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南郑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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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是我国宋代最著名的诗人之一,现存诗作近万首,与杨万里、范成大和尤裹并称“南宋四大家”。
他学诗的老师是属于江西诗派的曾几,但是他的诗风是自江西诗派入而不是自江西诗派出的,其诗风应该说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
陆游诗歌的艺术特点,同时代的人评价他是“俊逸”。
清代的文学评论家刘熙载也说:“诗能于易处见工,便觉亲切有味,白香山、陆放翁擅场在此”。
我们知道,陆游学诗的老师是曾几-,他从小服膺的诗人是吕本中。
而曾、吕二人都是属于当时诗坛大势力的江西诗派里的诗人,从陆游自己写的诗歌和文章中看,他学诗的开始不可能不受到他们的影响。
他的诗风“俊逸”,“易处见工”,与讲究“无一字无来处”、“点铁成金”和“活法”的江西诗派的风格,应当是有很大差别的。
可见他的诗歌创作应该是经历了一个变化的过程,是自江西诗派入而不是自江西诗派出的"
我们必须先得弄清陆游诗歌创作思想的发展过程和轨迹:
他的诗学渊源在哪里?他诗歌作品的新变之处都有哪些?他诗歌作品特色的形成与“南郑情结”是怎样的关系?“南郑从军”是陆游诗风演变过程中一个重要的时期,只有明晰了这些问题,才能凸现出“南郑情结”在陆游诗歌创作的过程中,对于这种发展和变化的影响和意义"
1、陆游的诗学渊源。
陆游学诗的老师是曾几,曾几是两宋之交的著名诗人,有《茶山集》,学诗宗杜甫和黄庭坚,姓名虽不见吕本中所作的《江西诗社宗派图》但是南宋人多把他看作江西诗派中人,比如刘克庄就认为/(江西诗派)比之禅学,山谷初祖也,吕、曾南北二宗也"所以他一般也被认为是江西诗派的代表诗人
陆游对曾几则是相当崇拜和为之倾倒的,如“儿时闻公名,谓在千载前,稍长诵公文,杂之韩杜编。
夜辄梦见公,皎若月在天。
起坐三叹息,欲见亡由缘”-,陆游将其比作日月,与杜甫、韩愈相当,近乎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步;
另外,陆游也十分仰慕江西诗派的另一位代表诗人吕本中"虽然在吕本中生年二人不曾逢面,但是吕、曾二人诗法略同,曾几想必也曾多次对陆游提起过吕
江西诗派在宋代的影响力是巨大的,所谓“苏黄一出,沦海横流”,吕本中所作的《宗派图》正是这一状况的反映。
南宋初期的几位著名诗人的作诗,如杨万里、范成大等莫不是从学江西诗派开始的,因而陆游也不例外。
江西诗派作诗,如他们的宗师黄庭坚所讲的,要“无一字无来处”、“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这些被当时的人总结为“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等作诗的方法。
宋代著名的诗僧惠洪曾这样解释过这些方法:“不易其意而造其语,谓之换骨法;窥入其意而形容之,谓之夺胎法”还有吕本中,后来也补充创立了所谓的“活法”一说:“学诗当识活法,所谓活法者,规矩具备而能出于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规矩也"是道也,盖有定法而无定法,无定法而有定法,知是者则可以与语活法矣”。
于北山先生认为江西诗派对陆游的影响是:“(陆游)旁参黄庭坚的坚挺峭拔,格律精整,继承和发展吕本中、曾几的爱国诗篇和江西句律"。
