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财的吝啬鬼和敛财的守财奴——严监生与葛朗台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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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财的吝啬鬼和敛财的守财奴——严监生与葛朗台之比较
第一篇:破财的吝啬鬼和敛财的守财奴——严监生与葛朗台之比较严监生与葛朗台之比较
【内容摘要】本文对现实主义文学的两个典型形象(《儒林外史》的严监生和《人间喜剧》的葛朗台)在历史学和美学这两个学科方面作比较研究。
结果发现,由于作家生活在不同的社会环境和持有不同的世界观,而对其所塑造的典型形象蕴藏的社会内涵和注入的审美情趣在本质上都有明显的差异。
【关键词】严监生葛朗台吝啬鬼性格18世纪,中国的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创造了一个严监生的形象,一个世纪后,法国的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也创造了一个葛朗台形象。
这两个艺术形象性格颇相似:吝啬而缺少人情,前者是破财的守财奴,后者是敛财的吝啬鬼。
这两者确实有许多相同之处,但是,二者的精神深层及其产生条件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本文从历史学和美学两方面把他们作跨学科的研究。
一、社会学:没落的封建社会与上升的资本主义
吴敬梓生于封建的名门望族,“五十年家门鼎盛”,但他却经历了由盛到衰的过程,受尽了冷遇,和巴尔扎克一样,同样体会到世态炎凉。
他接触到社会各个阶层,周旋于官僚、绅士、名流、清客之间,对他们卑污的灵魂有很深刻的认识:官僚的徇私舞弊,豪绅的武断专横,膏粱子弟的平庸昏馈,举人的利欲熏心。
社会的现实使他逐渐清醒,也促使他形成了自己阶级的浪子与叛逆者,是封建社会的自觉批判者与个人性解放、民主思想的追求者。
处在复杂动荡、变革的时代使他有机会以广阔的历史视角、敏锐的观察目光冷眼注视着清王朝的黑暗、庸俗、卑劣的种种世相人情,于是愤世嫉俗写就了《儒林外史》。
吴写《儒林外史》时约在1736—1750年。
这时清王朝虽然显出一派繁盛的景象,但封建社会末世的黑暗腐朽的迹象已从政治、经济、思想、文化各方面显露出来。
它终究已是旧社会的老人,已无法阻住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
吴敬梓很清楚历史这种发展必然性。
《儒林外史》中塑的严监生的形象即是注入了作家对甘于受金钱奴役的社
会现象的揭露、批判和对封建社会行将就木的预言。
由于严监生的形象蕴含着作家对人生的深刻思考,故能“震动一时,而流传于一世”(严复、夏尊右:《国闻报》附印说部缘起)。
巴尔扎克生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1816—1819年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这是他认识社会的三年,通过律师事务所的窗口,他看到巴黎社会的腐败与司法界的卑鄙勾当。
以后社会上的坎坷经历使他进一步认识社会,深感金钱的魔力,领略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觉察到社会痼疾:腐朽的、贪婪的、虚伪的、丑恶的。
他创作《人间喜剧》是在1829年至1848年之间,正是大资产阶级金融贵族统治上升时期,作家生活于“金钱污秽和鲜血同归一流”的恶浊社会中,认识“金钱肆虐,人欲横流”的资本主义现实,由于他坚持“真实”、“典型”地“照原样表现世界”,因而《人间喜剧》实质就是贵族阶级的衰亡史与资产阶级的发展史的再现。
它“汇集了法国社会的全部历史。
