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下的声音

《雪落下的声音》

窗外，下雪了，一片一片，一点一点，慢慢地、悠悠地落下。我坐在窗边，打开窗户，让雪轻轻地落在手心，慢慢贴近耳朵，“月，你听见了吗，雪落下的声音？”我轻笑，点点头，思绪随雪飘向远方……
　“大家好，我叫月，我喜欢……”自我介绍完毕，我就立刻走下了讲台，前桌的女生回过头来和我打招呼：从她刚才的自我介绍中我了解到她叫茗，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我朝她笑了笑，回了声“你好”。她便开始问我一些问题，喋喋不休地讲起来，就这样，我们成了好友。
　每天，我们一起打扫、一起吃饭，一起争论题目，一起讨论八卦，我们没有吵过架，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死党。我们知道彼此的爱好和癖好——茗喜欢吃香芋味的冰激凌，喜欢在咖啡里加一点糖，喜欢冬天……她知道我喜欢秋天，喜欢粉红色、淡紫色……就这样，默契在我们之间一点点地累积。
　我记得她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听过雪落下的声音。我摇头。她便兴致勃勃地和我说：“其实，每一片雪都是一个飞舞精灵，她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声音，在落地的那一刻，你会听见她们最纯粹的声音……”我笑她痴，痴迷于雪。她很认真地对我说：“这是真的，下一次，我带你去听雪，我教你。”我从未看过她这般认真，便点点头，不再言语。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下雪天，学校放假回家，她临走前还兴高采烈地和我说明天和我一起听雪，我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我如约到达，却迟迟等不到她。我便在那个广场闲逛，看雪，我忽然发现原来雪真的像茗说的那样是个精灵，很可爱、调皮。可是到了中午，茗迟迟不到，我便打她家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那沉闷的声音让我心紧紧收缩，我按下她爸爸手机号码，电话那头有嘈杂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哭声、推让声，我不敢相信——茗出车祸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到达医院的，我赶到时，茗刚刚手术结束，还在昏迷中，医生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在我心上“如果24小时内醒不过来，就可能永远不会再醒了”。我不敢相信。我走出医院门，祈祷着上天能让茗醒过来。
　茗，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听雪的啊。我在心底呼唤着。
　第三天下午，我听见医院里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茗的病房。我趴在病房的窗口，看着那仪器屏幕上微弱的曲线变成一条直线，看着一群人推着茗蜂拥而出，看着茗静静地躺在那雪白的床单上远去时，我哭着冲出了医院——我没有勇气看着茗被医生盖上那白得刺骨的床单。
　雪还在下着，我轻轻地接住一片雪，放在耳边——

什么声音都没有！
　茗，你骗我！如果不是，你快点醒过来啊，教我听雪……
　雪依旧下着……
　放眼望去，天地间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我依旧轻轻地接住一片雪，放在耳边。
　茗，我听见了——雪落下的声音。
　二月的雪在窗前
　模糊了视线
　眼泪落下的瞬间
　我很想念你
　却
　没有了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