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层文本与潜藏文本的对话——论《我们中的一员》的反讽叙事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南京师范大学
硕士学位论文
表层文本与潜藏文本的对话--论《我们中的一员》的反讽叙
事
姓名:***
申请学位级别:硕士
专业:中国语言文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指导教师:***
20110429
l删㈣㈣919帆
Y19241
薇拉·凯瑟的长篇小说《我们中的一员》以主人公克劳德求学、婚恋、参战三段人生经历结构而成。
小说的表层文本之下存在着一个潜藏文本,这一潜藏文本不断对表层文本进行解构和颠覆,形成反讽。
作品的第一部分,表层文本中存在着两类人物:“太阳之子"与“月亮之子”。
前者因热衷敛财而遭到无情地讽刺和刻薄,后者因鄙弃物质主义受到无限地美化和褒扬。
但潜藏文本为“太阳之子’’的行为找到了高尚的情感支点,从而冲淡了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卑俗阴影。
同时,潜藏文本批判了“月亮之子”虚伪的财富观和怀1日之情,揭示了他们身上虚荣、自私的人性弱点。
因此,小说中的“月亮之子”只是不同程度上的“太阳之子”。
在小说第二部分中,表层文本中克劳德的婚恋过程以情感发展为线索展丌叙事,但潜藏文本以传奇模式为框架,并且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的秉性完全颠覆了骑士传奇中的模式。
这个反讽性的颠覆表现了隐含作者对男权文化的讽刺。
与此同时,潜藏文本揭示了男权文化也是致使克劳德婚姻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外,潜减文本反讽了克劳德刚愎自用的妻子,并指出极端女权主义思想同样不利于维护健康的两性关系,只有男女双方捐弃偏见、互相尊重才能实现两性平等的理想。
小说第三部分的表层文本中充斥着克劳德对战争的狂热激情,战争受到了美化和赞美。
但潜藏文本运用对比、暗示、象征等手段,对表层文本中克劳德的浪漫主义战争观进行了辛辣讽刺,并展现了克劳德们受到的战争的异化和摧残,不但肯定了同盟国战争的非正义性,更指出了协约国反侵略战争的荒谬性。
作品显示出:克劳德们没能拯救“流血的法兰西’’,也没能终止一切战争让世界从此自由和平。
《我们中的一员》是一部富有现代性的小说,它对社会、两性关系以及战争都有独到的认识。
表层文本之下的潜藏文本充分传达了隐含作者对于现实的积极态度,即肯定金钱是幸福生活的必备条件,以追求幸福生活为目的而追求相应的财富无可厚非。
同时隐含作者反对两性关系中的性别歧视,并发现了性别歧视的双向可能性,暗示出不但男性对女性的歧视需要否定,而且也不能忽视女性对男性的歧视。
隐含作者对战争也持否定的态度,并洞悉战争的屠戮本质以及对人精神的戕害。
潜藏文本与表层文本之间的对话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反讽,成为这部作品最鲜明的特色。
关键词:薇拉·凯瑟、小说、潜藏文本、对话、反讽
Abstract
Abstract
ThenovelOneofOurswrittenbyWillaCatherisstructuredwiththreepansoflife
ofClaude.Theyarerespectivelyhisstudy,marriageandexperienceinW6rldexperience
WarI.Thereisasubtextbehindthesurfacetextinthenovel.Thissubtexthasbeendeconstructingandsubvertingthesurfacetextconstantly.Andthatformsakindofirony.
surfacetext.11heInthefirstpartofthenovel,therearetwokindsofcharacterinthe
firstkindofpeoplenamedtheChildrenoftheSunisdeadlysatirizedbecauseoftheircrazyaboutcollectingmoney'whiletheotherkindofpeoplenamedtheChildrenoftheMoonisunlimitedlyprettifiedbecauseoftheirdisdainformaterialism.Butinthesubtext,thevulgaroftheChildrenoftheSunisdilutedbytheirnobleemotion.Atthesametime,thehumanityweaknesseslikevanityandselfishexpressedontheChildrenoftheMoon’Sbehaviorisalsocriticizedinthesubtext.So,theChildrenoftheMoonisjustanotherkindoftheChildrenoftheSun.