清人蒋士锉说“宋人生唐后,开辟真难为”唐诗是中国古典诗歌的一个高峰,宋代的诗人要想超越这座高山的难度可想而知。
宋诗自西昆体、王禹俩等起,经历梅、苏、欧、王,而至苏黄,有学晚唐、中唐的,有学李商隐、白居易的,结果好似都没有太突出的成绩。
其实宋代自王安石起,都在提倡学习杜甫的诗作,这算是找到了一条宋人学作诗的正径,到了黄庭坚就算是一个学杜的集大成者,成绩和影响都是巨大的。
但是,凡事过犹不及,用典故、造拗句、使硬语等作诗的方法适当而灵活地运用,也自然可以写出一些有特色和价值的好诗,但是如果完全脱离
了现实生活和情感,一味地只在故纸堆里找诗料、悟诗情,那么真的就是“掉书袋”,诗歌的生命力和感染力也就要走向死亡。
陆游的诗除了学习江西诗派以外,还广泛地学习前代的优秀诗人。
在陆游所崇拜的古代诗人中,屈原、杜甫以其爱国忧世之心成为陆游的异代知音。
陆游在当时被人称作“小太白”,李白那种独往独来、鄙视流俗的人生态度和想落天外、变化莫测的艺术构思也成为了陆游倾心学习的对象。
此外,岑参和陶渊明也受到陆游的重视。
在陆游心目中,岑参是仅次于李!杜的唐代大诗人。
而当陆游退居山阴农村后,陶渊明恬淡的生活态度和陶诗平淡自然的风格又成为他仿效的典范,。
转益多师的态度使陆游从前代诗歌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也使陆诗的题材和风格形成了多样化的格局。
汉中古称南郑。
根据绍兴十一年(1141)与金国的和议,南郑正处两国边境的要冲,是南宋朝廷西睡国防线上的一个重镇。
陆游来南郑之前的10年,正值孝宗初立,锐意进取,积极筹划北伐以收复失地,洗雪靖康之耻,隆兴元年北伐(1163)的符离之败使他的意志受到了一定的动摇,却也在乾道五年(1169)由于宰相虞允文的上请,由参知政事王炎领四川宣抚使,把利州东西二路的十六州军合并为一,四川宣抚使的驻地也移到了兴元府,动起了再度北伐的念头"报国之心有了归宿。
南郑地区本身的文化特点,在陆游的诗歌里往往为他所津津乐道"南郑地区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重要的军事战略价值,尤其在南宋时期是抗击北方金族入侵的前线重镇,换句话说南郑对于“喜谈恢复”的陆游来说,在这里有他的抱负、有他的事业,这也是他一直忘不了南郑这个地方的重要原因。
作为一名诗人,在去南郑以后,陆游诗歌的创造风格正在悄然变化,并使他在江西诗派的基础上最终摆脱其樊篱而成为一宗,所以也可以说是南郑影响了陆游。
1、是一种建功立业的英雄情结。
那是他在为自己梦寐以求的抗金事业而奋斗,他在深感知遇之下而才得其用,体内的能量能够得以有效的释放,所以表现出了一种激情满怀!乐观豪迈的英雄气概-,所以在他的“南郑情结”里应该包涵了一种建功立业的英雄情结,
2、是爱国主义情结
关于陆游诗风的转变过程,朱东润先生在《陆游作品的分期》一文中将他的诗歌划分为3个阶段:
第一阶段,少时至乾道六年(1170)陆游46岁到达夔州的前夕为止;
第二阶段,自到达夔州至淳熙十六年(1189)陆游65岁被勃罢官为止;
第三阶段,自65岁罢归山阴至嘉定二年(1209)陆游86岁逝世为止"
并解释说,“在现存的早年作品中,却充满了大气磅礴、热爱祖国的诗篇,却看不到显著地受到江西诗派影响的诗篇,,是/因为早年的诗,经过陆游的精选,,他早年的作品,不代表他早年的主张而是代表他中年的主张。
从中年时期的作品看,陆游的爱国诗篇占据主要的部分,尤其是写出那请缨无路、功败垂成的情感"。
陆游绍熙三年(1192)68岁时曾作《九月一日夜读诗稿有感走笔作歌》一诗,在诗中他回顾了自己诗歌创作生涯的发展轨迹:”我昔学诗未有得,残余未免从人乞,,四十从戎驻南郑,酣宴军中夜连日,,诗家三昧忽见前,屈贾在眼元历历。
"陆游从军南郑是在乾道八年(1172),当时48岁,此诗中自云四十,是取其整数。
