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青铜器之南方特征

邗国与吴国一江之隔，文化互有影响。两周之
区，两周时期与吴国邻境接壤的有邗、徐、舒、越、楚
际，吴将戈兵首指邗国，春秋之初灭邗后，吴邗文化
图一 1. 破山口圆腹尊 2. 破山口内下有缺的戈 3. 破山口单耳鬲 4. 当涂独耳鼎 5. 舒城河口鼎
6. 汤家山鼎 7. 舒城河口鼻钮平盖鼎 8. 铜陵谢垅鼻钮平盖鼎 9. 铜陵狮子山扉棱鼎
临江镇出土的鉴。吴国
古
5.宽广墩鼓腹簋 6.屯溪几何纹鼓腹簋 7.磨盘墩单耳鼓腹尊 8.屯溪鼓腹尊
境内的丹徒北山顶輧輳訛（图
9.高淳漆桥鸟纹圆腹卣 10.屯溪凤纹圆腹卣 11.屯溪 M1 龙纹盘 12.司徒弦纹盘
二 ，8）、金坛薛埠輧輴訛出土
3． 合 体 形 盉 ：吴国境内的安徽铜陵出土的钵鬲、 盆鬲合体形盉，鬲腹有短流短鋬或龙首上曲长鋬， 盆、钵及鬲腹饰窃曲纹等 （ 图 二 ，1、2），显然与群舒地 区安徽舒城凤凰嘴、庐江盔头、怀宁人形河、肥西小 八里等地所出相同或相近輦輳訛；小八里等地出土曲鋬短 流钵鬲合体式輴 訛輦；凤凰嘴、人形河、盔头等地出土为盆 鬲合体式。凤凰嘴器仅在鬲腹开一圆孔作流 （ 图 二 ， 3）輦 輵 訛，人形河器设下卷两段式鋬輦輶訛，盔头器作上卷两段 式兽形鋬輦 輷 訛。
是某人之孙、某人之子等血缘关系和身份的，如徐王
1．越式鼎：即立耳浅腹撇足鼎。安徽屯溪 M1（图
义楚之元子和吴季子之子逞等輧輷訛。此外徐吴两国铭辞
三 ，1）輨輮訛出土的越式鼎（原Ⅱ式）与江苏丹徒大港烟
中还有相同的习惯用语。
墩山、谏壁王家山輨輯訛、粮山 M1輨輰訛，六合程桥 M1輨輱訛、M2輨輲訛，
三． 越器与吴器
6.屯溪单柱形器 7.屯溪方形小盂 8.丹阳访仙方卣 9.青龙山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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卣 ：高淳漆桥出土椭圆体圆
腹卣輩 輰 訛与屯溪 M1 出土椭圆体圆
腹卣 器 形 相 近 ，唯 饰 纹 有 异 （ 图
三 ，9、10）。
盘 ：多与中原相异，特别是
双耳贴铸于腹壁且与口沿平齐
等特征为吴越风格，有的甚至于
仅作浮雕状耳，见于丹徒烟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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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征，所以吴地出土的
青铜錞于和钲也是吴国
武力征服江淮地区后又
吸 收 其 文 化 的 例 证 輧輯訛
（图 二 ，6）。
6． 兽 耳 尊 ： 器 形 一
般为侈口、长颈有肩、折
腹、高圈足，肩腹足饰纹
等，特别是肩附一对兽
形（龙形）耳，耳高几达
尊 高 的 四 分 之 三 ，兽
（龙）身亦饰纹。如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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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越 考 古
