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尼采谱系学

福柯尼采谱系学
□　吴　奇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北京100875)
摘要:尼采和承继尼采的福柯对传统历史观的批判和对新历史方法—谱系学的建构,让我们找寻到一种全新的理解历史的视角。

传统历史学总是试图为事物的产生寻找形而上学的高贵本质。

而谱系学义无反顾地拒绝了这种假定。

谱系学研究起源,不是要奠定什么基础,不是要寻找同一性的根源,相反是要破碎那些被认作是同一的东西,要尽力消解它,要昭显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非连续性,要反对理想意义和无限目的论的元历史展开,要呈现那些被想像成自身一致的东西的异质性。

传统的历史不需要事件,或者把事件当成装饰,它要的是本质特征、最终意义和永恒价值。

但是,谱系学告诉我们,世界和历史只不过是无数纠结缠绕的偶然事件,我们在无数流逝的事件中生活,并无原初的坐标。

关键词:谱系学;起源;本质;权力
中图分类号:B51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27023(2007)0620021204作者简介:吴奇(1971-),女,湖北咸宁人,北京师范大学哲社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为西方哲学和史学。

收稿日期:2006211230
谱系学首先是一种历史学方法。

谱系学关注起源,但不依靠起源。

它与传统历史学方法的不同在于它不去寻求历史的本质,它要揭示的秘密恰恰是历史根本没有本质和初始同一性。

当回溯起源时,谱系学要寻找的是偶然、意外事件、不稳定的胜利和权力。

谱系学要摧毁的是不朽、静止和统一,同时要展示被当作同质的异质性。

一、尼采的历史观
尼采在《历史的用途与滥用》中将传统历史的作用划分为纪念的、怀古的和批判的。

“纪念的”历史的作用是给行动者提供榜样和安慰者;认识历史的人在历史中寻求榜样和鼓励。

那些已逝去时刻的最高点——最崇高的时代、最优雅的形式、最抽象的观念、最纯粹的个性——仍然为人类而存在,人类仍经常到这些遥远高贵的东西的峰峦下去朝拜。

这是人类信仰中的基本观念,这个观念在对“纪念的”历史的需求中得以表达。

但如果“纪念的”历史要给我们以力量,我们就必须忽视很多差异,将过去的特性塞
入一个普遍的公式之中,为了同一将所有棱角折断。

“纪念的”历史总是把不和谐的东西放到一起,并使之统一和谐,它总是削弱差异,为的就是榜样的力量,有野心的心灵需要这种护身符,而真实历史的因果联系证明的是没有什么完全相似的东西会再次从命运和未来之骰盒中抛出。

如果历史被当作模仿的榜样来用,它总会被修改、修饰和虚构,它靠错误的类推而存在,“它用充满诱惑的对比怂恿勇敢的人做轻率的事,热心的人做狂热的事。

”[1]15浅薄的权势和庸众用“纪念的”历史进行伪装,人们逐次赋予大革命以罗马模式,赋予浪漫主义以骑士的甲胄,赋予瓦格纳时代以日耳曼英雄的长剑,把对现今伟大事物的嫉妒和憎恶装扮成对过去的极端崇拜,让死者埋葬生者。

尼采指斥这种历史遮蔽了生活及其创造的真实强度,其本身只是一种滑稽模仿。

“怀古的”历史是为那些保守和虔敬的人准备的。

这种人满怀热爱和信任,回望他存在的源头,小心保存着从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种虔敬的怀古精神最伟大的价值在于一种愉悦和满足的朴素情感。