Inthesecondpartofthenovel,thenarrationofClaude’Sloveexperienceinthesurface
modeoftextisunfoldedwiththeemotiondevelopmentasthethread.Butinthesubtext,a
oftheheroandheroine.knigritlegendexists.Anditisabsolutelysubvertedbypersonalities
Thisironicsubversionexpressesasatireonthemale-dominatedculturewhichisalsoanimportantreasonforthefailureofClaude’Smarriage.Besides,Claude’Sopinionedwifeis
feminismalsosatirizedinthesubtext.too.111eimpliedauthorpointsoutthattheextreme
idealofgenderequalitywillcometrueonlywhenbothgoesagainsthealthyfamilylife.The
merlandwomenrespecteachother.
surfacetextisfilledwithClaude’Swar-fever.111eWarInthethirdpartofthenovel.the
isprettifiedandpraised.Butinthesubtext,Claude’Sromanticoutlookonwarhasbeensatirizedwithmethodslikecontrast,hint,andsymbolismandSOon.ThealienationandruinthatClaudesuffersintheWarshowstheridiculousnessofwar.
OneofOursisanovelthatfullofmodernity.Ithasitsoriginalopiniononsociety,sexualrelations.andwaLThesubtextbehindthesurfacetextconveysanactiveattitudeaboutrealli亿oftheimpliedauthorinwhichmoneyistheessentialconditionforlivinga
impliedauthorisstronglyopposedtosexualdiscriminationwhichhappylife.Secondly,the
twoaspects.Theimpliedauthorisalsoopposedtowarwhichisreallyharmfultomayhave
humanspirit.Itisthedialoguebetweenthesubtextandtextthatformsthemostobviouslycharacteristicofthenovel.
Words:WillaCather;novel;subtext;dialogue;irony
Key
.▲上.—J一
日U吾
《我们中的一员》是二十世纪美国女作家薇拉·凯瑟的长篇小说,曾获1923年的普利策奖。
小说面世之初遭到了同时代许多有影响的作家们的否定。
H.L.门肯(H.L.Mencken)、辛克莱·刘易斯(SinclairLewis)、埃内斯特·海明威(ErnestHemingway)首当其冲。
海明威写给埃德蒙·威尔逊(EdmundWilson)的信广为流传,他辛辣地讽刺了女作家缺乏战争经验却要写战争小说的行为。
1926年,刘易斯以拒领普利策奖的方式否定获普利策奖的《我们中的一员》。
f-JR主要不满凯瑟对主人公参加一战和在法国战场上的描写,他一边赞扬小说中关于内布拉斯加农场部分的描写,一边否定战争部分的描写。
对门肯来说,多斯·帕索斯的《三个士兵》才是真实的,因为它剔除了对战争的幻想。
现代战争小说倾向于叙述主人公由天真到醒悟的过程,而克劳德·惠勒至死都保留着对战争的狂热理想,从这个意义上说,门肯认为凯瑟美化了战争。
门肯的追随者埃德蒙·威尔逊在《贝尔先生,凯瑟小姐及其他》(胁Bell,MissCatherandOthers)一文中否认凯瑟的战争场景描写有什么不真实的地方,恰恰相反,他认为凯瑟的讲述有着值得赞美的精确。
对威尔逊而言,小说在维持表面层次的真实上做得并不失败,但他认为战争片段展示的是一种貌似真实。
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克劳德对战争的情感。
说到底,威尔逊认为小说败在情感立场,尤其是凯瑟抱着同情的态度看待主人公对战争的浪漫情怀。
由于这些作家和评论家的影响,《我们中的一员》自1922年出版一直遭到冷落。
尽管薇拉·凯瑟的好友伊迪丝·刘易斯(EdithLewis)在1953年出版的《薇拉·凯瑟的生活:个人记录》(WillaCather§Living:APersonalRecord)中为凯瑟申辩:“在《我们中的一员》中她并未选择战争作为主题……整个故事来自一个个体的经历。
"①这样的声音过于柔弱,一直到1975年大卫·斯达克(DavidStouck)的《薇拉·凯瑟的想象》(WillaCather'sImagination)的出版-A4扭转了这一局面。
斯达克认为凯瑟在《我们中的一员》中运用了讽刺手法,她并不认同主人公堂吉诃德式的理想主义。
斯达克指出小说在“美国生活粗犷的现实’’与“任性而又浪漫主义的理想”罾之问存在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还认为凯瑟的讽刺手法在小说的第四、第五部分转变成了反讽。
对斯达克而言,凯瑟对克劳德参战的态度一直是讽刺的,因此《我们中的一员》与《三个士兵》拥有更多的共同点,而不是像门肯认为的截然不同。
s
EdithLewis,WillaCath∥§Living:彳Person口,Record,NewYork:AlfredA.Knopf,1953.Lincoin:UniversityofNebraskaPress,l986.P.122.