朱东润先生在《陆游在南郑》一文中即指出的:“乾道八年九月,王炎调枢密使,虞允文外调四川宣抚使,陆游也调任成都府安抚使司参议官。
汉中八个月的军旅生活,在陆游一生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从这些线索中我们可以看到,”四十从戎驻南郑”对陆游诗风转变所起到的重要意义。
“南郑情结”是陆游诗歌创作思想的一次飞跃。
乾道八年(1172),陆游在南郑从军,那一年他48岁,也是他诗歌发展步入
成熟期的开始。
其实作为一名诗人,他应该一直都在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诗歌创
作道路,他在去南郑以前作诗是学曾几!吕本中等前辈老师的江西诗法的,而“南
郑从军”事件的刺激,使他自觉地在汲取前人诗歌营养的基础上,更多地融入自
己的才力、感悟,逐渐摆脱江西诗派的案臼,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诗家三昧忽
见前,屈贾在眼元历历。
天机云锦用在我,剪裁妙处非刀尺”
首先,陆游悟得的“诗家三昧”,最
重要的内涵就是屈原和贾谊所共同具有的那种忧国忧民的精神秉赋。
“身在江湖,
心存魏网”的屈贾,一个“众醉我醒”以死殉国,一个怀才不遇郁郁而终,但是
他们都是通过自己优美的诗歌和绝妙的文章,将自身爱国的情操流芳千古,影响并激励着后世千百万爱国爱民的有识之士。
正是在汉中的八个月陆游感悟到了这种精神,感悟到了如何把这种精神和文学艺术有机结合起来,从而开拓并提升了自己诗歌创作的思想境界"这就是他所谓的“诗家三昧”的内涵。
他在离开南郑以后,逐渐认识到了江西诗派诗法存在的某些弊端
再往后来,他认为只讲究辞藻!典故堆砌的诗法是没有前途的
陆游自己的诗歌创作思想尤其体现他的“示子遽”一诗里,其核心思想是“工
夫在诗外”:我初学诗日,但欲工藻绘"中年始小悟,渐若窥宏大"怪奇亦间出,如石漱湍懒"数初李杜墙,常恨欠领会"元白才倚门,温李真自都"正令笔杭鼎,亦未造三昧"诗为六艺一,岂用资狡桧?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
这个“工藻绘”的方法即是他早年从江西诗派那里得来的作诗的方法,“中
年始小悟”是他在南郑从军以后获得的感悟。
李白、杜甫才是学诗的高峰,元稹、白居易不过刚得其门径,温庭绮!李商隐更不必提了。
诗歌是“六艺”之一,小
聪明是做不来的,真正作诗的方法和工夫来自诗外。
那么这种工夫是怎么来自诗外的呢?陆游认为作为一名诗人要多接触“诗
外”的世界。
即现实中的自然和生活,大自然可以为诗人提供不尽的诗材、诗意。
诗人要多接触现实,多行“客路”,才能作成不凡的诗。
陆游所说的“诗家三昧”,是指他在地处抗金前线的南郑受到紧张!豪宕的军营生活的激发,而领悟到应该改变早年
专以/藻绘0为工的诗风,而追求宏肆奔放的风格"由于只有这种风格才与陆游
建立奇功的宏伟抱负!爱国忧时的炽烈感情!不拘小节的狂放性格最相适应,也
只有这种风格才最符合陆诗所以反映的时代的脉搏,所以陆游一旦找到这种适合
于自己的风格之后,他的创作就产生了质的飞跃。
《沈园二首》是宋代诗人陆游创作的两首悼亡诗。
这是一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对发生在四十多年前的一场爱情悲剧的惨痛回味。
诗人旧地重游,感怀往事,和泪命笔,寄托哀思。
其一
城墙上的角声仿佛也在哀痛,沈园已经不是原来的亭台池阁。
那座令人伤心的桥下,春水依然碧绿,当年这里我见到她美丽的侧影惊鸿一现。
其二
她去世已经四十年有余,我连梦里也见不到,沈园的柳树和我一样都老了。
连柳绵都没有了,我已是古稀之年,行将就木,仍然来此凭悼,泪落潸然。
是一个豪气冲天的大丈夫,写有大量天风海雨般的作品。
但这只是其人其诗之一面(当然是
