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 道德的本性

亚里士多德 （公元前384年—前322年）
“人在很多场合是为自由而求自由的。”
内在善 自由 外在善
自由能实现每个人的 创造性潜能，使每个人成 为可能成为的最有价值年） 法国哲学家、作家、社会活动家
自身恶 结果恶
纯粹恶 自身善 结果为恶
恶
必要恶
自身恶 能够避免更大的恶 自身恶 能够带来更大的善的恶
道德价值推导公式： 前提1：行为事实如何(道德价值实体) 前提2：道德目的如何(道德价值标准) 结论1：行为应该如何(道德价值) 结论2：与道德价值相符的道德（优良道德规范 ）
第二讲 道德的本性：起源和目的
关于道德起源与目的争论：
流派1：自律论（儒家、墨家、康德和基督教伦理） 认为道德和美德是一种“纯粹的善”，是一种纯粹的好东 西，因而道德的起源和目的是自律的：道德的起源和目的就是
【结论】：美德本身是一种恶，但结果是一种绝 对的手段善。 儒家和康德等都没有看到美德本身是恶的，把 美德结果善当成美德本身善，把道德结果善，当成 道德本身善，从而以为道德是一种内在善，并且认 为美德、道德是一种无条件的内在善，因此，它就 能自成目的性，因此，人类创造道德，可能就会为 了美德而美德，为了道德而道德。
道德自身，就是为了道德自身，就是为了完善人的品德，从而
使人与其他动物区别开来，实现人之所以为人者。
流派2：他律论（法家、道家和边沁、穆勒、西季威克、摩尔 等）
流派2：他律论
认为道德是一种“必要的恶”，因为不可能自成
目的性，不可能是自律的。道德的起源和目的一定是
他律的，一定是道德之外的他物，是为了社会的存在
纯粹恶：自身为善而结果为恶，并且结果与 自身的善恶相减的净余额是恶的恶。 必要恶：自身为恶而结果为善，并且结果与 自身的善恶相减的净余额是善的恶。
结论： 道德就是一种必要的恶——绝对的手段善。
①经济活动
财富活动 ②文化产业 （内在善） ③人际交往
人类活动 非财富活动 （必要恶）
④政治（权力管理）
⑤德治（非权力管理）
谬误二：人的行为的起因和目的的道德自律，与 道德的起源和目的的道德自律相混同。 “每一个人一开始都是道德他律的。”——皮亚杰 美德起源于一种智慧。 【结论】：一个人的行为 ，他的起因 和目的，是可以达到道德自律境界的， 但是道德起源和目的却只能是道德他律 的。 道德本身是一种恶，它不能自成目的。
皮亚杰 （1896年—1980年） （瑞士心理学家 发生认识论创始人）
儒家、基督教和康德等道德起源和目的的自律 论的最根本错误就在于它看到每个人行为的起因和 目的可以是道德自律的，因此，得出结论说：“社 会创造道德的起源和目的是自律的”。
道德起源目的自律论认为，道德就是为了品德 完善，道德使人和动物区别开来，这种人类中心论 观点，终将导致反人类的荒谬结论。
道德价值推导公式： 前提1：行为事实如何(道德价值实体) 前提2：道德目的如何(道德价值标准) 结论1：行为应该如何(道德价值) 结论2：与道德价值相符的道德（优良道德规范 ）
和发展，是为了增进每个人的利益和实现每个人的幸
福。
王海明观点：他律论
道德的起源和目的不可能
是自律的，不可能为了道德自
身、为了完善每个人的品德，
而只能是他律的，只能是为了
道德和美德之外的他物：人类
利益和幸福。
王海明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道德的起源和目的的核心命题：
——道德是一种必要的恶
“可欲之谓善。” ——《孟子·尽心下》
孟子 （公元前372—前289）
“善是欲望的满足。”
伯特兰·罗素（1872—1970）
欲望得到了满足与实现，即为善。
欲望受到压抑，即为恶。
王海明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道德是一种规范，是对人的欲望的一种压 抑、限制。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道德是一种恶。
内在善： 目的善，即事物本身是可欲的。 善 外在善： 手段善，其本身不可欲， 但是能够达成一种可欲的结果。
①强制力量 权力 ②组织力量——领导者特有的 ③合法性(社会同意，社会承认）
政治：就是社会对人们具有合法性的强制管理。
政治是应该且必须服从的强制管理。
德治是应该而非必须的非权力管理。
法就是权力规范，是政治活动遵循的规范。 法是社会制定或认可的，关于具有重大社会效用 的行为应该而且必须如何的权力规范。
（1）道德是一种舆论侵犯，属于非权力侵 犯。 （2）道德对人自由和愿望的侵犯远远宽泛于法律。 （3）道德对人自由和愿望的压抑深刻于法 律。 【结论】：道德是一种必要的恶。
※ 法与道德的关系： 法与道德的是普遍与特殊、整体与部分的关系。 法是道德的一部分；道德是法的上位概念 “法是道德的最低限度。”——耶林 法是具体的、最低的道德，因而也就产生于、推导于、 演绎于道德的一般的普遍的原则。 法的原则就是道德原则。
