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个只属于自己的朋友圈

抬头看云影与星辰。隔着薄薄的水流，
天空看上去比她在河底所见的清澄明
亮许多。但这显然对她交鱼类朋友没
有什么帮助。实际上，其他鱼类开始
相信 ：这家伙可能是一条长了鱼形外
表的两栖动物。鱼类的血液本来就不
太温暖，彼此的眼睛又永远睁着传递
文
信号，因此对她的嫌弃情绪不胫而走。
张 佳
蓝指鱼用手指托着腮帮，在浅滩
玮
力地拨弄着河底的沙土，像蜥蜴爬行。
在水底阻力大时，她便去浅滩溜达。
浅滩上的青蛙先生和蟹先生倒愿
意与她说话。还教导她的爬姿 ：手指
尖端如何发力，手指如何协作。当然，
青蛙先生和蟹先生百忙之中，也会彼
此吵几句。
“你别教她啦！她都被你教得只
会横着走了！”
“你倒好！她明明可以爬，你教
她蹦！”
她学会了爬行，经常在浅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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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秋初凉的日子，我便用棉 花层层圈裹着这瓦盘，沙中的草 因不见天日枯黄了，我便换上了 绿苔，又把米换了米仁。本来我 想把它放在温暖的灶间里，转想 这是不妥的，所以便只好这样了。
我 天 天 察 看 这 小 虫 的 生 活。 我时常见它头埋在洞里，屁股朝 外。是避寒么，是畏光么？我便 把这洞掏得更深一些。又在附近 挖了一个较浅的洞。
蓝指鱼企图与其他鱼交朋友，然 蟹先生趴在青蛙先生的背上，愣愣地
而鱼类的友谊，常常建筑在相伴游泳 看着她。
的历程之中——凝滞不动的鱼，就像
于是蓝指鱼有了自己的湖，青蛙
在半空中停滞的鸟一样艰难。其他鱼 先生、蟹先生、鹭鸶小姐、鸬鹚先生
儿展动鱼尾鱼鳍，在水流中悠游自如 成了她的新朋友。
时，蓝指鱼只好凭着自己的手指，努
/
自
造
只己
个
的
朋
友 圈属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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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手指。
了，而且学会了在陆地呼吸。这点本
不问可知，因为的鱼儿都不太喜欢她。河
然后，发生了奇怪的事 ：
流那么长，来往的鱼那么多，没必要
她的蓝色手指划拉过的沙地，立
与一条不知是人还是鱼的生物多做沟 刻有蓝色水流涌现 ；她走得很远，回
通。
过头来，发现走过的沙漠变成了湖泊。
有 一 天 它 吃 了 自 己 的 触 须， 又 有 一 次 啮 断 自 己 的 一 只 大 腿， 这真使我惊异了。
“能有一年不死的蟋蟀么？” 我不止一次地问我的母亲。
“西风起时便经受不住了。” “设若不吹到西风也可以 么？” “ 那 是 可 怜 的 秋 虫 啊！ 你 着 了蟋蟀的迷么 ? 下次不给你玩 了。” 我屈指在计算着白露的日 期。终于在白露的前五天这可怜 的虫死了。天气并不很冷，只在 早晨须得换上夹衣，白昼是热的。 园子里的玉蜀黍，已经黄熟了。 我用一只火柴盒子装了这死 了 的 虫 的 肢 体， 在 园 子 的 一 角， 一 株 芙 蓉 花 脚 下 挖 了 一 个 小 洞， 用瓦片砌成了小小的坟，把匣子 放进去，掩上了一把土，复在一 张树叶上放了三粒白米和一根豆 芽，暗暗地祭奠了一番。心里盼 望着夜间会有黑衣的哥儿来入梦， 说是在地下也平安的罢。 “ 你 今 天 脸 色 不 好。 着 了 凉 么！孩子？”母亲这样说。
这条鱼眼睛很美，眼梢细长，然 琢磨了一整夜。路过的鱼吐着泡泡说：
而，在该长着鱼鳍的地方，她生了四 “看，她连思考都像是人类！”
根手指，手指尖端生着水蓝色的指甲，
天亮时分，蓝指鱼跟着蟹先生、
好像造物主捏她的时候，不小心拿来 青蛙先生离开了河，沿着浅滩走了。
了某个盛装在阳台边看湖水的人类姑 她已经能熟练地用手指扒拉着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