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新概念”作家张悦然,出了一本新小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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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观后感

《茧》观后感

《茧》观后感
我观看了张悦然的长篇小说《茧》,这部作品对我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通过这部作品,我深深感受到了祖辈、父辈们的恩怨纠葛,也看到了几代中国人的现实际遇与心灵困境。

以下是我的详细观后感。

首先,《茧》的故事情节引人入胜,通过一桩骇人罪案层层抽丝剥茧的漫长过程,将读者带入了一个充满悬疑与情感的世界。

作者以80后一代人的视角,直面祖辈、父辈的恩怨纠葛,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家族历史对个人命运的影响。

其次,《茧》的人物塑造非常立体。

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和情感世界,他们的行为举止和心理变化都反映出了对人性和社会的思考和探索。

我特别被主人公的成长历程所打动,他从对家族历史的无知到最后的觉醒,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和力量。

另外,《茧》的语言优美,充满了诗意。

作者运用生动的描绘和贴切的比喻,将读者带入了一个充满画面感的世界。

我特别喜欢作者对自然景色的描写,那些细腻的笔触让我仿佛身临其境。

最后,《茧》让我对历史和文化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思考。

作品通过家族历史折射出了中国社会的变迁和发展,让我看到了历史对个人的影响和塑造。

同时,我也通过这部作品认识到了文化传承的重要性,只有了解和尊重历史,我们才能更好地面对未来。

总之,《茧》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它让我重新审视了家族、历史和文化对个人成长的影响。

我相信这部作品会让更多的读者产生共鸣和思考,也会成为中国文学的经典之作。

张悦然《茧》中的厄勒克特拉情结分析

张悦然《茧》中的厄勒克特拉情结分析

张悦然《茧》中的厄勒克特拉情结分析⊙胡松涛[北方民族大学, 银川 750000]摘 要:《茧》是新生代小说家张悦然力图转型的一部作品,在这部作品中,她不但试图大胆地去从“远离者”的角度去审视历史,同时,女主角李佳栖身上还带有她鲜明的个人标签——厄勒克特拉情结。

本文将从李佳栖身上的厄勒克特拉情结入手,分析李佳栖的人物形象。

关键词:厄勒克特拉情结 张悦然 《茧》前 言长篇小说《茧》中,女主角李佳栖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爱与热情用以追寻父亲的足迹,她甚至将爱放在了与父亲有关的虚无的对象上,这样的爱看似没有分离与背叛,却也没有慰藉与温暖,她守护着父亲的亡灵,用随便的态度去伪装自己的内心。

李佳栖身上最令读者印象深刻的恐怕便是她对父亲的依恋与追寻。

这种心理,从文艺心理学的角度而言,我们一般将其称为厄勒克特拉情结。

我们将从这一角度入手,分析李佳栖这一人物形象。

一、李佳栖身上的厄勒克特拉情结首先,在第一部分中,我们将从什么是厄勒克特拉情结入手,分析李佳栖身上厄勒克特拉情结的具体表现,向大家揭示李佳栖的内心世界。

(一)厄勒克特拉情结与文学创作 提到厄勒克特拉情结,就不得不提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认为,“幼儿的潜意识中都会不自觉地存在着(男孩的)恋母仇父和(女孩的)恋父仇母”a。

并且,这是深藏于所有人类内心的一种心理特性,将伴随人类一生。

厄勒克特拉情结(恋父情结)的名称来源于古希腊英雄阿伽门农之女厄勒克特拉。

她的母亲克吕泰涅斯特拉与情人埃癸斯托合伙杀掉了阿伽门农。

厄勒克特拉决心为父报仇,后与其弟弟俄瑞斯忒斯一起复仇杀掉了母亲。

后来,弗洛伊德用厄勒克特拉情结来指女孩恋父仇母的复合情绪。

并认为这是女孩性心理发展第二阶段的显著特点。

在这一阶段中。

女孩开始逐渐摆脱对母亲的依赖,并开始对性器官产生兴趣。

女孩开始意识到男性与女性的不同,并意识到父母之间的亲密关系与自己的不同,开始羡慕有着自己所没有的性器的父亲,从而将喜爱偏向于父亲,并与母亲在心理上产生了竞争关系;在心理上认为母亲多余,希望取代母亲的地位独占父亲。

20年前的新概念作者今何在

20年前的新概念作者今何在

20年前的新概念作者今何在作者:来源:《北广人物》2018年第15期张悦然: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讲师曾获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当年张悦然给我印象最深的文章是《黑猫不睡》。

她从新加坡国立大学毕业后去了北京。

这些年她一直坚持写作,陆续出版了《水仙已乘鲤鱼去》、《誓鸟》等多部作品。

并和周嘉宁一起制作了《鲤》书系主题书。

2017年,她的长篇小说《茧》和短篇小说集《我循着火光而来》相继问世。

除了写作之外,她从2012年起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并于2013年9月开设“短篇小说鉴赏”全校选修课。

很多人奇怪她为什么能去大学教书,其实她已经拿到了北京语言大学的博士学位。

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去大学教书也许真是一个不锴的选择吧。

颜歌:现在即将前往诺里奇攻读创意写作课程曾获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首先要恭喜颜歌,因为她即将就读的写作课程是英国最顶尖的。

石黑一雄就毕业自这个课程。

她是第一个非英语母语的作家因其在英语写作上的巨大潜力而被录取的,而她的英语短篇小说已经两度被《Irish Times》刊发了。

颜歌说不想去做一些损耗自己的事情来为生活买单,所以这些年一直在读书和写作。

读书读到了博士,写作也一直拿奖。

2013年的长篇小说《我们家》的英文版最近在英国出版了。

除此之外,她也曾在美国的杜克大学做了二年的访问学者。

她结婚之后随夫定居都柏林,丈夫姓高。

“他是男版的我,我是女版的他”,颜歌如此评价他。

尹珊珊:现为中央戏剧学院讲师、电影评论脱口秀主持人曾获第二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和张悦然一样,尹珊珊在中戏博士毕业后也当了老师。