在“怀古的”历史中,过去的事物从没有被从其真实的角度来看
・
1
2
・
待或是获得它们正当的价值,其价值和角度是随着回望过去的个人或国家的变化而变化的。

这里就总存在着一种危险,即所有远古的东西都被看成是同等尊贵的,它只懂得保存,而不懂得创造,新的东西容易被摈弃。

“已经陈旧的事实总带有一种要求,就是使自己永垂不朽。

”
[1]22-23
“批判的”历史则是要把过去带到裁
判的法庭之上,无情地审判它,并最终给它定罪。

每一个过去都是值得定罪的,这是世事的一项法则。

但这样做在尼采看来是危险的,“因为既然我们只不过是先辈的产物,我们也就是其错误、激情和罪过的产物,我们无法摆脱这一锁链。

尽管我们谴责这些错误,并认为我们已摆脱了这些错误,我们却无法否认一个事实:我们来自它们。

”[1]24
这就是传统历史的作用。

个人和民族都需要对过去有一定了解,不管这种了解是通过纪念的、怀古的、还是批判的历史而取得。

这是生活与历史之间的天然联系,但它们之间联系的清晰性、自然性和纯粹性都已消失,因为我们总是用现存的普遍观念去衡量过去的观念和行为并称其为“客观”。

其实这是对历史的创作,是一幅艺术的真实画面,而非历史的真实。

在此意义上,客观地思考历史就是戏剧家的工作:将历史编织成一个单一整体,并将同一性注入其中,偶然的盲目的无规则的事件都成为了历史这个和谐整体中的一员,必然性被注进来,人类行为和冲动都服从于世界进程的必然性。

于是历史被概括为一般命题。

而在尼采看来,历史的真正价值在于,“通过将通俗的曲调升华为一种普遍的象征,通过展示出其中包含有怎样的一个深刻有力而美丽的世界,在一个很可能十分平庸的主题之上,创造出不同凡响的变奏曲。

”
[1]49
二、尼采和福柯论起源在谱系学中的意义
福柯自称尼采是对自己影响至深的哲学家,其谱系学承继于作为历史学家的尼采,灵感来自尼采的《论道德的谱系》。

福柯抓住了尼采的“U rsp rung ”。

这个词尼采在多种意义上使用过:起源、出身、出现、来源、诞生等等。

中译为“起源”,似乎是想在一个广泛的层面上尽可能地包容这些意义。

谱系学表面上意味着起源或出身,其实是要对抗“U rsp rung ”。

尼采在《曙光》中,如此论述起源和意义:“从前,追寻事物起源的知识探索者总是相信,他们的发现对于未来的所有行动和判断都是无比重要的;他们甚至总是预先假定,人的拯救必须以对于事物的起源的洞见为前提。

但是现在,我们看到,……我们对于事物的起源的洞见越多,这些事物呈现给我们的意义也就越少。

另一方面,那些离我们最近的事物,那些就在我们身边和我们内部的事物,却慢慢在我们眼前展现出了早期人类所梦想不到的色彩、美、不可思议和丰富意义。

”
[2]第44条
福柯则补充道:“历史并不是哲学的
奴婢,也不应描述真理和价值的必然起源。

”[3]159
谱系学家尼采是拒绝研究“U rsp rung ”
的原因有四:
首先,传统历史学试图为事物的产生寻找形而上学的高贵本质,人们倾向于认为事物在其开端时更珍贵更本质,出自造物主之手,流光溢彩。

然而,尼采认为起源并不纯粹和高贵,历史的开端是卑微的,是足以消除一切自命不凡的卑微,“在过去的时代,人们曾经通过指出人的神圣起源来证明人的高贵伟大,但是,这种方式现在行不通了,因为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站着的是与其他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站在一起的猩猩,以它特有的那种方式向我们龇牙咧嘴,仿佛在说:‘此路不通!’因此,人们现在试图走上相反的道路:人类的前进路线将证明他的高贵伟大和与上帝的亲缘关系。

……这同样是白费心机。

矗立在这条道路尽头的是最后一个人的坟墓,在他的墓碑上写着:‘人类的脚步到此为止。

’”
[2]第49条
人们试图通过展示人的神圣的降
生来唤醒他的自主感成了一条死路。

其次,人们总是在起源中收集事物的精确本质、来自于源初的同一性、静止并异于一切外在和偶然的连续形式,这是历史学家的形而上学信仰。

对事物本质的探询事实上预设了一种前提:任何事物都具有本质,而事物本质总是在其起源之初即内化于事物本身,并在其今后的演化过程中保持着同一性。

谱系学义无反顾地拒绝了这种假定。

它根本不承认对象的背后有什么先验的本质支撑,是形而上学使历史学陷入对本质孜孜以求的迷雾之中。

“在事物的历史开端所发现的,不是依然保持着的事物起源的同一性,而是各种其他事物的不一致,是不协调。

”
[3]149
我们竭力在面具下确保和聚合的同一
・
22・　2007年第6期　
性本身是个可笑的模仿,其内部有无数的灵魂争吵不休;各种体系杂陈交错、互相倾轧。

