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密度与乡村居住质量的和谐设计之策——以上海松江区平移归并村庄设计方案征集活动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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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第11期 第36卷
乡村密度与乡村居住质量的和谐设计之策
—以上海松江区平移归并村庄设计方案征集活动为例
□　杜春宇，寿劲松
[摘　要]乡村是我国城乡统筹发展中的短板，村庄规划滞后、土地利用效率低下，村庄规划设计中安置房的密度问题及人居环境成为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上海松江区在一次乡村密度设计实践中，选取代表性的村庄，探寻“嵌入式组团”“坊”“河街场坊院”等平移归并村庄高密度设计方法，以提高节地率，创造舒适的乡村人居环境，承载乡村人文。

[关键词]节地率；模糊边界；去中心化；肌理挤压；嵌入式组团
[文章编号]1006-0022(2020)11-0067-06　[中图分类号]TU982.29　[文献标识码]B
[引文格式]杜春宇，寿劲松．乡村密度与乡村居住质量的和谐设计之策—以上海松江区平移归并村庄设计方案征集活动为例[J]．规划师，2020(11)：67-72．
Harmonized Design of Rural Density and Living Quality: Songjiang District, Shanghai/Du Chunyu, Shou Jinsong
[Abstract] Countryside lags behind in village planning and land use efficiency in urban 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and the
density of placement buildings and living environment are crucial factors of rural settlements. In a rural density design practice in Songjiang district, Shanghai, typical villages are selected to explore high density design methods that merge villages towards “embedded clusters, lanes, river street yards” development, so as to improve land saving rate, create comfortable environment for rural settlements, and inherits countryside cultural context.
[Key words]
Land saving rate, Vague borders, Decentralization, Condensation of texture, Embedded clusters
[作者简介]
杜春宇，上海交通大学设计学院讲师。

寿劲松，硕士，日清建筑设计有限公司规划部主管。

何被各种因素影响，例如全球变暖、市场经济、美国科技公司、非洲和欧洲的举措、中国的政治等。

与此同时，‘乡村’已生剧变。

这种转变在很大程度上被人们忽略，以至超出我们的认知。

”在2020年纽约古根哈姆的展览中，有关中国的案例总结，他说道：“中国是少数对乡村有正式政策及深度研究并拓展新机会的国家。

”现实状况是在中国，文化精英们也试图在乡村追寻乡土记忆、田园牧歌、诗情画意般的浪漫情怀，对其未来展开各种想象，并在乡村进行颇具实验性的建造，让很多村庄重新焕发生机。

但对于乡村安置房，尤其是位于大城市周边的安置房，因受宅基地政策与建设用地的限制，房间普遍窄小，呈兵营式布局，居住空间拥挤，也缺乏乡村特色，由此乡村密度与乡村居住质量问题逐渐成为我国乡村规划建设的一个重要课题。

本文以2019年5月上海松江区开展的平移归并
0引言
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过30多年的发展，城镇化比例由1978年的17.92％提高到2018年的59.58％，年均增长1.0％左右，预计到2030年将超过70％；农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由1978年底的8.1　m 2提高到2018年底的47.3　m 2，预计未来5～10年村镇住房建设数量和需求仍将不断增加。

随着我国乡村振兴的全面展开，乡村同样出现了建设用地的规范性与建设的标准性要求，其中乡村安置房的密度问题是解决农村土地问题不可忽视的一道难题。

曾执着于城市密度研究的荷兰建筑师库哈斯(Rem Koolhaas)开始着眼于非城市地区—农村、偏远地区与荒野地带的研究，他在“乡村是未来的世界”作品系列中提出：“过去的几十年，我们的能源和智慧一直集中在城市地区，我们关注它们如
村庄设计方案征集活动为例，试图通过解决乡村密度与乡村居住质量的问题，探讨人居环境的解决之道。