前些年,她一直在给各大杂志写专栏,其中最受追捧的是《女友》的缭乱美人。

不过她的读者更喜欢看她的博客《意志与表象的世界》。

她当年真是灵气逼人,随便写一些生活中的小事都很好看。

博客时代,网络舆论环境比现在好多了,没这么多喷子。

她什么都敢写,读书、电影、吐槽、自己的男朋友和女朋友、劲爆的明星八卦……现在想想,她的博客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中文博客。

“抵达更深的生命层次”——张悦然长篇小说《茧》解读

“抵达更深的生命层次”——张悦然长篇小说《茧》解读

的叙述基调, 李佳栖、 程恭共同讲述着见面时的故事 , 但 两个人的叙述在情节上是 “ 分工” 进行的, 并不对同一情 节进行 “ 各自” 表述。 当李佳栖讲述自己的堂姐李沛萱与
之 交往 的故事 时 , 与程恭 的对话 味道 开 始减 弱 , 这也预 示着 , 单纯 的 对话 不 可完 成 对复 杂 故事 的叙 述 , 尽 管姐 妹俩 的 故事 并不 需要全 部 细节化 地 让程恭倾 听, 但叙 述
作 家 作 品 论 “ 抵达 更深的生命 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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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家作 品论

“ 抵达更深的生命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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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然长篇小说 《 茧 》解读

阎晶明
张悦然名下有一个很重的标签 : “ 8 0 后” 。 无论是从 年龄、 出道时间还是 创作成绩上, 她都是这个概念里打
头 阵的一 位 。 我 一 向对 十年为 一代 际 的写作 划 分保 持 警 惕, 因为 它非 常短 视 且并不 能说 明多少文学 问题 , 说到 底
上看, 这枚铁钉是砸入一个人脑 袋里、 造成其终生植物 人状态的刑事案件和残酷悲剧。 在文革的混乱中, 医科
大学 教 授程 守义 遭批斗 后 , 继 而被 人将一 枚铁 钉 砸 入 脑 袋, 从 此成 为植物人 。 同一所大学 的教 授李冀 生 , 隐约 成 为这一 事件 的 “ 当事 ’ , 虽然 另一 个 叫汪 良成 的 人 自杀
身亡而被 “ 确定” 为行凶者, 李冀生却是逐渐浮出水面、
不被 惩 处的 “ 凶手” 。
戏剧性在于, 同在一所 大学工作生活的程李两家,
他们 家 人 的生 活、 后代 的成长 都勾 连在 一 起 。 植 物 人程 守义 , 是 横 陈在 所 有人物 和 事件 当 中的一 道 沉重 、 深 厚 的 壁障 , 令人 窒 息 , 令人 厌 恶 , 却又不 可 逃 离 , 这 个植 物

与冷艳到极致的青春文学相比,新书《茧》多了一重人情的温暖张悦然:从自我脱离去打量世界

与冷艳到极致的青春文学相比,新书《茧》多了一重人情的温暖张悦然:从自我脱离去打量世界

与冷艳到极致的青春文学相比,新书《茧》多了一重人情的温暖张悦然:从自我脱离去打量世界作者:暂无来源:《环球慈善》 2016年第7期两个“80后”的年轻人,一个囚禁在祖父辈罪衍的阴影之下,想要逃出去;另一个渴望重返历史去触摸冰冷的父爱,想要冲进来。

作家张悦然的最新长篇小说《茧》,以男女主人公在一个弥漫死亡气息的雪夜里的对话建构全篇,抽丝剥茧地讲述上世纪70 年代发生在“死人塔”里的一桩“敲钉入脑”的罪案,以及医科大学南院程、李两家三代人的爱恨纠葛史。

旧罪投下长长的阴影。

在小说《茧》里,张悦然塑造了一个可怖的“族长”式人物:李佳栖的爷爷、罪案的“可能”凶手、医科大学院士李冀生。

张悦然意图探讨我们与父辈的关系,我们如何不自觉地复制着他们的偏执、自私和激情:李冀生的精英主义和冷酷专断,传给了他的儿子和孙辈,而李冀生所笃定的“一些生命高于另一些生命”,也吊诡地从施暴者转嫁给了受害者。

就像小说里反复出现的俄罗斯套娃,“当俄罗斯套娃一个个摆出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小的不就是按照大的模子做的吗?我们好像沿着前人的路在走,活在他们的阴影里。

”张悦然说。

与此前冷艳到极致的青春文学相比,《茧》在义无反顾地挖掘历史的同时,文字里多了一重人情的温暖。

“作家随着年龄的增长,最后都会变得狠不起来。

”张悦然向记者表示。

《茧》于2016年初在《收获》杂志上连载,刊出后即引起读者和评论界的热情关注。

近日,《茧》的单行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批评家张莉认为,“小说对历史的贴近与同情的理解态度使人意识到,张悦然创作的某个节点已经到来”。

我们与父辈、祖父辈的关系记者:写作《茧》这部长篇小说的动因是什么?从构思到成稿经历了多长时间?张悦然:动因说起来很有意思。

我父亲是1977年恢复高考的大学生,他也是个文学青年,因为读的是中文系,也很想写小说。

1978年的时候,他写了篇小说投稿到上海的一个文学杂志。

小说的名字叫《钉子》,写的是小时候在医科大学家属院里,隔壁楼的医生被另外一个人往脑子里摁了一颗钉子的故事。

被历史之茧包裹的“我们”:解读张悦然的《茧》

被历史之茧包裹的“我们”:解读张悦然的《茧》

被历史之茧包裹的“我们”:解读张悦然的《茧》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祖。

6学教育□宋"晨部%平内容摘要:长篇小说《茧》是知名八零后作家张悦然的新作,她直面文革,在这个大背景之下书写了受到了该历史事件影响的三家、三代人的爱恨糾葛,将个性化的成长书写带入其中。

