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本质的抒情力量_芒克诗歌的艺术特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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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芒克 ;新诗 ;艺术特质 中图分类号 : I20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21548 (2002) 0220029204
The Lyric Intrinsic Power ———Th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Monk’s Poem
— 30 —
———《秋天 10》 一小块葡萄园 , 是我发甜的家 。 ———《葡萄园》 你又一次地惊醒 , 你已满头花白 。 ———《十月的献诗·太阳》 血淋淋的盾牌 ,果子是红色的血 ,蹲在门口的黑 夜 ,发甜的家 ,满头花白的太阳 ,这些意象的获得是 瞬间完成的 ,与日常生活世界的逻辑变形的 ,诗人用 呼告 、惊叹 、直指的语气 , 纯然的口语 ,迅捷地把这 些意象凸现给读者 ,借以传达强烈的视觉效果和情 感体验 。这是芒克诗歌最常用的语言表达方式之 一 。与北岛和顾城等人的诗歌不同 ,芒克的诗歌语 言表达方式不假思索 ,快如闪电 ,直觉的反应更加彻 底 。北岛的《太阳城札记》中有诉诸直觉的例子 “, 姑 娘”是“颤动的虹/ 采集飞鸟的花翎”“, 青春”是“红波 浪/ 浸透孤独的桨”“, 艺术”是“亿万个辉煌的太阳/ 显现在打碎的镜子上”等 ,意象的获得同样是瞬间完 成 ,加以艺术的变形显现的 ,但在语言的表达方式 上 ,则明显带有沉思的调子 ; 顾城著名的《感觉》和 《远和近》一样写直觉 ,在语言的表达方式上却是瞬 间完成的展开 ,铺垫在前 ,对比在后 ,显示智慧的从 容 。或许可以说 ,芒克的直觉是原初的 ,本能的 ,才 表现为这样的语言表达方式 ,来印证人们对他诗作 “自然”风格的概括 。这样的表达方式当然容易产生 情感的强度 ,彰显诗人本身的个性 。 寻根究底的追问 。芒克诗歌的语言表达方式的 独特性还在于他经常采用追问到底的形式 ,完成他 对生命的意义和未知的死亡的探询和叩求 。在《晚 年》这首诗中他写了一位老人独自面对死神的倾听 , “屋子里静悄悄的”,老人却似乎一直在倾听着什么 , 他听到了“时间”这个“屠夫”在磨刀的声音 ,这个意 象本身就够奇特和富有想象力 ,传达了人到晚年 、将 死未死的全部恐惧 ,也许有的诗人只要捕捉到这一 灵光一闪的意象 ,就算完成了自己表达的使命 。但 是芒克接着反复追问下去 “, 他似乎一直倾听着什么 / 他在听着什么/ 他到底听到了什么”,把人类探求死 亡的愿望不断地延续下去 ,传达地如此简约有力 ,美 丽得恍兮惚兮 ,对死亡梦幻般神秘不屈不挠的浩问 , 又分明昭示出对生命珍视和意义的执着坚守 。《晚 年》是用反问句式的反复 ,完成诗歌主题意旨的传 达 ,而在著名的《阳光中的向日葵》和《春天》这两首 诗中 ,则是采用设问句的句式不断强化情感的力度 和完成对生命的礼赞 。《阳光中的向日葵》开首就是
向日葵了吗”,一个叛逆者的愤怒和骄傲的形成又完 以与顾城那首万人传诵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
成在被太阳遮住时依然闪耀着自身光芒的描述之 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相媲美 。《阳光中的
中 ,然而诗人没有停止不懈的追问 ,又在第三节的首 向日葵》《、春天》等诗作中也是这种语言表达方式的
句更进一步地逼问你 “, 你看到那棵向日葵了吗”,一 成功范例 。也许芒克的诗歌视野并不开阔 ,但是绝
摘 要 :诗人芒克是“文革”中所谓“白洋淀诗群”的主要作者之一[1] ,并与北岛等人成为《今天》杂志的主要创 办者 ,继续诗歌创作[2] 。评论界对芒克诗歌的关注集中于八十年代末以后 ,而系统深入的专论则较为少见 [3] 。芒 克诗歌所呈现出的自然而本质的抒情特色 ,常常给读者以强大的冲击和震撼 ,分析其诗作的艺术特质 ,便于深入了 解其诗艺探索的独特性 ,也益于进一步把握从文革后期到八十年代初期的新诗发展脉络 。
— 29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天》,1985 年北京大学五四文学社编辑出版的《新诗 潮诗集》(内部交流 ,老木编选) 上册收其诗作二十四 首 ,1988 年漓江出版社出版其诗集《阳光中的向日 葵》,1989 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诗集《芒克诗 选》,2001 年北京出版社出版诗集《诗探索金库·芒克 卷》,作家出版社出版诗集《今天是哪一天》。此外 , 他的作品被译为英 、法 、德 、日 、意大利 、西班牙等多 种语言文字 ,并在国外出版多部诗集 。他的诗歌创 作主要集中在 1987 年以前[6] 。