图二 1. 铜陵钵鬲合体形盉 2. 铜陵盆鬲合体形盉 3. 凤凰嘴盆鬲合体形盉 4. 汤家山蟠龙盖盉 5. 河口缶形盉 6. 广德句鑃 7. 南陵龙耳尊 8. 徐王义楚盥盘 9. 北山顶盥盘 10. 铜陵顺安夔纹鼎纹饰 11. 庚儿鼎纹饰
面貌趋同。 邗国青铜器主要出土于仪征破山口西周墓。 破山口出土的邗国青铜器群中，有圆腹和垂腹
的，器形、纹饰与徐器基 本相同。
8．罍：江苏淮阴高庄出土的罍兼有徐舒风格（图 二 ，9），而吴国境内的丹徒粮山出土的罍与之相同， 皆直口、丰肩、圆鼓腹、平底下三矮蹄足，肩有兽耳套 环耳，腹饰细密的蟠螭纹或羽翅纹等。
（二）纹饰与铭文 徐舒青铜器纹饰也影响到了皖南地区，如铜陵 顺安镇夔纹鼎、郎溪所出两件夔纹鼎、芜湖牺首鼎腹 上部所饰龙纹、腹所饰夔纹等（图 二 ，10）輧輵訛，均具有浓 厚的徐舒风格，见于徐庚儿鼎等群舒青铜器所饰（图 二 ，11）。 铭文方面，吴与徐舒也互相影响輧輶訛。春秋战国以 降，铭文由纯粹书史性质走向重视用韵语、字体的装 饰性。字体普遍趋于修长，尤以南方文字系统为甚， 春秋中期徐国铭文端庄规整、刚劲有力并趋向于纤 细瘦长、舒朗奔放，春秋晚期变为纤细规整、流畅中 见凝重等①，而北山顶青铜器铭文书风娴熟、结构舒 展、字体颀长隽秀而笔力内蕴。在当时的审美意识潮 流下，吴国铭文书体也从结构细长、笔画秀丽的“玉
（一）器类与器形 吴国青铜器受徐舒青铜器影响的主要器类有：弇 口鼎、鼻钮平盖鼎、盆鬲合体形盉和钵鬲合体形盉等。 1．汤鼎（弇口鼎）：徐舒器弇口鼎主要出于安徽舒 城河口輥輲訛和浙江绍兴輥輳訛。河口出土的鼎饰变体龙纹（图 一，5）；绍兴 M306 出土的自名为“汤鼎”，其器盖、腹 饰蟠虺纹、火纹、填线三角云纹、双线 S 形纹等。 吴国境内安徽繁昌汤家山輥輴訛、铜陵輥輵訛、青阳輥輶訛等地 也有出土（图 一 ，6）。 2．鼻钮平盖 鼎 （扉 棱 鼎 ）：安徽舒城河口、怀宁人 形河輥輷訛、六安思古潭輦輮訛、寿县魏岗輦輯訛、望江太慈輦輰訛等地均 有出土。侈耳或附耳，平盖，盖中央为圈钮，周边三 钮，圆腹或鼓腹，有的腹有两列扉棱，圜底，三蹄足， 多成对出土（图 一 ，7）。 吴国境内的安徽铜陵顺安镇、狮子山、谢垅、郎 溪县輦輱訛和江苏高淳凤山輦輲訛均有出土（图 一 ，8、9）。
单柱形器輩 輳 訛、绍兴 M306 方座器和丹阳访仙出土的方
格纹、棘刺纹等组合纹饰。江苏北山顶、青龙山輩輵訛和浙
卣輩 輴 訛（图 四 ，6~8）。值得注意的是，丹阳访仙方卣之几
江湖州棣溪、绍兴漓渚等地均有出土（图 六 ，1）。
何纹饰与屯溪方鉴、几何编织纹簋风格极为相近。
（二）铸造技术
6． 乐 器 ：考古发掘表明吴越两国乐器较为相似，
越
侯古堆一号墓輩輱訛，见于越国贵族
考
墓的有屯溪 M3、绍兴 M306（图
古
四 ，1~3）。
异形簋是春秋战国时期吴 越地区一种独特的器物輩輲訛。
5．方 鼎 和 方 形 器 ：方鼎在西 周中期后中原已基本消失，而在 溧水 M2、繁昌汤家山和屯溪 M3
图五 1. 屯溪扉耳剑 2. 句容有翼剑 3. 吴王光剑 4. 越王州句剑 5. 高淳剑 6. 镇博藏内下有缺的戈 7. 王家山鼻饰戈 8. 母子墩凹口骹矛 9. 余昩矛
邗器的单耳或无耳器特征也见于吴国，如当涂 所出侈口、弧腹、圜底、蹄足鼎輥輯訛、宣州孙埠乡出土的 绞索状环耳鬲輥 輰 訛和铜陵征集的（IV 式）垂腹无耳鼎輥輱訛 （图 一 ，3、4）。