本文由“茧”字出发,分析了张悦然所描述的被“茧”所包裹的三代人的故事,这部转型之作亦是她的破“茧”之尝试,通过首次尝试将写作视野拓宽到历史叙事,她的个人 ,出人公的成长历书写,代人的视 现了自己对历史的探索与合理 现。

关键词%张悦然《茧》历史叙事破“茧”中国当代作家张悦然于1982 年11月7日出生在山东济南,作为 受到读者喜爱且被人熟识的80后 作家,张悦然已出版数部为人熟 知的小说作品,如《樱桃之远》、《水仙已乘鲤鱼去》、《誓鸟》等。

从 张悦然过去的个人写作风格来看,她较注重虚构和遐思,她塑造 了众多青春成长时期的少女形象,在略带伤痛的记忆中尽情发 挥想象力,带给读者不一样的青 春文学体验。

在沉静十年后,张悦 然推出了全新长篇小说《茧》,这 张悦然 的年 和的作的作品,了沉重感的历史,有的学者称这部作品 为张悦然 青春写作的转型之作,并认为她转型之路 艰难吒作为年轻的80后作家,写 作这样一个题材的难度在于对历 史感的寻找,《茧》写的是父辈的 历史,写作《茧》也变成一场探索历史的旅程。

笔者认为,青春写作是张悦然的个人特色,她因此取得写作上的成功,获得盛名,在历写中 受 的人成长 的青春写作于的。

<.主人公:“钉子”之茧张悦然说《茧》部小说的来源是父亲讲的一个故事,“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文革’初期,他十三四岁,在他当时住的医院大院里,隔壁楼的一个人被人用钉子钉进了太阳穴,变成了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很多年。

罪与罚——论张悦然的长篇新作《茧》

罪与罚——论张悦然的长篇新作《茧》

罪与罚——论张悦然的长篇新作《茧》作者:孙洪菲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7年第5期孙洪菲[济南大学文学院,济南 250022]摘要:在长篇新作《茧》中,张悦然通过男女主人公回忆式的对话交织进行叙述,继而还原出家族历史真相,从而展现出家庭环境、社会环境以及历史环境对当下一代青年的精神影响。

张悦然逃出了以往的叙述习惯,扎根现实与生活,以青春成长小说的角度切入对更深层次的家族与历史、原罪与拯救文学母题的思考,从中透露出作者多方位的思索以及其人文关怀。

关键词:历史家族个人1976年“文革”结束后,对于“文革”这场灾难有着切身体验和感受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一批作家,在文坛上掀起了诉诸揭露、谴责和控诉的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等新时期文学,其文本始终笼罩着残酷历史的浓厚暗影。

冯骥才曾说:“从历史学角度看,‘文革’已经成为上个世纪的过去;从文化学角度看,‘文革’依然活着……究其根本,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对这块土壤彻底清除。

”{1}尽管新世纪以来书写“文革”的文学作品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阶段化、代际化的现象,但是历史并未走远,其惯性对当下一代青年的影响依然深重且久远,并成为他们青春成长路上挥之不去的伤痛与阴影。

2016年8月,张悦然推出了自己暌违近十年的长篇小说《茧》,在这个“文革”结束四十周年的特殊年份里,张悦然由“现实”回溯“历史”,通过对个体生命的言说,呈现出“历史”之外的永恒人生,她让那些已被官方话语固化的铅字历史,摘下一幅幅冰冷的面具走向我们,从而与有着历史现场经验的前辈作家们呈现出一种断裂中的延续。

一两个人,一场夜谈,逆着时间洪流奋力向上,带领我们跨越二十多年的时光,穿行于三个家族三代人的生存境况,从而抵达事件真相的核心。

张悦然并未将过多的笔墨用于渲染多年前的那桩悬案,然而我们不难判断出是谁在程恭的爷爷程守义的脑袋里入了一枚钉子;这桩谋杀案的主谋是畏罪自杀的汪良成还是风光依旧的李冀生;也了解到了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实施了这项犯罪行为……与前辈作家们书写“文革”的作品相比,《茧》并非以历史在场者或见证者的视角对这场社会动乱进行控诉与谴责,而是以一种回溯与审视的姿态,集中于对当下一代青年内心世界的挖掘与剖析。

青春文学中的创伤记忆——评张悦然的长篇新作《茧》

青春文学中的创伤记忆——评张悦然的长篇新作《茧》

48青春文学中的创伤记忆——评张悦然的长篇新作《茧》王 雪(首都师范大学,北京 100048)摘 要: 在长篇新作《茧》中,张悦然首次将个人的创作视域扩展到丰繁复杂的历史长河。

《茧》从当下的现实出发,以青春成长为轨迹探寻文革时期发生的家族秘密。

《茧》既探求了后代人的文革记忆,也思考着后代人如何面对文革创伤的历史心态。

关键词:《茧》;文革创伤;青春成长;家族秘密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Traumatic Memory in Youth Literature——Comment on Zhang Yueran’s New Full-Length Novel, C ocoonWANG Xue(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48)Abstract: In a new full-length novel, C ocoon , Zhang Yueran has firstly expanded the individual creation field of vision to the rich and complicated river of long history. C ocoon based on the current reality, sets youth and growth as the track to explore the family secrets happening in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Cocoon has not only explored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memory of later generations, but also discussed their historical minds for facing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rauma.Key words: C ocoon ;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trauma; youth and growth; family secret去年8月,被称为青春作家的代表人物张悦然推出了积淀十年的长篇新作《茧》,选择在而立之年推出新作《茧》是别有深意的。

