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与其个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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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与其个人主义

浙江大学

1917年1月1日《新青年》第二卷第五号刊载了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以下简称《刍议》)。与陈独秀的‚革命‛论调不同,胡适提‚改良‛,在性格上更显柔和,在思想上并不偏执,允许争议和对立的存在,一篇小文已为余英时先生在日后《胡适全集日记》的序中所作文章早早地做了铺垫:‚当中国抗战结束没多久,内战开始的时候,中国这些人迅速的推向两极化,不归于洋则归于默,中间再也没有回旋和中立的余地。胡适回国了,居然抱着出国前‘超党派’的独立观念,回到一个完全改变了的祖国。‛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胡适是一位内向的保守派和折衷派。胡适并不像中国的传统知识分子是一个以我为是的专行者: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态度使得文人之间相互轻视,使得合理的讨论变成骂战,使得论证只浮于观点的陈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许多从五四走来的知识分子并不在态度上有任何改进之处。

胡适在《刍议》中反对‚文以载道‛,实际上是反对这种片面但果断的一纸道德判决,反对不容任何探讨余地的逼入死路,但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确有心声,并且不得不发,不得不让世人了解,因而,在胡适看来文学若需言之有物,必言以下两者:情感,思想。他说:‚文学无此二物,便如无灵魂无脑筋之美人,虽有秾丽富厚之外观,抑亦未矣。近世文人沾沾于声调字句之间,既无高远之思想,又无真挚之情感,文学之衰微,此其大因矣。此文胜之害,所谓言之无物者是也。欲救此弊,宜以质救之。质者何,情与思二者而已。‛

文学要有独立人格的思想,要有人类情感的表达,因而,文学在更大意义上来说,是一种个人化的表达,它应当是基于个人的所思所感而非形式上的绮丽。让我们来考察以下一首诗文:

蝴蝶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这首诗直露得庸俗,但是却真真实实的是一种纯粹个人化情感体验的直观表述,而不夹杂过多的说教和独断,不附带过多的表达上的技巧。由此,胡适逐渐开始将文学的范畴推向平民化,逐渐消除以往依附在文学上的贵族气,但在此过程中却不丢失文学的尊严。‚惟在人人以其耳目所亲见亲闻、所亲身阅历之事物,一一自己铸词以形容描写之。但求其不失真,但求能达其状物写意之目的,即是工夫。其用滥调套语者,皆懒惰不肯自己铸词状物者也。‛(《文学改良刍议》)事实上,我们从更加社会化的更宽的意义上来看,这是胡适提倡独立思考精神的一次尝试。他提倡每个人都要思考和表达的权利,但不明确规定思考结果的对错与否,使得任何思想都是一定程度上合理的和可辩论的,由此在最大的程度上鼓励人们多进行思考,多关注问题,多在意解决之道,而不要停留在简单地判断是非对错上。正如文学没有情感和思想便如无灵魂无脑筋之美人,每一个个人也同样如此。这种判断往往会使得我们将胡适看作一个个人主义者。

然而个人主义并不都是一路货色。有的人实际上是一种纯粹的‚利己主义者‛,他们的特点是‚只顾自己的利益,不管群众的利益‛(《不可躲进小楼》)。

但是这样的人其危害人人深知在心,因而危害反倒有限。但如果一种个人主义的倾向导致了独善的唯我主义,那么这是胡适所大大不能认同的。

胡适的个人主义,首先当然不是只顾自己利益的个人主义,因为胡适所要求的是一种独立思考的人格尊严,‚不肯把别人的耳朵当耳朵,不肯把别人的眼睛当眼睛,不肯把别人的脑力当自己的脑力;二是个人对于自己思想信仰的结果要负完全责任,不怕权威,不怕监禁杀身,只认得真理,不认得个人的利害。‛(《不可躲进小楼》)但也绝对不是反对介入现实社会生活的独善主义。他的个人主义是一种参与社会的个人主义,是一种‚介入‛的人格态度。

这首先是因为在胡适看来,世间没有所谓真正的个人,个人是在社会中塑造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反对周作人所倡议的‚改造社会,还要从改造个人做起。‛这种将社会与个人分作两个实体的看法实在为胡适所不能接受。个人不但不是独立于社会的,更是在与他人的关系中才获得自我身份的认同的。胡适在这里坚持了一种存在论的观点,人的本质后于人的存在,是人的选择解放并重构了人的身份,而这种选择是不可能不带有社会烙印的。因而并不是改造个人然后改造社会,而是‚改造社会即是改造个人‛(《不可躲进小楼》)。

其次,在胡适看来,个人的力量从来都被低估了。独善主义者往往同样看厌了世间的混乱与污浊,同样渴望保持人格上的纯洁与高贵,但是与胡适不同的是,他们并不认为没有统治阶级的醒悟个人的力量能发挥出多大的改造的效应,他们是时代的无奈者和叹息者。但胡适与此相反,他看到了五四运动和六三运动所产生出的空前的社会效应,而这种效应正是由有组织的个人们团结在一起所推动的。‚人人都是一个无冠的帝王,人人都可以做一些改良社会的事。‛事实上,如他人们所说的,胡适确实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即使在困境中仅存零星的希望,他仍坚持相信个人的力量。

每一个厌弃现实污浊的人都有理由梦想一个更加理想的世界,但是胡适反对以那‚广漠不逼人的‘人类’‛为托词放弃当下。恰恰相反,理想的世界就在当下的可能性之中,是在这个旧社会里奋斗出来的新社会,我们的新世界就藏在这个旧社会丑陋的面孔之后。这与他‚介入‛性的要求一脉相承,与他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一脉相承,与他悲天悯人的博爱之心一脉相承。(陈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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