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开（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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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家
呈 述
手 札
石榴花开（外一篇）
□ 孔帆升
我要说石榴花开在白露 , 她的生命就是一个漫长的开花 过程 , 一个展示吉祥、红火、美好的过程。
院前这株石榴不知是谁随意栽下的，我搬到小院十多年 了，那时就见她有三个主干，长到两丈来高。瘦瘦的主干被 小孩子们手掰脚踏，遍体鳞伤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能逢春 即发，枝叶繁茂，且那浓密的树冠绿得流油，连风与阳光都 难得穿透。
石榴，花，叶，树，我的每次面对都会有种负罪感 , 每 次驻足都少不了歉疚，生怕是自己某句脏语触犯了天庭 , 某 个粗率行为惹恼万物之神 , 要让这些个美的使者代过。如果 说花有灵性的话，那必是我所负的罪责让我没资格处于百花 园中，使我体会来自视觉与心灵的惩罚。虽是未从佛，却深知 因果报应的定律，没想到的是，惊喜又一次切切实实出现了。 冷风扫过，暖风媚过，雨也浸蚀过，日也烘烤过，石榴树却不 曾消沉过，她的末梢与枝叶间还有几朵红花，坚贞地恋着树冠， 抱住枝头不离不弃。她给我以坚韧的支撑 , 一次次把我脚步 拉住，让我忍不住抬头瞩目，在对花的静静注视中，想一些心事， 断掉某些欲念，忘了些许的烦忧。
此时 , 板栗秃了枝丫 , 枫树红了手脸 , 桃梨隐于冬色， 老去的还有我叫不上名、忽略了的许多树，却是一样泰然自若， 风姿绰约。松杉与竹尚且年轻着，满山叫上名叫不上名的林 木浑然一体，铺开斑斓多姿的画卷。地边 ,路边 ,坟边，水库边， 到处是我久违的木梓树。精瘦的枝干已落尽铅华，在阳光下 映现星星点点的白。我分不清它是花还是果，白的似花，结实 得像果，细小得如珍珠。它们深冬了还伴着落寞的树，不离不弃， 是要赶在落雪冰冻前给树多一刻倩色，多点温存与眷恋吧。 我是真的被这些寒冬里与枯枝相伴的小可爱深深地感动了 , 抬头久久凝望，想听懂木梓树发自内心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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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刚绽放时那般鲜红，在浓密的枝叶中如仙鹤顶上一点红， 似二八少女发髻上的花饰，那么吸引眼球。她是榴开二度、 三度呢，还是一度红艳？一时竟分不清。印象中这树花尽管 开开落落，摘的被摘，顶梢却是一直有花的。一棵开花的树， 并不在意玩童们在树下嬉闹，也绝不在乎鸟雀的婉约，似乎 连花前月下共构诗意的人也不留意，她只是敞开胸怀，绽露 笑脸，保持青春的羞涩与激情，就像我将垂垂老矣心还不老 一样，有几分情愫在萌动。
巴掌大的山水，是我广阔的天地！■
94
青年作家 | Young Wri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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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夏的某个清晨 , 推开窗户 , 又见那红红火火的一 树 , 被雨打风吹落红一地，我知道一生要经受许多这样无可 奈何花落去的折磨，要被那些美丽的夭折所刺痛。所以，我 不再奢望好花常开，只盼望寒风来得迟些缓些，让开花的树 精神气多待些时日，在落尽铅华后我还盼着石榴开着红花，
然后吐出满树的绿。我就这么走过一个又一个平庸的日子 ,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心里空荡荡 , 怀抱着春暖花开时约会的喜 悦，想象人与树交流情感的情景，虚构一幅难得的诗情画意。