“历史在每个灵魂中揭示出来的,不是什么被忘却的、迅速复生的同一性,而是一个由众多不同元素构成的,不受任何综合权力主宰的复杂系统。

”[3]163谱系学家需要历史来祛除起源幻象。

“历史有它的强盛、衰弱,也有神秘的迷狂和晕厥般的激动,它是生成变化的肉体。

只有形而上学家才到遥远的起源的观念性中为自己寻找灵魂。

”[3]150谱系学家热衷于倾听真正历史的声音,并坚信一切事物背后有着完全不同的东西。

“理性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毫无疑问,只能是非理性地通过一次偶然的事件,如果我们想要知道这种偶然事件到底是什么,我们只能象猜谜一样去猜。

”[2]第123条尼采认为逻辑也是从非逻辑中产生,“把相似当作相同对待,这一占绝对优势的倾向却是非逻辑的倾向,因为本来不存在相同的东西,可是这倾向却奠定了逻辑的基础,正因为这样,事物的变化必然长期被忽视,不为人感知,以便产生对于逻辑必不可少的物质概念,尽管没有什么实际的东西与这概念相符。

”[4]第111条尼采认为宗教起源于解释自然现象时发生的错误,是智力不济造成的。

在探讨知识的起源时,尼采让我们看到了错误信条的代代沿袭,最终变成人性的基本要素,比如相信存在恒久不变的事物,我们的意志是自由的,等等。

这些信条在知识领域成为人们判断真假的标准。

谱系学并不打算回溯历史,并不打算给历史进程强加一个从一开始就已注定的形式;谱系学研究起源,不是要奠定什么基础,不是要寻找同一性的根源,相反是要破碎那些被认作是同一的东西,要尽力消解它,要呈现那些被想象成自身一致的东西的异质性。

再者,起源总是被当作真理之所在,是先于一切实证知识的绝对回溯点,它总是被遮蔽和错认。

真理一旦被揭示和发现,就无需进一步论证,笛卡尔称之为“神赐真理性”。

知识即对真理的占有,是无需加以解释的。

而尼采认为,真理也是一种无力的认知形式,其力量不在于其真,而在于其被接受的程度,其作为生存条件的特性,“究竟什么是人的真理?不可驳倒的谬误便是。

”[4]第138条真理的背后是无数错误,没有绝对的真理,没有真理的绝对回溯点。

知识并非仅来自理性,一切“邪恶的”本能全都从属于知识。

科学
的前奏和预演是魔术师、炼金术士、占星家和巫师,是他们最先对种种隐秘的力量产生探索的渴求和激情。

那个中立的,消除了一切激情,专注于真理的认知主体也被解构,“求知之志是本能、激情、沉溺于讯问的任性、残忍的纯化活动和邪恶;它揭示出各种决断的暴戾:反对善良的无知的决断,反对人性为自己保留的生动梦幻的决断,袒护研究和发现中存在的一切有害的、令人不安的东西的决断……没有一种认知不基于偏见……本性的狂暴在知识中日益膨胀。

”[3]164尼采在《论道德的谱系》中写道:“哲学家先生们,让我们从现在起提防那个设定了一个‘纯粹的、没有意愿的、没有痛苦的、没有时间的认识主体的’危险和陈旧的概念虚构,提防诸如‘纯粹理性’、‘绝对精神’、‘认识本身’一类的自相矛盾概念的触角。

”[5]94在《曙光》中则说:“不存在什么获得知识的唯一的科学方法……有时,我们可以通过同情,从它们那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有时则必须使用暴力;对于他们秘密的敬重使一个人得手,另一个人肆意和无耻地揭示它们的秘密却也同样解决问题。

像所有征服者、发现者、航海者和冒险者一样,科学探索者具有一种厚颜无耻的道德风气,必须接受他们从本质上说是恶的这一事实。

”[2]第432条谱系学家要做的,是“追寻来源的复杂序列,就要坚持那些在自身散落中发生的东西:确定偶然事件、细微偏差,或反之,去确定错误、错估和那产生了现时的、对我们有用的东西的错误演算;揭示在我们所知和我们所是的东西的基底根本没有真理和存在,有的只是偶然事件的外在性。

