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的叙事艺术新探

yuwenjianshe001@
49
《红字》的叙事艺术新探
河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楚静 李国俭
摘要：霍桑在《红字》这一长篇小说中，为了充分烘托文章的主题推进情节的发展，展现人物复杂和隐蔽的心理世界，运用了多种叙事艺术，包括隐喻、空间和反讽等。

对《红字》中包含的这些叙事艺术进行具体探讨，可以使人们加深对霍桑在《红字》中所使用的艺术手法的理解并深刻体会到其中包含的美学意蕴。

关键词：《红字》 霍桑 叙事艺术
引言
《红字》是19世纪美国浪漫主义小说家霍桑最著名的长篇小说之一。

故事的背景是在美国独立前的殖民时期。

嫁给了医生奇灵沃斯的女主人公海斯特，因两者之间的结合没有爱情，难以忍受孤独而与牧师丁梅斯代尔相恋并产下一女珠儿。

事发后海斯特被戴上代表通奸的红字“A”当众处罚。

虽然由于海斯特的坚贞，丁梅斯代尔一直没有暴露，但却承受着心灵的煎熬，最终向公众坦承他就是珠儿的父亲并溘然长逝。

在《红字》中，霍桑充分发挥其惯用的隐喻、空间和反讽等叙述艺术手法，对人物的心理活动进行了非常深刻的描写。

一、隐喻的叙事艺术
（一）红字的隐喻
红字作为作品的标题，其本身即为隐喻叙事艺术的典型运用，隐含着深刻的寓意。

在小说的开始，作者形容红字“A”就像“一块被烧红的烙铁”，其隐喻的象征意义一如当时人们形成的共识，即“通奸”和“地狱里的火焰”。

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人们在其中看到了女主人公的善良和命运的不公，以及其对爱情的追求和忠贞。

于是红字“A”隐喻的象征意义，已变为故事主体力图表达的女主人公如火的热情、反抗的勇气和不屈的抗争。

[1]
红字本身所包含的这些隐喻的含义，有力地促进了人们对主人公心
理和故事所表达的主题的理解。

（二）各种象征物的隐喻
小说一开始，作者即在文中展示了一株生长在监狱门口的野玫瑰。

它“艰难地生长在草丛之中”，以此暗示小说中女主人公海斯特的处境，恰如这朵野玫瑰那样在世俗的监狱门口艰难求存。

而鲜艳的玫瑰同周边的黯淡但众多的草丛构成鲜明的对比，隐喻着女主人公同世俗格格不入而又绚丽多彩的人生。

通过这朵野玫瑰的隐喻叙事，作者事实上已经将文章所要表达的女主人公在如监狱般的世俗环境中奋勇抗争，追寻生命真爱的主题展现在人们面前。

阳光和阴影则是作者霍桑喜欢借用的重要的心理隐喻的象征事物。

一般来说，当文中出现明媚的阳光的时候，总是与人物快乐轻松的心情或美好的前景相伴。

而出现阴影则刚好相反，往往隐喻着人物心情的黯淡或者前景的坎坷。

在《红字》中，作者霍桑通过对各种事物的隐喻性借用，进一步加深了读者对小说主题和复杂的人物心理的理解，对故事情节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渲染作用。

二、空间叙事艺术
空间叙事艺术是作者霍桑在《红字》中使用最为娴熟的表达手法之一。

《红字》没有采用传统的按照时间对情节进行安排的叙事模式，而是围绕着不同的空间场所，将相关人物的情感经历进行深入的挖掘，从而更好地对相关人物复杂的心理活动进行深入的分析。

[2]
（一）文本结构上的空间叙事作者霍桑将《红字》一共分为二十四章，通过对每一章进行描述的标题文本，人们可以发现其都围绕着某一个独立的空间展开。

如最开始的监狱之门，然后是市场、总督大厅以及森林等。

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文本中所设置的空间场所不断变换，将《红字》中力图
表现的不容于世俗的罪恶以及主人公的抗争形象地展示在读者面前。