家乡，原谅我的愚钝和麻木吧。受恩于你那么多年，我 居然迫切地挣脱你 , 厌恶你 , 甚至常常羞于谈到你。我怕被 人说成是小地方、穷地方的，怕被人瞧不起，我面对人们善 意的询问也遮遮掩掩，不说村不说乡也不说县，我似乎为自 己没有一个富饶的故乡而悲哀。为什么呀？当我被污水侵蚀，
被尘埃蒙蔽，被坚硬的建筑围困，当我看到的都是失去营养的、 变了质的商品食品时 , 才猛然想起了僻静的远山 , 想起旮旯 里的无限温馨。
是啊，家乡有许多被我忽视的美，默然地繁衍了一年又 一年 , 从不企图谁的青睐。
平素视若无睹的芭茅，浓绿得要滴油。它铺天盖地如同 绿色衬衣 , 牢牢套在高低远近的山上，那枯了的叶弯成山的 绶带，给草木授着自然勋章。浩浩荡荡排山倒海的芭茅，紧 紧护卫着沟壑坡岭，那一蓬蓬一丛丛的芒花，紫了白，白了黄， 用风能领会的语言撒花 , 伞般的絮飘得人神情恍惚。
那旗帜一样的花穗，抱紧 , 是一柄剑 , 把寂寞刺红。散 开 , 是一把帚 , 把尘土掸净！这英雄与草莽似的精灵哪，卑 微却顽强地在深山里任刀砍火烧 , 不改挺拔之志。年复一年， 越是被砍被烧，越是茂盛葱郁，坚韧的步伐从严冬迈进暖春 , 从石缝水沟迈向天边。这最不起眼、最没被人看重的芭茅 , 用自己的献身温暖人类 , 哺育牛羊，也凸显了自己的风釆。
她似乎没有什么回报，连个果子都无法悬在枝头。整个 生长过程就是给别人一种姿态 ----- 宽容、善良、和美，或 别的什么，全凭你的想象了。也许直到最后一片叶子凋零的 时候，她会像个绣球一样落下，抛向养育她的土地 , 诉说着 对根的眷恋。我于秋分时节见过石榴花 , 整朵掉下 , 即便凋 落也不解花瓣 , 团在一起向树根表达爱意。
想起来了，其实每年都是如此，只不过我没留意而已。 石榴静默地美丽着、装扮着，何曾在乎人的喜怒哀乐呢。街 头早已有碗口大的石榴卖树，但仍孕 育一种风骨，绽放着一份恒念。
我看到顶梢上有两三朵已由鲜红变暗淡，有五六朵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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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作家 | Young Writers
石榴树年年五月开花，于风雨中残落，带给人惊喜也给 人烙下失落的伤痛，每一个在灿烂中欣赏享受，在凋谢中叹 惜怜悯者，免不了如我一样要抱怨风雨无情、人生无常。真 想捧起落红，请观音老母挥动神枝，把那么多石榴的精魂缀 上枝头。一场风雨过后，我上下班路过石榴树，瞥见那斑驳 的干，心头涌动着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惋惜。兀自心生怜爱， 有着几分不忍，却又不知能为花树做些什么，尚且怕一个爷 们爱花落个嘲笑，也就只好忍看花开花落了。
我们也许用了大半生的时间受恩于家乡，却难得放慢生 活节奏，用半天时间发现和认识家乡的静美，以感恩与激动 的目光投给家乡。
假如时光更其吝啬，许多人是一辈子也无法感受到家乡 的美与可爱的！匆匆行色，几乎无以领悟与爱惜身边的高洁 与优美。
家乡，断定是人生进入秋冬之后体悟乃至万分倾慕的大 美。现在，我要对所有熟识的人说 : 我的家乡是下泉，是吴家山， 是通山富水库区南岸大山那边一个自然湾。
我走进初冬的家乡，她用岁月给我擦亮了眼睛，用沧桑 为我开启了智慧。于是恍然大悟 : 有些美是需要我们用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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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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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家
