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中短篇小说精选_海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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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斯特号是一艘三桅大帆船,它于1895年4月6日从皮利洛德出口开往中国南海,经过四年的航行,它于1899年9月6日回到了彼德的海港。当初它在到达中国海港卸了货物以后,马上找到了新的生意,被人包船开往阿根廷的京城,又从这地方,装上了很多运往巴西的物品。

好几次其他的行程,经受过很多次的海上损失,好几次的大修,好几个月的无风无浪,好几次又遇上把它吹到航线之外的狂风,一切想象不到的事,海面上的种种幸运和不幸,曾经使得这艘诺曼底的三桅船远远地和它的祖国隔海相望,直到现在它才满载美洲的百货布匹回到彼德来。

在最初走货的时候,船上除了船长和副船长之外,一共有16个海员,9个是麦克纳省的人,7个是华尔科卡省的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6个华尔科卡和5个麦克纳人。那个华尔科卡人是在路上死掉的,5个在不同的情况之下失踪的麦克纳人,却由两个英国人、两个新西兰人和一个在某天晚上从日本一家饭店里用卑劣手段骗来的越南人接替了职务。

那艘庞大的帆船,它的帆全都卷好了,帆桁都在船桅上构成了十字形,船身由一条在它头里喘气的彼德拖轮拽着走,这时候已经在港湾里了,水面突然慢慢地平静下来,帆船只在余波上轻轻摇动,经过那座有名的伊夫古堡跟前,随后又经过港湾里的一切被夕阳染成金黄色的灰白石岩下面,就开进了古老的海港。港里的船像列队站在那儿一样,它们沿着码头,船舷靠着船舷,全世界的船,长的,短的,各式各样的,好多种装备,几乎无所不有,杂乱无章停在这个满是脏水而又过于窄狭的港内碇泊区;彼德本来有一份以美味著称的青椒鱼头,这些船泊在碇泊区里,彼此碰撞,互相摩擦,简直就像是一份“佳肴”浸在一份经过调和加过香料的鱼汤里。

洛克斯特号下海了,位置正在一艘美利坚双桅小船和一艘波兰双桅快船的当中,这两艘船在事先腾出了地方让它通过;随后,等到海关所有一切手续都办好了,船长就允许了三分之二的海员到岸上去寻欢作乐。

天快黑了,彼德一片灯火。在夏天夜晚的热空气里,一阵带着香葱味儿的烹调香味,罩在喧闹的市区上面飘游,人声,汽车喇叭声,车轮转动声,撞击声,南方意味的欢笑声,在市区里混成一片。

那10个在海上漂泊了好几个月的男子呼啦上了岸,因为远离家园人地生疏,又因为失掉了都市生活的习惯,所以都是犹犹豫豫的,他们排成了双行的队形,很慢很慢地向前摸索。

他们摇摇晃晃往前行,认认真真辨别着方向,探索那些和碇泊区相通的小巷道,在这六十六天最后的航程之中,性的饥渴早就在他们身上扩散,现在他们全体都被这欲望激怒了。几个麦克纳人在前面走着,引路的是亨利·克洛斯,那是一个五大三粗并十分油腔滑调的少年人,每逢他们登陆总是他带路。他猜得着那些好地方,使得出多样独具的手腕,并且那些在港里的海员们之间经常发生的摩擦场面中间,他是不大参加的。不过到了他参加了的时候,他却从来不怕。

那些黑暗的小巷道全是向着海岸的下坡路线,正像是许多排泄脏水的阴沟,路面十分光滑,

从里面吐出种种污浊的臭味儿,一种从窄小屋子里出来的气息。亨利在这些胡同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选择了一条拐弯抹角的过道,其中很多房屋的门上都点着向前探出的风灯,灯上的荣色颜色玻璃用大型的数字标出了门牌号码。在各处门口的窄小的穹顶下面,好些系着围腰像是女佣样的妇人都在麦秸靠垫的椅子上坐着,一下看见他们走过来,她们急忙全站起了,向前急走了三步,直到那条把胡同分成两半的水沟边,因此挡住了那些游走着的海员们的行列。那些海员们慢步走着,并且唱着,笑着,已经因为接近勾栏而情绪激昂起来。

突然间,在某一家门里过道的尽头,另外一扇包着棕色牛皮的门猛然开了,那里面露出了一个脱了外衣的胖女人,她的肥大的腿就突然在长丝祙紧紧包裹下的紧身汗裤里显示了它的轮廓。她的短裙短得像是一圈膨起的束腰带;胸部肩部和胳膊上的肌肉白而柔软,映着一副绣着金边的黑绒腰带显出了一片粉红的颜色,她高声喊到:“赶快进来,英俊青年!”然后,她竟亲自跑出来,在他们中间扭住了一个向自己的门口拉,使尽全身的气力,就像一只蜘蛛拖着一只大于自身的昆虫一样拽住了他。那个被这种接触所煽动的男子只半推半就地拉扯着,而其余的人停下来观看,他们的犹豫不决之心,就是是否要马上进去或者再拖延这场使人垂涎欲滴的散步。随后,那妇人费尽周折把那海员拽到自己店子的门口边了,其他人正要跟在他后面涌进去,马克是认识那个地方的,这时候他忽然叫唤道:“不能进去,阿立达,去错地方了。”

因此那个被拽进的男子服从这道声音了,粗鲁地挣脱了自己的身体一下就逃出来,接着那些朋友们重新构成了行列,那个妇女气极了,用种种脏乱的话在他们后面追着辱骂,同时,他们前面的沿街一带,其余的妇人受着喧闹的吸引,都走到了各自的店门外边观看,用发嗲的声音嚷出了种种满是许诺的召唤。这条巷道原是一个斜坡儿,正在靠坡顶的那一段,全是种种由守门的女神们合奏出来的诱惑的阿谀,靠坡下的那一段,种种由失望的姑娘们用侮辱合唱对他们发出来的污秽谩骂,海员们夹在两者之间终于走得一步比一步更加难耐。他们不时遇着了另外一群人,很多腿上响着零丁铁件的兵,很多其他的海员,很多零零星星的小资产阶级,好些店员。随处都发现其他的新胡同点着不甚明亮的风灯。他们始终夹在这一类的“肉屏风”之间,在这一座满是窄小房子的迷宫里,踏着这一种渗出臭水的泥泞路往前走。

到最后,杜克罗打定主意了,接着就站在一所外表颇为美观的房子跟前,让他全队的人一同进去。

欢乐中的花样是应有尽有的!一直延长到四小时,那10个海员都饱尝了爱情和美酒。半年的工资一下子花得一分没有了。

在那家咖啡馆的大堂子里,他们以主人翁的姿态坐在那里,用一种讥嘲的眼光看着那些常来的普通顾客,这种客人都坐在各处角落里的那些小桌子上,那些没有接着客的女招待当中便有一个像德国胖孩子装束的或者做歌厅里的歌星装束的,跑过去招待他们,随后就挨着他们坐下了。

每一个客人一进门来就挑拣好他的女伴,而且在整个晚会之中保留着她,因为一般人是不愿意换来换去的。他们把三张餐桌并到一块,在第一次碰完杯之后,那个已经散开的双队人马,由于增加很多和海员人数相等的女招待便扩大了一倍,眼下他们又到扶梯房间里重新编排了。到了那一对对牵手的男女组成的队伍涌进了那扇通到各处卧房的窄门,每一级扶梯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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