历史的不同面孔——评张悦然长篇小说《茧》

历史的不同面孔——评张悦然长篇小说《茧》

第38卷第6期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2020年2月Jou^ln of Chano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ech Edition)Vol.38No.2Dei2222doi:12.3966/j.issn.1673-077.2020.26.19历史的不同面孔——评张悦然长篇小说《茧》贾登娉(1.兰州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79228;2.兰州理工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050)摘要:《茧》是张悦然创作转向的重要作品。

它将历史事件设为缥缈的背景,在其上细致地勾勒出历史“伤痕”,并追问“伤痕”对年轻一代的意义。

在这场直面“伤痛”的勇敢追问中,借由多个叙述者从不同纬度展开的历史叙事,呈现出历史的不同面孔。

而通过对历史多面性的解读,历史之于“年轻一代”的意义可以被更深入地认识。

关键词:《茧》;张悦然;当代小说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志码:A作为张悦然创作进入新分野的标志作品,《茧》的命名无疑具有鲜明的象征性。

茧,指某些昆虫的幼虫在化蛹前吐丝做成的外壳。

茧包围了幼虫大部分的身体,为幼虫提供最初的成长环境。

生命在这里被孕育,也在这里被设定。

茧,既是个体被赋予生命的源泉,也是个体被禁锢塑形的囚牢。

幼虫的真正成长,意味着必须将源泉转化为破茧的动力,最终挣脱束缚化蛹成蝶。

这里的核心词是蜕变。

《茧》中所讲述的蜕变,是历史、社会等外因与个人、自我等内因合力作用下的结果。

这场蜕变既与无法逃避的历史场域有关,也与必不可少的个人选择相连。

张悦然用“茧”隐喻作品,同时也寄寓自己的创作。

“82后”作家书写“文革”故事,势必要面对真实与想象的问题。

因为“随着作家的年龄层次的下降,他们面对’文革’的个人经验越来越稀薄,记忆也成了越来越空洞的形式”[]。

从空洞转向充实,就需要寻找到历史与当下的切合点。

从家庭出发去书写“文革”的视角选取,在“70后”及“80后”的作品中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如李浩的《镜子里的父亲》、徐则臣的《耶路撒冷》、乔文章编号:1973-0887(2020)06-0044-05叶的《认罪书》、陈崇正的《碧河往事》、王威廉的《绊脚石》《获救者》、陈再见的《迎春》和叶临之的《我们的牛荒岁月》等等。

《茧》:历史,现实与主体性焦虑

《茧》:历史,现实与主体性焦虑

《茧》:历史,现实与主体性焦虑◎聂梦摘要:从青年写作与历史视野的角度看,张悦然的长篇小说《茧》是一部有分量且值得深入探讨的作品。

小说摆脱了对宏大叙事和史实规范的依赖,将历史还原为生命存在本身,具象在复杂的关系网络和对爱与罪的深刻思索里,并在此过程中,完成了历史想象与个体经验的相互包容,延伸出一贯写作痛点的时空纵深之感。

主体性意识的强劲与主体性能力的残缺,是小说主人公永远囿于其中的深切现实,而《茧》浮出地表的纵向语境,同样展现了张悦然关于自身创作主体性建构的思考和实践的历程。

关键词:青年写作;《茧》;历史;现实;主体性近年来,青年作家的成长,作为一个突出的文学现象,引起了业界的广泛关注。

所谓成长,指的是年轻的写作者们日益凸显的自觉意识和反思精神。

越来越多的青年作家摒弃了以往的青春写作路数,自觉地回到伟大的文学传统中去寻找位置,汲取养分。

他们逐渐意识到,自己同前辈作家一样,同样面对着深广的历史与现实,只有在这个面对的过程中,沉下心来处理好文学与传统、与历史、与现实的关系,写作的生命力才能够得到有效的延伸。

时下,刻有明显“成长烙印”的优秀作品不断增多。

从青年写作与历史视野的角度看,《茧》就是这样一部有分量且值得深入探讨的作品。

由于溢出了贴在作者身上的惯用“标签”,《茧》的出现不但重要,而且令人惊喜。

在张悦然的小说创作序列里,《茧》是破坏了“整体性”的那一个。

它将作者漂浮在半空中的文字重新拉回到地面,改写了以往写作虚构大于经验的美学特质。

因为《茧》,张悦然的写作再次出现了一个新的、可能也是最为重要的分野。

与此同时,人们对于80后作家的整体印象也随之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改变。

《南方人物周刊》“2016年中国青年领袖奖”的授奖词中称,张悦然的最新创作使得“一代人的文学视野变得开阔。

当代历史深思的座席上,有了新的发言人和书写者”。

166一毫无疑问,历史是这部小说的首要关键词。

作者用25万字的篇幅,在历史的维度中,精心描绘了一个巨大困境的生成与弥散,以及囿于其中的一代又一代人的形貌、心智、行止和去留。

旧梦重圆:青年的突围或狡黠——从《茧》看张悦然的创作

旧梦重圆:青年的突围或狡黠——从《茧》看张悦然的创作

旧梦重圆院青年的突围或狡黠从《茧》看张悦然的创作李 振 在张悦然的新长篇《茧》中,诗人殷正说:“为什么有时候危险的事物会让人感到温暖呢,我只是觉得那种感觉很奇妙。