”(恩格斯语)而《欧也妮·葛朗台》作为《人间喜剧》中最出色的画幅之一,其中典型的艺术形象葛朗台,无疑是作家对这个独特的社会独有的观察与长期的思考的结果。
人生的经历与对社会的理解,吴敬梓与巴尔扎克很相似,但是,吴敬梓已从自已的阶级分化出来,成为叛逆者,巴尔扎克虽然对资产阶级的腐朽深恶痛绝,但最终未能摆脱自己阶级对本身的束缚。
这在他们的作品中都明显地体现出来。
“文学是人学”(高尔基语),一个作家的文学创造无疑贯穿着作家自己对人生的独特体味,对社会的深刻观察,倾注了作家个人感受、认识、评价与理想,着眼于一定历史时期的人的思想、感情、命运、心理冲突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描绘与揭示。
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与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也不例外地包含着他本人对生活的反省。
吴敬梓与巴尔扎克根据自己的社会体验各自塑造了一个“吝啬鬼”形象,成为文学史的不朽典型,各自从一定程度上概括了某种社会内容。
但是,吴敬梓的“吝啬鬼”与巴尔扎克的的“吝啬鬼”又有着本质的差异。
严监生生活于封建阶级衰落的中国,葛朗台生活于资产阶级上升时的法国,因而,他们的身上各自呈现出鲜明的时代、民族、阶级
和个人性格、气质,各自形成“这一个”。
形成这种差异是与这两位作家的经历、世界观、创造方法有关。
二、美学:滑稽之美与丑恶之美
艺术“形成”有的表现为丑,但若能贯注着进步的审美观点,也具有美感。
“美就在丑的旁边”(雨果语)。
“美和丑互相对照而显著”(达·芬奇)。
无疑严监生、葛朗台其阴险、自私、冷漠、孤僻、吝啬构成了形式的“丑”,是畸形的,毁损的,芜杂的,然而由于这个艺术形象体现了艺术家创造性劳动,注入独特的审美观点,因此,他“内容”是“美”的。
它从反面肯定了美,体现了美的规律。
“从悲剧中发现喜剧,从喜剧而且是从生活的绝对的庸俗里发现悲剧”(别林斯基语)。
《儒林外史》中严监生的塑造正是通过悲剧与喜剧性反照来实现的。
葛朗台同严监生一样,他们出名,均由于吝啬成性,令人不可思议,并且达到荒唐的地步。
他们吝啬常为着每一个铜板费尽心机,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过。
但他们的吝啬又有差异,一个是地主阶级的吝啬鬼,一个是资产阶级的吝啬鬼;一个吝啬是为了保家产,一个吝啬是为了守财。
他们都一样给人不同的丑恶体验,并从中洞识人生。
严监生是作家精心塑造的反面人物,然而他却一直用喜剧手法去写他。
“喜剧是对比较坏的人的摹仿”【2】。
小说写道:有一次在席间批判其兄一买肉就是五斤,还要烧煮得稀烂。
这些带有喜剧性的描述,很成功地“将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鲁迅语)这确实令人忍俊不禁。
但是,一写到严监生哭念亡妻,扶妾为正,临死托孤时,作品就浸着了悲剧性。
给人以强烈的震荡,以至引起“恐惧”和“怜悯”。
从美学角度来说,这是滑稽美和崇高美的反映,这都由作家的讽刺手法体现出来。
尤其是,作家在写严监生咽气前时用夸张手法把那种滑稽美推动到顶峰:“严监生喉咙里痰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到一声,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着两指头”表示对灯盏点了两根而不放心归西,深刻地触入吝啬的灵魂深处,其灵魂是何等渺小,行为是何等卑琐,愈是努力显出其可笑性。
其思想实质是可卑的,严监生的本身就构成了滑稽美:笑其荒唐,悲其不幸。
但是,巴尔扎克的“吝啬鬼“完全是用正剧形式来塑造的,虽然不乏讽刺、夸张。
葛朗台是资产阶级上升时期的暴发户,自由资产阶级分子的典型,是金钱的崇拜者和吝啬鬼的典型形象。
作家同是描写其死时的本能反应以用来表现其内在的性格,但写法有差别,从而也体现出不同的灵魂。