DavidStout,WiilaCather'simagination,Lincoln:UniversityofNebmskaPress,1
975.P.84.
1984年弗罩德罩克·迪·格里夫斯(FrederickTGri侬ths)的文章《女性的战斗:薇拉·凯瑟与<我们中的一员>》(Thewomanwarrior:晰砌CatherandOneofOurs.)指出凯瑟在多斯·帕索斯等一群男性战争作家中另辟蹊径,用谱写内布拉斯加神话的方式书写战争,她的小说将复杂的内容冠以貌似简单的形式,具有举重若轻的魅力。
同年,简·施文德(JeanSchwind)在《<我们中的一员>的“美丽”战争》(The“Beautiful”WarinOneofOurs)一文中指出主人公带上的是“克劳德镜”,通过他的眼睛看到的都是浪漫化的东西,作者在文本中精心安置了多重声音,以抵制克劳德的理想主义。
1986年,凯瑟研究专家苏珊·罗索斯基(SusanRosowski)在《危险的旅程:薇拉·凯瑟的浪漫主义》(TheVoyage凡疗lous:所砌Cather§Romanticism)一书中认为小说具有浪漫传奇的色彩,她对比丁尼生的《国王叙事诗》指出克劳德与亚瑟王传奇中的圆桌骑士杰兰特一样盲目,看不清自己妻子的真正面目。
1987年,凯瑟的传记作者詹姆斯·伍德莱斯(JamesWoodress)在《薇拉·凯瑟传记》(趼眦Cather:ALiteraryLire)中也指出小说是以克劳德的视角结构而成,但克劳德的立场并不能代表凯瑟的,凯瑟本人对战争并无幻想。
针对海明威嘲笑凯瑟缺乏战争经验,进而质疑她写战争小说的能力这一事宜,伍德莱斯进行了回击,他指出一些伟大的作家,如荷马、托尔斯泰等,都没有实战经验,但他们在没有当兵打仗的情况下,照样把战争小说写得很出色。
斯蒂芬·查奥特(StevenTrout)在《记忆的小浼:薇拉·凯瑟和第一次世界大战》(MemorialFiction:所砌CatherandtheFirstWordWar)中进一步指出,《我们中的一员》吸引了众多的读者,其中许多是从战场上退伍的老兵,他们曾直面杀戮,拥有的战争经历比凯瑟的批评家们多得多,甚至连海明威也不如他们。
1990年,麦丽尔·马格尔·斯卡格思(MerrillMaguireSkaggs)在专著《世界一分为二之后:薇拉·凯瑟的后期小说》(AftertheWorldBrokeinTwo:TheLaterNovelof臌,肠Cather)中指出薇拉·凯瑟与主人公的浪漫主义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读者必须带着智慧去读它,因为这部小说浸透了讽刺。
在一些批评家聚焦于拉.丌凯瑟与她的主人公的距离时,薇拉·凯瑟的另一位传记作者莎伦·奥靠莱恩(Sharon0’Brien)在《战争的嫉妒和幸存者的愧疚:薇拉·凯瑟的“男子气概的战争故事’’》(Combat勘wandSurvivorGuilt:聊砌Cather's“ManlyBattleYarn”)一文中提醒道,阅读这部小说要避免过于强调凯瑟的讽刺。
这部小}兑是不确定的,具有“不稳定性和变动性”①。
克劳德的故事是通过一个无所不知的第三人称叙述者来讲述的,叙述者经常钻到主人公的意识深处,这个叙述者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凯瑟。
1999年史蒂芬·斯达特(StevenStout)发表在《凯瑟研究》上的《薇拉·凯瑟的<我们中的一员>以及回忆意象》(所池Cather§OneofOursandthelconography
Sharon0’Brien.“CombatEnvyandSurvivorGuilt:WillaCatheCs’ManlyBattleYarn.”’inAdrienneMunichandSusanMerrillSquier,eds.ArmsandtheWoman:War,Gender.andLiterary,UniversityofNorthCarolina
Press,1989,P.19I.
