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葡萄》的叙事及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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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葡萄》的叙事及象征意义
摘要:《愤怒的葡萄》一般被看成是反映美国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和经济问题的纪实性作品,然而本文从叙述方式和象征手法入手,发掘出了它的不同意蕴,那就是暴露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民族意识问题——美国神话的危害性,讲述了一个有关人类努力认识和理解他们对同胞及其赖以生存的大地应尽的义务和责任的故事。
关键词:《愤怒的葡萄》;叙事;象征
《愤怒的葡萄》是美国著名作家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斯坦贝克的代表作。
描述在 30 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的时期,乔德一家随著成千上万的破产农民一样,忍痛离乡背景到加利福尼亚谋生,尽管现实不如理想,遭人排挤、压柞,但他们仍不放弃希望。
它是反映 30 年代美国大萧条时期的一部史诗。
小说以乔德一家的悲惨遭遇为发展主线,记述了乔德一家从俄克拉何马州逃荒的痛苦经历。
为了使小说的表现技巧独树一帜,富有新意,作者主要着眼于小说结构的构建,运用了大量的象征手法,通过巧妙的构思,在不同的层次上创造了众多栩栩如生的意象。
1独具特色的叙述方式
《愤怒的葡萄》一共分为30章,其中有16章是斯坦贝克所谓的插叙章节,占小说篇幅的20%。
乔德一家绝不出现在这些插叙章节之中。
插叙章节不仅提供了作品主要人物活动的社会背景,而且还勾勒出一幅反映广大移民家庭受苦受难的全景画。
初看起来插叙章节的相互交替似乎会更加严重地打断故事叙述,把全书分裂成为各自独立的两个部分或互不连贯的章节,使读者感到枯燥乏味。
然而对此斯坦贝克却早有防备,他采用了下述几种方法,把这两类章节有机地联系起来。
第一种方法是让插叙章节中描写广大逃荒移民的经历或遭遇的某些细节在紧接其后的记叙章节中重现,成为描写乔德一家的细节。
例如小说的第5章(插叙章节)末尾的一个细节:拖拉机从一家佃农房屋的一只角切入,推倒了房墙,使小屋脱离地基而斜向一边垮塌;一个男
子手握一枝步枪,两眼盯住奉命强行拆房的拖拉机驾驶员。
而在第6章一开头,作品的叙述者就告诉我们,乔德家房屋已被拖拉机推垮了一只角,屋身倾斜,脱离了原来的地基。
后来我们又从乔德家的邻居穆勒·格雷夫斯的口里听说,乔德爷爷用步枪射坏了拖拉机的前灯,以此表示警告和威胁。
第二种方法是利用插叙章节为紧跟其后的记叙章节中情节的展开设好铺垫(例如描写大雨和洪水的第29章为下一章中小说的结尾做好了充分准备),或者利用插叙章节中某些没有展开但是却具有普遍性的细节,表明发生在乔德一家身上的情况也必然发生在移民大众的身上。
以第8章(记叙章节)和第9章(插叙章节)为例:前一章末尾仅提及乔德爸爸吩咐阿尔开车载旧家什去城里变卖,而后一章则详细描写农民们在离开家乡之前如何筛选和变卖旧家什的情景。
又例如紧接其后的两章:第10章讲述乔德一家如何收拾行李、装车、起程,而第11章则描写移民们离家后留下空房逐渐衰朽破败的凄凉景象。
第三种方法是通过戏剧性的描写(而不是作者评论那样的长篇大论)来提供作品主要人物活动的社会背景。
以第5章为例,该章主要讲述农民们在失去他们抵押给银行的田地而被逐出家园的过程。