”[3]151
最后,尼采从未终止过对这样一种历史的批判:它总是设定一种超历史的视点,设定永恒真理、不死灵魂和自我同一的意识,倾向于将特殊事件纳入理想的连续性2目的论的进程或自然因果序列。

试图以启示录的客观态度评估一切;这是柏拉图主义,是黑格尔的历史,黑格尔的历史是逻辑优先于历史。

这是“一种将时间最终的多样性编织成自我封闭的整体的历史;一种把一切归结为人类主体、给全部往昔变迁提供和谐形式的历史;一种用末世论的眼光展望未来的历史。

”[3]156在福柯看来,只有作一种严格的反柏拉图主义的使用,历史才能摆脱超历史的历史。

谱系学消解那种被认为统治着历史的
・
3
2
・
　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人类存在的统一性,反对理想意义和无限目的论的元历史展开,它是一种区别、分布、散播间距和边缘并使它们发生作用的历史,它不以任何恒定性为基础,它引入非连续性,打碎历史的连续缓慢运动。

“它使自我一无所有,使它不再拥有起确保作用的生命和本质的稳定性,它摆脱了任何千年终结观的诱惑。

它挖空了人们给它找到的基础,拒斥所谓的连续性。

”[3]157“对谱系学来说,必须审慎克制:超出单一的合目的性去发现事件的独特性;在最料想不到它们发生的地方,在情感、爱欲、意识、天赋这些被认为毫无历史可言的东西中去侦伺;把握事件的重现,以便发现它们起不同作用的不同场合,但绝不寻找缓慢的演进线;甚至还要确定它们的残漏点、未曾发生的时刻。

”[3]146谱系学不是要从历史中提炼永恒、统一和目的,恰恰相反,是要把这些不死的东西重新引入历史的变化之中,让它们拥有自身的历史,指出它们的变形,分清它们或盛或衰的不同阶段,确定它们伸缩着的作用范围。

所有那些从整体上把握历史的凭据的东西,所有那些把历史追述成一种连续缓慢运动的东西,都要被系统地打碎。

三、福柯对谱系学的继承和发展
承继了尼采的福柯认为谱系学应该执著于历史的细节,那些被人忽略的历史插曲。

在他看来,谱系学是一项枯燥、琐细和极需耐心的文献工作,需要到各种凌乱残缺的古旧文稿中去发掘秘密。

以传统历史的方式去追溯起源(U rsp rung)是远远不够的。

相反,“恰恰是要驻足于细枝末节、驻足于开端的偶然性;要专注于它们微不足道的邪恶;要倾心于观看它们在面具打碎后以另一副面目的涌现;决不羞于到它们所在之外寻找它们:通过‘挖掘卑微2基础’,使它们有机会从迷宫中走出,那儿并没有什么真理将它们置于卵翼之下。

”[3]150福柯认为来源还是要追寻的,但他选择了尼采使用过的另一个词:H erkunft。

其意是根源、来源,是属于同一族群的古老归属,是在同样高贵或同样卑贱者中结成的共血脉共传统的族群。

来源分析不是要追逐同一和相似,而是要梳理所有标记,以便将它们逐一区分。

不仅如此,谱系学家福柯还把目光投向接近的东西,深入把握各种景观,展现散落和区别,还事物以本来面目和自身强度。

在福柯看来,谱系学既不表现为原初意想的连续形式,也不是某个结论的推导步骤。

它总是显现于事件的独特偶然性。

谱系学的历史既无神意也无终极因,只有“摇掷偶然性骰子的必然性铁腕。

”[2]第30条这种偶然性不是简单的抽签,而是权力意志的冒险。

历史没有内在目的,历史以不同权力集团之间的持续斗争或战争为基础。

冲突着的诸多力量并不属于一个共同的空间,这进一步使任何历史对象的出现呈现为彼此相异的力量共同建构下的结果。

传统的历史不需要事件,或者把事件当成装饰,它要的是本质特征、最终意义和永恒价值。

但是,世界和历史只不过是无数纠结缠绕的偶然事件,我们在无数流逝的事件中生活,并无原初的坐标。

“事件,由此不应被理解为一个决定、一部条约、一个王朝或一次战斗,而是对立的力量间的关系,是被攫取的权力,是重新任用的、反对它的使用者的词汇,是衰落、松动、败坏了的统治,是带着面具登台亮相的他者。