Remembrance)也持中间化的立场,文章指出凯瑟对堂弟具有很深的感情,这种情感令她同情以堂弟为原型的主人公,此外,战争中牺牲的烈士也应该值得悼念。
理查德·凯·哈里斯(RichardC.Harris)在《薇拉·凯瑟<我们中的一员>的论文集》(WillaCatherScholarlyEditionvolumeofoneofouts)中从史料分析的角度呼应了前两位学者的提法,他提醒读者不要忘记小说主人公以作者的堂弟GP.凯瑟为原型。
作者在写作过程中曾写信给好友多丽丝·菲尔德·费希尔讲述她对主人公的强烈感情,但她没有试图曝持克劳德的理想主义,只是偶尔会赞赏一下。
二十一世纪之前关于《我们中的一员》的研究主要是针对薇拉·凯瑟和她的主人公之间的距离,持否定观点的认为凯瑟和主人公站在同一立场:相反的则认为凯瑟与主人公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主人公的观点不是作者的观点;中立的学者们从亲情角度分析凯瑟与主人公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
也有学者旁逸斜出,从小说中挖掘作家私人生活的投射。
1990年马克·杰·马蒂甘(MarkJ.Madigan)在《薇拉·凯瑟与多丽丝·坎菲尔德·费希尔》(g准llaCatherandDorothyCanfieldFisher)一文中写道,小说中克劳德与小提琴手大卫·格哈特的暧味关系就是凯瑟与费希尔的复杂关系。
费希尔出生中产阶级家庭,从小受到良好教育;而密友凯瑟来自草原,所受的教育比较粗糙,因此凯瑟对费希尔具有倾慕和嫉妒之情,体现在小说中就是克劳德听格哈特演奏时的心理。
1999年,简妮斯·皮·斯塔奥特(JanisP.Stout)的《薇拉·凯瑟<我们中的一员>的创作:多丽丝·坎菲尔德·费希尔的角色》(TheMakingof孵砌Cather'sOneofOurs:TheRo如ofDorothyCanfieldFisher)也讨论了这一问题。
另外,1990年布朗切·爱·格尔芬特(BlancheH.Gelfant)在《“它是什么……?":<我们中的一员>的家庭秘密》(“Whatwasit…7”?TheSecretofFami纱AccordinOneofOurs)一文中指出,小说巾克劳德所向往的是温馨的家庭生活,但他的家提供不了他所需要的关爱。
克劳德去法国战场是他家庭观念的外化,在法国一户居民家他享受到了迟来的温馨。
作者认为克劳德的阵亡是幸运的,不是因为战后的冷酷现实会沉重打击他的理想,而足因为他活着将无法忍受自己的家庭,美满生活总是与他无缘。
这一论点在2003年詹妮弗·海锼克(JenniferHaytock)的《家园,前线:美国文学中的家庭生活与第一次世界大战》(AtHome,At肠rDomesticityandWorldWar1inAmericanLiterature)一书中得到延伸。
作者仔细考察了小说中对家务、房屋、食物、家庭成员的描写,发现这部作品中人与人之问的情感表达方式也是通过细致的家务活来体现的。
进入新世纪后,《我们中的一员》研究的最大成果是2006年内布拉斯加大学出版的《薇拉·凯瑟<我们中的一员>的论文集》(WillaCatherScholarlyEditionvolumeofoneofouts)。
书中收集了大量原始材料,包括凯瑟与亲朋好友在信中就小说内容进行的讨论、凯瑟掌弟一家的生活、凯瑟在退伍老兵中收集到的材料以及一战的时代背景,并附有大量图片和信件手稿,这就为深入研究这部小说提供了极大方便。
编辑者之一
前言