吴在夸张的基础上有喜剧的倾向,因而使人感到发笑,而巴尔扎克的手法虽不少夸张,但其态度是很严肃的,笔调是辛辣的、尖锐的,这很好地把一个金钱嗜好成性,吝啬无情的机械人的性格写出来,对他临死忏悔时对金十字架的最后一跃的细节描写,给人们画出了一个活脱脱的吝啬鬼形象,暴露了资产阶级即使在死时对金钱都致命追求的阶级本性。
难怪作者要把它写成一部反映19世纪上半叶法国社会丑恶的喜剧。
人们也可以从这丑恶的“形象”中领会滑稽美的内质,于是在“丑”的旁边发现“美”。
严监生与葛朗台同样非常吝啬,但由于其本质的相异,也给人不同的审美感受。
从严监生身上,人们可以窥见封建阶级地主的灵魂,而从葛朗台身上人们却审察到资产阶级的本质。
五、结论
葛朗台是资产阶级上升时期的暴发户,但又带有劳动的痕迹,有资产阶级特有的冷酷、吝啬的本质,又有劳动者的能劳会做。
严监生是封建社会衰落时期地主阶级的剥削者、吝啬,其本质是保护封建地主的资财。
葛朗台的性格产生于社会重大变革时期,带有过度色彩。
严监生的产生主要出自作家对社会思考的结果,是封建社会没落的概括。
黑格尔认为,“具体活动状态中的情致就是人物性格”,性格就是理想艺术表现的真正中心(《美学》第一卷p30)。
“喜剧是对比较坏的人的摹仿”(亚里士多德《诗艺》P10)第二篇:葛朗台拜访严监生
葛朗台拜访严监生
严监生利用出公差的机会,到欧洲旅行。
听说葛朗台居住的索寞城风景不错,决定去那里游玩一番,顺便拜访一下这位古今中外闻名的守财奴。
正要出门的时候,严监生迟疑了一下,心想:“都说中国是礼仪之邦,去拜访别人总得有些礼物不是?不然让这个外国佬说咱们没有礼貌,这可有失国体啊!”严监生有些面露难色了,嘀咕道:“送什么呢?”哎,有了!他回到房间拿了把剪刀捣弄了一番,得意洋洋地奔向葛朗台的庄园,哼,老箍桶匠,这回可得好好的吃你一顿。
到了葛朗台的庄园,通报了姓名,禀明了来意,葛朗台在客厅“热情”地接待了他,又是拥抱,又是轻吻,嘴里还不停地说:“久仰久仰啊!”弄得严监生不知所措。
两人坐下来之后,严监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老葛啊,这次来得匆匆,只带了点薄礼,这可高度体现了我们民族的剪纸艺术,堪称国粹!不成敬意,还请笑纳啊!”
葛朗台激动万分:“啊,国宝,是不是真金啊?”眼睛都要放光了。
他打开一看,傻眼了,原来是纸剪的鱼!“哼哼,真不愧是中国出名的吝啬鬼啊!就这还想到我这白蹭饭!”葛朗台面带微笑,对严监生说:“真是感谢之至!贵客远道而来,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让仆人准备午餐。
”葛朗台出了客厅直奔欧也妮的房间,近来对女儿的吝啬强化训练也告一阶段了,是时候实践实践了。
葛朗台对欧也妮轻声嘀咕了几句,欧也妮沉思了一会,对父亲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回到客厅。
葛朗台笑着说:“严先生啊,这是小女,今天就由她为您烹饪食物吧!”严监生一听,眼睛笑开了花,嘴里却说:“不敢不敢,怎么能有劳小姐呢!”欧也妮柔柔地说:“先生来自尊贵的东方,那里有一个传统节日中秋佳节,今天我们就用你们那里流行的点心来招待您,希望您喜欢。
”严监生乐坏了,心想可以尝尝洋人做的点心了。
只见欧也妮在空中用手比划了鸡蛋大小的一个圈,说“这是我们做的月饼,请您品尝!”葛朗台在旁边急得跺了跺脚。
可严监生顿时脸都绿了,又不好撕破脸,忙说:“承蒙盛情款待,在下告辞!”等他前脚刚走,葛朗台生气地对欧也妮说:“我的小乖乖,你怎么给了他整个月饼,应该切下一半给我嘛!你这不是让我在旁边跟着受罪吗?看来还得对你进行强化训练。
”
葛朗台拜访严监生
眼看到手的钱被撕了,两人都心疼不已,开始指责对方。
“为什么和我抢,我先看到的!你赔我5块钱!”严监生生气地说。
“不对,是你赔我5块钱。
”“是你赔!”......争吵了许久他们也没有结果。
严监生提议说:“走,去我家玩三国杀,谁输谁赔钱!”葛朗台说:“好,到时候你别后悔!”