1上海松江区平移归并村庄设计方案征集活动开展的背景
(1)近些年来房地产业的蓬勃发展对我国现代低层高密度住宅的研究产生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出现了叠拼、多拼、合院和联排等多种形式的住宅产品，但随着我国城市人口爆发式增长及对房地产市场的严格控制，这种低层高密度住宅在大城市已不可实现，但在乡村却是行之有效的，尤其是大城市周边的乡村，如上海。

(2)乡村地区是上海大都市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上海城乡统筹发展的短板，底数不清、村庄规划滞后、建设用地减量而存量土地盘活困难等问题制约了乡村发展，迫切需要遵循乡村自身发展规律，在资源紧约束背景下，探索具有时代特征及上海特点的超大城市郊区乡村振兴和城乡融合发展之路。

(3)上海自2015年开始启动低效建设用地减量化工作，《上海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确定了建设用地总规模为3　200　km2的“天花板”。

新增建设用地指标格外稀缺，各区民生工程、基础设施及各类建设项目的用地指标，均需依靠减量化腾挪空间，而减量化成本高昂，加上城乡地价差距较大，导致农村用地比较效益递减，乡村道路、郊野公园厕所和停车场等设施的用地指标难以保障。

自然村零星分散又割裂了现有的土地利用规划，使其无法指导乡村地区土地开发利用，因此平移归并成为振兴乡村及腾挪发展用地的重要举措：推进居住向乡村社区或城镇集中，改变当前上海农村居住分散的格局，实施村庄分类管控，严格控制规划撤并村建房行为，鼓励保留村集中归并。

基于上述背景，上海松江区开展了平移归并乡村规划设计试点。

松江区地
处上海西南方向，历史悠久、文化兴盛、
经济富庶，素有“上海之根、浦江之首、
沪上之巅”的美誉；东与闵行区、奉贤区
为邻，南与金山区交界，西北与青浦区接
壤，行政辖区面积为604.6　km2，下辖6
个街道、11个镇，境内有国家级松江经
济技术开发区、国家级松江出口加工区
和佘山国家旅游度假区。

2019年5月，
松江区政府邀请了5家在乡村设计领域
具有一定经验的设计单位，在松江区指
定不同的镇区进行平移归并村庄设计。

2上海松江区平移归并村庄设计
方案征集活动的具体要求
评价居住环境优劣的因素有很多，
建筑密度是一个非常直观的指标，在一
定程度上能综合反映环境的好坏。

乡村
建筑密度的大小意味着农房栋间距的大
小、绿地及室外活动空间的多少，以及
采光、通风等卫生条件及消防条件的优
劣和乡村居住环境质量的高低，同时也
影响经济效益。

一般来说，农房的建筑
密度越低，居住环境质量就越好，二者
成反比关系。

即便这样，在规划设计中
也应通过有效的设计，在乡村高密度与
高质量居住环境之间取得平衡。

此次平移归并村庄设计方案征集活
动针对的是真实的设计项目，但就高密
度方面的探索而言，更像是一次设计实
验，是对乡村密度和居住环境质量的一
次实地探索。

征集活动对设计方案提出
了两个最为重要的要求：一是节地率要
求。

将原有几个村落拆迁或改造，归并
成一个安置村，节地率须达到30％以上，
且对建筑高度做出要求，规定房屋檐口
高度不得超过10　m，屋脊高度不得超过
13　m。

二是特色文化及乡村风貌方面的
要求。

在文化遗存方面，江南水乡的吴
越文化与中西合璧的外来商业文明在上
海乡村地区多元共生，上海内溯太湖流
域，同时又是西方各国经海路进入中国
的重要口岸，上海乡村地区的中华传统
文明遗存丰富。

“冈身线”以西地区呈
现水网密布、村落集聚的江南水乡格局，
以东地区的传统江南韵味逐渐减弱，主
要特征是在传统风貌民居局部点缀西方
建筑装饰。

此外，松江文化圈是典型的
江南水乡田园风貌。

因此，如何保护特
色文化及乡村风貌，是需要思考的重要
问题。

3平移归并村庄乡村高密度设计
方法剖析
在此次村庄高密度设计中，本文选
择了3个具有代表性的规划设计方案，
并加以剖析，试图从中提炼出平移归并
村庄高密度设计方法。