理查德凯哈卑斯出于令人费解的动机在2005年发表《让克劳德“越过JgJI,”》(GettingClaude"OverThere”)一文,文章详细列举了薇拉·凯瑟在小说第四部分中对约瑟夫壕斯本德(JosephHusband)的自传《军队中的一年》(彳YearintheNavy)的许多模仿,
并讥讽地指出凯瑟将“驱逐舰保护运兵舰”弄错足因为误抄了豪斯本德原文中的错误。
文章还指出了凯瑟对斯威利医生(Dr.Sweeney)R记的抄袭。
随后,简妮斯·皮·斯达特(JanisP.Stout)著文《回应理查德凯蛤里斯的“让克劳德‘越过那儿一))(Response
toRichardCHarris§“GettingClaude‘OverThere”’)一方面承认哈罩斯在这位“文学天才的表面戳了不止一个洞",另一方面指出,凯瑟在原材料的基础.卜进行了自己的
加工处理,她对原材料的使用,更说明了作品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创作出柬的。
另一成果是2006年出版的《凯瑟研究》(CatherStudies)第六卷,该卷主题是“历
史、记忆与战争”,其中收录的论文主要针对凯瑟的两部长篇小说《我们中的一员》
与《教授的住宅》。
关于前者共有五篇论文。
詹姆斯·皮尔(JamesPearl)的《“伊妮德问题”,<我们中的一员>的危险的现代性》(The“Enidproblem”DangerousModernity
inOneofOurs)中指出伊妮德这个新女性是现代社会的非自然产物,小说描写她处理家政和非同常人的驾车技术,这与战争的机械化一样可怕,克劳德无法反抗这样一位
妻子只能通过战争去反对现代化。
作者将伊妮德遣去中国,不但反映了作者的“厌女
症”,也反映了对现代化的否定。
通过梳理美国19世纪晚期到20世纪娱乐活动的发
展,马克·爱·罗宾逊(MarkA.Robison)在《一战中的娱乐以及<我们中的一员>的
游戏实践》(Recreationin肋删WarIandthePracticeofPlayinOneofOurs)试图证明小说描写的主角是一战中的军事娱乐。
在法国,克劳德能整个儿感受轻松,而这正
是娱乐活动的目的,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的“度假胜地变成了荒原”①。
另有论文强调克劳德的天真和错位的理想主义,玛丽·尔·瑞德(MaryR.Ryder)的《“和他们的钱一样稚嫩”:<我们中的一员>中美国士兵的天真》(‘'Asgreenastheir
M施inOneofOurs)观点并未出新。
此外,通过比较美国权威money”:TheDoughboy
名人亨利·福特、约翰·哈维·凯洛格与小说中的人物贝利斯·惠勒,研究者色利
亚·摩·会斯伯里(CeliaM.Kingsbury)的《“挤成不自然的形状”:贝利斯·惠勒与
<我们中的一员>的控制元素》(‘"squeezedintoanunnaturalshape”?Baylisswheelerand
theelementofcontrolinoneofours)一文驳斥了詹姆斯·伍德莱斯的理念,即认为《我们中的一员》和T.S.艾略特的《荒原》一样具有深刻的“荒原意识”,作者期待“精神的复苏”。
会斯伯罩强调凯瑟结论的反讽性,结局中惠勒太太认识到“战后失望的力量”与克劳德理想主义之问的对比,贝利斯象征着的军事力量才是家园中最终的胜利者。
戴和拉·瑞尔·克亨(DebraRaeCohen)的文章极其复杂,他在《文化和<我们中的一员>中作为庆典的‘大教堂’观光》(Cultureandthe“Cathedral”Tourismas
