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上白云——_傅山、张颔与白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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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原市,说起白云寺,可能知之者不多,但要说南十方院或南十方,则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迎泽区郝庄镇狄村与王家峰之间南十方街路北,有一座具有600余年历史的古刹,曾一度名之静业庵、清凉寺,清代初年改称白云寺,一直沿用至今,但僧众百姓多习惯称南十方院。
历史上白云寺所处的位置称红土沟,20世纪80年代仍是沟壑纵横、岗峁起伏,而今尽管被高楼大厦抱裹,但古貌古风依然,善男信女不断,晨钟暮鼓,香火缭绕,佛乐袅袅,经声不断,可谓闻名省城,远播周边,风光无限。
风光无限白云寺
清乾隆《太原府志》卷四十八《寺观》中这样记载:“白云寺,在城南十里红土沟。
旧有净业庵,繇沟中凿磴道上,佛殿三楹,奉释迦思惟出山像,三面陶穴,以栖僧众。
万历四年(1576年),土人延僧圆喜住持。
王道行撰碑。
国朝康熙二年(1663年),僧天泽辟东畔地建寺,清凉僧明豁撰记。
康熙丙寅(1686年),都司陆君兴建藏经阁五楹。
四十六年(1707年)僧平山重修,遂成临济法席。
雍正九年(1731年),僧了然重修,建毗卢阁,弥号闳整焉。
庵近狄村,有古碑,题曰‘白云飞处’,盖取《唐书》狄梁公传语也,巡抚吐纳因改今名。
”《山西通志》亦载:“白云寺,今为南十方院,在阳曲县南十里红土沟,旧有静业庵,由沟中凿磴道三面,陶穴以栖僧众,庵近狄村,有古碑,题曰‘白云飞处’,盖取
岭 上 白 云——傅山、张颔与白云寺
◇ 郝岳才
《唐书》狄梁公传语也,因改名。
”时至今日,大雄宝殿大梁上依旧存留有“皇清康熙肆拾陆年岁次丁亥季秋癸丑吉旦,巡抚山西太原等处提督雁门等关军务兼理云镇都察院副都御史噶礼、笔帖式……谨志”“康熙四十六年岁次丁亥季秋癸丑吉旦,山西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永泰、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舒赫德鼎新建立谨志”“康熙四十六年岁次丁亥季秋癸丑吉旦,中宪大夫山西太原府知府赵凤诏、山西太原府清军总捕同知赵友夔鼎新建立谨志”题记,在过殿大梁上保存有“皇清康熙五十六年岁次丁酉中秋之吉,临济正宗报恩四世下……”等题记。
白云寺依山势而建,坐北向南,以中轴线为主,横轴线为辅,构成三重院的“十”字形建筑格局。
整个寺院建筑依南北中轴线由低向高,依次为山门、过殿、大雄宝殿、毗卢阁。
山门即三楹
三门殿,明间门楣上曾悬挂“白云寺”横匾,东西旁门一曰“寂光”,一曰“真境”,两旁为四阿顶钟鼓楼。
过殿五楹,亦称献殿,前后设廊。
大雄宝殿五楹,释迦牟尼与韦陀坐像似明代雕塑。
过殿与大雄宝殿两座五楹主建筑为悬山式七檩与九檩结
构,当为明代遗构。
正脊与垂脊均由高耸的雕花琉
璃砖砌筑,正中脊刹呈塔型,高过2米。
最北端依崖而建两层窑洞式毗卢阁。
