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化设计论

近年来，信息技术的加盟使得情感化设计方法研
究如虎添翼，为设计师的创作提供了更强有力的技术
支持。日本Ｍａｔｓｕｓｈｉｔａ 电子公司与长町三生研究团队联
合开发了厨房设计系统（ＶＩＶＡ）。当顾客输入理想的厨
房感性词汇后，系统就会自动输出相应的厨房设计。同
时，借助虚拟现实技术，顾客有如身临其境。该系统后
又拓展至整个房屋的设计系统ＨｏｕｓＭａｌｌ。
服 务
餐饮服务
设
计
零售店
Ｃｅｄｒｉｃ Ｈｓｉ－Ｊｕｉ Ｗｕ 等人探讨了顾客对饭店服务质量感知（包 括饭店环境因素、与服务员的互动及其于其他顾客的互动）、 体验价值与满意度之间的关系
Ｍａｒｋ Ｊ． Ａｒｎｏｌｄ 等人从服务设计的角度，利用深度访谈的方法， 探讨了引发顾客愉悦及可怕的购物体验的服务要素
设计的跨文化研究越来越引发人们的关注。
某种情绪反应：或惊喜、或愉悦、或嫌弃、或厌恶等等。
日本学者长町三生等人则基于工程学的研究方法，
对顾客情绪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创立了旨在研究顾客
感性问题的“感性工学”。感性，Ｋａｎｓｅｉ，是一个日文词
汇，意指“人的感觉、直觉”。他提出了“设计——感性
模型”，即顾客对于产品的感性反应与产品的具体设计
特征相关，特定形式的产品设计就会引发顾客特定的
面向情感的设计思维：到了９０年代，在“日常生活 审美化”的社会环境下（１），美学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走向 人世间。不仅仅是艺术品，日常消费品也可能引发人 们种种审美体验，设计的价值就在于使得“日常生活审 美呈现”，使得美无处不在，无时不在（２）。这种由设计所
引发的愉悦情感最终成为真正打动顾客的力量，也成 为联结顾客与产品的纽带。在此背景下，面向顾客情 感的情感化设计思维应运而生。
手机
建 筑 建筑
及环
境设
计
医院候诊处
交
网页
互
设 计
智能产品
Ｈｓｉｎ－Ｈｓｉ Ｌａｉ 等人利用感性工学的方法探讨了手机色彩与造 型与顾客的情绪反应间的关系
Ｋａｚｕｔｏｓｈｉ Ｔｓｕｔｓｕｍｉ 等人运用数学建模等手段，探讨了体育馆 屋顶的造型设计与其产生的美感的关系，并完成优化设计
Ｅｂｒｕ Ａｙａｓ 等人探讨了医院候诊处的环境设计与其情感价值 的关系
２０１０／７ ·文艺争鸣·艺术理论
艺术理论
情感化设计论
高 维 白路
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情感在我们每一个人 的生活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当产品的技术问题都 已得到满足与保证，产品在观赏、购买及使用中的是否 能带给顾客愉悦的情感体验，就成为判断产品价值的 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因素。在此背景下，面向顾客情 感体验的情感化设计研究步入人们视野。
面向可用性的设计思维：当产品的功能得到满足 后，顾客需要更好用的产品。在五六十年代，人因学与 工效学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随后发展起来的可用性工 程在指导产品设计实践中得到了充分的应用。面向可 用性的设计思维是这一时期的设计主题。
面向意义的设计思维：无论是面向功能的设计还 是面向可用性的设计，关注的都是设计的理性因素，解 决的是技术问题。到了七八十年代，产品的意义开始 凌驾于使用价值之上，成为顾客优先考虑的因素。伴 随语义学、符号学等社会科学的发展，在“去物质化”的 设计哲学框架下，面向意义的设计成为设计思维发展 的转折点。
基于网络平台的顾客检索系统与设计团队协同作
业系统的研发也得到了较大发展，感性分布式信息管
理环境（Ｋ－ＤＩＭＥ）就是一个面向网络资源的感性信息
检索系统。比如：当顾客输入关键词“带有飞机图案的
浪漫的屏保”，该系统就可利用搜索引擎，检索
出符合条件的上百幅图片，并且根据其具有“浪 漫意象”的程度进行排序。
在信息时代，设计方法研究的发展需要理 论研究与计算机技术双引擎的驱动，如何将这 两个领域的研究成果集成于设计实践是该研究 热点的发展方向。
二、情感化设计研究的发展
情感化设计，“ｅｍｏｔｉｏｎａｌ ｄｅｓｉｇｎ”，是一种新兴的设 计思维。它具有不同的名称，比如“ａｆｆｅｃｔｉｖｅ ｄｅｓｉｇｎ ”、 “ｄｅｓｉｇｎ ｆｏｒ ｐｌｅａｓｕｒｅ”、“ｄｅｓｉｇｎ ｆｏｒ ｆｕｎ”和“ｋａｎｓｅｉ ｄｅｓｉｇｎ（感 性工学）”等等，其研究内容大体相同，都旨在探讨如何 设计出能引发顾客愉悦情感的产品。