http://cather.unl.edu/cs006_cohen.html
PotlatchinOneofOurs)一文中指出一群天真的美国兵观光鲁昂大教堂和圣女贞德殉难处,古代关于崇高的辆牲的象征在现代社会中遭到了贬低,因此作者认为克劳德浪漫的自我牺牲是错误的,不过是喂养了战争机器和他所拒绝的商业社会。
最近的论文主要是从心理学方面解读。
2009年,达利尔·培莫(DarylW.Palmer)的文章《成长中的克劳德:薇拉·凯瑟的<我们中的一员>和亨利·柏格森的哲学》(RipeningClaude:耽,,口Cather'sOneofOursandthe
PhilosophyofHenriBergson)认为,内布拉斯加的农场生活压制了克劳德的自由意志,他不会让思想自由流动,因此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直到他选择为自己的理想而行动。
从这个意义上来克劳德是一步步走向成熟的。
综上,《我们中的一员》的研究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922年该书刚出版到七十年代初。
其问评论者们主要就战争场面的真实与否展开了论战,实质是男性作家对女性作家大胆涉足战争领域而做出的一种捍卫姿态。
女作家不再写爱情、婚姻和家庭这些温软熟悉的领域,而选择男性荷尔蒙网射的战场,这样的挑战必然会引发争论。
这一阶段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几位作家印象式的阅读和点评,他们普遍认为凯瑟过于天真,总体研究并无深入。
第二阶段从七十年代中期到上个世纪末。
这一阶段的研究比较细致和丰富,主要围绕作者与主人公之间的距离形成两大阵营:一部分学者针对凯瑟在上一阶段研究中遭到的否定提出相反观点,即凯瑟与主人公的观点不能等同,并认为凯瑟被误读,她的深刻遭到粗暴简单的对待:另一部分学者立足史料,持中立观点,认为既要看到凯瑟理智冷静的一面,也要看到她的浪漫主义。
第三阶段是新世纪以来的研究。
这一阶段的研究偏重于史料的收集整理,以及文化批评,不再执著于上一阶段中作者的念度问题,更多的是从研究者的角度来理解这部作品,从而使批评走向开放化和多元化。
国内关于《我们中的一员》的研究较少。
1988年毛信德的《美国小说史纲》和1992年王长荣的《现代美国小说史》对这部小说都是一笔带过。
2002年,刘海平、王守仁主编的《新编美国文学史》第三卷中将《我们中的一员》与舍伍德·安德森的《穷白人》进行了比较,认为两位作者都悲叹了美好时代的消失,堕落的物质文明的兴起。
2009年李莉的《威拉·凯瑟的记忆书写研究》研究了克劳德的章年记忆。
2007年,李公昭发表在《当代外国文学》第l期上的《文本与潜文本的对话》一文,指出小说存在一个潜文本,传达着与文本不同的意思。
由于篇幅限制,文章未能展现小说的整个潜藏文本。
但文章对本选题有很大启发,笔者将在此基础上考察与评论小说的反讽系统,以弥补这方面研究的不足。
本论文中的关键词之一“反讽’’需要稍加解释。
反讽原指通过“说反话”的形式体现“言在此而意在彼”的修辞现象,其目的在于通过浼反话传递讽刺的意图。
在本论文作者看来,凯瑟的《我们中的一员》中的反讽表现为一种整体结构,它统领故事内容和叙述形式。
作品采用第三人称有限视角展丌叙事,叙述声音与叙述眼光并非统一于叙事者,而是分属于故事外的叙述者与故事内的聚焦人物这两个不同的主体。
具
体表现为全知叙述者采用自己的声音来叙事,但仅透视主人公克劳德的内心活动,极少展现其余人物的心理。