寺院共三进院落,一进院东西为伽蓝殿与祖师殿,二进院左右为三大夫殿与地藏殿,三进院为两层三面砖券窑洞围楼,正北上下各九间,二层中间七间加木构出檐廊房,琉璃殿顶,即清代雍正间所建毗卢阁。
东西两侧上下各六孔窑洞,各有走廊、砖
磴,可相互穿行。
东西横轴线即五楹过殿,前廊东西两侧各辟月门,左与方丈室相连,右与客堂相通。
寺院最为特别之处在于,山门建在5米高的崖上,需沿磴道拾级而上,磴道两侧则按照北方建筑风格凿出八孔窑洞,外置出檐带廊木构建筑。
白云寺整体布局精巧,三重梵刹,梯次而就,一重高过一重。
寺中塑像,尽管曾经不止一次遭遇劫难,但又一次次维修再造。
寺院中至今还矗立着11通碑碣与2通经幢。
改革开放后,山门下增设寺门辟成前院,两侧新建东西院(包括曾经的下院),寺院规模不断扩大。
檐牙翚飞,古木环抱,浓阴四蔽,景色幽邃。
木鱼声声,梵音袅袅,成为太原一方胜境。
白云寺所以成为寺院名刹,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优越的环境条件,乃至其所凝聚的佛教、艺术、科学与文化价值有关。
佛教文化自不待言,仅从清代《山西通志》《太原府志》与殿宇大梁上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与五十六年(1717年)题记,以及现存11通碑文中,即可了解白云寺禅宗文化的传播与脉络。
就科学价值而言,白云寺充分利用了红土沟地势,选址考究,依山做基,就岩起屋,不论山门前磴道下筑窑,还是毗卢阁及东西两层窑洞,一律依山势而筑。
结构奇巧,布局别致,为研究太原及周边明清建筑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其实,白云寺本身,乃至发生于寺庙几百年间的人与事,更具研究价值,甚至可以补缺太原文史资
料。
这其中,傅山与张颔先后辉映,于白云寺均不可或缺。
傅山与白云寺
傅山(1607-1684),是明清之际著名的思想家与学者,其对经、史、诸子、道教、佛教、诗文、医学、音韵、训诂、金石、考据、书法、绘画以及杂剧等均有比较深入的研究与独到见解,是一位罕见的具有多方面成就的学者。
有着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萧然物外,自得天机”,没有庸俗习气;反对奴性,厌恶“奴儒”,具有“号令自我发,文章自我开”
的创新精神;对禁欲主义、封建礼教均有微词,反对欺压妇女与包办婚姻;公开痛斥理学,并在理论上予以批驳,树起了一面反理学的旗帜。
因此,与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李颙、颜元,被梁启超尊为“清初六大师”。
甲申之变后,傅山等不与清廷合作的士子儒生,多以遗民身份隐逸山林。
而隐居地多选择寺观,以僧人道士身份为掩护。
傅山侨居松庄如此,雪林跻身白云寺如此,永祚寺住持雪峰和尚亦是如此。
傅山在《二十三僧纪略》中这般记述雪峰和尚,“雪峰和尚,儒教中人也,生于明末,抱不世之才,竟未得一试,后隐于释,间以吟诗写字为适意,无聊时辄痛饮,醉则箕踞树下,仰视浮云,遂自许为上古人物,有寺弟子至前,则白眼视之矣。
”如果说众遗民隐于寺观的初衷是韬光养晦的话,那么在南明王朝覆灭后,隐逸山林则成为常态,但他们有别于一般僧道专注于佛经、道籍,而是儒道释皆参皆修。
这也是傅山《仙佛儒》《宗炳明佛论解阴阳不测之谓神》《韩康伯注一阴一阳之谓道》《支遁妙语多用老庄》《三教大要》《三教同异》诸多宏论妙语的出处所在。