所选取的3个方
案在宏观层面上，从规划格局、公共空
间营造等方面探讨了提高土地利用效率
与保证乡村社区环境品质和乡村风貌的
关系；在微观层面上，从户型设计、组
合方式和空间感受等方面探讨了提高空
间使用效率与保证户内空间品质、满足
村民生活需求的关系。

3.1“嵌入式组团”：叶榭镇东石－
兴达村平移归并村庄设计
3.1.1概况
东石－兴达村位于浦南四镇之一的
叶榭镇东侧，镇内村庄水网密集，自然
的村落肌理得到了很好的保留，呈现出
“水—田—村”的水乡村落空间格局。

叶
榭文化源于扬州(广陵)文化，先民们在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中，融合、
借鉴并繁衍出“田山歌”“草台戏”“扬
台大唱”“江南丝竹”等文艺形式，建
有“瓦肆勾栏”等歌舞表演场所。

叶榭
镇保留了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包括国
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草龙舞、上海市非
物质文化遗产米糕制作技艺，以及区级
非物质文化遗产竹编工艺、江南丝竹和
民间舞蹈等。

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
后续规划设计的出发点及支撑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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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叶谢镇总平面图
3.1.2项目定位
项目传承叶榭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打造G60走廊上的“科创之叶”，塑造示范性乡村科创综合体。

3.1.3规划设计方法—“嵌入式组团”
东石－兴达村用地分散，采用“嵌入式组团”规划设计方法，充分利用周边空余用地，将其作为社区的公共用地，以提高农村居住环境质量。

东石－兴达村地块最大的特点是受建设用地的影响，采用点状供地，每块可建设用地面积在27～45亩(约1.8～3.0　hm 2)，按照惯性思维来理解，割裂的用地会对项目产生负面影响，进而影响规划的整体性，造成交通及功能使用的不便。

根据村庄的聚落特征，规划师将这一特点转化为此次设计中最大的亮点，采用“嵌入式组团”的规划设计方法来应对点状供地，并延续“水—田—村”的水乡空间肌理，采用大围合、小组团的模式，形成5个组团包围中央稻田的空间结构，像一幅卷轴环廊展现叶榭镇的风貌，中央稻田作为文化景观及公共活动的重要载体，稻田中的舞台再现了村庄传统戏台，用于展示叶榭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江南丝竹、民间舞蹈等；稻田里的文化活动中心采用传统的竹编工艺加以呈现，体现了乡村精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工艺(图1～图4)。

在每个组团内部，采用去中心化的集中条形布局，根据入户交通方式的差异，将组团内的行列式农宅进行前后错位，组合成基本单元。

这样既避免了“大密大疏”空间的出现，又提高了土地利用效率，农宅与条形公共空间很好地相互融合、渗透，不仅增加了“受益农宅单元”的数量，还提升了村民对公共空间的参与度。

根据人口结构及地形地貌的变化，设计有独栋、双拼、多拼等多种形式的农宅。

尺度上保持了现状民居的8　m 面宽，且设计了满足村民要求的能停下2～3辆车的院子，从节地效率出发，在檐口10　m 限制下做足3层层高，从而形成宅基地面积为120　m 2、建筑面
积为180　m 2的单个民居体块模型。

对应规划条件，最终实现规划总户数为751户、规划户均宅基地面积为189.6　m 2、节地率为66.22％的目标(图5)。

3.2乡村合院—“坊”：新浜镇胡家埭村平移归并规划设计
3.2.1概况
胡家埭村位于新浜镇东首、沪杭高
速公路新浜出口处，占地面积为3　284.76亩(约218.99　hm 2)，耕地面积为2　378亩(约158.53　hm 2)。

