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必源：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发生重大转变的深层思考

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发生重大转变的深层思考
彭必源（三峡大学政法学院）
（来源：《三峡大学学报》2005年第4期）
[摘要]对社会主义本质的重新认识已成为世界社会主义思潮的大趋势，众多国家的左翼政党和左翼学者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都从传统的体制特征本质论转变为价值目的本质论。

导致这种转变的原因是由于体制特征本质论越来越不能作为区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依据，并在社会主义实践中产生了严重的恶果和价值目的本质论更为科学，这种转变必将对社会主义运动、理论和实践产生重大影响。

将邓小平关于社会主义本质的理论，放在世界社会主义思潮的大趋势中来观察，有利于加深对其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的理解。

关键词:社会主义本质，价值，体制，社会民主党
对什么是社会主义，不同的政党和社会主义流派会有许多不同的认识，尽管它们的认识存在着许多的差别，但在有一点上几乎是相同的，即公有制和计划经济是社会主义的本质。

然而在苏东巨变之后，对社会主义本质的重新认识，则成为世界社会主义思潮新的潮流，实现了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从体制特征向价值目的的转变。

即社会主义本质不是计划经济、公有制等体制特征，而是平等、消灭剥削等社会主义的价值目的。

这种重大转变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也必将对社会主义运动、社会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制度建设产生深远的影响。

同时将邓小平关于社会主义本质的理论，放在世界社会主义思潮的大趋势中来观察，有利于加深对其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的理解。

一、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从体制特征向价值目的转变的大趋势
1.共产党对社会主义本质认识的转变
尽管不同国家的共产党对社会主义本质的理解仍然存在着差别，但大多数的共产党都不再把公有制、计划经济等体制特征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提出了以价值目的为主要内容的新的社会主义本质观。

独联体各国的共产党大都没有放弃社会主义的口号，但它们所讲的社会主义已不同于传统意义的社会主义。

俄共纲领对此作了概括的描述:“没有人剥削人的，按劳动数量、质量和成果分配生活资料的无阶级社会。

这是在科学计划和管理、采用节约劳动力和节约资源的后工业化工艺的基础上达到的具有高度劳动生产率和生产效益的社会。

这是具有真正民主和发达的精神文明、鼓励个人的创造积极性和劳动者自治的社会。

”这里所突出的是消灭剥削，消灭阶级，生产力高度发展，真正的民主，发达的精神文明，劳动者自治等。

[1]
罗马尼亚社会主义劳动党主席维尔德茨认为，社会主义“就是要建立一个既不是基于剥削、不平等、维持现状的资本主义社会，也不是迄今为止按照‘统一模式’所试验的、已被生活证明无效的社会主义社
会。

我们要摆脱一个过分集中的、用行政方法管理的社会，建立一个能广泛发挥人的积极性和承认他们的价值、一个真正社会公正的、机遇均等但不是平均主义的社会，建立一个没有社会和民族剥削、压迫的真正自由劳动的社会，一个享有真正人类尊严、自由、民主的社会。

”
卢森堡共产党认为，社会主义就是“民主的、自治管理的、使全体社会成员均能全面参与决策的”社会，是“自由、民主、平等”的社会。

在这样的社会中，人人都可以为获得美好的劳动条件和生活条件而努力工作。

[2]
葡萄牙共产党1996年12月召开的十五大重申，葡共的理论基础是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的马列主义。

大会重申该党十二大提出的“建立发达民主”的纲领，即“政治民主、经济民主、文化民主和社会民主”，提出的目标就是实现以社会主义为方向的社会变革方案的组成部分，最终将实现社会主义。

法国共产党提出了“新共产主义”:“一个男女自由、联合和平等的社会”，“一个发展和尊重每个人能力、在合作的人文氛围中共同努力、共享资源、知识、信息和权力的社会。

”“一个没有失业和统治、没有就业不稳定和不公正、没有暴力和武器的社会”。

法共全国书记罗贝尔·于认为，共产主义一词表达了一种向往，即对一个更加人道、更加正直、更加公正、更加自由的社会的憧憬;共产主义摆脱了资本主义的倒退、对抗，是对资本主义的超越，与当代的人道主义相一致;没有被社会排斥现象，实现参与民主，人民当家作主；将社会的全部资本(私有资本和国家资本)优先用于有利于就业、公正、环保和满足人们需要的新的混合经济。

