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儒家生态伦理观——以“仁义礼”为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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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学生态” 系统涉及中国之三才观、心性观、人生道德理想论、人格世界等内容，代表人 类认识和智慧发展的高度。其核心是养人之性，给人之求，平衡人性与物性之需。具体而言，人 的思维是动态的、跳跃的，难以整体固化的，儒家依靠对 “天” 的信仰来约束人性，使人自觉 因循自然律，达到怡然自得的状态；物之存在的根本之理为生理，此生理即物之性。物之性表现 于与他物感通之德量② ；人与物之间无永相矛盾冲突之理，可调试的通感空间存于仁道。儒家透 过德性去看世界，他们绝不相信机械的唯物质论，也不张扬简单的唯意志论。孔子言： “知者乐 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 （ 《论语·雍也》）”，仁者之所以超越智者，是因对物的感通、 认知存在差异，仁者行仁道，是需要从生命真谛的视角看待自然。另外， 《中庸》 强调人能尽物 性，物亦能维系人之生，与后学汉儒董仲舒的 “天人合一”，宋儒程颢总结出的 “仁者以天地万 物为一体”，均表达出 “归仁” 之理。
何以实现 “天下归仁”？意味着，极具中国品格的 “仁”，欲彰显出天下公理，需凭借君权 政策相辅。正如 《荀子》 所说：“故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君子者，天地之参也，万物之 也，民之父母也”③ ，天命赋予君主、志 士的 生生 之 职，与国 家、社 会 的 整 体 命 运 共 沉 浮。君 为 天之傲子，天君同德之用即是顾及子民、维护王权。帛书 《要》 篇记载：“明君不时不宿，不日 不月，不捕不筮”④ ，真正的君子之 道与 损 益之 道 相 一致，即 君子 以 仁者 之心、 智 者 之 度 淡 然 面 对自然的 阴 晴 圆 缺， 追 求 道 德 的 至 上 和 完 善 的 理 想 人 格， 从 而 达 到 至 上 天 德 的 境 界。 所 以， “仁” 是追求田园山水的情感寄托，亦是仁道之君布施道义仁政的现实主张。
仁本的作用为何？ 《易经·序卦传》：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一语 道破天地为大的圣人语境。存于天地中的万物及人，是一个相互感应的有机整体，若坚守 “有 为”，整体之效能通达至天地之宜的理想境界，亦能辅助生命实现自身价值。其次，儒家把人的 “类” 群体意识引入生态思辨，个人的幸福体验在 “仁” 的引导下，升华为全体人类的幸福感， 此谓全然幸福，是为仁者的终极关怀。这样就能解释儒者对天地的情有独钟，因天地代表人类存 在之 “道”。“仁” 为 “道” 保驾护航，最终结出生命盛果。《周易·系辞下》 说道：“天地之大 德曰生”，正是如此涵义。再者，孔子曰：“天生德于予 （《论语·述而》）”，这里的 “德” 即为 “仁”，天即自然，天赋予人的是仁德。既然自然是生生不息且 “仁” 德育于天中，那么，人与 自然的关系是从 “仁” 出发并内在地、有机地联结在一起的。孟子也讲 “生之为性 （《孟子·告 子上》）”，蕴涵了 “天生人” 的性善认识。简言之，天人合于 “仁”，它成为沟通一切的精神桥 梁。逐渐，“仁” 的使命使其内化成 “仁学生态” 系统，演绎出先秦儒家的君子柔情。
一、以 “仁” 为本的生态意蕴
先秦儒家的生态意识以 “仁” 为本，即人在参与自然的实践活动中，将天地孕育的自然 “仁” 性，内化为 “我” 的心性修养，外显为群体人格的 “仁” 道标准。历史发展中，不论是 孔子的 “天生万物”，孟子的 “仁民爱物”，还是董仲舒所讲的 “人副天数”，张载的 “民胞物 与”，甚至程颐的 “万物一体”，或王夫之 “乾坤并建” 的想法，都是儒家 “仁” 本生态智慧的 发展，独具东方特色且一脉相承，使儒学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独占鳌头。儒家的生态观各有千秋 却有共通之处，其灵魂深处都与 “仁” 萦绕在一起。仁也极赋践行之德，仁者意图将仁的美好 与豁达撒播在人间，使生命之泉永不枯竭。于是，作为生命主体的人，更需以 “有为” 之志立