主导方面)。
他还有另一面,即个人家庭的悲欢离合,儿女之情的缠绵悱侧。
他抒发此类感情的作品,写得哀婉动人。
他一生最大的个人不幸就是与结发妻唐琬的爱情悲剧。
据《齐东野语》等书记载与近人考证:陆游于高宗绍兴十四年(1144)二十岁时与母舅之女唐琬结琴瑟之好,婚后“伉俪相得”,但陆母并不喜欢儿媳,终至迫使于婚后三年左右离异。
后唐氏改嫁赵士程,陆游亦另娶王氏。
绍兴二十五年春,陆游三十一岁,偶然与唐琬夫妇“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氏园。
唐以语赵,遣致酒肴。
陆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题壁间”。
唐氏见后亦奉和一首,从此郁郁寡欢,不久便抱恨而死。
陆游自此更加重了心灵的创伤,悲悼之情始终郁积于怀,五十余年间,陆续写了多首悼亡诗,《沈园》即是其中最脍炙人口的两首。
《沈园》之一回忆沈园相逢之事,悲伤之情充溢楮墨之间。
“城上斜阳”,不仅点明傍晚的时间,而且渲染出一种悲凉氛围,作为全诗的背景。
斜阳惨淡,给沈园也涂抹上一层悲凉的感情色彩。
于此视觉形象之外,又配以“画角哀”的听觉形象,更增悲哀之感。
“画角”是一种彩绘的管乐器,古时军中用以警昏晓,其声高亢凄厉。
此“哀”字更是诗人悲哀之情外射所致,是当时心境的反映。
这一句造成了有声有色的悲境,作为沈园的陪衬。
次句即引出处于悲哀氛围中的“沈园”。
诗人于光宗绍熙三年(1192)六十八岁时所写的《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序》日:“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按:实为三十八年)尝题小词壁间,偶复一到,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
”诗中并有“坏壁醉题尘漠漠”之句。
那时沈园已有很大变化;而现在又过七年,更是面目全非,不仅“三易主”,且池台景物也不复可认。
诗人对沈园具有特殊的感情,这是他与唐氏离异后唯一相见之处,也是永诀之所。
这里留下了他刹那间的毛喜与永久的悲,《钗头凤》这首摧人肝肺之词也题于此。
他多么渴望旧事重现,尽管那是悲剧,但毕竟可一睹唐氏芳姿。
这当然是幻想,不得已而求其次,他又希望沈园此时的一池一台仍保持当年与唐氏相遇时的情景,以便旧梦重温,借以自慰。
但现实太残酷了,今日不仅心上人早已作古,连景物也非复旧观。
诗人此刻心境之寥落,可以想见。
但是诗人并不就此作罢,他仍竭力寻找可以引起回忆的景物,于是看到了“桥下春波绿”一如往日,感到似见故人。
只是此景引起的不是喜悦而是“伤心”的回忆:“曾是惊鸿照影来”。
四十四年前,唐氏恰如曹植《洛神赋》中所描写的“翩若惊鸿”的仙子,飘然降临于春波之上。
她是那么婉娈温柔,又是那么凄楚欲绝。
离异之后的不期而遇所引起的只是无限“伤心”。
诗人赋《钗头凤》,抒写出“东风恶,欢情薄”的愤懑,“泪痕红浥鲛绡透”的悲哀,“错!错!错!”的悔恨。
唐氏和词亦发出“世情薄,人情恶”的控诉,“今非昨,病魂常恨千秋索”的哀怨。
虽然已过了四十余春秋,而诗人“一怀愁绪”,绵绵不绝,但“玉骨久成泉下土”(《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一切早已无可挽回,那照影惊鸿已一去不复返了。
然而只要此心不死,此“影”将永在心中。
《沈园》之二写诗人对爱情的坚贞不渝。
首句感叹唐氏溘然长逝已四十年了。
古来往往以“香销玉殒”喻女子之亡,“梦断香销”即指唐氏之死。
陆游于八十四岁即临终前一年所作悼念唐氏的《春游》亦云:“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唐氏实际已死四十四年,此“四十年”取其整数。