这种叙事手法使得小说存在双重文本,表层文本经克劳德的视角过滤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潜藏文本包含大量的神话原型,并采用了并置、暗示、对比、象征等手法,不断对表层文本进行补充或解构,形成对话关系。
《我们中的一员》以主人公克劳德的求学、婚恋、参战三段人生经历结构而成,每一阶段都存在一个潜藏文本,分别表达隐含作者对社会现实、两性关系以及战争的念度。
在主人公的求学经历中,隐含作者采取了积极的现实态度,充分肯定物质对于幸福生活的重要性,讽刺了克劳德虚伪的财富观;在主人公的婚恋阶段,潜藏文本对男权主义和极端的女权主义都进行了嘲讽,传达出隐含作者不偏不倚的态度,即既不认可男性对女性的歧视,也不赞同女性对男性的贬低,暗示真正融洽的两性关系应建立在双方的尊重和理解之上;在作品的战争部分,隐含作者持峰定的反战立场,潜藏文本对克劳德的浪漫主义战争观进行了强烈的讽刺。
本论文拟通过研究这种“皮里阳秋”的叙事策略,深入解读作品的伦理倾向和隐含作者的深层意图。
一、“太刚之子”与“月亮之子”
一、“太阳之子"与“月亮之子"
小说《我们中的一员》的表层文本中存在着两类人物:“太阳之子"与“月亮之子”。
前者遭到无情地讽刺和刻薄,后者受到无限地美化和褒扬。
但在潜藏文本中“太阳之子”是一群被误读的人,他们拥有丰富细腻的情感世界,虽然热衷于追逐财富,但其敛财的目的是为了给家人提供高质量的生活;“月亮之子"是一群被神化的人,他们表面鄙弃物质主义,但骨子罩对物质的追求正如冰层下的潜流,汹涌而澎湃。
潜藏文本为“太阳之子”进行平反的同时,也对“月亮之子”展丌了批判:前者对财富的追求有其合理之处,而后者对金钱的鄙夷则毫无根据。
潜藏文本对表层文本的解构过程充分表明了隐含作者的态度,即以追求幸福生活为目的而追求相应的财富是无可厚非的行为。
1、被误读的“太阳之子"
在《我们中的一员》的表层文本中,“月亮之子’’充满堂吉诃德式的理想主义,他们情感细腻、思想单纯并具有崇高的道德感,往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不见容于同益物质化的社会。
相反,“太阳之子"是一群老谋深算的人物,他们钻营有术,不择手段地追逐财富足他们的共性。
但通过细致挖掘潜藏文本,我们可以发现,“月亮之子”与“太阳之子”的划分并非那么泾渭分明。
“太阳之子"绝非表层文本刻厕的那样冷血寡情,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亲人和恋人的关爱。
“太阳之子"的代表人物是克劳德的父亲老惠勒和哥哥贝利斯。
老惠勒是位成功的农场主,也是实用主义的峰定拥护者。
欧洲如火如荼的战争丝毫不能吸引他的目光,只有当战争引起小麦价格直线上涨时,老惠勒力乐颠颠地率领儿子们往返于法兰克福镇的乡间小道上,将I囤积的小麦一趟趟高价出售。
此外,老惠勒还曾乘朋友身体抱恙之际,极不光彩地用自己的旧牧场换得了朋友的优质牧场。
克劳德的哥哥贝利斯继承了父亲的精明头脑,父子二人惺惺相惜。
他儿时听母亲讲《鲁滨逊飘流记》便能指出故事的种种不合实际之处。
成年后,长于数理计算的贝利斯在镇上经营农机具买卖,很快跻身于中产阶级之列。
面对欧洲的战争局势,贝利斯孥决反对美国参战,但并非出于爱好和平,而是考虑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会削弱欧洲列国的实力,美国可以乘机占掘更多资源以便战后称王称霸。
总之,贝利斯游刃商界的同时也成为研究者们争相攻
一、“太R{之子”与“月亮之子”