①经济活动 财富活动 ②文化产业 （内在善） ③人际交往 人类活动 非财富活动 （必要恶） ④政治（权力管理）
⑤德治（非权力管理）
⑥法律（权力规范）
⑦道德（非权力规范）
“每一条法律都是一种罪恶。”——边沁 “每一条约束罪犯的法律都是一条罪恶。”——以塞亚· 柏林 法是一种恶，必要的恶。
道德的特性：
【道德起源目的他律论】： 认为道德是一种“必要的恶”。道德起源于道德之外的他 物，是为了社会的存在和发展，是为了增进每个人的利益和实 现每个人的幸福。
【道德起源目的自律论】：
认为道德是一种“纯粹的善”，是一种纯粹的好
东西，因而道德的起源和目的是自律的：道德起源于 道德自身，起源于每个人完善自我品德的需要；目的 在于道德自身，在于完善每个人的品德，实现人之所 以异于禽兽，人之所以为人者。
⑥法律（权力规范） ⑦道德（非权力规范）
原始社会就有政治。
摩尔根 （1818年—1881年）
“凡是有社会的地方，哪怕是两个人， 也有政治。” ——列宁
列宁 （1870年—1924年）
“政就是众人之事，治就是管理，管 理众人之事就是政治。”——孙中山
孙中山 （1866年—1925年）
政治是一种权力管理。 权力：就是仅为管理者所拥有且被社会承认 的强制力量，是人们必须且应该服从的力量。
道德就是非权力规范，是德治活动遵循的规范。 道德是社会制定或认可的关于具有社会效用的行 为应该而非必须如何的非权力规范。
道德和法一样都是一种社会契约。
“为欲尽一生之欢，穷当年之乐”。 “恣耳之所欲听，恣目之所欲视，恣鼻之所欲向，恣口 之所欲言，恣体之所欲安，恣意之所欲行。” “唯患腹溢而不得恣口之饮，力惫而不得肆情于色。”
“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
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
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 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 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
孟子 （公元前372年-前289年）
【儒家观点】：人类之所以创立道德，就是为了每个 人的品德达到完善的境界，从而与动物区别开来，实现人 之所以为人者，即所谓的“内圣外王”。
道德起源目的自律论是错误的： 谬误一：道德和美德是一种真正的善， 但是把这种善理解为道德和美德自身 是错误的。 【冯友兰观点】：美德是一种必要的、 纯粹的善。 【康德观点】：人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比善 良意志更是一个善的东西了。因为，人的 才能、美貌都是有条件的善。 品德是一个绝对的无条件的善。
王海明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杨朱 （战国时期魏国人）
尧舜不如桀纣：
“天下之美归之舜、禹、周、孔，天下之恶归之桀纣。”
“凡彼四圣者，生无一日之欢，死有万世之名。名者， 固非实之所取也。虽称之弗知，虽赏之不知，与株块无 以异矣。” “彼二凶也，生有纵欲之欢，死被愚暴之名。实者，固 非名之所与也，虽毁之不知，虽称之弗知，此与株块奚 以异矣。” “彼四圣虽美之所归，苦以至终，同于死矣。彼二凶虽 恶之所归，乐以至终，亦同归于死矣”
【结论与原则】： 道德能解决的，不要诉诸于政治与法律。 民法能解决的不要诉诸于刑法。 较低道德原则能解决的，不要诉诸于高调道德原则。
【结论】：道德是一种必要的恶。
道德必要性就在于没有道德，人的经济活动、文化产 业活动就不能存在发展，社会就不能存在发展。
道德就其本性来说，与法、政治一样，是对人的自由和 愿望的限制、践踏、侵犯，因此，它是一种害，是一种 恶。但就它所达成的结果和目的来看，它能够避免更大 的恶——社会的崩溃，能够求得更大的善——社会的存 在发展。 【结论】：道德起源与目的是他律的，而不是自律的。
【儒家观点】：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就在于道德。
【道德起源目的自律论】： 道德起源于道德自身，起源于每个人完善自我品 德的需要；目的在于道德自身，在于完善每个人的品
德，实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人之所以为人者。 【儒家观点】：将导致把无私奉献当做评价人是否道德的
唯一总原则，导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