芒克诗歌最具个人化特征 ,流传最广和影响力 最大的无疑是他众多的抒情诗短章 。这些诗是诗人 的内心深处喷发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是生命本身的 洞开 ,无须任何装饰 ,带给读者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 呈现出自然而本质的抒情特色 。唯其诗作是从内心 喷发出来的 ,他的诗没有做的痕迹 。多多评价说“芒 克是个自然诗人 , ……他诗中的‘我’是从不穿衣服 的 、肉感的 、野性的”[7] ,诗歌评论家唐晓渡也指出 “无论从诗歌行为还是语言文本上 ,都始终体现了一 种可以恰当地称之为‘自然’的风格”[8] ,诗歌的表达 成为生命的本能 ,直觉的反应 ,天问式的独白 ,内心 的歌唱 。芒克的抒情短诗非常适宜于朗诵 ,看似非 常直白的口语 ,暗蕴着丰富的诗意 ,奔流着情感的江 河 。诗歌尤其是语言的艺术 ,探究芒克诗歌艺术特 质的原因 ,在于深入分析诗人语言组织的艺术 ,何以 在他的诗作中 ,本真的口语得到自然而本质的抒情 效果 ,并获得巨大的情感能量 。
芒克 ,原名姜世伟 ,1950 年 11 月 16 日出生 ,原 籍沈阳 。1970 年开始诗歌创作 ,现在见到的诗作 ,最 早写于 1971 年 。最早刊发他的作品的刊物是《今
⒇ 收稿日期 :2002203212 作者介绍 :李 赋 (19632) ,男 ,石河子大学师院/ 兵团教院副院长 ,副教授 ,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方面的研究 。
LI Fu
(Teachers College , Shihezi University/ Bingtuan Education Institute , Shihezi , Xinjiang 832003 , China) Abstract :Monk is one of main authors who wrote the so - called Baiyangdian collection of poems during the Great Cultural Revolution and he , together with other poets , such as Bei Dao , becomes the main founder of Today , continuing the creation of po2 ems. Critics are concerned for his poems mainly after the late eighties but few systematic criticism on them. The lyric characteris2 tics presented in Monk’s poems always pound and shake the readers greatly and therefore analysing them can deeply understand his unique exploration and present his new poems written from the late Great Cultural Revolution to the initial eighties in a clear , logi2 cal way. Key words :Monk new poems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陈述句为主的诗歌表达句式中 ,突兀而有力地插入 摸到诗的‘根’”[9] 。而实现这一目标和达到这一境
一句设问“你听 ,你听见了吗”,使随后描写和叙述的 界的艺术途径 ,绝不能抹杀了接续细节 ,精雕主象的
意象“那些从死者骨头里伸出的枝叶/ 在把花的酒杯 语言表达方式的功劳 。
直到抓起向日葵脚下的泥土 “, 攥出血来”,一口气追 对不能否认芒克诗歌的深刻性 。正如唐晓渡所概括
问到底 ,气韵浑成地表现和传达抒情主人公抗争与 的“但芒克的诗确实具有某种无可替代 ,并无法效仿
批判的精神和对正义美好未来的深情呼唤 。《春天》 的自足性 。这种自足性来自生命体验 ,个人才能和
写阳光使“死者的骨头”长出“绿色的枝叶”,在本是 语言之间罕见的协调一致 。 ……深刻得足以令人触
中的那棵向日葵了吗”,当诗人描述了“把头转向身 但没有离去 “, 照样在外边转悠”“, 它的叫声也一直
后”的向日葵要“咬断”脖子上被太阳牵在手中的绳 持续了很久”,从性格的细节上继续精雕细刻主体意
索后 ,第二节的两个设问句更加紧迫和力如千钧 , 象 。诗人对黑暗的憎恶 ,和对光明的追求至此表达