［关键词］先秦儒家 生态伦理 仁义礼 ［中图分类号］Ｂ２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１１４Ｘ （２０１８）０４－００７７－０６
先秦伦理，实在本源上最为珍贵，其以君子之风对于性与天道合一之描述，是极赋生态意识 的德性伦理，具体表现为对自然世界之敬意，及惜物贵物之精神。而此敬意与精神，是与人生思 想相伴相随的。同时，万物之灵之人，用忘我之仁心同感万物，用敬畏之心描绘生态世界之实 在。儒家期许的 “仁学生态” 世界图景，是一种以诚致道的智性活动，客观化其仁德于天地之 间。本文分析梳理先秦儒家的仁本意蕴、生态逻辑、生态境遇，汲取其仁治与人治间的有益之 处，以期为现代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思考。
７７
于天地，达到古人的至仁境界。显然，“仁” 恰如其分地融合了本原与物之间的认识，这样就避 免了西方哲学中忽视德性及精神价值的弊端。如此，是为仁本之思。
仁本的根源在于，“仁” 与 “生” 一体两面、同体同意，代表万物的生生不息。一方面，孔 子主张：“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 《论语·述而》）”，体现仁者爱物，取之有道的情怀，生在其 中不言而喻。朱熹注： “尽物取之，出其不意，亦不为也。此可见仁人之本心矣”①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旨在 “有 为” 与 “不为” 之间，获得心中一片净土，在净土之中把 “仁心” 孕育成与天地相参的大树， 才能同德同生。另一方面，“仁” 与 “生” 的关系是天人关系的一个缩影。天地生育万物，惟人 乃万物之灵。人掌管治理万物的能力，是因人遵循天道、物性的结果。孔子多次强调天时、地利 的自然条件，以期观天地之变来完成穷理尽性的道德责任。可见，仁与生的精神作用，潜移默化 地运转在万物关联之间，人在践行仁德的过程中万物得以繁衍生息，天下融融的景象尽收眼底。
广东社会科学 ２０１８年第 ４期
先秦儒家生态伦理观
———以 “仁义礼” 为论域
严 丹
［摘 要］先秦时期是中国古代伦理体系的形成时期，先儒从 “仁” 本的视角，对 “仁义礼” 进行
生态式的逻辑建构，期待实现以诚致道的生态境遇。这种追求天人一体的理想，是对人类的精神命运 共同体的真实写照，更是人在生态层面对 “道” 的至善追求，目的是对人道与天道进行现实重构，来 实现 “仁学生态” 之境。
何以实现 “天下归仁”？意味着，极具中国品格的 “仁”，欲彰显出天下公理，需凭借君权 政策相辅。正如 《荀子》 所说：“故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君子者，天地之参也，万物之 也，民之父母也”③ ，天命赋予君主、志 士的 生生 之 职，与国 家、社 会 的 整 体 命 运 共 沉 浮。君 为 天之傲子，天君同德之用即是顾及子民、维护王权。帛书 《要》 篇记载：“明君不时不宿，不日 不月，不捕不筮”④ ，真正的君子之 道与 损 益之 道 相 一致，即 君子 以 仁者 之心、 智 者 之 度 淡 然 面 对自然的 阴 晴 圆 缺， 追 求 道 德 的 至 上 和 完 善 的 理 想 人 格， 从 而 达 到 至 上 天 德 的 境 界。 所 以， “仁” 是追求田园山水的情感寄托，亦是仁道之君布施道义仁政的现实主张。