在历史中起作用的力量既不遵循目的,也不遵循机械性,它只顺应斗争的偶然性。

”[3]157这是谱系学的历史的意义所在。

同考古学一样,福柯的谱系学也试图从微观角度审视历史和社会领域,以便使我们发现非连续性和分散性,使我们抓住历史事件的真正复杂性。

这种方法试图拆解历史连续性的巨大锁链及其目的论的终极归宿。

传统史学的那种虚假的统一的解释模式被瓦解,给历史赋予一种统一本质成了一种形而上学的信仰。

并没有传统史学所建构的那种历史,在福柯看来,整个西方的历史都是偶然的,除了是不同权力 知识的综合外,什么都不是。

参考文献:
[1]尼采.历史的用途[M].陈涛,周辉,译.上海:上海人民
出版社,2000.
[2]尼采.曙光[M].田立年,译.南宁:漓江出版社,
2000.
[3]杜小真.福柯集[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3.
[4]尼采.快乐的知识[M].黄明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
版社,2005.
[5]尼采.论道德的谱系・善恶之彼岸[M].谢地坤,译.
南宁:漓江出版社,2000.
(下转第30页)
说,成为理性的这一品质不能够合理地推导出来,而是与有道德地行动这一品质相联系,那么,一个理性参与者就不仅仅是在讨价还价的公平程序中,因预期获取互惠利益而达到正义的道德原则,同时,道德的博弈之实现,也需要行为者具有稳定的、确定性的品质结构为前提。

参考文献:
[1]柏拉图.理想国[M].郭斌和,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6.
[2]霍布斯.利维坦[M].黎思复,黎廷粥,译.北京:商务印
书馆,1985:94.
[3]D avid Gau th ier.M o ral D ealing:Con tract,E th ics and
R eason[M].Co rnell U n iversity P ress,1990.
[4]D avid Gau th ier.M o rality and A dvan tage[J].T he
Ph ilo soph ical R eview,1976,76:461.
[5]D avid Gau th ier.M o rals by A greem en t[M].O xfo rd:
O xfo rd U n iversity P ress,1986.
[6]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M].万俊人,译.南京:译林出
版社,2000:53.
[7]休谟.道德原则研究[M].曾晓平,译.北京:商务印书
馆,2001:135.
W hy is the M ora l Gam e Possible
——A n in terp retati on of Gau th ier’s though ts of m o rals by agreem en t
FE I Shang2jun
(D ep art m ent of P h ilosop hy,N anchang U niversity,N anchang330031,Ch ina)
Abstract:D avid Gau th ier,as a m o ral p h ilo sop her,h is theo ry is differen t from o ther con tractarian app roaches,no t on ly in its ex ten sive u se of gam e and bargain ing theo ry,w h ich determ ines the con ten t of fundam en tal m o ral p rinci p les,bu t also in the resp ect w h ich he tries to show that rati onal agen ts w ill act m o rally.W hen exp lain ing the connecti on betw een rati onality and m o rality,Gau th ier show s the po ssib le app roaches of the m o ral gam e.
Key words:D avid Gau th ier;gam e;m o rals
责任编辑　吴兰丽
(上接第24页)
Foucan lt,N ietzsche and Genea logy
W U Q i
(S chool of P h ilosop hy,B eij ing N or m al U niversity,B eij ing100875,Ch ina)
Abstract:T h rough the criticis m on traditi onal h isto ry no ti on and the estab lishm en t of new h isto ry m ethod2genealogy by N ietzsche and Foucau lt,w e find a fire2new view to understand h isto ry. T raditi onal h isto ry al w ays tried to seek fo r sup ero rgan ic nob le essence of th ings and though t that everyth ing has its essence and keep s its iden tity w hen it evo lves,so th ings w as m o re rare in the beginn ing.Genealogy refu sed to th is assum p ti on firm ly.It research s o rigin no t fo r settling base and seek ing fo r iden tity,by con trary fo r b reak ing and clearing up the iden tity and fo r disp laying the uncon tinu ity,fo r show ing the heterogeneity of suppo sed iden tity.T raditi onal h isto ry needn’t even t,it need essence,m ean ing and value.B u t genealogy tells u s that w o rld and h isto ry are on ly the even ts by acciden t.W e live in the runn ing even ts and have no o riginal directi on.
Key words:Genealogy;o rigin;essence;pow er
责任编辑　李传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