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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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纷纷扬扬的,缠绵而恬淡;风是和和煦煦的,热烈而温润;心是融融泄泄的,轻快而婉约……徜徉于熙熙攘攘的人流,我掂起脚来,探寻这烟雨中的缭绕和迷茫。
裹挟着忙碌,奔走于南来北往间,除了演绎“财源茂盛达三江”的财富神话,亦或“一朝成名天下闻”,难道没有更多的心灵栖息了么?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吃地笑起来,近似于发痴、发愣、发傻。
突然间,我想起了明太祖朱元璋为了拉动内需增加财政收入,而给“秦淮文化”所作的吆喝:“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况复多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世上多痴男痴女,痴心痴意,更兼有痴情痴梦,是几辈痴人。”词是好词,文是好文,意是好意,终究抵不得商人的精明,饶是皇帝亲自作代言人、形象大使,他们也不肯来秦淮河边“增风月添风流”,倒是天子下属的大小官吏们闻风而动,时不时到秦淮河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地郎情妾意一番,搞出别样红火的繁华景象来。“最是回眸一笑,当惊为天人”,俨然成为大大小小的官们卸下朝廷的官方脸谱后,最值得津津乐道的江湖话题。“有心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面对此情此景,朱元璋怕是也只能“徒唤奈何”了。初衷和结果,理论和实践,居然也能反差如斯,果真不乏浓郁的喜剧色彩!
正在神驰,一股淡淡的清香倏忽而至,我的鼻翼很不争气地耸动了几下。才收住心神,便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正风摆杨柳,款款前行。“色之于前,而形之泰然。”好不容易才捣鼓出的两句话才一闪念间,我的目光却很不争气地意欲穿过重重障碍以一探究竟。正当愣怔间,背影在一小挂件的零售店旁驻足不前。于是,和伊的物理距离也便因了我的前行而得以缩短。假如伊转过身来,会有怎样的景观呢?无聊的我暗自配了“明眸皓齿”、“眉清目秀”几个词组。然而我又很快地摇了摇头,“远看有山有色,近看如恐似龙”,怕是有些道理的。即便如著名的《深深的雨巷》,戴望舒怕是也不敢十分肯定“撑着小雨伞的丁香姑娘”,其庐山真面目终究如何。正是因为那不转而转,才成就了人们朦胧的想头,留下了巨大的艺术想象空间。然而,伊却似乎并不配合,竟然在开步前行时,粉颈左倾,微微散乱的鬓发让小巧的耳朵若隐若现。莫非伊要转过身来,作回眸一瞥?我很快甩开方才的种种艺术念头,现出几多期盼来。只是事不随人愿,伊也只是小角度地摆了摆方向,随即加快步伐,喀踏喀踏地消失在我那无聊的视线里。而前方,正发廊云集。
云何朱元璋般涌上目的未成的惆怅

?其实,便是麻子,便为飞天,便在风尘,又与我何干呢?如果曾经有那回首的刹那,就当是惊鸿一瞥好了;如果一直没有那回首的瞬间,就当是朦胧懵懂好了。求之而未得,得之而未求,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拍了拍眼前的空气,总算不太无聊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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