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英格兰城市的税收自治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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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估财产时不能做到公正无私，达官富人利用手中的权 力隐瞒财产，将大部分税收转嫁给普通市民和穷人。 !!&" 年，温彻斯特市政当局征收了一次财产税，富人的 财产不是被低估就是没有被评估，使广大的中下层市民 承担了绝大部分的税款，导致这笔税款直到 !!)) 年还 没有征齐，因为许多纳税人太穷了，把他们的财产变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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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将郡守逐出城市的强烈
愿望成了市民迈向自治的原动力。其次，城市还出于财 政方面的考虑。在中世纪，城防建设一直是城市一项重 大开支， “ 需要修建防护壁垒在各地都是城市财政的出
’# (（ )*!- ） 发点” 。这项支出就要求城市拥有一定的财政自主
能力，城市从国王处领有包税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城市 有财力进行城防建设。所以，许多城市以一笔固定的租 税向国王购买特许状，授予他们自己评估和征税的权 利，并最终又将市民的这种联合行动具体化为城市在财 政、 司法和行政方面的自治组织。 二、 税收自治的具体表现形式 作为封建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城市不可能脱离当 时的社会环境而成为一个独立的政治经济单位。但自治 权的获得特别是税收自治使城市在一定范围内有了自 主权利，为城市的发展争取到了一个更广阔的空间。然 而我们不能脱离税收而去空谈何谓税收自治，它是通过 各种税目而得到具体体现。
#* $ （ %-!* ） 自治的目的， 城市也必须征收税收。 ” 城市的税收
货币流通量是工商业发展的重要标志， 城市又是工商业 的中心， 这一数据本身就说明了城市的繁荣兴旺。 其次， 英国城市由税收自治发展为市政自治。 以伊 普斯维奇为例， 伊普斯威奇获得了税收 !*.. 年 , 月 *, 日， 自治之后， 又获得约翰王授予他们的选举城守和法医 （ 一译为警官） 的权利。 全体市民集会于 /010231， &月*’日， 圣玛丽广场， 选举* 人为城守， 负责上缴城市包税， + 人为 法医， 负责监督城守。 然后， 由+ 名法医推选出!* 人 （ 包括 他们自己在内 ） 组成市议会， 宣誓协助城守管理城市， 维
爱德华一世时期，仅征收过一次任意税，此后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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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英格兰城市的税收自治及其影响
退出历史舞台，被并入动产税。动产税是对全国有产俗 人的财产征收的直接税， 又称作是 “ 个人财产税” 。后来 它的征收要经过议会的同意， 因此也称 “ 议会税” 。!!"" 年，响应教皇的为收复圣地而缴纳十一税的号召，亨利 二世要求对所有不参加十字军者的动产征收十一税，开 创了此后征收动产税的先河。为保障这项税收的征收， 亨利二世下令从每个自治城市选出一个由富人组成的 代表团，他们被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到规定的地点觐见国 王， 向国王起誓缴纳这种十分之一税。
到 && 世纪末， 绝大多数城市居民不再依赖土地维持 生计， 城市经济已具有较强的工商业属性， 农业退居从 “ 属地位。 例如， 在格洛斯特， 仅有 & 5 2 的人口每人拥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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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社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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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领有就意味着相应的人身自由，从此摆脱领主权的 剥削和庄园司法权的随意侵害，享有国王法律和城市法 的保护， 可以自由迁徙， 自由从事各种手工业和商业。 一般而言，取得上述自由权利的城市称为自由城 市，但英格兰许多城市进一步获得了自治权。不同于西 欧大陆，英国的王权相对强大，英王是大多数大城市的 直接领主，具体来说，#"& 以上的大城市都是直属王权 的王领城市， 国王有权向城市征收地租、 司法罚金、 通行 税等所有源于领主权的捐纳。面对强大的王权，许多英 国城市采用经济手段获取自治：通过税收自治获取市政 自治。城市从国王处领有城市包税，即城市以一笔固定 的税款承包了国王向市民征收的各种捐税，由城市自己 选举的官员每年将该税款直接上缴至财务署，由此逐渐 发展出城市的市政自治。城市付出很大的代价争取税收 自治是因为， 首先， 虽然市民取得了自由， 但是财政、 司 法、行政各项权力仍牢牢控制在王室官员尤其是郡守的 手中。郡守是国王统治地方的代表， 身兼司法、 行政、 税 收三项大权，职位之便使他为了个人贪欲时常插手城市 内部的事务。在坎特伯雷，郡守强迫市民交纳高额的通 行税。格洛斯特市民向国王控告郡守司法贪污、勒索钱 财等种种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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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 城市包税对城市而言相当于封臣对封主承担 义务的货币化， 对市民来说相当于自由持有农向领主交 纳的货币地租。 最早取得税收自治的城市是伦敦和林 肯。 这两个城市向亨利一世购买特许状， 获得了 **+" 年， 包税的权利。 伦敦以 !"" 英镑向国王购买到了赐予他们 包税的特许状， 此后就由他们的官员每年向财务署交纳 同样， 林肯每年向财务署上缴 */" 英镑 .!! 英镑的包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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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亩或稍微多一点的土地， )$6 的居民拥有房屋却无土