“你看到它了吗/ 你看到那棵昂着头/ 怒视着太阳的 得淋漓尽致 ,使得这首看似阴暗 、灰冷的诗的地下写作 “, 白洋淀诗
群”在当时形成的诸多知青秘密创作群体中最具代
表性和影响力 。从白洋淀培育出的大批诗人 ,不仅
在当时就有极为重要的诗歌创作 ,形成“文革”时期
中国新诗地下写作的重镇 ,而且在后来的“朦胧诗
潮”[4]中继续产生重大影响 。关于这个诗歌创作群
体的命名 ,有人作出这样的界定 “: ‘白洋淀诗群’,是
第 1 2 卷 第 2 期 2 0 0 2 年 第 2 期
·基础理论研究·
兵团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BINGTUAN ED UCATION INSTITUTE
自然而本质的抒情力量 ⒇
vol112 No12 J un12002
———芒克诗歌的艺术特质 李 赋
(石河子大学师院/ 兵团教院 ,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二 诉诸直觉的语言艺术 。直觉是未经充分逻辑推 理的直观 。它对世界的把握是整体的 、瞬间的 、原初 的 、模糊的和不确定的 ,甚至是变形的 ,因而更适宜 于艺术对于世界的观照和表现 。芒克的诗歌始终忠 实于他的直觉 : 太阳升起来 , 天空血淋淋的 , 犹如一块盾牌 。 ———《天空 1》 果子熟了 , 这红色的血 ! 我的果园染红了 同一块天空的夜晚 。 ———《秋天 1》 啊 ,你这蹲在门口的黑夜 ——— 我的寂寞 。 秋天来了 , 秋天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
指 60 年代末到 70 年代中期 (1969 —1976) ,一批由北
京赴河北水乡的白洋淀插队的知青构成的诗歌创作
群体 。主要成员有芒克 、多多 、根子 、方含 、林莽 、宋
海泉等 。此外 ,还应包括虽未到白洋淀插队 ,但与这
些人交往密切 ,常赴白洋淀以诗会友 ,交流思想的文 学青年 ,如北岛 、严力 、江河 、彭刚 、史保嘉 、甘铁生 、 郑义 、陈凯歌等人 。后者也是广义上的‘白洋淀诗 群’成员 。”[5]芒克与多多 、根子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 诗人 。三人同为北京第三中学的学生 ,1969 年一起 到白洋淀插队 。芒克在白洋淀生活了 7 年 ,时间最 长 ,多多 6 年 ,根子 3 年 。他们三人在中学期间就开 始了文学活动 ,并有一些习作性质的文字 ,但真正开 始诗歌创作却应该是白洋淀插队时期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两个结实有力的设问句 “, 你看到了吗/ 你看到阳光 音“冲着我们嚎叫的狗”;在诗人怒斥之下 ,这只狗非
The Lyric Intrinsic Power ———Th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Monk’s Poem
— 30 —
———《秋天 10》 一小块葡萄园 , 是我发甜的家 。 ———《葡萄园》 你又一次地惊醒 , 你已满头花白 。 ———《十月的献诗·太阳》 血淋淋的盾牌 ,果子是红色的血 ,蹲在门口的黑 夜 ,发甜的家 ,满头花白的太阳 ,这些意象的获得是 瞬间完成的 ,与日常生活世界的逻辑变形的 ,诗人用 呼告 、惊叹 、直指的语气 , 纯然的口语 ,迅捷地把这 些意象凸现给读者 ,借以传达强烈的视觉效果和情 感体验 。这是芒克诗歌最常用的语言表达方式之 一 。与北岛和顾城等人的诗歌不同 ,芒克的诗歌语 言表达方式不假思索 ,快如闪电 ,直觉的反应更加彻 底 。北岛的《太阳城札记》中有诉诸直觉的例子 “, 姑 娘”是“颤动的虹/ 采集飞鸟的花翎”“, 青春”是“红波 浪/ 浸透孤独的桨”“, 艺术”是“亿万个辉煌的太阳/ 显现在打碎的镜子上”等 ,意象的获得同样是瞬间完 成 ,加以艺术的变形显现的 ,但在语言的表达方式 上 ,则明显带有沉思的调子 ; 顾城著名的《感觉》和 《远和近》一样写直觉 ,在语言的表达方式上却是瞬 间完成的展开 ,铺垫在前 ,对比在后 ,显示智慧的从 容 。或许可以说 ,芒克的直觉是原初的 ,本能的 ,才 表现为这样的语言表达方式 ,来印证人们对他诗作 “自然”风格的概括 。这样的表达方式当然容易产生 情感的强度 ,彰显诗人本身的个性 。 寻根究底的追问 。芒克诗歌的语言表达方式的 独特性还在于他经常采用追问到底的形式 ,完成他 对生命的意义和未知的死亡的探询和叩求 。在《晚 年》这首诗中他写了一位老人独自面对死神的倾听 , “屋子里静悄悄的”,老人却似乎一直在倾听着什么 , 他听到了“时间”这个“屠夫”在磨刀的声音 ,这个意 象本身就够奇特和富有想象力 ,传达了人到晚年 、将 死未死的全部恐惧 ,也许有的诗人只要捕捉到这一 灵光一闪的意象 ,就算完成了自己表达的使命 。但 是芒克接着反复追问下去 “, 他似乎一直倾听着什么 / 他在听着什么/ 他到底听到了什么”,把人类探求死 亡的愿望不断地延续下去 ,传达地如此简约有力 ,美 丽得恍兮惚兮 ,对死亡梦幻般神秘不屈不挠的浩问 , 又分明昭示出对生命珍视和意义的执着坚守 。《晚 年》是用反问句式的反复 ,完成诗歌主题意旨的传 达 ,而在著名的《阳光中的向日葵》和《春天》这两首 诗中 ,则是采用设问句的句式不断强化情感的力度 和完成对生命的礼赞 。《阳光中的向日葵》开首就是