仁本的作用为何？ 《易经·序卦传》：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一语 道破天地为大的圣人语境。存于天地中的万物及人，是一个相互感应的有机整体，若坚守 “有 为”，整体之效能通达至天地之宜的理想境界，亦能辅助生命实现自身价值。其次，儒家把人的 “类” 群体意识引入生态思辨，个人的幸福体验在 “仁” 的引导下，升华为全体人类的幸福感， 此谓全然幸福，是为仁者的终极关怀。这样就能解释儒者对天地的情有独钟，因天地代表人类存 在之 “道”。“仁” 为 “道” 保驾护航，最终结出生命盛果。《周易·系辞下》 说道：“天地之大 德曰生”，正是如此涵义。再者，孔子曰：“天生德于予 （《论语·述而》）”，这里的 “德” 即为 “仁”，天即自然，天赋予人的是仁德。既然自然是生生不息且 “仁” 德育于天中，那么，人与 自然的关系是从 “仁” 出发并内在地、有机地联结在一起的。孟子也讲 “生之为性 （《孟子·告 子上》）”，蕴涵了 “天生人” 的性善认识。简言之，天人合于 “仁”，它成为沟通一切的精神桥 梁。逐渐，“仁” 的使命使其内化成 “仁学生态” 系统，演绎出先秦儒家的君子柔情。
一、以 “仁” 为本的生态意蕴
先秦儒家的生态意识以 “仁” 为本，即人在参与自然的实践活动中，将天地孕育的自然 “仁” 性，内化为 “我” 的心性修养，外显为群体人格的 “仁” 道标准。历史发展中，不论是 孔子的 “天生万物”，孟子的 “仁民爱物”，还是董仲舒所讲的 “人副天数”，张载的 “民胞物 与”，甚至程颐的 “万物一体”，或王夫之 “乾坤并建” 的想法，都是儒家 “仁” 本生态智慧的 发展，独具东方特色且一脉相承，使儒学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独占鳌头。儒家的生态观各有千秋 却有共通之处，其灵魂深处都与 “仁” 萦绕在一起。仁也极赋践行之德，仁者意图将仁的美好 与豁达撒播在人间，使生命之泉永不枯竭。于是，作为生命主体的人，更需以 “有为” 之志立
［关键词］先秦儒家 生态伦理 仁义礼 ［中图分类号］Ｂ２２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１１４Ｘ （２０１８）０４－００７７－０６
先秦伦理，实在本源上最为珍贵，其以君子之风对于性与天道合一之描述，是极赋生态意识 的德性伦理，具体表现为对自然世界之敬意，及惜物贵物之精神。而此敬意与精神，是与人生思 想相伴相随的。同时，万物之灵之人，用忘我之仁心同感万物，用敬畏之心描绘生态世界之实 在。儒家期许的 “仁学生态” 世界图景，是一种以诚致道的智性活动，客观化其仁德于天地之 间。本文分析梳理先秦儒家的仁本意蕴、生态逻辑、生态境遇，汲取其仁治与人治间的有益之 处，以期为现代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思考。
７７
于天地，达到古人的至仁境界。显然，“仁” 恰如其分地融合了本原与物之间的认识，这样就避 免了西方哲学中忽视德性及精神价值的弊端。如此，是为仁本之思。
仁本的根源在于，“仁” 与 “生” 一体两面、同体同意，代表万物的生生不息。一方面，孔 子主张：“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 《论语·述而》）”，体现仁者爱物，取之有道的情怀，生在其 中不言而喻。朱熹注： “尽物取之，出其不意，亦不为也。此可见仁人之本心矣”①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旨在 “有 为” 与 “不为” 之间，获得心中一片净土，在净土之中把 “仁心” 孕育成与天地相参的大树， 才能同德同生。另一方面，“仁” 与 “生” 的关系是天人关系的一个缩影。天地生育万物，惟人 乃万物之灵。人掌管治理万物的能力，是因人遵循天道、物性的结果。孔子多次强调天时、地利 的自然条件，以期观天地之变来完成穷理尽性的道德责任。可见，仁与生的精神作用，潜移默化 地运转在万物关联之间，人在践行仁德的过程中万物得以繁衍生息，天下融融的景象尽收眼底。
广东社会科学 ２０１８年第 ４期
先秦儒家生态伦理观
———以 “仁义礼” 为论域
严 丹
［摘 要］先秦时期是中国古代伦理体系的形成时期，先儒从 “仁” 本的视角，对 “仁义礼” 进行
生态式的逻辑建构，期待实现以诚致道的生态境遇。这种追求天人一体的理想，是对人类的精神命运 共同体的真实写照，更是人在生态层面对 “道” 的至善追求，目的是对人道与天道进行现实重构，来 实现 “仁学生态” 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