后人多难解青主《杂记》,盖源自于此。
傅山一生侨居松庄十七八年,红土沟白云寺便是傅山常来常往的寺庙之一。
傅山与白云寺的交往应始自雪林和尚。
雪林和尚,阳曲人,俗姓张,明庠生,甲申之变后出家静业庵为僧。
傅山在《杂记》中这样描述雪林到访,“前日午后,雪林来,守一为打油饼,坦腹大嚼。
余从旁睨之,居然一无营展样和尚也,许他目中无半个人久矣。
”在其另一则《札记》中这样记述:“老人家甚是不待动,书两三行,眵如胶矣。
倒是那里有唱三倒腔的,和村老汉都坐在板凳上,听什么《飞龙闹勾栏》消遣时光,倒还使得。
姚大哥说十九日请看唱,割肉二斤,烧饼煮茄,尽足受用。
不知真个请不请?若到眼前无动静,便过红土沟吃碗大碗粥也好。
”傅山、雪林相互游走于松庄与白云寺之间可见一斑。
但傅山与雪林交往间探究最多的不是佛经佛典,而是儒家
经史。
可见雪林本儒林中人,虽跻身于佛寺,但念念不忘经史,尤其对《左传》与礼的论述,让傅山惊服。
“雪林近读《左传》了,告余曰:‘礼之一字,足盖《左传》一部。
’贫道闻而惊服之。
此子进矣!凡妄人略见内典一二则,便放肆有高出三界意,又焉知先王之所谓礼者哉!礼之一字,可以为城郭,可以为甲胄,退守进战,莫非此物。
向日贫道有读《左传》偈子云:‘死不在寇需事贼,赵鞅、陈逆皆吾师。
’盖断章耳。
甲辰七月雨中。
”傅山因此而作《雪林读<左传>》五言古诗:“雪林好腹赤,遇书无不读。
初为行脚时,《左传》担头束。
回复施㗘磼,嘉肴分段触。
卒业向我言,一字足以覆。
我问字云何,曰礼是其目。
击节颔其慧,佛子真不俗。
持是印瞿昙,断不外道逐。
尹生无文檄,作坏《六经》戮。
哀哉奴鄙儒,不如吾老秃。
蹇茶供大嚼,灵通毛孔馥。
”五言律诗《雪林二首》之一:“独我怜和尚,全浑酒共茶。
安居看《左传》,阁泪诵《南华》。
者个虽疼痛,终然胜木麻。
赤城评得是,益觉此人佳。
”也正因为如此,傅山常常将雪林挂在嘴边,落于诗行,“雪林知我归,慈悲慰烦恼”“雪林白马贵,花史黑驴闲”。
雪林圆寂后,傅山伤感不能自禁,尤其每次过往红土沟道场,触景生情,诉诸笔端,写下了怀念雪林的若干诗句。
“总是不济事,柴头乱毁形。
吾之怜雪老,反在太钟情。
坐下无眉目,诗中有性灵。
少年论法器,只惜赤城生。
”“的的吾临汝,蚩蚩在有情。
文中持当佛,《左传》读于僧。
世界轻黄叶,人伦重赤城。
带来好种性,常记慧兰名。
”直到康熙十一年(1672年),傅山再到红土沟道场,依然念念不忘雪林别时释解《则阳·旧国》一则,“不知雪林子,何处饆饠噇。
草木缗旧都,不化舍阖尝。
今日真让尔,奈何难一忘。
”
傅山在与雪林的交往中结识了白云寺住持天泽和尚。
在《二十三僧纪略》中傅山这样记述,“天泽和尚,陕之蒲城人也,传戒于城南净业庵,竟日阅藏,悉究微妙,一时受其教者,莫不心悦诚服,奉若神明。
予过而访之,辄徘徊留之不忍去,此中殆有天缘也。
”天泽和尚得戒于五台山蕴真和尚,住持净业庵三十余载,其间,寺中增建五楹藏经阁,傅山亲为《红土沟道场阅藏修阁疏》。
康熙十六年(1677年)秋,天泽和尚即将圆寂,专约傅山为书碑记。
傅山慨而允之,撰书《红土沟天泽和尚小塔前碑记》,并见示于天泽和尚。
碑文一段偈语,禅机跃然碑文。
“我今重问汝,汝当安所在?庵中住不住,此塔能住否?汝之大福德,利益诸有情,而在于传戒,使无诸覆藏。
当其受戒时,不管戒前犯,以至戒后破,忏悔刹那间。
为下定慧种,生前既说戒,死后戒仍持。
戒为天地根,还原缚不定。
当此呼吸际,莫于旧公案。