[3]
西班牙工人党认为，社会主义是消灭了人剥削人的社会，社会主义是民主发展的结果，其前景在于最深刻、最完全、最有参与性的民主。

日本共产党表示要在科学社会主义的指引下，争取在全面继承和发展自由和民主的基础上实现日本的“民主而富裕的社会主义”。

[4]
脱胎于原民主德国的执政党——德国统一社会党的德国民主社会主义党，在1993年1月第二次党代表大会通过的《民主社会主义党纲领》宣布:“在我们看来，社会主义是一个必然的目标——一个社会，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在我们看来，社会主义是一个运动，它反对人剥削人，反对家长式的压迫，反对掠夺自然，主张保护和发展人类文化，实现人权，建立一个人们以合理的方式民主地处理自己的事务的社会。

在我们看来，社会主义是一个价值体系，在这个价值体系中，自由、平等和互助、人的解放、社会公正、保护自然和和平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

”[5] 中国共产党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领导集体对社会主义本质进行了新的阐述，邓小平指出：社会主义的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共同富裕，这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一个东西。

[6] （P364）他说，“社会主义的目的就是全国人民共同富裕，不是两极分化”[6]（P111）“我们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根本日标是实现共同富裕。

”[6]（P155）“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

”[6]（P373）
2.社会民主党对社会主义本质认识的转变
德国社会民主党认为，自由公正、相助是民主社会主义基本价值，他们的奋斗目标，就是“谋求建立一个自由平等、没有阶级特权的相助的社会。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起初只主张计划经济和国有化，后来逐渐放弃原先主张计划经济和国有化的设想，并在哥德斯堡纲领中作了重大调整，德国社会民主党认为，当时的核心问题不是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形式，而是对经济权力的监督，因此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可以得到保护和促进。

[7]
对能否将公有制从社会主义的本质中分离出来，英国工党为此展开过长期而激烈的争论，最后以修改原工党党章第四条坚持公有制的条款而告终，不再坚持公有制作为社会主义的内容。

布莱尔指出:“用国有制和中央计划来定义社会主义是不能且永远不会令人满意的，10年或20年前，这还不是一个许多人愿意听到的论点，但今天，它体现了新的常识。

”“社会正义、社群、责任和民主……现在已经坚定地放进工党新党章的核心要点。

”[8]
法国社会党也是从社会主义的价值目的来认识社会主义本质的。

若斯潘认为，社会主义的价值是自由、平等、博爱。

1998年8月30日，若斯潘在拉罗舍尔法国社会党暑期大学所作关于改革的演讲中说:“社会公正，我们命运的集体掌握，自由，各种自由：这些价值确定了我们的特性，我们是热爱这些价值的。

”1999年春他接受《社会主义评论》采访时两次谈到价值。

一次说:“作为社会主义的来源的价值是：公民性，社会公正，民主，对集体命运的掌握，进步和控制进步的意愿，向一个多元化世界的开放。

”另一次说：“我们的价值基本上保持不变：公正，自由，对我们命运的集体掌握，在不否定集体现实的条件下个人的充分发展，进步的意愿。

”[9]
拉美地区的左翼政党在苏东剧变后，其社会主义观也发生了较大变化，认为计划经济和私有化都有弊端，主张混合经济，强调国家调控，主张实行保障广大人民就业、消费、财产和公民权利的社会改革，以建立既有民主、正义，又确保教育、卫生、住房、交通等社会政策的发展模式。

目标是建立自由、正义、主权的国家。

[2]
3.理论界对社会主义本质认识的转变
西方市场社会主义者认为，社会主义是一种目标状态的理论。

社会主义是由追求“较大程度的平等，满足较大范围的基本需求、为全体公民争得更大实效的自由”等目标来体现的。

“社会主义通常是根据上述这些目的的不同组合而作出界定的，因此社会主义者的理想就是朝着一个社会特定目的状态迈进，而这些价值观在这样的社会里将会得到实现。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讲，社会主义是一种目的状态的理论，它应根据实现特定目标的愿望加以界定。