”它几乎成了张悦然小说中的真理———那些沁人心脾的孤独,旧日的创伤和现下的刺痛,以及带着扑火之心的苦苦追寻,被张悦然兑换成毒物的诱惑和凄厉的柔情。

对于一个青年作家来说,这也许是成长的必经之地,他们被迫接受时过境迁的幻灭和痛楚,恋恋不舍地将自己推入某种更为“得体”或“恰当”的存在。

时间久了,假戏真做,却也会在某个瞬间燃起旧梦,有如夜深人静的炉中炭火,灰烬脱落,隐秘地闪出一丝亮红的坏笑。

一《茧》的结尾,那碗即将出锅的炸酱面仿佛昭示着程恭与李佳栖的和解。

但问题是,他们真的因为祖辈的仇恨而产生了多么深重的隔阂吗?借助程恭和李佳栖的对话,小说一层层地揭开了“文革”之中使三个家庭陷入绝境的那场命案。

程守义在接受批斗后被悄然返回的李翼生和汪良成谋害,汪良成畏罪上吊身亡,侥幸抽身的李翼生日后虽说飞黄腾达,却从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李牧原不时表达着对一个罪犯的敌意,背负着作为罪犯之子深深的恐惧与愧疚,不断重复着一个被挂上牌子押往高台的噩梦,他试图替父亲赎罪,守护起汪良成的女儿汪露寒,最终以自我的毁灭完成了与父亲的决裂。

那些心藏秘密继续活着的人让仇恨和悲剧不断繁衍发酵,那么当秘密浮出水面,作为第三代人的程恭和李佳栖将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小说给出的当然是一种暧昧的和解,这也就为多样的阐释提供了可能。

因为“文革”之于当代中国的特殊意义,小说难免被看成是青年作家以新的方式对历史的一次尝试性介入,自然也就离不开罪与罚、忏悔与救赎,离不开青年一代以怎样的视野观照历史。

但是,小说中的“历史”真的是那个被阐释出来的“历史”吗?或者说小说中的“文革”是否在切实地发挥着它的作用?作为政治事件的“文革”并没有真正进入小说,在此当然不是强求它必须提供文学通往社会学或政治学的某种途径,而是在于它并没有形成小说铺展开去的历史语境和必要的逻辑前提,没有化为时代给予人物的面目、局限与血脉生机,甚至无法为小说提供足够的细节来完整当事人最切实的日常生活。

《茧》张悦然经典语录

《茧》张悦然经典语录

《茧》张悦然经典语录导读:本文是关于《茧》张悦然经典语录的文章,如果觉得很不错,欢迎点评和分享!1、记忆向来按照自己的喜好剪裁时光。

——张悦然《茧》2、七年前我带着这个小说上路,对于它具体是什么样子,完全没有想法,随着一步步向前走,一点点撩开迷雾,它的轮廓开始清晰,血肉慢慢浮现。

多少时日的晨昏相伴,它陪着我走过了青春的最后一些时间。

说完全不在乎最终的结果,那是假的,可是我确实想说,这个探寻和发现的过程远比结果更重要。

因为说到底,文学的意义是使我们抵达更深的生命层次,获得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张悦然《茧》3、每当属于他的圈子开始排斥他而他又觉得失望的时候,他就会选择放逐自己,选择离开。

所以,他一生都在离开。

——张悦然《茧》4、最让人寒心的不是一个人对你生气或失望或伤心,最让人寒心的是一个人对你没有情绪。

——张悦然《茧》5、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写过小说。

把日常生活对人的消磨当作停止写作的原因,在任何情况下都很合理。

只不过偶尔一些时候,他的头脑中会冷不丁冒出他师傅的话:写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小说虽然没有写下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读大学的决定显得越来越英明,他心里不免有点庆幸。

世界上的事大抵如此,走着走着就忘了初衷,偏离了原来的道路,可是四下望望,好像也不算太糟,就继续往前走了。

——张悦然《茧》6、真正的爱,是明白爱你有多困难,还选择爱你。

真正的长大,是知道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

——张悦然《茧》7、年男孩告别了他工作的粮食局车队,走进大学的校门。

报到那天,教会他开车的师傅坚持要送他,戴上白手套,穿上工作服,开了车队最新的一辆解放牌卡车。

路上师傅不说话,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快到学校的时候才忍不住问,你那个中文系具体是学什么的?男孩说,不知道,我想学写小说。

师傅说,写那玩意儿有什么用?男孩说,我就是想写。

师傅叹了一口气,放着那么好的工作不干了,我怕你迟早是要后悔的。

——张悦然《茧》8、他的灵魂被囚禁在身体里了。

张悦然推出长篇小说《茧》

张悦然推出长篇小说《茧》

龙源期刊网
张悦然推出长篇小说《茧》
作者:
来源:《文学教育》2016年第09期
距上一本长篇小说《誓鸟》的出版已经过去十年,张悦然长篇小说《茧》一经发表,立刻引起了媒体和评论家的广泛关注。

《茧》这部小说采用了双声部的叙事结构,通过主人公李佳栖和程恭各自的讲述,为读者讲述了两个家庭三代人之间的缠绕恩怨。

小说将一桩发生在“文革”时期骇人听闻的罪案不断抽丝剥茧,还原历史场景,观照当下两人日常生活,映衬出历史的迷雾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覆盖在下一代人身上的困局。

评论家认为张悦然在《茧》中关于历史创伤的追溯,使得关于当代历史深思的座席上,有了新的发言人和新的延伸思考。

《茧》这种直接对话历史的创作,让我们在重新思考历史的血脉,如何辗转在几代人身上流淌的同时,也开始重新认识观念意义上的80后创作。

无疑,这是一部标志着80后写作新质地和新方向的重要作品。

作家 张悦然 青春路上 破《茧》成蝶

作家 张悦然 青春路上 破《茧》成蝶

作家张悦然青春路上破《茧》成蝶
作者:暂无
来源:《中华儿女》 2016年第17期
8月17日下午,“80后”作家代表人物张悦然,亮相首日上海书展,为其最新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的长篇小说新作《茧》,举行新书发布会。

在新概念作文大赛出身成名的“80后”作家群中,转型现象较为突出,比如从写作转向导演的韩寒、郭敬明,张悦然却一直在坚持写作。

虽然自2006年出版《誓鸟》后没有新的长篇小说出版,也主编MOOK《鲤》系列,2012年开始进入人民大学教书。

日前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个人最新长篇小说《茧》,被评论认为关于当代历史深思的座席上,80后有了新的发言人。