抄撮复湊泊,说诸无益语。
生死将戒去,再来亦欢喜。
还愿与思
修,世世共法会。
”天泽和尚自然未能回偈,也给后世留下了一则禅门公案。
在白云寺中,还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奇事,因傅山撰书《荼毘羊记》,才得以流传至今。
说的是早在白云寺山门尚未辟成时,进出寺庙仅靠一狭窄通道,香客出入均十分不便。
有一天,有一只羊却经通道往寺中去,且不惧群狗狂吠。
僧人见状,撵狗子去,引羊入寺。
第二天,有潘氏派人入寺索羊,言说已许赛羊关帝。
羊已逃死来道场,只能放生,又岂能杀生。
派来人作难,声言怕得罪关帝。
僧人又以“关帝在伽兰共祷”相说服。
最终以抓阄的方式决断,抓阄为“不杀”。
僧众念佛,羊得大安稳,常住寺中。
但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羊无故而殂。
僧众以为,“善来有缘。
羊,佛子。
”诵经为羊转咒,架薪火化。
其实,关于傅山撰书《荼毘羊记》乃至上石成碣,还另有佳话不为人知。
在过往于白云寺的僧人居士中,傅山、雪峰外,同道者甚多。
戴廷栻、高肖柴、任复亨等均书诗有记。
《荼毘羊记》勒石上墙,记之于傅山与戴廷栻《书札》中,“元仲以贫不能出门,遂迟迟至今始得来省。
欲至昭余乞米,所望不奢,三头两石即足。
恐其往返费事,专令其甥往募。
想此檀那,亦不至蹙眉也。
且留元仲在红土沟刻一小碣散闷,甥来即返。
十月内定来,在松侨成此韵事也。
弟山再顿首。
”任复亨为傅山、戴廷栻好友,字元仲,号无咎,明庠生。
工书法,备四体,精于铁笔,尤富琴操。
家贫甚,经常断炊,但不事清廷,保持遗民气节。
对此,傅山、戴廷栻等经常施以援手,但元仲从不无功受禄。
于是,傅山与僧众共议,由居士高肖柴磨砻,雪峰和尚办斋,居士任复亨与张敏镌刻《荼毘羊记》,嵌于寺壁,成就了一段韵事,也资助了元仲。
在傅山《霜红龛集》中,有关白云寺以及雪林、天泽的诗文主要有《雪林读 <左传>》《壬子年下过红土道场怀雪林》《雪林二首》《怀雪林》《红土沟道场怀雪林》《<左传>与礼》《雪林来》《天泽碑》《红土沟道场阅藏修阁疏》《失题(老人家甚是不待动)》《荼毘羊记》等,其实傅山有关《金刚经注》《楞严经批注》《五灯会元批注》等,众多《杂记》文字也多与白云寺乃至雪林、天泽和尚等有关。
张颔与白云寺
张颔(1920-2017),是中国当代著名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1949年之前参加革命,20世纪50年代初即从事文化文物与统战工作,是山西省考古研究所首任所长,曾任山西省文物局副局长,其《侯马盟书》《古币文编》《张颔学术文集》等著作,融考古学、古文字学、历史学于一体,在中国学术界产生深远影响,被尊为当代学术大家。
北京大学儒藏编纂中心组织国
内外著名大学、研究机构编纂大型儒家思想文库,其内容包括了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上自《论语》,下及当代学术经典,共选书目二百种,全部编号。
其中张颔一人入编两种,即九十号《侯马盟书》与一三七号《古币文编》。
关于《侯马盟书》,早已为世人熟知,但对于《古币文编》,学术界之外则知之者甚少。
中华书局出版的《古币文编》,是张颔先生历时三十余年的研究成果,除去封面的“张颔编纂”,封底的统一书号与定价乃至版权页外,均由张颔亲笔书写完成,而最终整理与书写工作即完成于南十方院白云寺中。
