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色”修辞看文学作品的语用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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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易色”修辞看文学作品的语用艺术
作者:刘丽丽
来源:《语文学刊》 2015年第2期
刘丽丽
(包头师范学院文学院,内蒙古包头014030)
[摘要]“易色”作为一种修辞手法,能使文章的语言辛辣深刻、富有特色、耐人寻味,能给文章增添幽默诙谐的情趣。

本文举例分析文学作品中的“易色”修辞艺术,以期为阅读主体的阅读审美鉴赏能力与言语运用能力的提高提供借鉴。

[关键词]文学作品;审美鉴赏;语用;“易色”;修辞艺术
[中图分类号]H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5)02-0003-02
[基金项目]本文系内蒙古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修辞审美学视阈下的现代经典文学文本阅读研究”(2014B085)的科研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刘丽丽,女,包头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学士,研究方向:语言学、语文课程与教学论。

喜欢戏剧的朋友都知道,在传统川剧《借亲配》里有个成知县,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个糊涂官,可实际上他内心里却有几分善良和明智。

在审理借亲案的过程中,当他了解到案情的真相以后,这位知县老爷出人意料而又很合情理地判结了案子。

请看成知县断案的一个片段:
成知县(笑语):李成龙,你也该罚!
李成龙(惶恐):父师,罚生员什么?
成知县(唱):我罚你回去把这香蜡点,早同她拜过地和天,相亲相爱长相伴,夫妻偕老到百年。

这样断来你可情愿?(向李)
李成龙(唱):生员情愿。

成知县(唱):这样断来你可喜欢?(向沈)
沈赛花(唱):奴喜欢。

他的这种趣味浓郁的断案风格,极大地满足了观众的审美心理。

就知县断案的语言而言,足以引人发笑。

成知县断案爱用一个“罚”字。

“罚”是一个带有贬义色彩的词语,含有处分的意思。

但他在成全一对有情人的美满婚姻时,用了一个“罚”字,这种说法就新鲜少见了。

然而,正是这个用词,反映了成知县诙谐、幽默的语言风格和他鲜明的个性。

“罚”字在这儿已经是贬词褒用了,它蕴藏着成知县对这一对美满夫妻的喜爱之情,难怪李成龙和沈赛花满口是“情愿、喜欢”。

这样的罚作美事,观众也皆大欢喜。

类似这种因表达需要临时改变词语感情色彩的用语方式,修辞学上叫做“易色”。

“易色”,顾名思义,就是色彩的变易。

在文章中有时为了表达的需要,临时变易词语的感情色彩,将褒词贬用或贬词褒用,这种修辞手法,就是“易色”。

目前修辞学界把“易色”
主要集中在“感情色彩”的变易上。

如倪宝元在《修辞》中说:易色即“变易词语感情色彩”。

简单地说就是指变易词语附加意义,即“色彩”的修辞格。

运用“易色”,能使文章的语言辛
辣深刻、富有特色、耐人寻味。

“易色”这种修辞方法用得好的文学大师及文学作品不少。

比如鲁迅先生,他杰出的幽默才能,卓越的讽刺艺术,往往使其杂文妙趣横生。

以《拿来
主义》为例,此文虽是专谈批判继承问题的文章,但作者卓越的幽默和讽刺才能力透纸背地表
现出来,这与先生善用“易色”修辞分不开。

试举几例:
活人替代了古董,我敢说,也可以算得显出一点进步了
只是烟枪和烟灯,虽然形式和印度,波斯,阿拉伯的烟具都不同,确可以算作是一种国粹,倘使背着周游世界,一定会有人看。

当然,能够只是送出去,也不算坏事情,一者见得丰富,二者见得大度。


我只想鼓吹我们再吝啬一点,“送去”之外,还得“拿来”,是为“拿来主义”。

上述例句中的加点词语,就是运用了易色的修辞,“进步”“国粹”“丰富”“大度”,
即是褒词贬用,揭露、讽刺了反动派以贫乏当富有,本没有,却炫耀,一切为了取媚与讨好的
丑态与卖国行为。

最后一句中的“吝啬”则是贬词褒用,幽默形象地说明了对于文化遗产的正
确态度。

再如鲁迅先生的《记念刘和珍君》里写道:
“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
魄的伟大啊!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
抹杀了。