呈 述
手 札
翁凯摄影
子的时光才能发现和认识的呀！我的家乡，当我走过山山水水， 惊叹外面世界无比精彩时，她却是一直静静地美着、沉敛地 美着。
我的人生已迈入秋季，不免常常伤春悲秋 , 但伴着那抹 花红也会有不老的心境。在外面忙着收获，喜于成功的场面时， 我庆幸灵魂又一次与石榴花邂逅，于纷然的生活中穿过尘嚣， 静下来，慢下来，在石榴树下抬头仰望星空。
石榴花在经受苦热炽烤，经过一场场秋风秋雨后，还保 持那份清新、单纯、热烈、执着，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特殊恩惠， 她是要用这种方式使我相信青春永驻啊。是的 , 我是信了。 但我更愿有更多的花一开几月 , 年年如斯 , 常开不败。
到哪去寻这片水 , 寻这托盘衬景般的水库、岛屿，还有 沟壑、七彩的林、蔚蓝的天。没有水 , 我见不到山，发现不 了山径上踱步、吃草、认路的牛羊 , 那我就感觉不到自己远 离了城镇 , 回到了自己亲切的家乡。我又去哪寻一片还未曾 开发、错落别致的、有着我魂牵梦萦的山！没有山 , 我眼里 何来清澈，胸中何来澎湃？
家乡用时光点亮游子眼睛
回家，暖暖的没有雪，只有“黄白金”恣意且热情地绽放 , 在远近高低的山上。是故乡笑了，用慈善迎纳游子。
家乡很美。安静的水 , 沉稳的山 , 还有那么多富有热情 的 , 红的、 灰的、黄的叶 , 在暖阳里伴着野菊与山茶，漫山 遍野地开出雪白与金黃，开得人心里澄澈敞亮。
家乡很可爱。纯净的山，天然的矿泉水，孕育着踏实勤 劳崇尚孝礼的人。走近这些，你便走在朴实的人性中，善良、 敦厚、虔诚，统统向你靠拢。走近他们，你便是他们非常喜欢 非常尊敬的神！享有神一样的待遇。
山茶，那雪白的一簇簇、 一片片、 一块块 , 点缀了漫 野的绿，也丰富着秋后的简洁。远远望去 , 一层层轻雾罩在 群山，像仙女散花般飘渺。我似回到了童年 , 忆起在山茶树 上摘下一朵朵，放进嘴中既解渴又甜入心肺，享受得如蜜蜂 般轻盈快乐。那些在山茶树下躲雨歇荫，在山茶树下轻轻回 望冒着炊烟的瓦屋，在山茶树下聆听孩子们稚脆的书声歌声， 在山茶树下想着比天高远的物事，一幕幕场景兀然再现，是 何其清纯畅意的享受。我多么想从头再来，回到那个年代， 那山茶树下，在那里流下一滴汗 , 割开一丛茅草 , 让山茶花 开得更妩媚，美到极致！
呈 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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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帆升
我要说石榴花开在白露 , 她的生命就是一个漫长的开花 过程 , 一个展示吉祥、红火、美好的过程。
院前这株石榴不知是谁随意栽下的，我搬到小院十多年 了，那时就见她有三个主干，长到两丈来高。瘦瘦的主干被 小孩子们手掰脚踏，遍体鳞伤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能逢春 即发，枝叶繁茂，且那浓密的树冠绿得流油，连风与阳光都 难得穿透。
石榴，花，叶，树，我的每次面对都会有种负罪感 , 每 次驻足都少不了歉疚，生怕是自己某句脏语触犯了天庭 , 某 个粗率行为惹恼万物之神 , 要让这些个美的使者代过。如果 说花有灵性的话，那必是我所负的罪责让我没资格处于百花 园中，使我体会来自视觉与心灵的惩罚。虽是未从佛，却深知 因果报应的定律，没想到的是，惊喜又一次切切实实出现了。 冷风扫过，暖风媚过，雨也浸蚀过，日也烘烤过，石榴树却不 曾消沉过，她的末梢与枝叶间还有几朵红花，坚贞地恋着树冠， 抱住枝头不离不弃。她给我以坚韧的支撑 , 一次次把我脚步 拉住，让我忍不住抬头瞩目，在对花的静静注视中，想一些心事， 断掉某些欲念，忘了些许的烦忧。