张颔与宗教文化文物结缘,可追溯到1954年6月。
当时,他前后几次前往交城玄中寺考察,写成《关于交城县石壁山玄中寺情况调查报告》与《交城县玄中寺元代碑文标注》,为毁于战火的玄中寺复建做了大量的基础性工作。
至今张颔篆书“韦陀殿”匾额仍悬于寺中。
20世纪80年代初,白云寺还未恢复宗教功能,太原市文管会仍有部分工作人员办公于寺内,诸如娄睿墓葬中的部分文物的研究与整理工作即是在寺院完成的。
1982年5月,张颔在三子张崇宁协助下入住白云寺。
毗卢阁二层最西边的窑洞,既是临时住处又是工作室,两张书桌,两张床铺,一个资料柜。
在之后的三个多月里,没有紧急公务几乎不出寺门,吃饭、方便外几乎不出屋门。
其间,张颔挥汗如雨、夜以继日、条分缕析、优化编目、裁剪拓片、整理誊抄,可以说全身心投入《古币文编》,整个编纂工作全部由一人完成。
所收金属货币文字上自西周,下至秦朝一统;以全国各地出土实物拓本为主,以旧谱拓本影印品为辅;字目编排以笔画为序,编后附录《检字表》;出土实物拓本文字,均在字形下注明货币类属以及在货币中原词,并注明出土地点;引用谱录中影印拓本文字,皆在字形下用简称;引用货币收藏部门实物拓本,亦在字形下用简称,并附《引用货币收藏地点简称表》;每个字条先用一字为目,其下为同字异体重文;在每个字条上下,均书相应小篆及楷体互为对照;“合文”皆另列条目附于正文之后,编后附《合文》检字;未能识别或置疑以及图形符号仿佛于文字者,全部收入附录。
所有事项均亲自完成,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但在回忆这
段经历时张颔先生却十分平常,“家里太乱,常有人来找,为了图清净,我躲在建
设路上的南十方院禅寺里,从从容容地整理誊抄我的《古币文编》,一抄就是三个月。
从目录到页码,更别说正文了,全是用毛笔一笔一画抄录的。
连目录,共四百多个页码,写在‘八行笺’上。
完稿以后,复印了一份,让南纸店的伙计装订成精装本,配备上硬纸书匣,留作纪念。
”在白云寺的日子里,几乎枯燥到没有什么故事。
点缀三个月苦行僧生活的,也不过几只花蚊、一条菜花蛇。
由于寺院潮湿,古树花木较多,也滋生了蚊蝇。
但苍蝇
易驱,花蚊难防,经常是一
只蚊子骚扰得夜不能寐,有
时便索性继续工作,并曾作
诗记录:“昨夜蚊入帐,开
灯消灭之。
折冲费时刻,今
日起床迟。
”其间,四子张
小荣在娘子关电厂乙炔桶中
救得一条菜花蛇并带回太原
家中,三子张崇宁又带入寺
中,盘在颈脖上纳凉,为张
颔先生增趣。
但一生充满幽默
与童趣的张颔先生却未曾被吸
引,菜花蛇在崇宁午睡间溜之
大吉。
菜花蛇究竟是自己偷偷
溜走的,还是趁崇宁熟睡时被
张颔先生放生的,崇宁不知,
也没敢打扰潜心编纂《古币文
编》的父亲。
关于张颔在白云寺三个多
月的编纂研究生涯,张崇宁、张小荣兄弟的回忆都十分平淡,但这段特殊的研究治学经历,早已渗透到《古币文编》的字里行间,收编进《儒藏》中珍藏,成为白云寺雪林读《左传》、青主释三教的续篇,成为白云寺承载的独特佳话韵事。
白云寺还有更多的故事需要发掘,天泽和尚与常八十是否与李自成有关?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地方官员又为何会热衷寺院营造?傅山当年的偈语如何释读?所有这一切,都有待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