这些空间场所分别与小说试图揭示的特定主题相联系，如监狱与惩罚、市场与人性、总督大厅与世俗传统、森林与邪恶等。

通过空间场所的不断变换，作者利用相应的文本将故事情节生动、立体地展示在读者面前。

在《红字》的文本结构的空间叙事中，给读者留下最深印象的空间是小说开篇中的监狱之门。

正是从这个监狱之门开始，女主人公海斯特被狱卒们戴上鲜艳而耻辱的红字“A”，被押出示众。

作者对这个监狱之门进行了详细的描写，“这个木质监狱的门同样是用木头打造的，只不过使用的是厚实的橡木材料，而且在上面钉上了一颗颗的铁钉。

随着光阴的流逝带来的风雨的侵蚀，使它日益变得阴暗而面目可憎。

从难以分辨的窄窄的小路上走过，即来到了位于街边的草地之上。

这里是各种杂草和毒花的乐园，它们显然非常喜欢这里的某种气味，才在这片土地上早早催开了文明社会的丑恶之花，监狱。

”读者可以从这些对监狱之门这一空间场所的描述中感受到环境的阴森和险恶，体会到女主人公所处情势的恐怖和无助。

另外，作者还对森林这一空间场所进行了非常有象征意义的描写，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森林不仅荒凉静寂，而且笼罩在厚重的阴霾之中，这里不仅是愚昧落后和罪恶的发源地，而且有女巫幽灵在这里施展巫术，到处都聚集着魔鬼和幽灵。

从而给读者营造出一派黑暗而邪恶的场景，有力地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

（二）人物心理的空间叙事
除了围绕着不同的场所进行相应的空间叙事外，作者还在《红字》中通过不同人物的心理描写，将其所观察到的事物及其产生的相应的心理活动进行深入挖掘，从而构筑出人物心理活动的立体空间，将隐藏在外在表象背后的思想
DOI:10.16412/ki.1001-8476.2016.08.026
50
WEN XUE
文学2016.03和心理直接呈现在读者眼前，从而使读者对故事的主题和人物形象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

对于人物心理的生动描写是作者霍桑最重要的叙事特色，这在很大程度上应当归功于其在故事情节展现过程中所进行的各种人物心理的空间叙事。

文中采用人物心理空间叙事来表达主题的典型例子有女主人公海斯特和牧师丁梅斯代尔。

在《红字》第二章女主人公被押上绞刑台的情节中，作者霍桑围绕着海斯特的所见所想构筑了一个以女主人公为主体的心理空间。

在这一空间之中，海斯特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围观者，包括恐怖凶残的狱卒、幸灾乐祸且面带不屑的泼妇等。

他们在海斯特的眼中呈现出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面，与其相伴的是人群中不时发出的哄笑和咆哮，使海斯特几乎忍不住要歇斯底里地尖叫。

虽然监狱之门到示众的市场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对于饱受煎熬的海斯特来说无异于一次漫长而痛苦的征途。

紧接着，海斯特在绞刑台上，其思绪却超越了现实的空间限制而回到了往日与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充满童趣的校园生活，宁静的英国乡间，年迈而慈祥的父母双亲，以及对自己严肃而充满温情的教导，都一一浮现在海斯特的脑海，从而使幸福的表情呈现在其美丽的面容之上。

绞刑台上的现实同温馨美好的回忆形成鲜明的对比，使读者深刻地体会到世俗的罪恶是如何加诸于本性美丽善良的女主人公之上。

作者霍桑对女主人公海斯特心理空间的构建和变换非常自然，将其因为世俗的压迫而不得不承担的心理重负形象地表现在人们眼前。

牧师丁梅斯代尔则是作者霍桑通过构筑相应的心理空间对其形象进行深入刻画的另一重要人物。

在《红字》的第十一章中，作者通过对丁梅斯代尔的心理活动和行为相结合的交叉描述，完成了以丁梅斯代尔为主体的心理空间的构建，对丁梅斯代尔的内心世界进行了完整而真实的反映。

