革命后 ， 从《 临时约法》 的颁 布、 竞争性议会选举 的开展、 言论 出版 的自由， 国会政治的运作与宪法草案 到 制 定 ， 国初 年 的政 治 发 展 被 认 为 是 近 现代 中 国 民 历史上的第一次民主转型。根据美国政治学家塞
第３ ４卷第 １ 期
２１ ０ ２年 １月
泰 山 学 院 学 报
Ｊ ＲＮＡＬ ＯＦ Ｔ Ｓ ＯＵ ＡＩＨＡＮ ＵＮＩ ＲＳＴ ＶＥ Ｉ 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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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乡 村 自 治 到 农 会 专 政 ： ’ 国 民 革 命 中 的 乡 村 民 主 政 治 实 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