二． 徐器、舒器与吴器
春秋时期，徐舒所处的江淮地区成为争霸的主
战场，先后经历了齐楚、晋楚、吴楚之争，最终以吴灭 徐、楚灭群舒而成暂定之势。
吴
簋 ：吴国境内的丹阳司徒、溧水宽广墩輩輮訛、繁昌汤
出早期异中有同、晚期同中有异的特征。
家山等地出土的簋与屯溪 M1 出土的簋形制相同
越
越国青铜器在器形、纹饰、铭文、铸造等方面与
（图 三 ，5、6）。
考
吴国青铜器既相互影响又各具特色。简言之，兵器、
尊 ：丹徒母子墩、磨盘墩輩輯訛、丹阳司徒等地出土扁
古
3．簋 、 尊 、 卣 、 盘 ：吴国青铜簋、尊多扁鼓腹、卣多
圆腹，此种特征多见于越地屯溪诸墓所出同类器，且
其中吴国的青铜文化较越更为发达；春秋时期，吴文
所饰纹饰亦相近，多为各种乳丁纹、各种几何线纹、
化与越文化面貌渐趋一致。这种先异后同的趋势代
表了吴越两国文化面貌的发展轨迹，但两者又呈现
编织纹、交连纹等。
农工具特征同多于异，容器则各因时代不同而有异，
圆腹尊、扁鼓腹尊、棘刺纹尊等与屯溪出土扁圆腹尊、
即早期有同有异，晚期趋向融合。
棘刺纹尊呈现较强的共性（图三，7、8），扁鼓腹的特征
（一）器类与器形
还见于越国境内的松江、绍兴等地尊。
图四 1.屯溪双腹盒 2.侯古堆双腹盒 3.绍兴 M306 双腹盒 4.溧水乌山方鼎 5.屯溪方鼎
10. 吴王夫差矛 11. 越王者旨於睗矛 12. 沂水工虍鱼王剑
中仍有出土，且具地方特色（图 四 ，4、5）。
收，最大径在口部，并各有一圈尖棱形突和扁鼓形
方形器：吴越均出土少量器形独特的方形器，如 突。除首端为鸠鸟而镦底为跽坐人像外，其余部分均
屯溪 M3 出土方鉴、方形小盂、方形五柱形器、方形 两相对称且纹饰相同或相近，多饰云纹、锯齿纹、方
吴越青铜器尤其是兵器铸造一直是学术界关注
常见铙、甬钟、句鑃和錞于等。春秋时期的大型墓葬 中常有乐器随葬，如青阳庙前、丹徒北山顶、青龙山 （图四，9）和绍兴印山大墓等，而越国更喜用青瓷制 成的錞于、句鑃等乐器随葬。
M1、丹阳司徒和屯溪 M1。
上述器类还揭示了吴越地
区青铜器的一个共同特征，即腹
下往往接矮足，如鼎、盘、盥盘、
鉴、罍等，而该地域的原始瓷器
也呈现出同样的特征。
4．盒 （异 形 簋 ）：器弧顶盖、
扁葫芦形双层鼓腹，盖顶一小立
吴
鸟状凹形捉手，上腹铸两小耳。
见于吴国贵族墓的有河南固始
4．蟠 龙 盖盉（缶 形盉）：吴国境内的繁昌汤家山 出土的为小口扁圆腹圈足，盖饰蟠蛇，蛇头高昂作 钮，盖鋬间有环链（图 二 ，4）。其腹足特征与群舒之缶 形盉相近，如河口所出土器呈缶形，平盖有半环钮， 侈口、宽平沿外折，束颈广肩、圆鼓腹平底。腹上有一 对半环形耳和一管状流（图 二 ，5）。
5．乐 器 ：吴国乐器以钟、镈、铙、句鑃、錞于等为 主，均不同程度地受到徐、楚文化的影响,吴国钟的 形制与纹饰与徐器、楚器相近輧輮訛；句鑃的形成也与徐 文化的传播大有关系；而錞于的传播往往与钲、尊、 牺首鼎等器物群相伴成群，具有较明显的东夷文化
分为中原型、仿中原型和土著型三大类①；也有分为
的交流与融合，各国青铜器在器类、器形、纹饰、铭文
中原器 （A）、仿西周青铜器 （B1）、基本土著型 及铸造技术等方面或多或少地呈现出相同或相似的
（B2）和土著器（C）三大类四小类②。以上分类均以
特征，其中南方系统型即指南方特征。
中原青铜器为参照标尺，以青铜器所呈现的中原风