[10]（P56）罗默认为，“社会主义最好被考虑成一种平等主义，而不是被考虑成一种具体的财产关系的实施。

”[11]（P113）“社会主义唯一正确的伦理学论据是一种平等主义。

”[11]（P15）
沙夫认为消灭人剥削人是社会主义的本质，他指出：“承认消灭人剥削人这一原则的人是否表明他是社会主义者呢？只要我们稍加思考，就会发现这一原则的概括性和深刻性，它完全能够成为社会主义者统
一的基础。

”[12]（P82）
他们反对把公有制和计划经济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

罗默认为，“社会主义者已经形成了对公有制的崇拜，公有制已被看作社会主义的绝对必要条件，然而这种判断是建立在一种无根据的推论的基础上的。

……社会主义者应该要的是这样一些财产权，这些财产权能造成一个最能促进每个人机会平等的社会。

”[10]（P18）戴·施韦卡特等认为，市场与计划也不是区别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标志。

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

施韦卡特反对“把社会主义定义为计划的非市场的经济”。

计划与市场不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别，“在资本主义中既存在市场关系也存在计划关系。

……在社会主义中也应既存在市场也存在计划。

”[13]（P147）
目前，只有希腊共产党等个别政党和第四国际欧内斯特·芒德尔与美国的学者奥尔曼等少数学者仍坚持传统的社会主义本质观，绝大多数的左翼政党和左翼学者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都已实现从体制特征本质论向价值目的本质论转变。

[4]
二、对社会主义本质认识发生重大转变的原因
1.传统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越来越不能作为区别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理论依据
一是计划与市场不能作为划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区别。

计划经济曾经被看作是社会主义的本质，市场经济曾经被看作是资本主义的本质。

但随着社会主义的改革和资本主义对生产关系的自我调整，这种区分已经失去了意义。

这是因为社会主义为了促进经济发展越来越扩大了市场调节的范围，并最终走向市场经济。

而资本主义为保证宏观经济的协调发展，对市场经济引入了政府干预，扩大了政府宏观管理的范围，实行了一定程度的计划管理。

所以计划与市场，不能作为划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区别。

邓小平指出：“计划多一点还是市场多一点，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

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

”[6]（P373）二是公有制与私有制也不能作为区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标志。

公有制曾经被看作是社会主义的本质，私有制曾经被看作是资本主义的本质，这种区分同样也失去了意义。

这是因为资本主义为了适应科技革命和经济发展的区域化和全球化需要，资本主义通过国家投资经营、国家入股等方式不断扩大国有经济，社会主义为了适应生产力水平多层次状况，改革国有企业经济效率低下的状况，大力发展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和外资企业，实行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

所以，若斯潘认为：“长期以来，人们把社会主义界定为生产手段的集体占有。

今天的情况已不再是这样了。

因此，我们的工业政策已经超越生产资料所有制的性质问题。

”
[9]邓小平也强烈批评过那种把公有制与私有制等同于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错误观点，他指出：“有的人认为，多一分外资，就多一分资本主义，‘三资’企业多了，就是资本主义的东西多了，就是发展了资本主义。

这些人连基本常识都没有。

”[6]（P373）由于公有制与私有制不再是姓“社”姓“资”的标志，因此公有制也不应再看作是社会主义的本质。

2.传统的社会主义认识混淆了目的与手段
首先，所有制和计划都是手段不是目的。

社会主义本质是由消灭剥削、共同富裕、平等、民主、自由和公正等一系列的价值目标构成的。

其次，实现社会主义价值目的的手段可以是多样的，是可以选择的。

相对于社会主义的价值观而言，经济运行机制、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都是可以根据实现社会主义日的需要加以选择的，运用市场来实现社会主义的目的也是可能的。

[10]（P2）
生产资料所有制只具有手段的地位，它要服从和服务于社会主义的目的。

“就这一点而论，公有制不是社会主义的实质，而是一种潜在的手段；这种手段的优长弊端必须在实现社会主义价值观的特定环境中才能加以考虑。

”[10]（P57）针对人们在所有制认识上的错误观点，邓小平指出：“判断的标准，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6]（P373）
相对于社会主义的消灭剥削、共同富裕的目的而言，计划与市场也只是一种手段。

针对人们在计划与市场关系认识上的错误观点，邓小平指出，计划和市场都是方法，都是手段，只要对发展生产力有好处，就可以利用。

英国的市场社会主义者索尔·埃斯特林等非常正确地指出了把公有制和计划经济看作是社会主义本质的错误所在，是将社会主义目的与某些特定的手段相混淆，把手段变成了目的本身。

