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就是多 —从风格派到密斯风格

应该是理念的形象化。密斯建筑采 人能成为密斯哲学的信徒？因而在 现代社会。但这一理想在现实中的
用最简单的形体、最合理的比例正 现实中密斯对绝对精神的颂歌的作 应用非常有限，他所设想的芝加哥
是纯理念的象征；而富有表现力的 品往往为肥皂商的广告，这种做法 大会堂和西德曼海姆国家剧院都未
晶莹光亮的玻璃和钢更具有非物质 就像几百年前土尔其人把古希腊理 能得以实现；而他所建成的“全面空
密斯晚期的建筑作品更加注重 玻璃和钢的表现力，密斯在美国所 创造的密斯风格（Miesian Architecture）就是由钢和玻璃构造而成 的精美而光亮无比的幕墙方盒。这 是密斯的“少就是多”理论的最高体 现，他把理性抽象与简化的原则发 展到一个极点。而事实上，密斯风格 只是钢与玻璃的一层表皮，表面的 钢 构 件 并 非 结 构 构 件 ，（ 按 防 火 要
风格的影响，他的克朗楼的平面非 装饰来掩盖结构，这是现代主义的
常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心对称的古典构图，只是把古 客观性和现实主义的杰出体现。而
典的向心改为离心，以实体代替古 密斯风格的表现主义则体现了他更
典的穹隆中厅。而他晚年的作品西 为主观和理想化的社会思想。
柏林国家美术馆（New National
Gallery, West Berlin, 1962-1968） 晚期的精美与光亮
密斯自幼就受到黑格尔学说的 熏陶，他曾引用黑格尔的话宣称建 筑是“被翻译到空间中去的时代意 志的化身”这意志就是对理念或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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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朗楼是密斯风格的教学楼。 AT&D -49
○ 克朗楼是密斯的全面空间概念的最好体现。
对精神的追求，也意味着建筑形式 世纪天主教徒主，而在今天有几个 空间，以不变应万变来适应多变的
○ 巴塞罗那德国馆是由许多不同的构件和元素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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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斯沃斯住宅是密斯风格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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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 滨 公 寓 是 密 斯 风 格 的 公 寓 。
密斯的理想主义
如果说密斯早期的元素主义更 多反映了他客观现实主义一面，那 么他晚期光亮的风格则突出反映了 他的主观理想主义。
立在他对建筑技术和构造的客观和 精确的掌握，其建筑中净晰的组合 效果都以精致的构造处理和准确真 实的材料运用为基础。密斯对技术 和材料的客观态度，以及他的抽象 构成的建筑造型都为现代主义发展 打下坚实的基础。
精美与光亮
但是，密斯不仅仅注重客观、抽 象和理性的元素主义造型，他还非 常重视技术和材料表现力。这一方 面密斯集中表现建筑的光亮特点。 他在德国馆中所采用的材料都反映 了光亮的特点，克罗米柱，钢，玻璃 和大理石，这些材料也富有表现力 地展示了现代工业技术的最新成就。 密斯的这种建筑手法和另一种先锋 派艺术表现主义有密切的关系。
求，结构钢材必须藏在混凝土内）只 是密斯所需要的纯形式。这显然违反 了技术上的逻辑，但正因为牺牲了技 术上的理性，密斯才可以自由地去创 造纯理性的造型。
在以芝加哥和纽约为代表的现代 城市中密斯风格的表现力非常突出， 而且作为一种理想化的形式，密斯风 格可以被运用在任何类型的建筑上。 伊利诺理工学院克朗楼（Crown Hall, Illinois of Technology, Chicago, 1955）是密斯风格的教学楼，范斯沃 斯住宅（Farnsworth House, Plano, Illinois, 1945-50）是密斯风格的别 墅，湖滨公寓(Lake Shore Drive Apartments, Chicago, 1948-1951) 是密斯风格的公寓，而密斯风格的真 正得以广泛应用的还是办公楼，其中 以纽约西格拉姆大厦(Seagram Building, New York, 1954-58)最为杰出。 可以说没有任何建筑师能在影响当今 都市景观方面超过密斯。