这一句充满了刻骨铭心之真情。
次句既是写沈园即日之景:柳树已老,不再飞绵;也是一种借以自喻的比兴:诗人六十八岁时来沈园已自称“河阳愁鬓怯新霜”(《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此时年逾古稀,正如园中老树,已无所作为,对个人生活更无追求。
“此身行作稽山土”,则是对“柳老”内涵的进一步说明。
“美人终作土”,自己亦将埋葬于会稽山下而化为黄土。
此句目的是反衬出尾句“犹吊遗踪一泫然”,即对唐氏坚贞不渝之情。
一个“犹”字,使诗意得到升华:尽管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对唐氏眷念之情永不泯灭;尽管个人生活上已无所追求,但对唐氏之爱历久弥新。
所以对沈园遗踪还要凭吊一番而泫然涕下。
“泫然”二字,饱含多少复杂的感情!其中有爱,有恨,有悔,诗人不点破,足供读者体味,
这二首诗与陆游慷慨激昂的诗篇风格迥异。
感情性质既别,艺术表现自然不同。
写得深沉哀婉,含蓄蕴藉,但仍保持其语言朴素自然的一贯特色。
夜读兵书
孤灯耿霜夕,穷山读兵书。
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
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孥。
成功亦邂逅,逆料政自疏。
陂泽号饥鸿,岁月欺贫儒。
叹息镜中面,安得长肤腴?
题解
这首诗大约创作于宋高宗绍兴二十六年(1156)秋天,此时陆游三十二岁。
他参加礼部考试,因其抗金主张与当朝者相左而被权臣秦桧黜免,只得返
回家乡山阴,寓居云门山草堂。
当时淮河以北的广大地区被金人侵占,大好
河山沦陷于敌手。
偏安一隅的南宋政权置失地于不顾,退让苟安,不图恢复。
诗人自幼即喜读兵书,练武习剑,有匡济天下之志,有恢复失地为国牺牲
之愿。
但他的仕途进取之心受到无情摧折,目睹时艰,又身陷厄运,心情激
愤难平而写下这首诗。
他深感实现驱逐敌人、解救百姓苦难的理想之艰难,
由此发出慨叹。
句解
孤灯耿霜夕,穷山读兵书
“耿”,光明,这里用作动词,有照明、发出光亮之意。
“霜夕”,秋
天的晚上。
“穷山”,人迹罕至的深山僻壤。
一个孤灯照耀的秋夜里,诗人独自在人烟稀少的深山里阅读研习兵书。
开篇两句点出夜读兵书的孤寂清冷的环境。
茫茫夜色,漫天冷霜,而这其中有一盏明灯在照亮周遭的一切;深山之中难见人迹,却有一颗心在激荡澎湃,报国之志没有丝毫消歇。
如此开篇,作者意在抒发对现实政治的愤懑之情。
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
一生都抱有立功于千里万里之外的雄心壮志。
“万里”是虚数,形容极
远之地,指边远的地方。
“戈”,盛行于商至战国时期的一种长柄兵器,司横击,亦可钩杀;这里代指兵器。
手执锋利的兵器,为君王冲锋陷阵,这是何等威猛雄壮。
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是诗人所言的“万里心”。
“执戈王前驱”一句用《诗经·伯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之意。
所谓“前驱”是指在前面奔走,作为勇往直前的先锋。
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孥
战死沙场是仁人志士应有之义,是每一个将士都可能遇到而且无法回避
的事情。
如果只想着厮守在妻子儿女身边,尽享天伦之乐,而忘掉报国之志,失去誓死杀敌的气概,这在诗人看来是万分可耻的。
“妻孥”,妻子儿女。
成功亦邂逅,逆料政自疏
“邂逅”,偶然遇见。
“逆料”,预料;“政”,通“正”;“疏”,