张悦然说:“写作才是我最重要的、愿意坚持一生的事情。

”。

直面前辈的历史与我们的生活——读张悦然的《茧》

直面前辈的历史与我们的生活——读张悦然的《茧》

乔叶的《认罪书》或许是第一部让年轻的80后女孩担纲主角的长篇小说,而且是通过她来接引反思“文革”这样的宏大主题。

它不啻于第一次刺破生活在“小时代”里的80后青年的个人生活小悲欢,启发他们对历史产生切身的痛感与严肃的思索。

张悦然的《茧》则表明80后一代自己提出了这个严峻的命题:如何直面前辈的历史与我们当下的生活?《茧》写了三个家庭里的三代人的故事,正体现着三个时代的历史主题,它展示了前辈的历史如何深切地影响了我们的成长,其精神产物如何隐秘地渗透在我们的心灵深处,从而间接形塑了我们当下的生活状态。

80后的生活世界不是凭空而来的,某种意义上它是前辈们给予我们的无法推脱的馈赠。

一、祖父的历史:罪欠与信仰《茧》从祖父一代人在“文革”当中的一桩恩怨写起。

首先,它揭示了当年的罪绝不可能当作糊涂账而忽略不计。

《认罪书》曾展示过许多种对待“文革”历史的态度,其中之一就是推诿,很多人在遇到“当年对别人的伤害是否有罪”的问题时,常常恼羞成怒地反问:“当年谁又不是这样的?”似乎谁也没法追究谁。

很明显,作者对此是批判的。

《茧》也写了三代人始终无法绕过当年的一桩罪而生活的情形,活画出若是没有真正的忏悔与赎救,罪将如何像钉子般扎在人心上,长久地释放出血污与痛楚,让人不得安宁。

其次,《茧》揭示了找不到的正确的赎罪之路的困境。

看起来,事件的当事人也在力图补过,然而,他们的行为,却没有换来宽恕与和解、释然与新生,问题出在哪里呢?原因就在于他们并没有真正认罪。

他们对往事可能也有愧疚,承认有过失,却没有上升到认罪。

承认过失与认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其区别就在于两者的指向不同,前者是对人而言的,是就事论事、追究责任的思路,后者却是对更高的存在(神、良知法则)而言的,是忏悔根本的欠缺、导向信仰的方式。

由此可见,不能真正认罪的根本原因,又在于缺乏对更高存在的信仰。

没有对更高存在的信仰,真正的忏悔和救赎、宽恕与和解都无从谈起,我认为这是鲁迅早在1919年的《自言自语·我的兄弟》和1925年的《风筝》中就曾反复思及的重要命题,却至今没有得到国人的重视。

《誓鸟》和《茧》的比较分析

《誓鸟》和《茧》的比较分析

《誓鸟》和《茧》的比较分析一、前言阅历的丰富和心智的成熟使“80后”代表作家之一张悦然与记忆沟通、与历史连接、与外界联系,潜心创作出长篇小说《茧》。

事实上,《茧》不是她第一次“挑战历史和记忆”,在《誓鸟》的序言中就明确表达自己对历史与记忆的敬意。

《茧》和《誓鸟》都是向记忆致敬、向历史靠拢的长篇小说,但具体到文本中又呈现出巨大的差异。

二、历史,记忆与现实“我写小说,与记忆有关。

”同样是由历史切入,但一个延伸到时间和空间都遥不可及的南洋,在历史框架下诠释“情”,一个落定在自己出生成长的家乡济南,在历史事件中探索人性,完成了从间接经验到直接经验的转变。

作者在《誓鸟》中以晚明时期郑和下西洋的历史为依托,对南洋华人的相关史料进行了巧妙处理。

但历史与人物和故事本身都是隔着距离甚至是割裂的,与情节也没有直接的关联或者因果关系,它更像为小说的某种氛围所做的场景选择。

《誓鸟》对“史实”主要存在于一些外在环境和常识上,比如当时的城市万丹(阿姆斯特丹)、1591年西班牙殖民者当局颁布的禁止菲律宾人穿中国纺织品的法令、赤道上热带地区的风土人情(少量)等。

“史”的意味很薄弱,并没有涉及到实质性的东西。

由于作者对南洋这个特定时空里的人、事、物、景等方面的体验都十分有限,经验的匮乏使得她无法支撑起作品背后宏大的历史图景,因而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贴合得不够真实和丰满。

因此,尽管作者为《誓鸟》设置的历史背景原本是一幅阔大深远的恢宏景色,但读者所得到的却是比较单纯、相对单一、格局要小得多的审美感受与历史感悟。

《茧》的中“历史”不再是作为与故事隔着距离的大背景存在,小说本身就立足于作者的生存经验,有自己亲耳听闻、亲身经历的感受,渗透着作者儿时的记忆、父辈的经历,包括文化大革命、SARS等真实的历史事件,作者甚至还为“医院悬案”这一故事的核心走访过很多地方进行求证。

历史浪潮的痕迹被附着在祖辈、父辈以及讲述者三代身上,记忆、历史是被穿插进故事里的,三者合而为一、是相互渗透的整体,可以说张悦然做到了将“自我”置于更广阔的历史和社会里面予以建构和丰富。

罪与爱与一切历史的幽灵又重现了——由张悦然的《茧》再谈80后一代

罪与爱与一切历史的幽灵又重现了——由张悦然的《茧》再谈80后一代

罪与爱与一切历史的幽灵又重现了——由张悦然的《茧》再谈80后一代杨庆祥一、十年拿到张悦然《茧》的试读本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本小说,断断续续,好像写了快十年了吧。