随着近年对南方青铜器研究的不断深入有学者认为在吴国仿中原型和土著型青铜器中有相当一部分更接近于邗徐舒越楚国青铜器呈现出较一致的南方系统特征据此将吴国青铜器分为中原型仿中原型南方系统型和土著型四类
南 方 文 物 2009·2
吴国青铜器之南方特征
毛 颖 （江苏镇江博物馆）
吴国青铜器的类型与特征，学术界多有研究，有 等国。由于媵嫁结盟或战争攻伐等促进了青铜文化
吴越邻境接壤，民相亲而俗相近，文化面貌同异
六合和仁輨輳訛，吴县何山輨輴訛，苏州城东北輨輵訛出土的鼎基本 相同（图 三 ，2）。
互见。分别以吴越两国为载体的吴文化与越文化因 在其渊源期因分别承袭湖熟文化和马桥文化而存在
2．腰 流 式 甗 （甗 形 盉 ）：江苏镇江谏壁粮山、六合 程桥 M3輨輶訛均有出土（图 三 ，3）；后者釜腹残，流口不
的鼎、尊④，所饰圈点纹、交连纹等特征与吴国境内 的丹徒大港母子墩⑤、溧水乌山⑥、丹阳司徒⑦等地所 出西周青铜器呈现出相同或相近的风格 （ 图 一 ，1）； 而敛口、深袋足、素面或仅肩部饰一道凸弦纹饰的 半环形独耳鬲和双立耳鬲等，在浦口长山子⑧和江 宁陶吴⑨、丹徒烟墩山⑩等邗、吴西周墓中均有相类 或相同器物出土；戈内右下有缺的特征也见于溧水 等地（ 图 一 ，2）。
着明显的差异；西周时期，以宁镇地区与新安江流域
详。淮阴高庄战国墓輨輷訛及安徽皖南铜陵地区出土的分
体甗，其鬲或釜的口沿部设有舌状流，其功用抑或与
屯溪地区等为代表，风格比较接近，青铜器主要出土
于大型土墩墓中，都有中原铭文器，多日常用器及工
上述器相近（图 三 ，4）。
具和兵器，基本不见饮酒器，圆鼎形制与中原相仿，
越
一. 南方各国青铜器与吴国青铜器
考
较一致的南方系统特征，据此将吴国青铜器分为中 原型、仿中原型、南方系统型和土著型四类③。
本文主要从邗、徐、舒、越、楚等国与吴国的互相 影响中，分析吴国青铜器的南方青铜文化因素。
古
吴国的疆域主要分布于苏南宁（南京）镇（镇
（一） 邗器与吴器
江）地区和黄山以北的皖南芜（芜湖）铜（铜陵）地
桐 城 长 岗 尊 耳 兽 輧輰訛 与 吴
国境内南陵、青阳出土
龙 耳 尊 輧輱訛 器 形 极 为 相 近
（图 二 ，7）。
7． 盥 盘 （ 鉴 ）： 徐 王
吴
义楚盥盘輧輲訛广口、折腹、
平底，与之相同的还有
越
江西清江 （今樟树市）
考
图三 1.屯溪龙纹鼎 2.粮山撇足鼎 3.粮山腰流甗（盉） 4.铜陵舌流甗（盉）
吴国青铜器所呈现的南方特征是广义上的南方
格与土著风格的多少来确定其类型。
特征，既可表现为与南方一国或多国共有的特征；也
随着近年对南方青铜器研究的不断深入，有学
可表现为受南方一国或多国影响，或与南方一国或
吴
者认为在吴国仿中原型和土著型青铜器中，有相当
多国相互影响而形成的特征。
一部分更接近于邗、徐、舒、越、楚国青铜器，呈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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箸体”发展成“鸟虫书”。
吴国青铜器与越国或越族青铜器交互影响而形
吴、徐青铜器的器主常在自己名字前冠以王号 成的共同特征主要有：吴越式鼎，矮足鼎及矮足器，
或先世的名号，已为王者称某王，如徐王义楚和吴王 带流甗，扁鼓腹尊、簋，鸠杖、兵器、农具及其铸造技
光、吴王夫差；王室成员则冠以先世名号，最多见的 术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