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移民是否能够改善贫困弱势人口的生活标准

关注全球贫困和饥饿人口——2020焦点简报2007年10月

国际移民

是否能够改善贫困弱势人口的生活标准？Alan de Brauw

国际劳工移民自1990年以来迅猛增长。超过1.9亿人背井离乡，他们中的大多数离开发展中国家到那些生活水平比自己国家高的国家去。同时汇款也迅速增长，据官方统计目前汇款额已经是官方发展援助的两倍。因此，国际移民可能是贫困或弱势家庭改善生活水平的一个途径。然而一些因素可能阻碍贫困或弱势家庭的成员从中获取他们应得的收益。移民所需的费用是最明显的障碍，而来自移民和移民接收国家的相应的政策同样也阻碍了移民。例如某些国家的护照费用对穷人来说高的离谱，已经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10%。同样的，移民接收国家对技术移民有更多的优惠政策，这就将那些来自贫困或弱势家庭的低技能移民排斥在外。发达国家通过控制签证阻止过多的低技能人员移民，因其认为这样的移民会导致社会福利超负荷。高额的费用和诸多的限制致使许多移民转入地下。例如，美国大约有1200万非法移民，在其他地方移民则可能会被迫进行劳动力抵押或从事卖淫，这种状况令人堪忧。

本文探讨相应政策应该怎样使移民成为改善发展中国家贫困和弱势家庭生活标准的一种途径的。由于移民可以有多种界定方法，本文所探讨的移民仅限于家庭成员为了就业而进行的国际移民。同时，本文还突出了移民的正规费用问题，因为有利于移民的政策可以使某些费用得到减免。由于本文的重点是国际移民，而非城乡移民，因此有必要在此提示：在此引用的政策法规可能对于促进城乡移民不太适合。

移民的好处与贫困的消除

大量理论和实证文献都谈到了发展中国家的人们为了工作而进行移民的动机问题。大概最明显的动机就是他们所在的国家和移民接收国之间在工资收入上的差别。例如，如果一个同安市民中了大奖，他就可以移居新西兰，他预期的收入会是原来的三倍。但移民也不单单是为了钱，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说，它是家庭增收或发展策略的一部分。在农民看来，如果家庭收入仅仅依靠农业，会有其固有风险，这个时候，将成员送往一个收入不受这些风险影响的地方，会提高家庭收入的稳定性。同时，移民还可以筹集资金，用以改善住房条件或提高家庭式生产的生产力。然而，移民也是以家庭特点为条件的，因为移民通常是较年轻的家庭成员。因此，移民对年老的贫困农民似乎帮助不大，除非他们的子女中有人已经移居他乡。

移民对于贫困既有直接影响又有间接影响。其直接影响体现在移民可以减少贫困家庭所必须负担的家庭成员数量。如果移民在离开原籍之前没有工作，则移民的效果更加明显。移民汇款可以用来提高消费水平，从而产生直接效益。其间接影响在于，一旦对损害收入的冲击发生，移民就经常向往家里汇款或邮寄货物。汇款可以帮助稳定家庭收入，阻止家庭的贫困化程度进一步加深。移民和移民汇款对消除移民所在家乡的贫困程度也有间接影响。移民的离开使当地的劳动力市场出现紧缺，促使其提高工资水平，同时，汇款增加了当地市场的流动性，潜在地刺激了当地的经济活动。返乡的移民技艺已然提高，获得了丰富的经验，有时甚至可以开办自己的小型企业，雇佣当地村民，促进就业形势的改善。最后，移民可以帮助他们的家庭进行长期投资，例如子女的教育等等。所以，移民可以通过诸多途径提高贫困和弱势家庭的生活水平。

国际移民和贫困消除之间的关系缺少证据证明由于所获数据严重不足，研究人员尚未能证明国际移民和消除贫困之间确实存在关系。现有的大多数和移民有关的信息来源，例如人口登记和人口普查，都没有包括和生活标准有关的可靠信息。尽管全国性的数据显示，移民通常与低贫困率和很小的贫富差距联系在一起，但研究很少或根本就不能证明移民或移民汇款直接导致了贫困率的降低或贫富差距的缩小。在大多数国家，有关移民和贫困的样本都太小，都不足以有力地证明这种关系的存在。即使可以获得这种数据，也很难证实贫困率的降低是由移民产生，而不是因其他未被观察到的因素而产生的。

之所以既包括移民又与贫困有关的数据非常少见，是因为平均地说，在作为研究对象的国家相对很少有人移民。从理想情况看说，对移民、贫困问题和相关政策作用的研究应建立在多主题、全国性、有代表性的调查基础上。但即使开展了全国性的、有代表性的调查，移民一般也很少真正成功。例如在一个移民率占成人人口3%（世界平均水平）的国家进行的一个涉及到五千个家庭的调查。如果这项调查没有经过特别的设计，以便收集有关移民的信息，则这些抽样家庭中大概只包括200——300个家庭有成员移居在外。这个数量从数据分析的角度不足以证明研究结果的概括性。移民也可通过家庭关系网或社区关系网找到工作，所以移民行为会在特殊的社区发生。如果

抽样框架中没有包括移民关系网很坚固的社区（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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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或出于其他原因），移民家庭的数量就可能仍然很低。