现有村民小组17个，村民户数为838户，总人数为2　636人。

胡家埭村荷文化积淀深厚，早在1　500年前，新浜镇地小多屿，形似荷叶，故名“荷叶地”。

元朝时期，更因遍植荷花、莲花秀美而得名“芙蓉镇”。

作为上海新农村建设试点镇之一，新浜镇经过近
图1 自留地/后庭院示意图图2 公共设施活动示意图
图3 戏台/稻田展览示意图图4 复合型空间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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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的发展已形成了集田园风光欣赏、生态水乡体验和农产品生产于一体的“生态农业示范区”。

3.2.2项目定位
“新浜乡村田园综合体”以“莲花节”作为核心吸引物，提升雪浪湖度假村的精品效应，利用乡村良好的生态环境品质，构建出涵盖农业及采摘、旅游业和商贸业等多产业门类的完整产业体系，实现“田园产业体系”的经济效益最优化，凸显在松江区中地位的独特性和核心竞争力。

3.2.3规划设计方法—“坊”
针对规整的农村建设用地，可采取合院的规划设计方法，形成错落围合的布局，有利于打造出差异化的乡村生活场景，避免规划过于单一。

胡家埭村基地内有平行的一条水路和一条车行道，与主要干道呈“十”字交叉，形成整个规划的骨架，纵横的道路及水系将基地分割成12个组团院落，这种独有的居住模式是构成村民邻里社会的基本单元。

“坊”间的通路交通属性更强，以慢行、生活为主，“坊”的
单元尺度保留了人行的舒适尺度—70～120　m。

在干道两侧布局基础设施，横贯社区，这样可以高效、便捷地服务于两侧组团，这种中心线性公共建筑的布局方式与“坊”相结合，实现了公共服务体系的全覆盖与均等化，弱势群体的基本公共服务得到保障，提升了乡村地区的公共服务品质，形成了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乡村社区生活圈，营造了环境友好的宜居之所。

每个“坊”由多个合院单元组成，而每个合院单元又由更小的居住单元组成，标准合院单元为8户，以南向入院为主，局部东西入院。

设计最大的特色在于院落，庭院组合方式及消灭交通空间成为此次设计中提高节地率的最有效手段(图6)。

每户农宅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小院落和3层露台院落，同时在外部围合出公共院落，院落空间为邻里交流创造条件，既加强了整体的私密性，又营造了舒适的生活场所。

内院的设计，使得每一栋农宅至少有3个以上的采光面，一层的院落为南向采光，面积在40　m 2左右，
一层面宽10　m，露台成为老百姓生活的空中庭院，冬天也能有最大时间的满窗日照，是村民最佳的晾晒场。

对应规划条件，最终实现规划总户数为273户、规划户均宅基地面积为213.86　m 2、节地率为38.72％的目标(图7)。

3.3肌理的挤压：“河街场坊院”—石湖荡镇老张庄村平移归并规划设计
3.3.1概况
松江新城城镇圈属于综合发展型城镇圈，以松江新城为核心，统筹佘山镇、车墩镇、小昆山镇和石湖荡镇。

根据松江区城乡发展空间格局，预判城市规划区及其影响区、农业生产主导区和生态控制区内的村庄发展，进而划定规划期限内的村庄建设类型。

张庄村属石湖荡镇的撤并村，位于石湖荡镇政府东约3.5　km 处，北侧为工业园区，南侧有浦江之首，
图6 合院单元组合方式分析图
图
7 胡家埭村总平面图
东侧距离李塔汇集镇较近。

