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确定性情绪_开心_愤怒_与低确定性情绪_悲伤_对信任的影响_丁如一

高确定性情绪（开心、愤怒）与低确定性情绪（悲伤）对信任的影响*丁如一1,2 王飞雪**2 牛 端3 李炳洁4（1 中共佛山市委党校，佛山，528300）（2 中山大学心理学系，广州，510275）（3 中山大学教育学院，广州，510275）（4 华东师范大学认知与心理科学学院，上海，20062）摘 要 本研究通过信任游戏的实验范式探讨了在与“受信任者”高/低可信赖性有关的信任线索时，具体情绪的确定性维度对信任行为的影响。

实验1发现，当被试被告知“受信任者”在可信赖量表上的得分（高/低）时，个体在高确定性情绪（开心和愤怒）下的信任判断比低确定性情绪（悲伤）下的信任判断上更容易被受信任者的“可信赖性”水平的高低所影响；实验2发现，当告知被试“受信任者”的群体身份（内/外群）时，个体在高确定性情绪（开心和愤怒）下的信任判断比低确定性情绪（悲伤）下的信任判断更容易被受信任者的“内外群”身份所影响。

上述结果表明，高确定性的情绪比低确定性的情绪更容易使被试的信任判断受到与“受信任者”是否值得信赖有关的线索所影响。

关键词 情绪 信任 确定性*本研究得到国际合作研究项目（16000-4241008）的资助。

**通讯作者：王飞雪。

E-mail: wangfx@1 引言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会产生各种情绪体验，许多与信任密切相关的决策都是在我们带着各式情绪体验时做出的。

但是，目前对情绪如何影响信任的研究比较少，而且没有得出一致的结论（Dunn & Schweitzer, 2005; Lount, 2010）。

信任作为一种人类特殊的心理状态与行为模式，包含两个方面的基本内容：一是对人际交往对象的预期，二是愿意接受对方即将做出的与自身利益相关的行为(张建新, 张妙清, 梁觉, 2000)。

在许多陌生人交往的情境中，人们必须处理多种来源的信息，所以经常依赖与情境或者社会目标有关的图式进行信任判断（Messick & Kramer ，2001）。

比如强调与陌生人属于相同的组织或者团体，可以促进信任行为的产生( Brewer, 2008)。

在情感或情绪与信任关系的研究中，研究者借鉴了不同的情绪影响认知的理论模型来预期和解释两者的关系，其中最具影响力的当属于心境一致性模型和调节-同化模型。

心境一致性模型认为，人们处于一种情绪状态时倾向于选择和加工与该种情绪相一致的信息，表现出情绪的某种启动效应（Bower, 1991)。

使用该模型来预测情绪与信任之间关系的研究者认为，正性情绪可以提高信任，而负性情绪会降低信任(Olson, 2006)。

但是，该理论模型受到一些研究者的质疑，即在有些情境下，正性情绪实际上会促进个人对他人进行消极的判断。

比如，研究发现相对于中性情绪体验，人们在开心情绪体验时会更依赖负性的刻板印象( Chartrand, van Baaren, & Bargh, 2006 )。

Fielder 和他的同事在总结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调节-同化模型（Fiedler, 2001)。

该模型认为，负性情绪促进调节（自下而上的加工，调整内在知识结构与外部约束的一致），人们会更加细心，因而在对社会目标进行评价时会更少地依赖已有的知识，正性情绪促进同化（自上而下的加工，个体的内部知识结构应用于外部世界）。

人们倾向于根据已有的知识（如激活的图式）进行评估。

根据该模型，已有的线索与信任图式有关时，正性情绪体验的人会比中性情绪体验的人表现出更多的信任，相反，如果这些已有线索与不信任图式有关，那么正性情绪体验的人会比中性情绪体验的人表现出更少的信任。

1093丁如一等: 高确定性情绪（开心、愤怒）与低确定性情绪（悲伤）对信任的影响比较上述两个模型可以发现，心境一致性模型与调节-顺应模型均预测当可获得的线索表明被信任方是值得信赖时，正性情绪会提高信任。

但是，当可获得的线索表明被信任方是不值得信赖时，两种模型却做出了相反的预期。

Lount（2010）通过实验对这两个模型进行了探究，他预期正性情绪会启发人类的启发式加工，该加工系统的特点是整体的、依赖经验系统的、高度线索化的、不太需要认知努力的加工；而中性情绪会启发人类的系统式加工，该加工方式的特点是依赖理性系统的、非线索化的、需要较多认知资源的加工。

结果发现正性情绪下的个体对陌生人的信任易受到与目标个体是否值得信赖的外界线索的影响，而中性情绪下个体对陌生人的信任程度不易受到与目标个体信赖性有关线索的影响。

这为调节-顺应模型提供了证据支持。

Lount根据调节-同化模型预测，负性情绪像中性情绪一样，启发人类的系统式加工，不会轻易根据以往的知识或图式来评估目标个体。

但是，从情绪的认知评价理论的研究结果来看，Lount（2010）对负性情绪影响信任的预测并不准确。

情绪的认知评价维度理论认为情绪来自于人们的认知评价(Arnold, 1960; Lazarus, 1991; Siemer, Mauss, & Gorss, 2007)。

对同样一件事件或一个行为，不同的人表现不同的情绪反应，如学生考试作弊被发现，有的感到羞耻，有的感到内疚，这是由于人们对环境事件归因（自己还是他人）的结果。

研究者提出了许多不同的认知评价维度来划分不同的情绪，如确定性、注意活动、可控感、预期努力、责任、愉悦感等(Roseman, 1984; Smith & Ellsworth, 1985）。