向日葵了吗”,一个叛逆者的愤怒和骄傲的形成又完 以与顾城那首万人传诵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
成在被太阳遮住时依然闪耀着自身光芒的描述之 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相媲美 。《阳光中的
中 ,然而诗人没有停止不懈的追问 ,又在第三节的首 向日葵》《、春天》等诗作中也是这种语言表达方式的
句更进一步地逼问你 “, 你看到那棵向日葵了吗”,一 成功范例 。也许芒克的诗歌视野并不开阔 ,但是绝
摘 要 :诗人芒克是“文革”中所谓“白洋淀诗群”的主要作者之一[1] ,并与北岛等人成为《今天》杂志的主要创 办者 ,继续诗歌创作[2] 。评论界对芒克诗歌的关注集中于八十年代末以后 ,而系统深入的专论则较为少见 [3] 。芒 克诗歌所呈现出的自然而本质的抒情特色 ,常常给读者以强大的冲击和震撼 ,分析其诗作的艺术特质 ,便于深入了 解其诗艺探索的独特性 ,也益于进一步把握从文革后期到八十年代初期的新诗发展脉络 。
— 29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天》,1985 年北京大学五四文学社编辑出版的《新诗 潮诗集》(内部交流 ,老木编选) 上册收其诗作二十四 首 ,1988 年漓江出版社出版其诗集《阳光中的向日 葵》,1989 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诗集《芒克诗 选》,2001 年北京出版社出版诗集《诗探索金库·芒克 卷》,作家出版社出版诗集《今天是哪一天》。此外 , 他的作品被译为英 、法 、德 、日 、意大利 、西班牙等多 种语言文字 ,并在国外出版多部诗集 。他的诗歌创 作主要集中在 1987 年以前[6] 。
芒克诗歌最具个人化特征 ,流传最广和影响力 最大的无疑是他众多的抒情诗短章 。这些诗是诗人 的内心深处喷发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是生命本身的 洞开 ,无须任何装饰 ,带给读者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 呈现出自然而本质的抒情特色 。唯其诗作是从内心 喷发出来的 ,他的诗没有做的痕迹 。多多评价说“芒 克是个自然诗人 , ……他诗中的‘我’是从不穿衣服 的 、肉感的 、野性的”[7] ,诗歌评论家唐晓渡也指出 “无论从诗歌行为还是语言文本上 ,都始终体现了一 种可以恰当地称之为‘自然’的风格”[8] ,诗歌的表达 成为生命的本能 ,直觉的反应 ,天问式的独白 ,内心 的歌唱 。芒克的抒情短诗非常适宜于朗诵 ,看似非 常直白的口语 ,暗蕴着丰富的诗意 ,奔流着情感的江 河 。诗歌尤其是语言的艺术 ,探究芒克诗歌艺术特 质的原因 ,在于深入分析诗人语言组织的艺术 ,何以 在他的诗作中 ,本真的口语得到自然而本质的抒情 效果 ,并获得巨大的情感能量 。
芒克 ,原名姜世伟 ,1950 年 11 月 16 日出生 ,原 籍沈阳 。1970 年开始诗歌创作 ,现在见到的诗作 ,最 早写于 1971 年 。最早刊发他的作品的刊物是《今
⒇ 收稿日期 :2002203212 作者介绍 :李 赋 (19632) ,男 ,石河子大学师院/ 兵团教院副院长 ,副教授 ,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方面的研究 。
LI Fu
(Teachers College , Shihezi University/ Bingtuan Education Institute , Shihezi , Xinjiang 832003 , China) Abstract :Monk is one of main authors who wrote the so - called Baiyangdian collection of poems during the Great Cultural Revolution and he , together with other poets , such as Bei Dao , becomes the main founder of Today , continuing the creation of po2 ems. Critics are concerned for his poems mainly after the late eighties but few