村庄内有申嘉湖高速公路及上海绕城高速公路的匝道口，区位优势明显，对外交通非常便利。

张庄村地处黄浦江市级生态廊道控制范围内，防护林带、农田、水系和乡村等林景一体，自然条件优越，水系纵横，江南文化依水发展。

行政村由14个自然村组成，其中保留村4个，撤并村10个。

张庄村保留村落被基本农田环绕，归并平移新增宅基地用地目前的用地性质全部为一类基本农田。

3.3.2项目定位
复兴传统村落，再现水上集镇，张庄村是此次规划设计唯一的新旧村共存的平移归并点，老村圩堤而田、围岸而居。

张庄村曾依托发达的水路交通发展为张庄集镇，20世纪末，集镇面积约为0.5　km2。

村内有纵横交错的两条水系，老村沿水系呈收放变化的行列式布局，体现了临水生长的自然格局。

村内的金家老宅有百年历史，见证和承载了张庄村的兴盛变迁，是张庄村历史文化的载体。

此次平移归并村庄设计目标定位是将张庄村打造成为上海松江区江南文化村落的代表，以水为魂，渗透生长。

3.3.3规划设计方法：河—街—场—坊—院
对于有历史记忆、环境较为多样的用地，可采用挤压肌理的手法，将原有记忆的河—街—场—坊—院进行挖掘保留，又通过挤压的方式，提高建筑密度，节约土地。

在石湖荡镇张庄村规划设计中，选址上将新安置点与老村融合起来，依托基地原有的纵横两条水系构建整个村落的脉络骨架，在两条水系主骨架的支撑下，通过水渠渗透进村庄的每一条街巷，家家畔水居、户户闻水声，既彰显了“以水为魂、江南水乡”的特质，又节约了景观用地。

村庄的内部形成连接村庄入口、主要景观节点、金家老宅的两条横向农田风光景观带，此景观带集合了田园生态、村民游憩及公建配套等功能，形成张庄村生态宜居的次要骨架。

“肌理”是设计
师再熟悉不过的名词，但乡村的“肌理”
是很难被模仿和复制的，因为那是在历
史长河中、历经数代人的生产和生活沉
积而成的，这其中有体现风俗的空间秩
序，有村民间产权的界限，甚至还有家
族内部财产的分割痕迹。

规划中延续了
老村“非”字形肌理，通过缩小新建农
宅面宽的形式对肌理进行了横向挤压，
大大节约了用地，肌理的挤压带来的高
密度感及拥挤感能给人们带来更多的参
与性，增强邻里交往(图8)。

库哈斯早
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对纽约曼哈顿的
研究中，就用“拥挤文化”来概括曼哈
顿的本质，并将“下城体育俱乐部”视
为曼哈顿“拥挤文化”的典型代表。

这
种拥挤并不是人们在心理上感受到的拥
挤，更确切地说是一种高密度。

这种高
密度文化带给人们的感觉恰恰是愉悦。

道路进行宽窄收放的变化，尺度控制在4
～16　m，利用道路开合形成停留空间—
场，以及行走空间—巷。

巷宽度挤压成
满足消防要求的4　m，并且充分利用建
筑间距的13　m控制线。

在13　m间距范
围内，满足交通、停车和入户等需求。

将开放的区域作为村民开放共享的活动
空间——场，成为民间组织、乡贤发展
和社会舆论形成的有效载体。

规划中延
续了老村边界模糊的典型特征，新村的
边界呈梳状与周边的稻田穿插，让稻田
景观渗透进入安置区，基本农田成为社
区景观的一部分，这样既保持了乡村风图8 村落生长肌理分析图
江南民居，水乡神韵。

圩堤而田，围岸
而居，皆因水网密布。

“一河两岸”是
江南人民与所处地域环境之间协调出的
居住形式，是人地关系和谐相安的典范。

江南印象——人水相衡，时空相构。

农
耕社会主导了人与水的联系尺度，保证
人与水的密切关系，疏而不远。

“坊”是构成村民邻里社会的基本单元，
是自然村落发展过程中，自发聚集而形
成的组团，单元间的通路交通属性更强，
单元内的通路以慢行、生活为主，“坊”
的单元尺度保留了人行的舒适尺度，即
70～120 m。