客对鞋的设计意象认知差异（１６）韩国学者Ｙｉｎｇ Ｄｏｎｇ等人探 在西方“绝对理性”的框架下，情感与理智向来泾渭分
讨了用户的认知模式与其对网页设计认知间的关系，并 明，情感问题在西方长期被屏蔽在科学殿堂之外。但
这四个研究热点相互影响，相互促进，使得该领域 研究日趋成熟，本文将对这四个热点问题进行逐一讨 论，以期为后续研究提供借鉴。
顾客情绪形成机制研究： 情感化设计是面向顾客情感的设计，因此，设计所 引发的顾客情绪反应机制问题，即情绪成因问题，是情 绪化设计研究的核心问题。它试图解决以下问题：设 计能引发顾客情感吗？能引发顾客怎样的情感？顾客 情绪反应程度如何？为什么会形成这样／那样的情绪 反应等等。 基于不同的学理，学者们提出了各自的情绪形成 机制概念模型。Ｎｏｒｍａｎ从认知心理学出发，提出了“情 感化设计层次模型”（９）。他认为人的认知处理包括三个 水平：本能的、行为的和反思的，并将其转化为三种情 感化设计策略：本能性设计侧重于产品的外形，为顾客 带来直觉上的情感效果；行为性设计侧重于产品操作， 为顾客带来使用的乐趣和效率；而反思性设计则侧重 于产品的意义，为顾客带来更深层次的情感体验。反 思性设计是真正打动顾客心灵的设计，它深受顾客的 知识与经验的影响，并涉及文化与意识形态问题。 Ｊｏｒｄａｎ 基于人因学研究取向提出了 “愉悦层次模 型”（１０）。他对产品的“愉悦性”问题进行了研究，将顾客 的愉悦情绪反应分为四个层次（１１）：与人的感官体验相 关的生理愉悦；与人的认知与情绪反应相关的心理愉 悦；在与其它人的社会互动中所获得的社会愉悦及与 人的价值观、意识形态相关联的精神愉悦。
表一：情感化设计的应用领域发展现状
应用 领域
研究主题
研究内容
产
汽车
品
Ｒｏｇｅｒ Ｊ． Ｊｉａｏ 等人将情感化设计与大规模定制技术相结合，完 成了 Ｖｏｌｖｏ 卡车造型设计
设 计
数码相机
Ｃｈｉｅｎ－Ｃｈｅｎｇ Ｃｈａｎｇ 等人探讨了产品的造型设计要素对顾客 的视觉舒适性的关系，并将其应用于数码相机的设计实践中
Ｄｅｓｍｅｔ在情绪评价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 “产品情
绪”模型（１２）。他首先从认知心理学中吸取营养，在评价
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产品情绪”模型。他认为对于产
品，每位顾客都会有自己的关注点：功能、美感、新奇性
及象征意义等等。这种关注会受到个人的需求、态度、
偏好、价值观等心理因素的影响。在关注的基础上，顾
客会对产品做出评价，而评价的结果最终引发顾客的
图一：情感化设计研究体系
理论研究
顾客
顾客情 绪形 成机制研究
情感 化设计 方法研究
顾 客情 感化 反 应用差异研究
情感化设计应用 领域拓展研究
设计师
实践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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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１０／７ ·文艺争鸣·艺术理论
顾客情绪反应差异性研究： 探讨顾客情绪形成机制这一普适原理，丝毫不影 响人们关注顾客对设计作品情绪反应的差异性。不同 的顾客由于品味、偏好、动机、价值等诸多因素的影响， 即使面对同一设计作品，也会产生不同的情绪反应。
感性反应（１３）。
情感的内在性与复杂性为情感机制研究带来了挑
战，不同学者所提出的概念模型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支
持，但同时，这些模型在实践中的验证与发展也将成为
该研究热点的亟待解决的问题。
情感化设计方法研究：
顾客情绪形成机制研究的价பைடு நூலகம்不仅在于它揭示了
设计引发的情绪反应形成机制，更在于该研究成果将
指导设计师的创作实践。情感化设计方法的研究关注
情感化设计的实质是设计人性化的回归，是真正 的以顾客为中心，而非企业为中心。正如设计与情感 学会主席Ｈｅｋｋｅｒｔ教授在第一届设计与情感国际大会中 的发言：“我们相信（情感化设计研究的）这些进步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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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维 白 路·情感化设计论