界，世纪之交的艺术界充满了创新 若干直线和平面的抽象组合，无任何意
与生气。印象派（Impressionism）首 义，这不仅是理性的抽象，更是简化和 先突破了传统绘画的时空概念，创 还原的极至，这种构图表现了工业化现 Holland, 1924）把蒙德里安绘画 造了一种瞬时的艺术，而随后的后 代社会的特点，也非常适合工业化大生 风格立体地表现出来，这座住宅 印象派(Post Impressionism)又把这 产的要求，这自然成为探索新建筑形式 看上去是有许多不同的元素构成 瞬时艺术凝固成为新的时空艺术， 的坚实基础。至上主义在建筑上的表现 的，这些元素包括平面（墙面，阳 其中，塞尚(P. Cezanne)强调空间的 是苏联的构成派（Constructivism）， 台板，屋顶板等），线（栏杆）和 平面化构成，是立体派和构成派的 塔特林(Vladimir Tatlin)的第三国际 棱体（柱子）等。这些元素相交处 前身；而凡·高(V. VanGogh)则注重 双螺旋塔纪念碑(1919)是这一流派的代 不做任何过渡处理，保持各个元 表现画家自我的主观激情，这是表 表作品，它体现了复杂和抽象的特点。 素的独立性和最简洁、最抽象的 现主义的肇始。立体派(Cubism)解 而以抽象和简化为特点的荷兰风格派的 构图。由于构成派的作品都是由 析物体，用时空的概念来表现物体， 建筑版本则是现代主义建筑的真正开 非 常 清 晰 的 简 化 几 何 元 素 把物体解析成一些理性和抽象的几 始。里特维德的乌德勒支施罗德住宅 （Elements）组成，所以它又被称 何平面。俄国的至上主义（Supre- （Schroder-Schrader House, Utrecht, 作元素主义（Elementarism）。
元素主义与现实主义
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密斯·凡· 德·罗(Mies van der Rohe)真正地 把抽象和简化的风格广泛应用在新 建筑的探索中，并用他自己的语言 “少就是多”（Less is More）概括 这一运动的真谛。他的作品从一开 始有着明显的元素主义风格。他在 20 年代的两个砖和混凝土的住宅研 究方案都体现了这一构图特点；而 他的早期作品李扑克雷西与卢森堡 纪念碑（Karl Liebknnecht and Rosa Luxembarg Monument, Berlin, 1926） 就是一个由若干立体块元素构成的 抽象雕塑，而其精确和简洁的砖墙 面则体现了密斯一贯对技术上的精 准态度和造型上的简洁手法。早期 的密斯受到荷兰精准的建筑工艺， 特别是建筑师贝尔拉格（H . P . Berlage）的影响，强调建筑要如实 反映构造和材料；后来密斯又和 20、 30 年代在德国、瑞士、荷兰兴起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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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1931)
。 。
○ 立体派绘画把物体解析成一些理性和抽象的几何平面。 AT&D -43
客观流派（Neue Sachlichkeit）联 系紧密，更加强调建筑造型客观性 和真实性。如果李扑克雷西与卢森 堡纪念碑的元素较为单一，那么他 的杰作巴塞罗那德国馆( G e r m a n Pavilion, International Exposition, Barcelona, 19281929)就是由许多不同的构件和元素 组成。屋顶简化成一个平板，柱也是 干净的十字棱体，两者的交接无任 何过渡处理，只是最简洁的碰撞，这 体现了明晰的构成特点；同时这些 构造处理又体现了当时建筑技术的 最高境界。密斯在这里巧妙地把现 代抽象艺术和现代工业技术最新成 果结合在一起。同一时期他在杜根 哈特住宅(Tugenldhat House, Brno, Czechoslovakia, 1928-1930)中也使 用同样的建筑处理方法取得了相同 的效果。密斯的构成式建筑语言建
遗憾的是后者的使用者是虔诚的中 赋予建筑以理想形式的最优化通用 一样有着理性的形体和标志性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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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柏林美术馆明显的表现了密斯的古典主义倾向。 AT&D -51
○ 纽约西格拉姆大厦的门廊。