!- " （ 4-. ） ” 地； 在伊普斯威奇， $2+ 名市民仅有)( 英亩的土地。
然而， 中世纪的西欧盛行 “ 没有无领主的土地 ” 的原则， “ 领主权大致包括下列内容： 对当地居民征发劳役、 征收 各种实物和货币的权利、 禁用权、 征收招待领主留宿的 饮食费用、 征发军役、 征收市场税、 对某些产品 （ 如酒 ） 一
!2"（ 4--+ ） ” 定时期的专卖权、 高级或低级的司法审判权。 所
以城市在兴起之初， 就受到领主权的控制， 绝大多数市 民没有人身自由。 英格兰的城镇居民约 &%7 % 万 &(%%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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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城市经济的进一步扩张客观上要求市民拥有 一些自由权利，“ 市民阶级最不可少的就是个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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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普斯威奇的政府机关， 以现代的眼光来看， 还相
主要有两大类。首先是各种名目的通行税，它是针对来 此贸易的非本城居民所征收的税收。在取得税收自治特 权时，“ 许多城市都获得了征收城墙修护税、铺路税、过 桥税的权利，这使得他们能向外来者征收通行税，以便
%*&- ） 也不够纳税。 #" $ （
三、 税收自治的影响 税收自治对于城市而言，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甚 至可以说，正是城市向国王承包了本城的税收，为城市 的发展开拓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使城市在经济、社 会、文化、政治等方面日益显示出不同于乡村的优越性 和独特地位。 首先， 税收自治保护了市民的财产权利， 刺激了他 们从事工商业活动的积极性， 从而促进了城市经济的发 展。 英国的货币流通数量从!! 世纪中期的*, ， ... 英镑激
江西社会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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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英格兰城市的税收自治及其影响
!罗淑宇 马飞跃
中世纪英格兰的城市自治主要由税收自治发展而来， 具体表现为城市自身承包了向国王交纳的各种捐 税、 在国王征收任意税和动产税时有协商谈判的权利以及有权在城市内部征收一些地方税等。税收自治不 论对城市还是对王权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 关键词 " 中世纪；英格兰；自治城市；税收；影响 ! 中图分类号 " #$%& ! 文献标识码 " ’ !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 马飞跃 -((-2) 1 罗淑宇 （ ，女，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世界史专业博士研究生； （ 北京 &/+- — ）
!$ " （ 4)% ） 没有自由， 那就没有经济、 营业与销售的权利” ， 因
此， 许多城市开始努力争取土地自由、 人身自由、 贸易自 由等权利。土地自由持有权是市民自由领有土地以及土 地上的房屋的权利， 可以自由地继承、 转让、 抵押和买卖 等。这项自由权利是其他自由权利的前提，因为土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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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的包税。 理查一世和约翰王时期， 频繁的战争急需
大量金钱， 因此他们更乐意授予城市税收自治权。 *!"" 年左右， 敦威奇市民以."" 马克购买到特许状， 从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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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1 ， 男，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法律史专业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法律史。 0 上海