此时 , 板栗秃了枝丫 , 枫树红了手脸 , 桃梨隐于冬色， 老去的还有我叫不上名、忽略了的许多树，却是一样泰然自若， 风姿绰约。松杉与竹尚且年轻着，满山叫上名叫不上名的林 木浑然一体，铺开斑斓多姿的画卷。地边 ,路边 ,坟边，水库边， 到处是我久违的木梓树。精瘦的枝干已落尽铅华，在阳光下 映现星星点点的白。我分不清它是花还是果，白的似花，结实 得像果，细小得如珍珠。它们深冬了还伴着落寞的树，不离不弃， 是要赶在落雪冰冻前给树多一刻倩色，多点温存与眷恋吧。 我是真的被这些寒冬里与枯枝相伴的小可爱深深地感动了 , 抬头久久凝望，想听懂木梓树发自内心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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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刚绽放时那般鲜红，在浓密的枝叶中如仙鹤顶上一点红， 似二八少女发髻上的花饰，那么吸引眼球。她是榴开二度、 三度呢，还是一度红艳？一时竟分不清。印象中这树花尽管 开开落落，摘的被摘，顶梢却是一直有花的。一棵开花的树， 并不在意玩童们在树下嬉闹，也绝不在乎鸟雀的婉约，似乎 连花前月下共构诗意的人也不留意，她只是敞开胸怀，绽露 笑脸，保持青春的羞涩与激情，就像我将垂垂老矣心还不老 一样，有几分情愫在萌动。
巴掌大的山水，是我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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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夏的某个清晨 , 推开窗户 , 又见那红红火火的一 树 , 被雨打风吹落红一地，我知道一生要经受许多这样无可 奈何花落去的折磨，要被那些美丽的夭折所刺痛。所以，我 不再奢望好花常开，只盼望寒风来得迟些缓些，让开花的树 精神气多待些时日，在落尽铅华后我还盼着石榴开着红花，
然后吐出满树的绿。我就这么走过一个又一个平庸的日子 ,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心里空荡荡 , 怀抱着春暖花开时约会的喜 悦，想象人与树交流情感的情景，虚构一幅难得的诗情画意。
家乡，原谅我的愚钝和麻木吧。受恩于你那么多年，我 居然迫切地挣脱你 , 厌恶你 , 甚至常常羞于谈到你。我怕被 人说成是小地方、穷地方的，怕被人瞧不起，我面对人们善 意的询问也遮遮掩掩，不说村不说乡也不说县，我似乎为自 己没有一个富饶的故乡而悲哀。为什么呀？当我被污水侵蚀，
被尘埃蒙蔽，被坚硬的建筑围困，当我看到的都是失去营养的、 变了质的商品食品时 , 才猛然想起了僻静的远山 , 想起旮旯 里的无限温馨。
是啊，家乡有许多被我忽视的美，默然地繁衍了一年又 一年 , 从不企图谁的青睐。
平素视若无睹的芭茅，浓绿得要滴油。它铺天盖地如同 绿色衬衣 , 牢牢套在高低远近的山上，那枯了的叶弯成山的 绶带，给草木授着自然勋章。浩浩荡荡排山倒海的芭茅，紧 紧护卫着沟壑坡岭，那一蓬蓬一丛丛的芒花，紫了白，白了黄， 用风能领会的语言撒花 , 伞般的絮飘得人神情恍惚。
那旗帜一样的花穗，抱紧 , 是一柄剑 , 把寂寞刺红。散 开 , 是一把帚 , 把尘土掸净！这英雄与草莽似的精灵哪，卑 微却顽强地在深山里任刀砍火烧 , 不改挺拔之志。年复一年， 越是被砍被烧，越是茂盛葱郁，坚韧的步伐从严冬迈进暖春 , 从石缝水沟迈向天边。这最不起眼、最没被人看重的芭茅 , 用自己的献身温暖人类 , 哺育牛羊，也凸显了自己的风釆。
她似乎没有什么回报，连个果子都无法悬在枝头。整个 生长过程就是给别人一种姿态 ----- 宽容、善良、和美，或 别的什么，全凭你的想象了。也许直到最后一片叶子凋零的 时候，她会像个绣球一样落下，抛向养育她的土地 , 诉说着 对根的眷恋。我于秋分时节见过石榴花 , 整朵掉下 , 即便凋 落也不解花瓣 , 团在一起向树根表达爱意。
想起来了，其实每年都是如此，只不过我没留意而已。 石榴静默地美丽着、装扮着，何曾在乎人的喜怒哀乐呢。街 头早已有碗口大的石榴卖树，但仍孕 育一种风骨，绽放着一份恒念。