systematic criticism on them. The lyric characteris2 tics presented in Monk’s poems always pound and shake the readers greatly and therefore analysing them can deeply understand his unique exploration and present his new poems written from the late Great Cultural Revolution to the initial eighties in a clear , logi2 cal way. Key words :Monk new poems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陈述句为主的诗歌表达句式中 ,突兀而有力地插入 摸到诗的‘根’”[9] 。而实现这一目标和达到这一境
一句设问“你听 ,你听见了吗”,使随后描写和叙述的 界的艺术途径 ,绝不能抹杀了接续细节 ,精雕主象的
意象“那些从死者骨头里伸出的枝叶/ 在把花的酒杯 语言表达方式的功劳 。
直到抓起向日葵脚下的泥土 “, 攥出血来”,一口气追 对不能否认芒克诗歌的深刻性 。正如唐晓渡所概括
问到底 ,气韵浑成地表现和传达抒情主人公抗争与 的“但芒克的诗确实具有某种无可替代 ,并无法效仿
批判的精神和对正义美好未来的深情呼唤 。《春天》 的自足性 。这种自足性来自生命体验 ,个人才能和
写阳光使“死者的骨头”长出“绿色的枝叶”,在本是 语言之间罕见的协调一致 。 ……深刻得足以令人触
中的那棵向日葵了吗”,当诗人描述了“把头转向身 但没有离去 “, 照样在外边转悠”“, 它的叫声也一直
后”的向日葵要“咬断”脖子上被太阳牵在手中的绳 持续了很久”,从性格的细节上继续精雕细刻主体意
索后 ,第二节的两个设问句更加紧迫和力如千钧 , 象 。诗人对黑暗的憎恶 ,和对光明的追求至此表达
“你看到它了吗/ 你看到那棵昂着头/ 怒视着太阳的 得淋漓尽致 ,使得这首看似阴暗 、灰冷的诗的地下写作 “, 白洋淀诗
群”在当时形成的诸多知青秘密创作群体中最具代
表性和影响力 。从白洋淀培育出的大批诗人 ,不仅
在当时就有极为重要的诗歌创作 ,形成“文革”时期
中国新诗地下写作的重镇 ,而且在后来的“朦胧诗
潮”[4]中继续产生重大影响 。关于这个诗歌创作群
体的命名 ,有人作出这样的界定 “: ‘白洋淀诗群’,是
第 1 2 卷 第 2 期 2 0 0 2 年 第 2 期
·基础理论研究·
兵团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BINGTUAN ED UCATION INSTITUTE
自然而本质的抒情力量 ⒇
vol112 No12 J un12002
———芒克诗歌的艺术特质 李 赋
(石河子大学师院/ 兵团教院 ,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二 诉诸直觉的语言艺术 。直觉是未经充分逻辑推 理的直观 。它对世界的把握是整体的 、瞬间的 、原初 的 、模糊的和不确定的 ,甚至是变形的 ,因而更适宜 于艺术对于世界的观照和表现 。芒克的诗歌始终忠 实于他的直觉 : 太阳升起来 , 天空血淋淋的 , 犹如一块盾牌 。 ———《天空 1》 果子熟了 , 这红色的血 ! 我的果园染红了 同一块天空的夜晚 。 ———《秋天 1》 啊 ,你这蹲在门口的黑夜 ——— 我的寂寞 。 秋天来了 , 秋天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
指 60 年代末到 70 年代中期 (1969 —1976) ,一批由北
京赴河北水乡的白洋淀插队的知青构成的诗歌创作
群体 。主要成员有芒克 、多多 、根子 、方含 、林莽 、宋
海泉等 。此外 ,还应包括虽未到白洋淀插队 ,但与这
些人交往密切 ,常赴白洋淀以诗会友 ,交流思想的文 学青年 ,如北岛 、严力 、江河 、彭刚 、史保嘉 、甘铁生 、 郑义 、陈凯歌等人 。后者也是广义上的‘白洋淀诗 群’成员 。”[5]芒克与多多 、根子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 诗人 。三人同为北京第三中学的学生 ,1969 年一起 到白洋淀插队 。芒克在白洋淀生活了 7 年 ,时间最 长 ,多多 6 年 ,根子 3 年 。他们三人在中学期间就开 始了文学活动 ,并有一些习作性质的文字 ,但真正开 始诗歌创作却应该是白洋淀插队时期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两个结实有力的设问句 “, 你看到了吗/ 你看到阳光 音“冲着我们嚎叫的狗”;在诗人怒斥之下 ,这只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