2007年我第一次在湘西凤凰认识张悦然,她就跟我提到正在写一部长篇,名字就叫《茧》,当时还发了一章开头给我看,我们就这个开头还热烈地讨论了一番。

转眼我博士毕业留校任教,虽然还待在校园里,却再也不是那个仅仅生活在知识幻觉中的少年了。

而张悦然也在几年后成为我的同事,我们偶尔会在课堂的间隙碰见,打招呼,寒暄几句。

我大概是知道她在一直写她的长篇,却再也没有和她讨论过此事,她在教学工作之余,也几乎不参加任何文学或者非文学的活动,直到她拿出一本厚厚的《茧》给我,我才恍然一惊:十年过去了,几乎没有痕迹。

真的没有痕迹吗?发生过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记忆都会出现问题。

十年前的80后,似乎不是今天这番光景。

二十多岁的年龄,在资本和商业的规划中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和才华,叛逆,挣脱传统,走另外的路,世俗的野心和成功,通向远方的路似乎一帆风顺。

在村上春树和安妮宝贝的感召之下,这些少男少女们将自己不多的经验和不长的人生装饰起来,以华丽的辞藻和修辞对世界发起挑战,他们认为他们可以代表一代人。

是的,在十年前,我们确曾有过这样的渴求,好像是一种懵懂的初醒,以为世界崭新而我们正站在人类的尽头。

新人类的幻想曾如此激动人心,请问在那个年月的少男少女们谁没有怀揣这样的梦想呢?这夸张的情绪在大众媒体里被刻意放大,生理性的经验被描写为历史性的经验,单原子的痛苦被描写为社会性的痛苦。

从这一刻开始,已经注定了这一代人——或者说80后这个符号所指称的意义——一定会失败。

这一代人并没有意识到,在刻意夸大的青春书写和青春想象中,他们被严重透支了。

“无根化”的状态让这一代人的思考和写作缺少质量和重量,当青春消耗,往事随风,他们不得不惊讶地发现,十年过去了,那些最早登上历史舞台的80后们几乎不能留下任何东西——任何可以给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图景提供路径的东西。

“破茧”的艰难——从长篇新作《茧》看张悦然的创作转型

“破茧”的艰难——从长篇新作《茧》看张悦然的创作转型
的一方 都被 牢牢 地拴 在 历 史的 藤蔓 上 : 李牧 原 、 汪露寒、 徐
《 茧》 一定会改变人们对 8 O后作家的整体印象” 。对此 , 张 悦然也认为对许 多 8 0后而言 , 历 史基本是渺远的 、 和自己 无关的 , 因而历史意识的觉醒“ 或许是这一代人迟到的成人 礼” , 而自己文学创作的成人礼或许就是部分地走出“ 耽于
当曾经凭借“ 在青春里写青春” 踏入文坛的 8 0后作家 逐渐步人而立之年, 那些稚嫩又真诚的青春呓语、 私人情感 已不再为他们熟悉和拥有。 与此 同时 , 大 多数读者也慢慢 在大众传媒的过度包装和渲染中厌倦 了他们或叛 逆不羁 、 或“ 明媚而忧伤” 的文字。到这 里, 8 0 后作家们似乎不得不 面对一个选择的岔路口, 当青春已逝 , 他们的讲述欲念该如 何安放?于是我们看到 , 郭敬 明转而 以影像化的方式重新
贩卖曾经写就的青春故事 , 韩寒则以一场 “ 后会无期 ” 的旅 行逃离现实社会的侵蚀 , 而他们共赴的其实是同一片“ 拒绝 长大” 的飞地 。与他们不同, 张悦然更愿意不断地以新的文
本实践向青春和曾经的“ 张悦然” 挥手告别 , 继而走进更开 阔的书写天地。从这个意义上来看 , 张悦然选择 “ 茧” 作为 新作的标题似乎是颇有深意的, 除与文本内容的贴合外 , 它 既表达了一种自我期许 , 也显示出一定程度上的 自信 。而 诸多不吝溢美之词的评论也仿佛宣告着张悦然向 “ 青春写 作” 的告别已臻完成。但是透过对《 茧》 的细读 , 我们似乎
也因过于浓稠的幻想色彩“ 飞离现实本身” 。 ⑨ 而在《 誓鸟》
中, 张悦然不再执拗地将 自己的书写视阈局 圃于 当下的私 人情绪、 个人体验 , 而是力图将宏大的历史与时代纳入进
来 。为此 , 她 不但 将诸 如 巴里安 火灾 、 三 宝 山事 件 等直 接写 进故 事 , 而且 还 意欲 借 其完 成 对 南 洋 华 人血 泪 史 的 有 限还

追溯与断裂——论《茧》中的历史叙事与个人话语

追溯与断裂——论《茧》中的历史叙事与个人话语

追溯与断裂——论《茧》中的历史叙事与个人话语作者:蔡郁婉来源:《艺术评论》 2017年第1期自1999年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始,80后写作者们渐次进入公众视野,并多以书写一代人的个体经验和青春体验而为大众所熟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书写青春”这一80后作者曾经的优长逐渐成为他们的局限,面临着写作难以介入现实的质疑。

面对这一局面,一部分80后作者也开始尝试着突破和转型。

张悦然的新作《茧》即是其中一例。

与此前的创作相比,《茧》显示了接续历史的明确意图。

在李佳栖与程恭对程恭祖父遇害真相的追问中,小说试图突破80后的代际经验,重返父辈的历史。

张悦然早期的写作,或书写个人经验,如《这些那些》《赤道划破城市的脸》;或以代际经验为基础构筑幻想,如《樱桃之远》《十爱》等。

对青春体验的叙述和表达是其写作的重要部分,但也暴露了写作一直悬空于现实与历史的短处。

作为写作者,张悦然较早地认识到自己写作的局限。

在其出版于2006年的长篇小说《誓鸟》中,张悦然就已尝试着摆脱熟稔的题材。

《誓鸟》也因之被视为其转型之作。

但《誓鸟》的转型却很难说是成功的。

小说浓重的传奇色彩削弱了其对时空典型性的表现,而爱与宽囿主题与其较早的作品如《樱桃之远》《水仙已乘鲤鱼去》一脉相承。

在《誓鸟》之后,张悦然在一系列短篇如《好事近》《动物形状的烟火》等之中继续尝试着对现实与历史进行书写。

与这些短篇相比,《茧》对人物命运的安排叙述更为合理,对历史与现实显得更加细腻而深入,并显示了作者对历史的思考。

在某种意义上,《茧》中渴望抵达历史现实的正是张悦然本人。

如果说,张悦然曾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已不能让青春连着陆地”[1];那么,《茧》即是她对“接地”的一次尝试。