虽然已是春节,但南国的中午依然闷热。
严监生的家里没有空调,唯一的一台老古董风扇也没有打开。
他们俩只能用扇子给自己降温了。
为了赢回5块钱,他们打牌的热情远比温度高很多。
他们实力差别不大,打得难解难分,大战几十回合不分伯仲。
一个多小时后,葛朗台终于因为太轻敌被“杀”了。
严监生抹去脸上豆大的汗珠,如释重负地笑了。
葛朗台无奈,磨磨蹭蹭地掏出5元钱交了出来。
葛朗台输了钱心里很不高兴,于是打开电视散散心。
刚刚按下遥控器,正在洗牌的严监生听到了动静,用猎豹一样的速度冲上去关掉电视。
“别开了,太费电!我们接着玩牌吧。
” 葛朗台只好继续玩下去。
不知不觉已经5点半,因为中午吃的太少,他们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走吧,”严监生说:“我们吃饭去。
说好的,你请客。
”
葛朗台选择了一个包子店,每人一个肉包子就算是晚餐了。
严监生心想:我中午请你吃海鲜,你竟然请我吃包子,太抠门了!吃完所谓的“晚餐”,他们俩回家看春晚。
实在太饿了,严监生拿出速冻水饺,煮了一大一小两个。
大的自己吃了,小的留给葛朗台。
葛朗台很生气:我请你吃大包子,而你只给我一个小小的水饺,气死了,回家!吃完水饺头也不回地走了。
严监生目送葛朗台走了出去。
这一刻,他们心里都在想:哎!我怎么交了一个这么吝啬的笔友啊!
葛朗台拜访严监生
葛朗台正走在拜访严监生的路上,到了他家,进了书房,葛朗台一眼就盯住了茶几上的精美玉器。
只听严监生吩咐一声:“上好茶!”
葛朗台这才收回他贪婪的目光,一看茶杯,里面清白一片。
“也许是清泉吧?”葛朗台边想边喝,刚一入嘴,随即满口喷出,却大声叫嚷道:“好茶!”严大仙摸摸胡子得意洋洋地说:“这是上好的龙井啊!”说完吩咐用膳。
主客两人来到客厅,只见偌大的一张餐桌上除了排列整齐的一个个空盘外,就只有两小碗泡饭了。
葛朗台故作惊讶地说:“好丰盛呀!”忽然,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一条闪着光的金属镶边。
他飞快地拿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刀子,狠劲地切下一块镶边,放到眼皮底下,嘟哝道:“不像是金子,也不是银子……”
严监生气得两眼放火,扑了上去,大吼一声:“好你个无赖,拿命来!”葛朗台纵身一闪,冲出客厅直奔书房,顺势把手一抡,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严监生一见原来是玉器被抢,顿时跌倒在地,从此一病不起,也就有了后来两茎灯草的故事。
葛朗台高兴过度,重归故土后,竟得了风瘫。
有一天,在南京路上,严监生穿着一件非常朴素的布衣,不过上面已经有很多的脱线,在南京路的另一个路口,葛朗台西装笔挺,即使孤零零的即可纽扣已经摇摇欲坠,却更突显他英俊的一面,很有“犀利哥”的风范。
由于上上上上上上上上辈子太吝啬了,老天都让他们变成乞丐,可是,他们不改本性,干起了很有前途的一行------捡垃圾,多么光荣,崇高又富含艺术气息的职业啊!他们在相距100米处,一道金光摄入他们的眼睛,在50米处,有一个闪着金光的易拉罐,葛朗台50米冲刺,哦,他跨过了板凳,自行车,最后,他跨过了栅栏,他的速度超越了刘翔,他快捡到瓶子了,一个身影,原来是严家迷踪步,闪过了所有的阻碍。
他们互望一眼,这时葛朗台要亮兵器了,谁知严监生先下黑手,一麻袋套住了葛朗台,葛朗台手里拿着玻璃瓶扎了下去,严监生一棍下去,两人双双倒地。
历史不断重演,他们的命运继续着........