击的靶子。
唧
色利亚·摩·金斯伯罩的论文《“挤成不自然的形状":贝利斯·惠勒与<我们中的一员>的控制元素》对“月亮之子”和“太阳之子”的态度爱憎分明。
论文写道:“对克劳德而言,法兰克福就是一座监狱。
贝利斯和他的父亲纳特是主要的狱卒,他们监视克劳德,在机遇面前评判他、贬低他。
"②当克劳德在法国时,他意识到“如果这世界完全由他哥哥贝利斯之流的人来控制,那他所见到的战场和被毁坏的土地都并不比这个世界更丑陋’’③。
金斯伯里据此指出:“贝利斯和敌军乃是一丘之貉。
克劳德正在与一支不明确、不可见的敌军搏斗,即与贝利斯那样的‘细致的计划者’搏斗,这些人试图把整个世界装进上衣口袋……克劳德在家中面临的战争与在前线面临的同样丑陋。
"④文章认为贝利斯之流控制欲极强并擅于精心计划,一步步达到目的,他们“让生活变得阴冷、功利”。
面对金斯伯罩的判决,我们必须深入文本仔细推敲贝利斯父子是否罪大恶极,这就需要考察他们的情感世界。
在表层文本中,老惠勒类似《悭吝人》中的阿巴贡,热衷于敛财并极端吝啬,但重新解读两件小事可以证明他并非贪婪冷血的资产者,而是了解儿子们并为他们殚精竭虑的称职父亲。
克劳德筹备婚礼前夕与老惠勒发生了一次正面冲突。
起因是克劳德为自己的旅行婚礼订了头等包厢,老惠勒认为太过奢侈便出言讽刺了儿子,克劳德也毫不客气地回敬了几句,他认为妻子在娘家时出门旅行都坐头等包厢,决不能让她在新婚之际受委屈。
老惠勒没有作答,但在婚礼当天他穿戴一新来到儿子的房里。
他粗大的手指间小心地夹着一张对折的薄纸片。
“你的钱包在哪儿,孩子?”
克劳德抓起丢在旁边的一条裤子,从裤兜里抽出一个方形皮夹。
他父亲接过皮夹子把那两张纸片和夹子的钞票放在了一堆。
“你可能需要买些你妻子
喜欢的小玩意儿,”他说。
“我把你们的车票也放在这儿了,这是你的行李托
运单,丹带回来的。
可别忘了,我把它和你们的车票放在一起,上面标有C.w.回,
这样你就知道哪张托运单是你的,哪张是伊妮德的。
”(第1222页)
∞TravisMontgomery,“Misuseofwal":ReadingWillaCather’soneofourswithWilliamJames,’TheMoralEquivalentofwar”,AmericanLiteraryRealism.v014l。
2009.崔维斯·蒙特戈马利认为叭剧斯热衷十19ltL}6末、20世纪毫Un:虔诚女性中广受欢迎的素食运动和禁酒运动,却对腱小男了气概的橄榄球毫尢热情。
他的言{,举止散发着l’足的女f气,闪对财富的追逐ffIJ娃得更加贪婪堕落。
http://cather.U[11.edu/life.WOodress.html詹姆斯·伍德荣斯(JamesWoodress)存《薇拉·凯瑟传记》(WillaCather:ALife)中指}ll,儿利斯这个人物就是那些功利主义商人的一幅讽刺l田.。
literary
管http://cather.unl.edu/cs006_kingsbury.html.。
沙伦·奥布莱思土编:《威拉·凯瑟集》,曾I仆j伦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年,第1415页。
奉义以F凡0I用此作品,均,jl白这一版本,/fi另加注,仅4:Ijl文后fi-.-I射贝码。
http://cather.unl.edu/cs006_kingsbury.html.
ClaudeWheeler(克劳德·忠勒)之姓名缩。
与。
——曹f¨j伦j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