句中的加点词语运用的就是易色修辞,褒词贬用,讽刺、批判了国民党政府虐杀手无寸铁
的爱国学生的罪恶行径,表达了鲁迅先生的极大愤慨。

夏衍先生也是一位善用易色修辞的大师。

他的《包身工》一文,也多处运用了这种修辞手法。

如:
几个“慈祥”的老板到菜场去收集一些莴苣的菜叶,用盐一浸,这就是她们难得的佳肴。

“慈祥”的意思是“态度、神色和蔼、安详”,是个褒义词,在这句中易为贬义了,这里
借以说明有的老板,到菜场上去搜集一些菜叶,看起来好像是为了改善包身工的生活,而实质
上却是为了从包身工身上榨取更多的利润。

“佳肴”指“美味可口的鱼肉等荤菜”,本是褒义词。

从菜场上收集来的菜叶哪里算得上什么美味佳肴?这里故意说成是“佳肴”,写出了包身
工饭菜的粗糙。

“东洋婆望了一会儿,也许是她不喜欢这种不文明的殴打,也许是她要介绍一种更合理的
惩戒方法……”
此句中的“文明”“合理”属褒词贬用。

东洋婆介绍的惩罚包身工方式的残酷程度是一样的,而所谓的“文明”和“合理”,只不过是找一个比直接殴打包身工更省力的办法而已。

语言中有一部分词语是带有鲜明的感情色彩的,它是人们在长期运用语言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在通常情况下,总有一定的使用范围和使用情境。

但是,有的时候,由于表达的特殊需要,褒贬易用,往往比通常的用词方法,富于感情色彩,更能给文章增添幽默诙谐的情趣。

如张天民《创业》里有这样一个情节:
许光发、油娃等一群人悄悄走来。

油娃突如其来地喊道:“不许动!”走近了又说:“好呀!你又一个人跑出来了!”发现华程和王副指挥,“政委,也在这里哪!我们抓住睡觉的逃兵,没想到,连你们两位也一块俘虏了!”
“俘虏”的本意是“打仗时捉住敌人”,这里用来指不巧遇到政委时油娃的不好意思,显然是贬词褒用,使故事情节更生动,人物更鲜活,情感更丰富。

再如王愿坚的《普通劳动者》中对将军和小李一同抬筐的那段描写:
“可就在这時候,他俩发生了第一次争执。

原来趁将军弯腰上肩的时候,小李偷偷地把绳子往后移了半尺多,这个‘舞弊’的做法被将军发觉了。


“舞弊”本指用欺骗的方式做违法乱纪的事,是贬义词。

这里指小李瞒住将军偷干重活,做好事,表现青年战士时时处处关心他人的可爱性格,词语明显含有赞美、喜爱之情。

还有,魏巍的《我的老师》里写道:
“我用儿童的狡猾的眼光察觉,她爱我们,并没有存心要打的意思”。

句中“狡猾”一词使用就属于易色修辞。

“狡猾”本是贬义词,指“诡计多端,不可信任”,这里用来表现儿童天真可爱的童心,是指“调皮、机灵”的意思,感情色彩已发生了变化,贬义词用作了褒义词,使人物栩栩如生。

再如老舍先生的《茶馆》里塑造了一个名叫康顺子的小人物,被人贩子刘麻子卖给太监做老婆,受尽了欺凌和屈辱,当她在茶馆里再次遇到刘麻子时气愤地骂道:
“都是他(指刘麻子)做的好事,我今天跟他算算账!(又要打,仍未成功)”
句中的“好事”一词,意为“慈善之事”,在这里,刘麻子做的是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可能是慈善之事,因此,这里是褒词贬用,使用的就是易色修辞,表达了康顺子对刘麻子的极度痛恨。

古人云:“言之无文,行之不远。

”因此,文学作品中,巧用“易色”修辞,不仅可以增强语言的表现力,而且可以起到讽刺、幽默的作用,能使作品表达的情感更丰富、塑造的人物形象更丰满。

因而,无论是鉴赏文学作品还是运用语言,“易色”这一修辞方法都应受到大家的重视。

【参考文献】
[1]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教育出版社,1979.
[2]王均裕.修辞拾贝[M].四川教育出版社,1985.
[3]王一川.修辞论美学——文化语境中的20世纪中国文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
[4]钱理群.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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