如果作者是西奥多·德莱塞和弗兰克·诺里斯这样的现实主义作家,那么他们一定会直接对读者大发议论,详细阐述他们对这个题目的研究心得;然而斯坦贝克却通过场景描写和人物对话,把一系列戏剧小插曲呈现在读者面前,从而生动形象地揭示了这一过程。
不仅如此,这些戏剧小插曲的引入和它们之间的过渡也富有戏剧色彩,例如第5章开头一段对业主、佃农及其妻子和儿女的生动描写。
与第5章相似,其它一些插叙章节也尽量通过戏剧性的描写生动地再现广大移民家庭的种种遭遇:例如描写移民们为长途跋涉购买二手车的第7章,描写移民们临行前变卖家什的第9章,以及描写移民们途中生活情况的第17章和23章。
2作品中的的象征手法
2.1小说标题
“葡萄”在《圣经》中有着多重象征意义,斯坦贝克成功地借用了“葡萄”的圣经意象,并把它作为书名来提挈全篇,揭示主题,可谓独具匠心。
“葡萄”在《旧约·民数记》象征着丰饶和希望,在《旧约·申命记》是“苦涩”的象征,而在《新约·启示录》中“葡萄”又与“愤怒”联系在一起。
斯坦贝克把圣经中“葡萄”这些意义都巧妙地运用到作品中:小说一开始,准备迁徙的破产农民把盛产葡萄的加利福尼亚视为“希望之乡”,此时“葡萄”象征着他们去加州开拓新生活的梦想和希望,代表他们心中西部富饶幸福的生活;而随着农民在加州的处境日益恶化,希望最终破灭,“希望的葡萄”变成了“失望的葡萄”;小说最后,饥饿的农民终于愤怒了,他们决心团结起来抗争,于是“葡萄”又转化为愤怒和反抗的象征,它暗示着:这群愤怒的农民就是愤怒的上帝的代言人,也是上帝审判的执行者,正像上帝最终降怒于恶人,恶人将遭受致命的打击,他们将自食其果。
从“希望的葡萄”到“失望的葡萄”再到“愤怒的葡萄”“,葡萄”的多重象征意义的转变不仅与小说的情节进展协调一致,而且与小说人物从“小我”到“大我”,即从个人扩展到集体的心路成长历程协调一致。
“葡萄”的象征如一条红线贯穿小说的始末,使本书不仅在结构上,更为重要的是在主题的表现上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2.2人物
与斯坦贝克的其他作品一样,人物既是故事的进行者同是也是观念意蕴的象征。
吉姆·凯西就是这样的关键人物,在塑造凯西这个人物时,斯坦贝克有意识地将之比拟于救世主基督耶稣,他的姓名、言行、精神都有所暗示。
吉姆·凯西的英文首写字母 J·C 正是JesusChrist 的简写,而且凯西被杀死前说的那句话,“你们不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事”,正是基督临死时的遗言“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的现代翻版。
凯西一开始出现在乔德面前时的表白,“圣灵叫我引导大家,可是究竟该把他们引到什么地方去,
我却不知道”,也点明了凯西的象征身份。
再如小说人物罗撒香。
罗撒香是约德家的大女儿,这个名字来自《圣经》“,我是沙仑的玫瑰”,曾经非常自私的她似乎根本不配这个美丽的名字。
小说在她忍受生下死婴的悲痛,在破旧的畜棚里用自己的乳汁哺喂将死的老人中结束。
此时,罗撒香象征着繁殖女神,同时畜棚暗合了耶稣诞生的马厩,预示着一个“新的创世纪”的重演。
罗撒香在畜棚用自己的奶水救活一位奄奄一息的陌生人的举动象征着繁殖女神把母爱转变为对全人类的爱;她喂乳时的“神秘微笑”也让我们不由得想起耶稣的话:“你们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
”这一切都预示着人类有望获得“重生”。
而且,罗撒香的名字“我是沙仑的玫瑰”本身预示着“冬天已往,雨水止住过去了,万物又重新焕发生机,地上百花开放,百鸟鸣叫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斑鸠的声音在我们境内也听见了”。