他指出“社会主义者在区分目的与手段方面时常是马虎疏忽的。

……社会主义被认为是通过计划来实现较大的平等或通过工业国有化消灭剥削的，但是……上述传统认识并不具有逻辑依据。

”[10]（P2）
3.把公有制和计划经济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在实践中产生了严重的恶果。

计划经济与公有制本来是作为实现社会主义效率、民主、平等和消灭剥削等一系列价值目的的手段，但“计划的内在实质并不意味着平等，国有化的实质并不是消灭剥削。

展开来讲，市场的内在实质也不会阻碍用它来实现那些社会主义的目的。

”[10]（P2）罗默认为，“公有制与社会主义的联系是微弱的，”[11]（P18）因此，盲目地追求计划经济与公有制必然产生有悖社会主义目的的结果。

首先，盲目追求公有制必然背离社会主义的效率、平等等目的。

一是盲目地追求公有制过早地取消私有制会阻碍经济的发展。

只有当私有制作为社会生产力的一种发展形式完全耗尽自己的作用的时候，公有制取代私有制的必要性才会产生。

但在日常生活、农业等领域，私有制比国有制有效得多，在这些领域过早地取消私有制，必将严重地减缓经济的发展速度。

二是盲目地追求公有制特别是实行国有化，会产生脱离群众的官僚阶层。

公有制存在的危险是把公有财产的监督转交给国家的官僚阶层，这个官僚阶层借助于公有财产对社会进行不受监督的统治。

[14]（P15）亚当·沙夫认为，“在所有制方面的革命和消灭资本家所构成的阶级并不是建设自由、平等和博爱这些特征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充分条件，在一定环境下，在生产资料国有化的基础上甚至会出现一个具有共产——法西斯主义结构的社会。

”[12]（P79）其次，把计划经济当作社会主义的本质也产生了许多严重的后果。

一是“整个经济按中央计划加以运行是极为困难的。

要论证这一点相对而言较为容易。

计划者不具有足够的信息来制定内在一致的各种计划，而经济中的其他行为者（工人、消费者、尤其是企业管理人员)也不具有动力去提供正确的信息或恰当地
实施这些计划”。

同时计划经济过度的集权化存在着极权主义的危险。

[10]（P13）二是计划经济存在着巨大浪费。

“中央计划也是一种无政府状态：始终不变的卖方市场、黑市的腐败和投机以及在优先照顾领域以外的巨大浪费和产品的恶劣质量”。

三是计划经济还会造成社会的不平等。

“不足为奇的是，中央计划经济在消除财富与特权上的不平等方面几无作为；的确，在某些方面，那些不平等要大于西方社会中的不平等”。

[10]（P14）四是计划经济缺乏企业创新。

由于在企业之间不存在竞争，因此企业也就没有必要创新，企业没有必要去担心是否能跟上新技术的步伐，也没有必要操心竞争对手占领它们的市场，由于缺乏市场竞争所提供的压力，企业就不会有创新的动力。

这是以原苏联为代表的计划经济失败的主要原因。

[13]（P71）
4.价值目的本质论比体制特征本质论科学
社会主义是针对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弊端而提出的替代和改造资本主义的方案，它是以追求更高的效率，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实现平等等为目的建立起来的一种新的社会制度，而这种新的社会制度则是由体现这些社会主义目的具体的经济体制来构成。

但这种经济体制的建立除了由社会主义的目的所决定外，还要受某个国家所处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人们所处的认识水平以及人们所处历史时代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约。

随着上述因素的变化，社会主义的经济体制就应发生相应的变化。

在不同国家、不同历史时期和不同国际环境下，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特征是不相同的。

因此，同社会主义的目的相比，经济体制的特征具有从属性、多样性和可变性的特点，而社会主义的目的则具有稳定性和深刻性，更能反映社会主义发展的规律性和社会主义的内在特性。

如果把社会主义在特定国家与特定时期的经济体制特征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势必造成建构起来的经济体制脱离时代，脱离国情，背离社会主义的目的；势必排斥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多样性、选择性和可变性，造成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僵化。