仅仅是一种时尚的更新换代，它标志着一个产品设计 新时代的开始，此时我们与产品之间的情感联系将变 得更有意义，也更为重要。它不仅仅使产品好卖，更使 得我们的信仰得以彰显：我们应该结束过去那种技术 导向的设计，因为它丝毫无助于一个人文的、可持续化 的世界。”
情感化设计研究建立的标志性事件是１９９９年在荷 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召开了第一届设计与情感国际大 会，并在会上成立了“国际设计与情感学会”。该事件 绝非空穴来风，在此前后一系列作品的问世为该事件 提供了舞台：派恩等人在《体验经济》一书中，从经济学 的视角提出了“体验经济”时代的到来，并指出该经济 形态的内涵与深远意义（３）；詹森在《梦想社会》一书中， 指出我们将告别信息时代，迎来第五种社会形态“梦想 社会”，未来的产品必须打动我们的心灵，而不是说服 我们的头脑（４）；Ｓｃｈｉｍｉｔｔ在《体验营销》一书中，从营销学 视角提出了“体验营销”的理念，指出其最终目的是为 顾客创造完美体验（５）；来自计算机技术领域的Ｐｉｃａｒｄ在 《情感计算》一书中提出：情感计算是与情感相关，来源 于情感或者能对情感施加影响的计算。它试图赋予计 算机像人一样的观察、理解和生成各种情感特征的能 力（６）。尽管这些研究成果在最初并不涉及设计问题，但 对情感化设计研究的形成与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 用，直到２００４年，诺曼的代表作《情感化设计》一书的问 世，标志着情感化设计研究彻底地从幕后走向台前。
Ｐａｕｌ ｖａｎ Ｓｃｈａｉｋ 等人探讨了网页设计与其产生的用户可用性 和愉悦性体验之间的关系，用以指导设计实践
Ｓｅｒｇｅ Ａ． Ｒｉｊｓｋｉｊｋ 等人提出了“产品智能”的概念及结构，并探 讨其与产品的创新特质及顾客满意度的关系
等要素对情绪反应的影响；二是心理统计变量，探讨顾 客个性、认知方式、生活方式等要素对情绪反应的影响； 三是社会文化统计变量，探讨顾客所处的社会大环境 对情绪反应的影响。在当今全球化的背景下，情感化
情感化设计研究在我国刚刚起步，可喜的是看到
台湾学者Ｓｈａｎｇ Ｈ． Ｈｓｕ等人基于专业背景，探讨了设 越来越多的学者对此表示出极大的关注。在此，我们
计师与普通顾客群体对电话的设计意象的认知差异（１５）； 呼吁能有更多的中国学者步入该领域。笔者认为，中
ＫｉｍＦ．Ｐｅａｒｃｅ等人探讨了不同性别、专业背景及国别的顾 国人在该领域的研究将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
一、设计思维的演变
自包豪斯运动开始，时至今日，整部现代设计史， 不仅是一部设计方法的发展史，还是一部设计流派的 发展史，更是一部设计思维的发展史。这期间设计思 维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面向功能的设计思维：２０世纪３０年代，包豪斯运动 引发了现代设计的革命，其最大的贡献就是提出了“形 式追随功能”这一设计哲学，在此框架下，面向功能的 设计思维引领了这一时期的设计发展。
如何才能设计出引发顾客某种特定情绪反应的产品。
目前较常用的方法还是基于感性工学的学理，即利用
实证的方法建立产品设计元素与顾客情绪反应间的映
射模型，从而指导后期的设计实践。Ｈｕａ－Ｃｈｅｎｇ Ｃｈａｎｇ
等人探讨了影响年轻一族对汽车魅力性体验的诸多因
素，并建立了汽车设计魅力性指标量表，用以指导未来
的设计实践（１４）。
在这十年来的发展中，情感化设计研究取得一系 列丰硕的成果。越来越多的企业意识到情感的力量， 情感化设计将成为企业新的核心竞争力。美国著名设 计公司Ｆｒｏｇ Ｄｅｓｉｇｎ甚至还提出了“形式追随情感”的口 号（７）。“设计越来越被看成是一种重要的战略工具，用 以创造出顾客的青睐和更深的情感价值。（８）”
因此，顾客对设计的情绪反应差异研究成为新的研究 热点，而且，该项研究又会完善并促进顾客情绪形成机 制的研究。
目前的研究成果不仅证明了顾客对设计的情绪反 应存在差异性，而且探讨引发这种差异的根源问题成 为关键。目前，该问题研究多集中于以下三类变量：一 是人口统计变量，探讨顾客性别、年龄、个性、专业背景
三、情感化设计的研究热点
近年来，情感化设计研究方兴未艾，研究成果层出 不穷。本文通过对相关文献的分析，提炼出该领域的 研究发展脉络，并在基础上归纳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 问题。情感化设计研究是沿着顾客——设计师、理论 ——实践两条脉络发展的，顾客与设计师是研究的对 象，理论与实践是研究的内容。这两个维度建构了该 领域研究的四个热点问题，具体如图一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