整体上来说，一种特定的评估维度或认知成分对情绪的产生来说是不够充分的，不同认知成分的组合才促进了情绪的产生(Kuppens, Mechelen, Smits, & De Boeck,2003 )，每种情绪都有自己特定的认知评价维度，不同情绪的差别也可以从认知评价维度中体现出来。

大量的研究发现，与特定情绪有关的认知评价维度会对个体的判断、行为会产生影响（Heilman, Crişan, Houser, Miclea, & Miu, 2010; Kugler, Connolly, & Ordóñez,2012)。

在这些认知评价维度中，确定性维度，指个体对情绪事件可否预测和理解的程度，被认为可能与信息加工有关（Bagneux, Bollon, & Dantzer, 2012)。

具体来说，具有不同确定性特征的情绪还引发个体不同的风险知觉，恐惧（具有高不确定性特征的情绪）的人会表现出风险规避，而愤怒情绪体验下的个体和开心情绪体验下（具有高确定性的特征的情绪）的个体则倾向于做出高风险的抉择。

也就是说，具有高确定性特征的情绪（如开心，愤怒）会使个体对随后的情境有更多的确定感，激活人类的启发式加工；而具有低确定性特征的情绪（如害怕、悲伤）会使个体对随后的情境产生不确定感，激活人类的系统加工（Tiedens & Linton，2001)。

因此，我们认为，调节-顺应模型在解释情绪对信任的影响方面具有局限性。

并不是所有的负性情绪都能启动人类的系统加工系统，我们应该从“确定性”属性，而非愉悦感维度，来区分与探讨在与受信任者可信赖性有关信息出现时，具体情绪对信任的影响。

为了考察这个问题，我们选取了具有不同确定性维度，且在许多关于情绪与认知的研究中经常使用到的三种情绪（Forgas, 1998; Park & Banaji, 2000）——开心（高确定性、正性）、愤怒（高确定性、负性）和悲伤（低确定性、负性）（Bagneux et al., 2012)，来比较三种情绪对信任行为的影响。

我们提出两个假设：（1）高确定性的情绪（开心和愤怒）会启动人类的启发式加工，个体受外界线索的影响更大，相对于不值得信赖的合作者，对值得信赖的合作者表现出更多的信任；（2）低确定的情绪（悲伤）会启动个体的系统加工，个体的信任行为不易受外界线索的影响。

2 实验1实验1的目的是考察与信任有关的外界线索如何影响不同确定性维度的情绪。

通过向被试直接提示对手的可信赖程度的线索，即为被试提供一起完成信任游戏的合作者在一份“可信赖量表”上的得分来操作目标信任图式。

2. 1方法2. 1. 1实验设计实验为3（情绪：开心/悲伤/愤怒）× 2（线索：高/低可信赖线索）的被试间设计。

2. 1. 2被试在校大学生142人，随机分配到六种实验条件中。

剔除了不理解实验过程和要求、不认真完成实验、怀疑实验真实性、猜测到实验真正目的和游戏结束后不能正确回忆游戏对手的被试的数据共9人。

1094心 理 科 学最终有效数据为133人（男66人，女67人），平均年龄为19.44±1.42。

所有被试在实验结束后均接受了实验礼品。

2. 1. 3实验材料情绪诱发视频使用简单、易于控制，在研究中得到良好的效果的观看视频的方式诱发情绪（Porzig-Drummond, Stevenson, Case, & Oaten, 2009）。

各情绪组的视频材料为：开心组：《东成西就》，时长3分52秒；愤怒组：《东京审判》，时长2分48秒；悲伤组：《我的兄弟姐妹》，时长2分07秒。

情绪评估量表情绪评估量表是参考前人的研究而自编的量表。

被试被要求在6个情绪词后选择最能表达自己的情绪感受程度的等级（0 =一点也没有~ 8 =非常强烈）。

其中两个词代表anger (生气、愤怒)，两个词代表happiness（开心、高兴），两个词表示sadness（悲痛、悲伤)。

“可信赖问卷”使用Lount（2010）研究中为被试提供合作者在“可信赖问卷”上的得分的实验范式来设置高低两种可信赖线索。

该问卷最早在Insko和他同事的研究中(Insko, Kirchner, Pinter, Efaw, &Wildschut, 2005）被使用。

在实验中告知被试这是一份用来测量个体可信赖性的量表，条目包括“别人告诉了我一件秘密的事情并要求我保密，但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了”、“没有为在超市选购的某件商品付账，但是没有被别人发现”等10项（1=“感觉很好”，7=“感觉很不好”）评估自己在这些条目上的感受。

在游戏开始之前，被试先完成该量表，同时会得知游戏“合作者”在该量表上的得分，得分越高越值得信赖。

“信任游戏”采用改编版的信任游戏测量陌生人之间的信任行为，该信任游戏与Bergetal（1995）信任游戏的规则一致，游戏由两名玩家共同参与，参加游戏的被试由电脑随机分配角色：分配者和接受者。

首先，分配者会得到主试提供的100点游戏币，分配者可以选择将100点游戏币钱中的x点（x为0~10的任意整数）分给接受者，x点将被乘于3后交给接受者。

然后接受者可以选择从得到的3x点中抽取任意y点返还给分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