由此可见，价值目的本质论比体制特征本质论更为优越，更为科学，更有利于指导社会主义运动的实践。

三、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发生重大转变的意义
对社会主义本质的认识从体制特征本质论转变为价值目的本质论是重大变革，对社会主义运动、社会主义理论发展和社会主义制度建设都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一，摆脱了传统社会主义理论形成的危机，是对西方学者所鼓吹的“历史终结论”的有力驳斥。

苏联解体东欧巨变，表明了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面临着深刻的危机。

传统的社会主义本质理论完全无法解释当代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现实，计划与市场、公有制与私有制不再是区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标志。

社会主义理论如果不从传统的体制特征本质论中解放出来，转变为社会主义价值目的本质论，社会主义的理论就会失去生命力，失去存在的价值。

而实现对社会主义本质认识的转变，则使社会主义理论摆脱了传统社会主义理论面临的危机，有力地证明了计划经济和公有制不是社会主义的本质，以苏联模式为代表的计划经济体制的失败不等于社会主义的失败，社会主义所追求的消灭剥削、实现共同富裕等价值目的，仍然是人类对美好社会的追求。

只要有资本主义存在，就不可能消灭剥削，就不可能消除两极分化，就会存
在不平等等一系列的社会弊端，社会主义仍然是资本主义的替代物。

社会主义理论通过对社会主义本质认识的突破，坚定了人们的社会主义信念，摆脱了传统的体制特征本质论所形成的桎梏，为社会主义运动、社会主义理论的发展和社会主义的改革创造了广阔的前景。

第二，有力推进了社会主义理论的发展。

价值目的本质论正确区分社会主义目的与手段的关系，为产生一系列新的社会主义理论成果创造了条件。

首先，是把计划与市场从社会制度的本质中剥离出来，为创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创造了条件。

价值目的本质论认为，计划不等于社会主义，市场不等于资本主义，计划与市场都是手段，市场经济有利于实现社会主义目的，因而社会主义也可利用市场经济来为自己服务国；其次，是把生产资料所有制从社会制度的本质中剥离出来，为创立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的理论创造了条件。

价值目的本质论认为，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不是社会主义的目的，在社会主义建立公有制是为了实现收入的平等，防止两极分化。

公有制也只是实现社会主义目的的手段。

公有制是实现社会主义目的的重要手段，但不是唯一的手段。

其它所有制也可以成为实现社会主义目的的手段，非公有制在一定条件下有利于社会主义目的的实现，因而社会主义也可利用非公有制来发展经济；其二，是科学地阐明了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的必要条件，为创立社会主义公有制实现形式的理论创造了条件。

价值目的本质论认为，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的必要条件，并不是充分条件。

不是任何一种公有制都必然会实现社会主义目的。

没有公有制就不会有社会主义，但有了公有制不等于就是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必须坚持公有制，但坚持公有制不等于坚持社会主义。

只有服从于社会主义本质的公有制形式，才能体现实现社会主义的本质。

离开了社会主义的本质，片而强调公有制，也会产生违背社会主义本质的恶果。

因此，应根据实现社会主义目的的需要来选择公有制的实现形式。

可见，没有在社会主义本质认识上的突破，就不可能有社会主义理论的一系列突破。

第三，有力地推进了社会主义改革事业的发展。

价值目的本质论打破了传统社会主义本质论所形成的思想束缚，为解放思想，推进改革创造了条件。

价值目的本质论本身是打破僵化的思想认识，解放思想的产物，同时也是解放思想推进改革的思想武器。

传统社会主义本质论把计划经济与公有制看作是社会主义的本质，改革计划经济体制，发展市场经济；改革公有制的实现形式，发展非公有制经济，就必然被看作是发展资本主义，改革的每前进一步都必然面临传统社会主义本质的束缚，因此改革经济体制也就无从谈起。

价值目的本质论把计划与市场、公有制与私有制都看作是一种经济手段，都是服务于实现社会主义消灭剥削，实现共同富裕目的的，改革计划经济体制和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也是实现社会主义目的的一种选择。

因此，没有价值目的本质论也就不会有改革的深入。

价值目的本质论强调只要是有利于实现社会主义目的的手段和方法都是可以采用的，可见价值目的本质论为社会主义改革的实践扫清了思想障碍，有力地推进了社会主义改革事业的发展。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