型。所不同的是古典的人文形式被 的现代版本。在这方面，密斯过于形
简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中世纪宗教 式主义的倾向已经超出了现代主义
表现主义艺术主要是表现艺术
○ 蒙德里安的绘画只是若干直线和平面的抽象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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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联构成派作品。
○ 里特维德的乌德勒支住宅则是蒙德里安绘画的立体化 AT&D -45
家的主观性，在绘画中凡·高的富有 激情的笔触是画家主观情感的最高 表现，而 20、30 年代的德国表现主 义建筑流派则注重通过晶莹光亮的 建筑材料，特别是玻璃来加强建筑 的表现力。淘特（Bruno Taut）1914 年在科隆制造联盟展览会上设计的 玻璃馆是这方面的代表作品。这一 流派的组织叫 11 月集团（Novembergruppe），密斯也曾加入。早期与德 国的表现主义流派的紧密联系对密 斯后来的建筑风格有着深远的影响。
密斯对简洁抽象的几何形体及 其比例的完美追求体现了古希腊哲 学家帕拉图（P l a t o ）的“理念” （Form）学说。帕拉图认为现实世界 的各种形体（比如，圆、正方形、等） 都是不完美的，也是不真实的，而在 现实世界之外存在着一个理念的世 界，那里才有完美和纯粹的圆、正方 形和其他各种形体；而人的灵魂只 有摆脱肉体的约束，上升到理念的 世界，才能感受到真正和纯粹的美。 以后西方的思想传统，包括中世纪 的神学体系和黑格尔(Hegel)的古典 哲学都继承了以上的观点，而只是 改用不同的术语（理念在基督教变 为天堂，在黑格尔学说是“绝对精 神”Absolute Idea）。
般的纯形式。
性人文主义纪念碑帕提农神庙改为 间”中，最著名的克朗楼至今没有使
密斯的建筑作品中这种主观的 苏丹的后宫一样滑稽。
用方面的变化，而在此绘图的建筑
理想主义因素通过对建筑技术与构
密斯还把简化和理性的思想运 系学生也不喜欢其巨大和通透的空
造的客观地理性地处理而很好地表 用到建筑的室内和功能方面，这也 间，宁愿躲到地下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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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tecture Movements
少就是多
撰文 ○ 梁允翔 单位 ○ 广州大学广园校区建筑系
—从风格派到密斯风格
先锋派的艺术与建筑
maticism）画家马林维其（Kasimir
现代建筑是一场风格的还原与 Malewitsch）更加走向抽象化，他的绘
净化，这一方面像英国工艺美术运 画完全脱离了自然物体，而是纯粹的抽
般的冷峻，所以密斯风格是古典主 的范围，而直接影响到现代主义之
义与浪漫主义的结合。
后的各种形式上的探索。
密斯在建筑的平面构图上同样
密斯在建筑形式和技术方面的
受到帕拉第奥（Palladio）和辛克尔 客观性非常突出，要素主义真实地
（K. F. Schinkel）的浪漫古典主义 表现了材料及其构造，没有传统的
动那样从中世纪的朴素建筑风格和 象形体，但构图仍然较为复杂。把这种
传统中寻求灵感，而更为重要的另 抽象化继续下去并进一步简化和理性
一方面，则是像欧洲大陆的先锋派 化，对现代建筑影响最为直接的是荷兰
建筑师那样应用现代视觉艺术的最 的风格派（De Stijl）, 其代表人物蒙
新成就。相比于保守和复古的建筑 德里安（Piet Mondrian）的绘画只是
达出来。在理性的主导下，密斯的建 筑取得了更好的理与情的统一，只
反映了密斯的理想主义社会思想。
面对现代社会的高速发展，瞬息万 密斯的古典主义
是这种统一缺乏人文主义的情感， 变他的解决方案是建筑的“全面空
与在思想上密斯风格和古典哲
而近似中世纪的信仰。这一点使密 间”（Total Space），就是一个没有 学的密切关系相似，在建筑的形式
斯的思想带有很浓的浪漫主义色彩。 遮挡的方盒子空间，在里面使用者 比例关系，密斯风格与古典建筑同
密斯的建筑形式对其哲学基础 可以任意、灵活地配置功能。这样他 样也有着内在的联系。不论是矮小
的依靠就如同哥特教堂对奥古斯丁 把沙里文的“形式随从功能”（Forms 的范斯沃斯住宅，还是高大的西格
神学的依靠一样不可缺少，但唯一 follow function）的教条反转过来， 拉姆大厦，密斯建筑都和古典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