第三篇:葛朗台与严监生形象比较分析
葛朗台与严监生形象比较分析
引言:葛朗台和严监生是世界文坛中典型的“吝啬鬼”。
人们常常将他们相提并论。
葛朗台临死前努力抓住法器,叮嘱女儿,把一切都照料好,到了那边向他交账的一幕,使读者过目不忘。
同样,严监生奄奄一息时,为了两茎灯草,固执地伸着两个指头,总也不肯短断气的细节描写也堪称经典。
虽然二者在行为表现、个性特征等方面有很多共同之处,但是因为所处的社会和文化环境不同,二者之间又存在着显著的差别。
关键词:葛朗台、严监生、行为表象、个性特征、深层原因
行为表象
一、相同的吝啬本性
显而易见,严监生和葛朗台都有一个共同的行为特性:吝啬。
葛朗台有着数不清的家产,一家人却住在阴冷破落的房子里。
家里从来不买肉,不买面包。
需要的食品全都由佃户提供,烤火用的木柴,也是砍自田地周围的树篱。
只有一个女佣,年纪不小了每周六还得动手做面包。
开始吃野味还是在买了树林,请人帮忙照看之后。
他的必不可少的开支,“只有教堂的香火和作为钱,太太和女儿的服饰费用,家里的灯烛钱,拿侬的工钱,锅子的镀锡费,缴纳的税金,庄园的修理和种植的费用”①。
这些事花费都不多,但他还是要想方设法的节省。
从来不去串门,既不吃人家的,也不请人家吃饭。
每顿饭的面包,每天要点的蜡烛,他都亲自分发,一点儿不能多用;侄子远道而来,他不让女仆买菜,只是吩咐佃户打乌鸦来煮汤。
就如巴尔扎克在书中描述的,“似乎什么都要节省,包括动作在内”②。
再看严监生,也和葛朗台一样节省,家里有十多万银子,可是“夫妻四口在家里度日,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每常小儿子要吃时,在熟切店内买四个钱的哄他就是了”③;病到饮食不进,骨瘦如柴,却舍不得银子买人参吃。
葛朗台及严监生“节省”的行动皆出自于吝啬的本性,他们“节省”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积累更多的钱。
而最能让我们看清这两个吝啬鬼本色的当属对二人临终表现的描写。
①②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第9页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第10
页③ 吴敬梓:《儒林外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2,第57页正如巴尔扎克所写:“凡是吝啬鬼,野心家,所有执着一念的人,他们的感情特别灌注在象征他们痴情的某一件东西上面。
看到金子,占有金子,便是葛朗台的执着狂。
”而葛朗台直到临终前还不忘表现他对金子的执着。
“当本堂神父来给他做临终法事的时候,他那双显然已经死去几个小时的眼睛,一见十字架、烛台和银制的圣水壶,忽然复活,目不转睛地盯住这些法器,鼻子上的那颗肉瘤也最后地动了一动。
当教士把镀金的受难十字架送到他的唇边,让他吻吻上面的基督时,他做了一个吓人的动作,想把它抓过来,而这最后的努力耗尽了他的生命;他叫欧也妮,尽管她就跪在他的床前,他却看不见。
欧也妮的眼泪淋湿了他已经冷却的手。
‘父亲,您要祝福我吗?’她问。
‘好好照看一切,到了那边向我交账。
’”对葛朗台来说,金子好比用来吊命的人参,他看到金子立马就复活了。
而最经典的当属从这位本来不相信来生,只相信现在的吝啬鬼中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到了那边向我交账”①。
这位吝啬鬼做了一辈子金钱的奴隶,一直到死,他对于金钱的执着,让人不寒而栗。
“严监生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倒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着两个指头……赵氏慌忙揩揩眼泪走近上前,道:‘爷,别人都说的不相干,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