作为牧师的丁梅斯代尔，看到自己心爱的人饱受压迫和痛苦，却迫于自己的身份只能成为一个可耻的旁观者，这使其无时无刻不处于内心的
苦楚和矛盾的煎熬之中。

为了纾解自己内心的痛苦，他只能在无人知晓的夜晚，将自己束缚于与世隔绝的密室之中，在苦笑中用皮鞭狠狠抽打自己的肉体，淋漓的鲜血和颤抖的身体才能使内心的压力略微缓解。

在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他一遍又一遍地忏悔和祈祷，其所见到和所想到的各种各样的幻境在其脑海中不断浮现而且越发狰狞，使其灵魂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3]在作者构筑的这一心理空间之中，牧师丁梅斯代尔内心的扭曲和人格的分裂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通过空间叙事的艺术表现方式，作者霍桑围绕着不同的空间场所或者是人物的心理空间，构筑了一幅幅各不相同的自然场景和人物心理场景，使读者在对作品主题产生深刻理解的基础上充分感受到其所具有的独特艺术魅力。

三、反讽叙事艺术
反讽叙事艺术是霍桑在《红字》中经常运用的另一艺术手段，其通过夸张或对比的写作手法，对相关的人和事物形成辛辣的讽刺，从而加深读者对相关内容的理解并产生深刻的印象。

《红字》中反讽的叙事艺术主要有言语反讽和情景反讽两种方式。

（一）言语反讽
在《红字》中，作者霍桑通过威尔森的言语对宣判海斯特有罪的统治者们进行了辛辣的讽刺。

“我已经作出了很大的努力以说服这位虔诚的小伙子同你们这些集智慧和正直于一身的统治者谈谈。

”而事实上，这些“集智慧和正直于一身”的统治者们既不“智慧”，其“正直”也值得怀疑。

因为他们“为了一头猪归谁所有”这样的问题都可以在议会中吵上半天，甚至将此提高到要修改相关法律的程度。

而且他们虽然在人前一天到晚提倡要勤俭节约，但自身却追求如精致刺绣的腰带和绣花手套之类的奢侈品。

作者通过言语中对其的溢美之词和其实际上的行为之间的强烈对比，对当时的殖民地权贵的虚伪和贪婪进行了辛辣的讽刺。

（二） 情景反讽
情景反讽是通过情节发展的出人意
料，使读者产生相应的心理落差，从而起到加强读者印象的艺术效果。

情景反讽可以产生情节上的悬念，从而加深读者对相关内容的感悟。

情景反讽也是《红字》中经常使用的叙事艺术手段。

如在审问海斯特的情节中，统治者们经过商议居然决定由牧师丁梅斯代尔来负责。

因为丁梅斯代尔是牧师中圣洁的典范，是上帝的智慧、责难以及慈爱等意志的最好体现者。

这不得不说是对抱有这些观点的人们的绝大的讽刺，他们永远都想不到圣洁的丁梅斯代尔牧师居然就是原罪的实行者。

而在海斯特被押上绞刑台示众时，海斯特的表现再一次出人意料。

她并没有如人们想象中那样憔悴不堪，反而光艳照人，神采奕奕，就像是在“炫耀她所具有的苦难和不幸”。

这些情节反讽艺术的运用，可以使读者对文中所展示的情节进行更进一步的深入思考，从而真正体会到其中所具有的美学意蕴。

结语
《红字》是美国19世纪浪漫主义文学家霍桑最有名的长篇小说之一，为了充分烘托文章的主题推进情节的发展，真实地展示人物复杂和隐蔽的心理世界，作者霍桑在其中充分运用了隐喻、空间以及反讽的叙事艺术，从而使读者能加深对文章主题的理解并深刻体会到其中包含的美学意蕴。

语
参考文献
[1]金晓琳.《红字》中象征手法的运用特色[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4（05）.
[2]付晓丹.叙事学时空结构理论与《红字》的叙事艺术[J].陕西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02）.
[3]毛凌滢.多重空间的构建——论《红字》的空间叙事艺术[J].江西社会科学，2009（05）.
【课题信息：2013年河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课题项目“多模态视觉下河北省高校英语专业教材研究”（编号：HB13YY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