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开展营商环境评估(之五) 法国经验

如何开展营商环境评估(之五) 法国经验

营商环境评估：营商环境评估的法国经验（之五）华东师范大学法学院、企业合规研究中心“中国营商环境评价指数研究”课题组（执笔：李颖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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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法国吸引力报告》的生成背景

近年来，在世行发布的《营商环境报告》（以下简称世行报告）中，法国作为世界第六大经济体，排名中位数约为第30位左右，2018年为第31位。根据世行报告指出的不足，法国进行了积极的改革，针对各项具体测评指标，发布针对性的改善措施。例如，世行报告长期将法国营商环境中高昂的人力成本与税费支出列为减分项。因此，自奥朗德总统时代开始的“竞争力与就业税额抵免”

（Créditd'Imp?t pour la Compétitivité et l'Emploi, CICE）以及“责任与团结公约”（Pacte deRespons abilité et de Solidarité）等措施，都致力于改善法国的税务环境，降低

雇主的工资与培训成本，同时也创造了更多的就业岗位，大大刺激了法国的经济活力。同时，2017年马克龙当选总统后，进一步深化始于2015年其经济部长任上的劳动法改革。政府顶住了工会与社会传统的巨大压力，逐步将原本周日与夜晚商店不得营业的禁令解锁到'国际旅游区域例外'，并逐步增加“国际旅游区域”的认定。此外，在税务缴纳、公司注册方面，法国的行政程序规则也在进一步改革、简化，大力推广网上办公、收取材料电子版等。法国经济的竞争力和吸引力正在稳步上升。2018世行报告也对法国在“保护少数投资者”与“纳税”两个大类指标方面取得的改革成效给予了特别肯定。但是，十五年来，国际社会对世行报告的质疑声音从未间断，主要集中在方法论、数据采集、排名可科学性等问题上。就方法论来说，除了各个指标具体的测算涵盖范围、排除范围比较模糊之外，“劳动力市场监管”与“纳税”等指标及其算法备受争议。在“劳动力市场监管”指标下，世行营商环境报告主要分别考量了劳动时限、最低薪酬、解雇通知、解雇赔偿和相关其他规则。因为纯粹以营商为导向，这样测算出的结果是，那些规制较少的经济体获得了较高的分值，而那些福利较高、劳动保障较为全面的经济体反而排名靠后，如德国、法国、荷兰和北欧三国。这样的结果必然与包括法国在内的欧洲福利国家价值观相悖。同时，世行报告的“纳税”指标算法也受到指

责。纳税指标的测评由世行团队与普华永道(PwC)会计师事务所合作完成，后者自2005年开始每年另行发布《纳税报告》（PayingTaxes Report）。它包含十分琐碎的具体指标，采取非常复杂的计算方法，因而广受诟病。虽然，如前所述，近年来法国针对世行“纳税”指标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并取得了良好的成绩而获得了世行最新报告的格外肯定。但是一国或一经济体的税收是由各国（或地区）的具体国情决定的，而且也与各自所处的税务联盟有关。身为欧盟旗舰的法国，自然不希望在如此关键的议题上流失话语权。此外，世行报告还曾陷入利用算法漏洞进行人为干预的丑闻，公信力受到质疑。例如智利排名下滑，极可能与世行报告组团队个别人员出于政治目的的人为操作有关。以致世行集团前首席经济学家Paul Romer在2018年初辞职前公开表示，世行报告的计算方法“不公平、具有误导性”。鉴于世行报告存在的各种问题，近年来，全球主要商业金融服务机构都陆续发布了自己的营商环境报告，针对不同对象，重新设计指标和算法，成为世界营商体系的重要参考。与此同时,各经济体也从自身价值观和实际情况出发，开始着手研发自己的营商环境评估办法。其中，法国又一次走在了世界前列。一方面，法国政府积极对标世行报告，努力提升营商环境排名。另一方面，从官方文件的披露看，法国认为，形式上，世行排名建立在与竞争力

相关的各项指标的估算评分与意见调查之上，往往导致了过于零散的分析和过于主观的判断，因而会偏离一国的事实情况；内容上，世行报告低估了法国的竞争力与商业环境，它没有考虑法国市场上的劳动者水平与法国国内持续稳定的各项服务。而且，尤为重要的是，世行报告所选取的指标不一定都符合法国社会主流价值，如创新、环保、平等。法国国家铁路公司（SNCF）大罢工以一种极端的形式表明，法国政府近年来采取的旨在刺激经济的改革措施，尤其是其大量采取绕过国民大会立法、要求国会授权政府立法的政策迅速出台方式，在法国社会还是引起了诸多不满。因此，在对标世行的同时，也十分有必要推出既符合自己价值观、又具有公信力的营商环境报告。

二、《法国吸引力报告》的内容与特色

自2009年开始，原法国国际投资署（AFII）每年负责组织智库发布法国营商年度报告。2015年，法国商务投资署（BusinessFrance）成立以后，继续负责每年组织发布《法国吸引力报告》（Tableau de Bord de l' Attractivité de la France）（以下简称法国报告）。以最新的2017年报告为例，这份法国官方发布的营商环境报告选取了三大类、十四大项、超过120个充分体现法国社会价值观的营商吸引力指标，将法国纳入经合组织中十四个高收入国家进行对比分析。表1：《2017法国吸引力报告》主要指标统计大类

主要指标次级指标（直采权威机构数据制图呈现）结果指数外国直接投资各国外资流入与行业分布，各国对外投资情况，外资创造就业比率等国际化与经济开放外国公司在东道国的分支机构设立情况，创造的附加值、就业岗位、研发投入等战略活动外国公司在东道国设立研发总部，在生物科技、电子元件、软件IT、咨询、金融服务等领域的投资的分布情况等国际人才竞争留学生数量、高等教育留学生比率、高端研究项目留学生比率等吸引力标准市场规模与活力人均GDP，全球财富分布、欧盟27国市场进入情况、最终消费支出、生育率、货物出口、服务出口等教育与人力资本年度教育总支出、人均教育获得、高等教育毕业生比率、科技领域的人力资源投入、研发人员数量、人均生产率、小时劳动率等科研与创新国内研发支出总值、研发占GDP比重、政府研发资助总值、各规模公司创新战略比重、专利申请、商标申请、工业设计与模型申请、已披露技术优势申请等基础建设公共服务的交通基建支出、陆运基础设施密度、商品的公路/铁路/里程数、商品海路运输毛重、主要机场的客运/货运情况、宽带接入率、每月网费、平均下载速度、10M以上固定宽带用户率、工业用户电费、工业用电梯级收费等行政与规制环境合同执行便利度、开设企业便利度、登记财产便利度、网上行政发展指数、企业与个人利用网络与公共机关互动比率、政府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