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
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
’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
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②一个垂死的人,临终前想到的既不是自己的亲人,也不是对生命的留恋,仅仅是对两茎灯草耿耿于怀。
吝啬到这个地步,除了严监生,不作第二人想。
二、克己与克人
一般说来,即使再吝啬也不会对自己吝啬,但葛朗台与严监生显然都是例外。
而同为吝啬鬼的两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严监生主要只是对自己吝啬,而葛朗台对自己和家人都吝啬到极点。
从二人对待亲人的态度中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葛朗台的妻子和女儿欧也妮过的就如女佣一般的生活,一家人的缝缝补补,全由他们负责。
欧也妮想要给母亲绣一条领子得挤出睡觉的时间,还得想借口从父亲那骗取蜡烛。
每天的面包和食物也是由他亲自派发。
只有到十一月一日才能搬到炉边去干活。
到了三月三十一日就得熄掉,不管是春寒料峭还是深秋阴冷。
就是女佣也会比这好些吧。
葛朗台对待妻子已不能用“吝啬”一词来形容,而是达到了虐待的程度。
葛朗台夫人总穿一件绸衣,按照习惯,必须穿一年。
他限制妻子的零用钱,连别人送她的私房钱,也要想方设法刮走,直到刮完,①②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第142页吴敬梓:《儒林外史》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第64页才让妻子安静几天。
妻子病重,他虽请了苏缪城最负盛名的医生,但他关心的是:“是否要花不少的钱呀?需要吃药吗?”①而不是询问病情。
他希望妻子好起来,担心的确实妻子死后就要班里财产登记。
对待女儿也是同样。
当他得知欧也妮把金子给了她的堂弟之后,勃然大怒,竟然把她关在房子里好几个月,并吩咐只给她面包和清水,没有火烤。
在太太去世后,他还叫欧也妮签下了放弃继承母亲遗产,并把财产共同财产交给他打理的协议。
葛朗台的侄子夏尔曾对欧也妮说过这样的话,“他要有钱,就不会让我父亲死,也不会让你过这种清苦生日子。
总之,他完全是另一种活法。
”②这位年轻人显然是不够了解他的这位叔父。
即使他的父亲没有自杀,以葛朗台的性子,也是绝不会帮助自己的兄弟偿还债务的,即使他很有钱。
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侄子打发走,用低价来骗取已经落难的侄儿的首饰就知道。
在葛朗台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一点人情味。
在他的心目中,金钱高于一切。
他的亲人包括他自己都不重要。
金钱就是上帝,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停地聚敛金钱,他对金钱有种变态的膜拜。
相比之下,严监生对家人的态度简直可以用慷慨来相容了。
虽然家里舍不得卖肉,但每常小儿子要吃时,会在熟切店内买四个钱的来哄他。
他的妻子王氏每年有三百两银子的私房钱,而且他从不过问她在哪里用。
妻子病重时,“每日四五个医生,用药都是人参、附子”。
他把王氏当作贤内助,曾掉下泪来说“:如今丢了我,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