在陆路交通逐渐占主导地位的时代环境
下，形成外部快速交通网。

南北向道路
提高交通效率，东西向尽端式交通解决
生活需求，构建出外快内慢的交通网络，
是人性化的交通组织模式。

内河两岸的
道路有条件释放车行交通功能，完全归
于人行，并串联起各村落的公共开放空
间。

边界模糊是村落自发生长、有机蔓延的
典型特征，是内聚力量与发展力量相衡
的表现。

村落边缘的分形特征是有机生
长的前提条件，也是村落与自然和谐相
处的强烈表征。

从二维感知角度分析，
广袤场域中的村落，参差的边界更易于
识别和认知。

传统村落“场”，作为村民开放共享的
活动空间，是民间组织、乡贤发展、社
会舆论形成的有效载体，是包容解读外
部价值的重要空间，是传统与现代相融
蜕变的触媒平台。

随着社会的发展，
氏族式的血缘性村落逐渐地缘性村落发
展，家庭单位细分、裂变，使村民对具
有开放、公共意义的“场”空间的需求
逐渐增强。

院落是人与自然接触的基本单元，兼具
生产生活的双重属性，是协调建筑与自
然环境关系的媒介，建筑通过院落布局
而产生出一种自然生长的状态。

“院落”
作为生活空间的生态因子，是构成村落
整体生态环境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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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又提高了节地率。

在配套服务设施方面，尽可能地满足村民的各种需求，并且将老年食堂、日间照料中心和卫生所等设施规划于村庄的核心地带，方便对老年人的照料。

完善的配套设施让村民在乡村也能享受到城镇的便利，真正实现以人为本的城镇化。

因为老村的存在，所以第一步就是要对老村进行深入的挖掘，老村内各式房屋杂存，除金家老宅外，传统风貌基本不复存在，村庄质朴清新的资源禀赋逐渐消失。

规划师希望平移归并安置房能够激活老村，把金家老宅作为最能激活老村的“针灸点”，把老宅空间作为乡村文化生活重建的一部分，承担老村铺子的集市功能，这对活化和复兴村社将起到积极作用，其功能是文化中心，既可以展示村史，又能为村民、游客提供休憩之地。

农宅的设计充分考虑符合当地农村的自然条件和农民生活习惯，布置紧凑。

而随着老龄化社会的来临，老年人的乡村生活也是村庄规划设计中必须考虑的重要因素。

张庄村无论是从户型的设计还是从配套服务设施的配建上，都特别考虑老龄化问题。

户型尽可能地留有前院；户内有尽可能大的堂屋和厨房，方便村民节庆宴客；一层设有
老人房和卫生间，为老年人的生活提供便利，同时预留了室内电梯井，方便老年人的纵向交通活动。

对应规划条件，规划总用地面积为21.18　hm 2，总户数为764户，其中新增用地面积为13.99　hm 2，新增农宅544户，户均占地面积为226.47　m 2
，节地率达到60％(图9)。

4结语
乡村规划建设对村庄整体的环境、生态乃至村民的生活习惯、社会组织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在平移归并村庄规划设计中，既需要综合考虑公平性、集体利益的保障、公共空间的塑造、建设过程的组织及参与方式，也需考虑村民的从众心理、乡村的社会组织结构等。

综合此次平移归并村庄设计案例，可从中归纳总结出一些可复制的高节地率设计方法：①居住模块与基本农田相互穿插，将居住空间的高效性与农耕生活进行叠加；②模糊边界，模糊空间，将村落的边界与周边的农田及自然环境相互穿插；③将公共建筑尽可能地布置在辐射范围最大的区域；④尽量利用基地的特殊地形地貌，如水系、山林与居
住组团等；⑤将对传统村落肌理的研究与基地要素进行叠加；⑥充分考虑现代化交通方式对村落的影响。

此次平移归并村庄设计虽然因为土地性质的原因，只有部分项目开始施工，但对于乡村设计师而言却是一次非常有意义的实践，这不是简单的回归，回归里弄，回归院落，而是探讨更多的可能性。

相较于城市，乡村更难以形成可不断复制的模式，即使在江南水乡大文化背景下，每个村庄都有其不同的特质，设计师要敏锐地捕捉每一个细节微妙的差异，捕捉当地特有的语言，打造适应乡村老龄化与弱势群体的需求，地域自然人文相互呼应的、适宜的乡村密度与宜居的生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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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4-20
图
9 老张庄村总平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