此外,罗撒香的转变也象征着基督教精神的复活。
一个曾经只关心自己及其腹中胎儿的少女,经历了苦难的磨练后,终于觉醒了,抛弃了狭隘的“小我”尽其所能援助他人,将自己融入超越自身和家庭界限的“大我”中。
2.3情节结构
如果说小说中象征人物的运用是较为显明的,情节结构的象征设置则更具隐喻性,更能体现了斯坦培克的创作匠心。
《愤怒的葡萄》是以乔德一家西进的故事来结构全文的,而西进的旅程暗合了《圣经》故事中以色列人出埃及的神话。
正如以色列人在埃及倍受法老奴役,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一样,约德一家在俄克拉荷马州由于连年的旱灾以及大公司的压迫,丧失土地,无以为生;以色列人在先知摩西的率领下,冲破埃及法老的重重干扰,终于到达上帝所赐福地——迦南,约德一家也是在先知一般的牧师凯西的陪伴下千里迢迢,历经艰辛和屈辱才到达心中的理想之地——加州;以色列人到达的上帝许诺之地迦南是“流奶与蜜的花园,鲜花铺遍原野,处处果实累累,清泉淙淙”,约德一家旅程的终点加州同样是土地肥沃,果树飘香。
事实上,整部小说都充满了神秘的象征色彩,在文中的字里行间,象征手法随处可见。
在小说的开头,斯坦贝克就采用了雪莱的抒情名篇《西风颂》中所使用的象征手法,以生物界的自然变化现象象征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进程。
小说第一章里反复出现的一个象征意象是俄克拉荷马州的玉米在干旱和风暴的袭击下被连根拔起,再如“尘土”出现了27 次(英语中“尘土”(dust)同“死亡”(dead)发音非常相近),在第29 章中,加利福尼亚的大雨和洪水“冲断了棉白杨的根,从而把树木掀倒”……作者的意图不言而喻:干旱、尘土、洪水、断了根的棉白杨等等均象征着枯竭,预示着死亡,暗示着约德一家所要面临的厄运。
而与这种象征死亡的意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新生命即将诞生的象征:在第 3 章,乌龟驮着一穗“野燕麦”跨过马路,把“三颗燕麦籽”掉在地上,又碰巧让泥土盖住了这些种子。
小说结尾处被露西发现的路旁的那棵瘦瘦的野生天竺葵也寄予了作者美好的情怀。
连绵大雨后,瘦瘦的天竺葵上竟奇迹般地“还有一朵遭过雨打的花”,它的花瓣“活像一颗鲜红的小鸡心”。
这朵幸存的野花象征了难民们顽强的原始生命活力,而露西和温菲尔德在雨中就着这朵野花天真地嬉戏的情景喻示着:这些经过苦难磨砺的乐观孩子能看到美好的前景,他们才是未来新社会的希望.
结语
斯坦贝克在这部小说中描绘出的图景十分宏大,揭示出的问题十分尖锐,以至小说刚一发表,全美一些“农业大州”纷纷起来抵制这部小说。
许多官方人士甚至认为这是一部“宣传赤x”的作品。
但现实问题摆在那里,自欺欺人是解决不了任何社会危机的。
现在,这部小说不仅在美国广为流传,而且还被奉为当代世界名著。
斯坦贝克也于196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1964年他又获得了“总统自由奖章”,以表彰他在和平时期的贡献。
参考文献:
[1] 孙姗. 《愤怒的葡萄》中的生态危机意识[J]. 考试周刊. 2010(21)
[2] 蔡荣寿. 从荒野到丰饶——《愤怒的葡萄》中的母亲形象流变[J]. 甘肃社会科学. 2011(01)
[3] 田俊武. 约翰·斯坦贝克生态维度研究[J]. 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1(03)
[4] 薛贝贝. 《愤怒的葡萄》与大平原上的生态灾难[J]. 今日科苑. 20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