我看到顶梢上有两三朵已由鲜红变暗淡，有五六朵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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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树年年五月开花，于风雨中残落，带给人惊喜也给 人烙下失落的伤痛，每一个在灿烂中欣赏享受，在凋谢中叹 惜怜悯者，免不了如我一样要抱怨风雨无情、人生无常。真 想捧起落红，请观音老母挥动神枝，把那么多石榴的精魂缀 上枝头。一场风雨过后，我上下班路过石榴树，瞥见那斑驳 的干，心头涌动着落花流水春去也的惋惜。兀自心生怜爱， 有着几分不忍，却又不知能为花树做些什么，尚且怕一个爷 们爱花落个嘲笑，也就只好忍看花开花落了。
我们也许用了大半生的时间受恩于家乡，却难得放慢生 活节奏，用半天时间发现和认识家乡的静美，以感恩与激动 的目光投给家乡。
假如时光更其吝啬，许多人是一辈子也无法感受到家乡 的美与可爱的！匆匆行色，几乎无以领悟与爱惜身边的高洁 与优美。
家乡，断定是人生进入秋冬之后体悟乃至万分倾慕的大 美。现在，我要对所有熟识的人说 : 我的家乡是下泉，是吴家山， 是通山富水库区南岸大山那边一个自然湾。
我走进初冬的家乡，她用岁月给我擦亮了眼睛，用沧桑 为我开启了智慧。于是恍然大悟 : 有些美是需要我们用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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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凯摄影
子的时光才能发现和认识的呀！我的家乡，当我走过山山水水， 惊叹外面世界无比精彩时，她却是一直静静地美着、沉敛地 美着。
我的人生已迈入秋季，不免常常伤春悲秋 , 但伴着那抹 花红也会有不老的心境。在外面忙着收获，喜于成功的场面时， 我庆幸灵魂又一次与石榴花邂逅，于纷然的生活中穿过尘嚣， 静下来，慢下来，在石榴树下抬头仰望星空。
石榴花在经受苦热炽烤，经过一场场秋风秋雨后，还保 持那份清新、单纯、热烈、执着，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特殊恩惠， 她是要用这种方式使我相信青春永驻啊。是的 , 我是信了。 但我更愿有更多的花一开几月 , 年年如斯 , 常开不败。
到哪去寻这片水 , 寻这托盘衬景般的水库、岛屿，还有 沟壑、七彩的林、蔚蓝的天。没有水 , 我见不到山，发现不 了山径上踱步、吃草、认路的牛羊 , 那我就感觉不到自己远 离了城镇 , 回到了自己亲切的家乡。我又去哪寻一片还未曾 开发、错落别致的、有着我魂牵梦萦的山！没有山 , 我眼里 何来清澈，胸中何来澎湃？
家乡用时光点亮游子眼睛
回家，暖暖的没有雪，只有“黄白金”恣意且热情地绽放 , 在远近高低的山上。是故乡笑了，用慈善迎纳游子。
家乡很美。安静的水 , 沉稳的山 , 还有那么多富有热情 的 , 红的、 灰的、黄的叶 , 在暖阳里伴着野菊与山茶，漫山 遍野地开出雪白与金黃，开得人心里澄澈敞亮。
家乡很可爱。纯净的山，天然的矿泉水，孕育着踏实勤 劳崇尚孝礼的人。走近这些，你便走在朴实的人性中，善良、 敦厚、虔诚，统统向你靠拢。走近他们，你便是他们非常喜欢 非常尊敬的神！享有神一样的待遇。
山茶，那雪白的一簇簇、 一片片、 一块块 , 点缀了漫 野的绿，也丰富着秋后的简洁。远远望去 , 一层层轻雾罩在 群山，像仙女散花般飘渺。我似回到了童年 , 忆起在山茶树 上摘下一朵朵，放进嘴中既解渴又甜入心肺，享受得如蜜蜂 般轻盈快乐。那些在山茶树下躲雨歇荫，在山茶树下轻轻回 望冒着炊烟的瓦屋，在山茶树下聆听孩子们稚脆的书声歌声， 在山茶树下想着比天高远的物事，一幕幕场景兀然再现，是 何其清纯畅意的享受。我多么想从头再来，回到那个年代， 那山茶树下，在那里流下一滴汗 , 割开一丛茅草 , 让山茶花 开得更妩媚，美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