由于缺乏适当的数据，移民调查通常局限于移民程度很高的国家。例如，2001年在尼加拉瓜收集的全国代表性数据显示，5%的家庭在过去五年内有成员为求生计而移居他国，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去了哥斯达黎加或其他中美洲国家，而有20%去了美国。总之，贫困线以下的家庭送其家庭成员移居他国的可能性较小（见表1），如果确有家庭成员实现了移民，也是局限在中美洲国家。只有富裕家庭的家庭成员才能移居美国，而他们移居中美洲国家的可能性较小。

表1——尼加拉瓜移民与人均支出的可能性联系，2001

数据来源：尼加拉瓜全国家庭生活标准调查（ＥＭＮＶ），１９９８，２００１

尼加拉瓜的情况也许并非典型；在其他国家，贫民移民可能更容易或更不容易一些。例如，在墨西哥，移民关系网不太发达的小村镇中的贫困家庭移民数量就会非常小，关系网发达的就会多些。另一项研究表明，在加纳和危地马拉，移居他国的家庭成员往家中的汇款对缓解家庭困境有积极作用，只要这种困境不是绝对贫困。一般来讲，加纳和危地马拉的移民会移居临近国家，因为这样可以减少移民费用。同样，大多数尼泊尔移民都移居印度，研究发现，越贫困的家庭越可能收到汇款。但是除墨西哥之外，上述发现显示的只是这种关联，而并没有表示汇款确能消除贫困。

总而言之，移民和贫困之间确有关系的证据仅在少数几个国家中存在，而关于这种关系的结论非常受国家特性和环境特性的影响。因此，有关移民的政策也应具有环境特性，将相关费用和贫困家庭可能遇到的阻碍考虑进去。

移民成本与障碍

有两项成本与移民相关，即机会成本和直接外付费用。影响农村人口移民的最主要的机会成本就是移民不能再参加家庭的农业生产。由于移民通常年轻力壮，他们的离开，使得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力及农业生产的结果大大降低。在这方面移民在外的人有别于当地工人，因为在当地从事非农工作的人可以很方便地在农忙时节帮忙，而移民则不行。在任何情况下，移民在离开家乡之后，其他的家庭重担，例如养育子女、照顾老人等，就落在了留守者的身上。

与移民相关的直接费用都是预付费用，尽管可能会因家庭关系网和社会关系网而在某些程度上得以减免。国际移民需要从所在国至终点站的旅行费用，有的时候，这段距离相当长。移民抵达目的地后，找工作也要发生费用。因此，移民也是有其固有风险的，如果一个有移民倾向的人在移民之前就找到了工作的话，这种风险就会降低。如果目的地内有故乡的亲人或其他人，并且能为找工作、找住处、适应当地文化和语言方面助一臂之力的话，这个过程就容易多了。

对贫困和弱势家庭而言，以下两方面的原因可能会使这种费用成为移民的障碍。首先，即使能够在移民接收国找到工作，贫困家庭从财力上也可能支持不了移民，因为他们的财产很少，也缺少信贷途径。其次，社区移民关系网也许延深不到贫民那里，所以贫民若想在移民接收国找到工作，就可能要花费更高的费用。面对旅行费和缺乏国外就业机会的信息，移民也许根本不能成为贫困弱势家庭的选择。

有移民倾向的人可能会遇到更多阻碍。首先，合法移民需要护照和签证。尽管关系网可能会帮助他们获得护照签证，贫民自己却缺少这方面的信息和关系。如前所述，护照的费用高的离谱。更重要的是，移民接收国经常制定一些政策，增加合法移民的难度。例如，大多数发达国家都实施移民签证限制制度，将移民限制在拥有特殊技能和教育水平的人群。这就使得低技能的移民不得不采用非法手段进行移民，这些手段充满风险、危险，并且要付给中介人高额费用，以实现移民。非法移民时产生的债务要通过抵押劳动来偿还，劳动权利和交易权利得不到保护，这些还只是风险的一部分。

还有一些机制上的安排会通过限制汇款的钱数而减少移民汇款为移民所属地区带来的好处。近些年来，尽管汇款的费用有所下调，但仍然很高而且有可能继续加高，这就使得往家里汇一小笔钱的费用异常的昂贵。例如，从美国汇300或不足300美元，西联就要收取10.99美元的固定费用，而在其他国家，这个费用还要更高。

促使移民为贫民服务的政策

贫民和弱势群体的移民可以潜在地消除贫困，并为所属国家和移民接收国创造经济价值。两国的支持移民政策和双边协议有助于这些利益的产生。但值得注意的是，许多支持移民政策目前还停留在构想阶段，而且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从移民所属国家的观点来看，三种类型的政策有助于促进贫民的移民：

1．政府可以限制海外就业的直接成本。首先，

他们可以确保取得护照的费用仅占收入比较低的

比例。为限制移民成本，一些亚洲国家已允许公

司聘用移民从事低技能的工作，以此来降低移民

费用，因为用人单位可以提供低廉的运输费用、

护照费用及工作签证方面的信息。但这些公司必

须接受政府的时时监控，以确保移民不被剥削。2．政府可以鼓励金融机构在农村地区建立支

行，以降低接收汇款的交易费用。一些公司已经

开始允许个人通过短信SMS服务进行汇款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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