事实上,近年来80后写作的发展正在不断改变着其最初“青春文学”的刻板印象,《茧》所显示的转向并不是孤例。

它与周嘉宁的《密林中》、蒋峰的《白色流淌一片》一道,显示了80后一代对零余个体对孤独体验的思考和对精神病态的追问;也与颜歌的《平乐镇伤心故事集》、张怡微的《因为梦见你离开》一道,显示了他们对现实敏锐的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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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新概念”作家张悦然,出了一本新小说《茧》
距离上一部作品十年之久,张悦然出版了一本新的长篇小说《茧》。

张悦然曾经是“80 后少年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出生于 1982 年的她,14 岁开始在《萌芽》杂志发表作品,和韩寒、郭敬明都是经由“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成名的作者。

她以唯美又带有残酷色彩的女性风格出名,代表作品包括短篇小说集《葵花走失在1890》、《十爱》,长篇小说《樱桃之远》、《水仙已乘鲤鱼去》、《誓鸟》。

她的早期故事往往以敏感的女孩为主角。

她曾经被《萌芽》读者评选为“最富才情女作家”。

《十爱》入围过奥康纳国际短篇小说奖。

但是她也因为热衷描写“死亡”、“扭
曲”等极致元素引发过争议。

当同一拨“少年作者”长大之后,张悦然一度有点沉寂。

她最近的一部长篇还是 2006年的《誓鸟》。

那本书帮助她以 300 万元的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 23 位。

另外她从 2008 至 2010 年主编过一套文学杂志《鲤》。

这之后的几年,她主要的工作是担任老师——她 2012 年起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创意写作课程。

为什么停下了?张悦然自己给出的解释是:“在上一本书《誓鸟》是出版在 2006 年,坦白来说,那个时候会有一种感觉,会觉得这种过度的表达其实是对青春的一种透
支。

会觉得好像自己还没有完全长大,但已经变得很沧桑了。

我想应该按照自己内心
的节奏来写作。

所以我就慢了下来,没想到过了那么久。

大概到 2009 年的时候,我心里开始有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像破土萌发的种子在心里浮现出来了。

其实这个故事是从我父亲那里偷来的。


《茧》讲述了两个出生于 80 年代的青年,在得知了自己父辈在文革那段历史中经历的恩怨之后,对于过去的解读,以及对于现在生活的影响。

张悦然说“从我父亲那里偷来”,是因为这个故事雏形曾经是她父亲写过的一篇根据真实经历改编的未发表的小说。

在她父亲居住的医院家属大院里,一个医生在批斗过程中,被人往脑袋里钉进了一根钉子。

这个医生渐渐失去了语言和行动能力,变成了植物人。

张悦然的父亲一直在想,是谁做了这件事情——肯定是这个大院里的一个熟人。

张悦然把这件真事,变成了一个虚构故事。

《茧》采用的是双主角叙述,从两个年轻人的主观视角出发,分别用“我”来进行叙述。

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一个年轻人承续了父亲的负罪感。

而另一个年轻人,因为看到步步高升的加害者,被动摇了原本良善的人生观,甚至走上歧途,差点无法回头。

这本小说于今年 2 月份先在《收获》杂志上发表,8 月份经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为了宣传新作,张悦然也再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中。

7 月 29 日,她和余华、梁文道在新书发布会上做了一次对谈。

31 日,她又和冯唐再次办了一场新书分享会。

张悦然、梁文道、余华
张悦然、冯唐
三位男作家对《茧》提出了一些解读。

梁文道说,过去写文革的作家,都是主力像余华这一辈经历过文革的人,但是 80 后是第一代真正没有经历过文革的人。

这些年轻人面临着一个问题,就是要去问自己的父辈,当时你在做什么?“假如说过去那十年有很多很黑暗的、残暴的、不堪回首的事情,那些事情某种程度塑造了我们今天 80后、90 后这些年轻人的生活状态的话?……宽容、原谅、接受,或者不宽容、不原谅,也是一种选择。

但是这个价值、态度怎么选择?这是摆在所有全中国 80 后、90后,甚至 00 后面前非常非常具体而尖锐的问题,张悦然在这部小说里面是非常真诚的常识在处理这样一件事情。


余华说:“这部作品吸引我的地方是它把生活的状态写得如此之好。

这是吸引我的地方。


冯唐说:“这本书给我最大的单一印象是它创造的气氛或者说这种纠缠,‘茧’这个名字起得很好,就这么一团东西,这团东西也是我认为这个小说悦然最成功的地方。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这里是《茧》的试读章节。

这里是张悦然和余华、梁文道的对话全文,以及和冯唐的。

但《茧》卖得不算很好,现在的销量排在京东“小说销量榜”的第 79 位。

对于更年轻的读者来说,张悦然可能已经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

另外,它的主题相比她曾经的青春、爱情故事,反倒不再那么有“噱头”。

不过,接下来张悦然要做一件流行的事情——她要把自己的《水仙已乘鲤鱼去》拍成
一部青春电影。

这部电影出现在华策影业今年 6 月份公布的片单中。

图片来自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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