疏阔、迂阔,脱离实际。
经由这两句,作品的格调由高昂转为低沉。
在诗人看来,所谓建功立业原本就是偶然所得。
意气风发是可取的,常在心中的崇高之志是可贵的,但要把它们转化为现实的功名,还需要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如果一定要在这样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上去预料将来会如何,那么就未免太迂阔了。
诗人把成功归之于偶然,与他无端被黜的经历不无关系。
另一方面,我们还可以这样来解读:诗人勇往直前报效国家,早已把一己的成败得失置之度外。
宋代刘辰翁《精选陆放翁诗集》,在“逆料政自疏”一句下加批语“名言”,显然是看到了陆游身上所具备的高贵思想品格。
陂泽号饥鸿,岁月欺贫儒
“陂泽”,洼地积水之地,比喻恶劣的环境;“饥鸿”,指忍饥挨饿、
流离失所的民众,语出《诗经·鸿雁》:“鸿雁于飞,哀鸣■■。
”作者一己的理想虽然不能实现,但他仍胸怀天下苍生。
那些生活在金人铁蹄之下的平民百姓,就像哀号着的一群群鸿雁,饥困流离,他们每一声的涕泣都牵动着诗人的心弦。
诗人分明感到时间在无情地流淌,却不知自己的雄心壮志何时才有施展的机会,他怎能不哀伤心痛?“贫儒”,贫穷的读书人,这里是作者自谓。
一个“欺”字,突出地传达了诗人的愤懑之情。
叹息镜中面,安得长肤腴
诗人痛惜之余,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憔悴的面容,为之深深叹息:怎样
才能保持肌肤丰润、永不衰颓呢?“肤腴”,皮肤丰满润泽。
诗人是在为自
己面容的沧桑、衰老而叹息吗?显然不是。
诗人此时正当壮年,正是可以建
功立业的大好时光,然而现实中他却受到挫折和打击。
他希望自己永不衰颓
,是渴望在此后的岁月里能够重整旗鼓,一展内心积郁已久的抱负。
评解
这首五言古体诗是诗人早期的一首爱国诗篇,即事而言怀,自述研读兵
书的心境和情怀,是一位不得志的爱国志士的自我写照。
全诗蕴含着炽热而
深挚的感情,同时能把一己之情和广大人民的悲惨境况联系起来,使得诗篇
具有相当的思想深度。
诗的开篇描绘读兵书的时间和环境,烘托出一种孤寂
的氛围,接下来发表感想。
首先自述立志厮杀疆场、报效祖国,其次感叹人
民的悲惨境遇和自己壮志未酬,最后喟叹岁月蹉跎,希望在有限的生命中去
实现、完成理想和事业。
诗中情景相互衬托,身处萧瑟之境,而心在万里之
外的沙场上;流离失所的民众的哀号又把诗人拉回现实的情境中,通过这种
现实与理想的强烈对比,读者可以真切体会到诗人壮志难酬的心情。
诗人的
豪情壮志在现实中不免遭受拘迫,于是时而会生发出一种“骏马宝刀俱一梦
”的失落之感(《小园》)。
这种失落的情怀在诗中又主要表现为悲壮之情。
元代方回认为陆游特别善于创作“悲壮”的作品,但“无一语不天成”(《
跋遂初尤先生尚书诗》)。
这首五言古体诗就有“天成”的特点,虽然整体
结构严正,但其间流动的是郁郁勃发的情感,自然成文。
诗人学养深厚,胸
中贮藏有万卷书,同时又有一腔浩然之气,面对古往今来之事,诗情自然流
淌,不需要苦心雕琢经营。
这是一首爱国主义诗篇,作于1192年(宋光宗绍熙三年)的秋天,陆游当时在山阴(今浙江省绍兴市)。
南宋时期,金兵占领了中原地区。
诗人作此诗时,中原地区已沦陷于金人之手六十多年了。
此时爱国诗人陆游被罢斥归故乡,在山阴(今浙江绍兴)乡下向往着中原地区的大好河山,也惦念着中原地区的人民,盼望宋朝能够尽快收复中原,实现统一。
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
【宋】陆游
三万里河东入海,
五千仞岳上摩天。
遗民泪尽胡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