中世纪城市一直是中外史学界一个重要的研究领 域， 在市民、 行会、 城市社会、 市民等级等方面已有丰硕 的研究成果。然而，对于自治城市的特权尤其是税收特 权这一问题则少有深入的探讨。因此，本文拟就这一问 题作初步的论述，具体分析英国城市税收自治特权的由 来、 表现形式及其影响。 一、 城市发展与税收自治特权的获得 盎格鲁—— — 萨克逊晚期， 农业生产力的提高、 手工业 同农业的分离3 以及商品货币经济的扩散，带来了城市 “ 的逐步恢复与发展。据 《 末日审判书 》 记载， 约 &(+% 年， 有 &&- 个被称为城市的地方， 其中 .( 个规模较大。 这 .( 个城市中， 约克、 林肯、牛津、 诺威奇和塞特福德这 $ 个 城市人口在 )((( 人以上， 有 && 个城市人口介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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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唤城市代表进入议会逐渐成为定制， 国 !*’) 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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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税收自治又一个重要的表现形式是自治城市 有权向内部居民和过往商品征收一些地方税收。各自治 城市都拥有一些不动产， 包括土地、 店铺、 客栈、 货栈等， 市政当局将这些不动产出租获取租金收益。但是自治城 市的开支日益增多：不仅要承担基本建设 （ 如城墙、道 路、 市场、 城市大厅和桥梁等） 的修筑与维护费用； 而且 日益职业化的市政官员也需要薪水；对不时到访城市的 王室官吏需极尽隆重的款待和馈赠价值不菲的礼物；城 市内部的救济慈善活动、教育等更是需要大量的经费。 “ 单凭租金收益远远无法满足这些开支， 所以， 为了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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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入保证了这项税收在城市的征收，这说明，城市的同 意是国王征税的前提，尽管最初市民并没有这种自觉意 识。但是动产税的征收却进一步说明了自治城市在王国 政治和经济方面的重要性。 亨利三世从 *) 个城 !*&" 年， 市中传唤各个城市的市长、法庭官员和 & 名重要的市民 代表进入国会， 商议在城市中征收动产税的事宜。 王也认为他们的出席是非常应该和不可缺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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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自治的目的， 城市也必须征收税收。 ” 城市的税收
货币流通量是工商业发展的重要标志， 城市又是工商业 的中心， 这一数据本身就说明了城市的繁荣兴旺。 其次， 英国城市由税收自治发展为市政自治。 以伊 普斯维奇为例， 伊普斯威奇获得了税收 !*.. 年 , 月 *, 日， 自治之后， 又获得约翰王授予他们的选举城守和法医 （ 一译为警官） 的权利。 全体市民集会于 /010231， &月*’日， 圣玛丽广场， 选举* 人为城守， 负责上缴城市包税， + 人为 法医， 负责监督城守。 然后， 由+ 名法医推选出!* 人 （ 包括 他们自己在内 ） 组成市议会， 宣誓协助城守管理城市，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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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英格兰城市的税收自治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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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 城市包税对城市而言相当于封臣对封主承担 义务的货币化， 对市民来说相当于自由持有农向领主交 纳的货币地租。 最早取得税收自治的城市是伦敦和林 肯。 这两个城市向亨利一世购买特许状， 获得了 **+" 年， 包税的权利。 伦敦以 !"" 英镑向国王购买到了赐予他们 包税的特许状， 此后就由他们的官员每年向财务署交纳 同样， 林肯每年向财务署上缴 */" 英镑 .!! 英镑的包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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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英格兰的城市自治主要由税收自治发展而来， 具体表现为城市自身承包了向国王交纳的各种捐 税、 在国王征收任意税和动产税时有协商谈判的权利以及有权在城市内部征收一些地方税等。税收自治不 论对城市还是对王权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 关键词 " 中世纪；英格兰；自治城市；税收；影响 ! 中图分类号 " #$%& ! 文献标识码 " ’ !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 马飞跃 -((-2) 1 罗淑宇 （ ，女，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世界史专业博士研究生； （ 北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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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城市一直是中外史学界一个重要的研究领 域， 在市民、 行会、 城市社会、 市民等级等方面已有丰硕 的研究成果。然而，对于自治城市的特权尤其是税收特 权这一问题则少有深入的探讨。因此，本文拟就这一问 题作初步的论述，具体分析英国城市税收自治特权的由 来、 表现形式及其影响。 一、 城市发展与税收自治特权的获得 盎格鲁—— — 萨克逊晚期， 农业生产力的提高、 手工业 同农业的分离3 以及商品货币经济的扩散，带来了城市 “ 的逐步恢复与发展。据 《 末日审判书 》 记载， 约 &(+% 年， 有 &&- 个被称为城市的地方， 其中 .( 个规模较大。 这 .( 个城市中， 约克、 林肯、牛津、 诺威奇和塞特福德这 $ 个 城市人口在 )((( 人以上， 有 && 个城市人口介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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