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中对建筑景观的描绘与想象

保罗·德尔沃绘画中对建筑景观的描绘与想象

摘要：罗·德尔沃（1897~1994）是比利时现代绘画的代表人物，他的梦幻写实画风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堪称独特，受到众多艺术家的追捧。纵观其绘画生涯，对于建筑景观的描绘与想象始终是其绘画作品中的一个主线，甚至由于他独特的想象力，使他的建筑景观与众不同，从而最终成就了他的“梦幻”画风。

关键词：保罗·德尔沃；建筑景观；房间；街道；广场

自从上世纪30年代中期以后，德尔沃的画中就不曾少了建筑景观。这可能是受到他早年学习建筑的影响。他不仅描绘工厂、车站、天文台、玻璃温室等现代建筑，也有古罗马时期的广场、神庙、石头城堡等古代风景的想象。这些异想天开的组合营造了奇妙的气氛，完全契合了德尔沃画面中梦幻的感受，是德尔沃在实现他的“想象的都市”计划。通过这些建筑景观可以为观者提供一条解读他作品的途径。

这些林林总总的景观，可以通过多种不同的角度来进行分类，比较普遍认可的一种是划分为三大主题：房间、街道和广场。

①房间

德尔沃画中的建筑景观可以分为室内景象和室外景象。最早描绘室内景象的绘画始于20年代，这时的室内景象功能还很单纯，完全是作为背景而存在于画面。直到30年代中期受到契里科的影响之后，他“绘图建筑家”的灵感才被唤醒。我们所探讨的“房间”便是指此

后出现在他画中的图像。

德尔沃房间的设计首先研习了他整体画面大的透视表现的风格，并且在此基础上还有所夸张，从屋前走入室内，会有种头顶天花板的错觉，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在他1964年所做的《舍弃》中描绘了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画面下方横卧着一个裸体女性人偶，周围还站立着三个裸体或半裸体的女性人偶以及一个背身的穿西装男性人偶。从地面的木条地板看，横卧的人偶几乎占据了18根地板的宽度，如果换算成标准单位，一根木地板的宽度大概在120-200毫米之间，所以即使是最窄小的木地板，这个女性人偶的身长也会在210厘米以上，而且周围站立的女性人偶的绝对长度还略大于横卧的人偶，那么她们则毫无疑问更是一群巨人了。这显然也是德尔沃特异夸大了透视比例的结果。由于德尔沃这样的设计，使得这些房间都表现出一种不真实性，继而为其画面打下了“梦幻”的烙印。

德尔沃房间的设计还具有开放式的理念，力图打破格局的束缚从而产生一种时空的错位。房间内与房间外并没有绝对的隔绝，这也显示了画面中的人偶在德尔沃的世界里是绝对的主人，无论在房间的内与外对它们来说已经没有分别，现实世界里的戒备在这里并不需要。1967年所作的《蓝色的长椅子》，室内木地板与室外街道之间连象征性的玻璃隔断都没有保留，一个裸体的女性人偶却能在黑夜之中安详的睡着，可见这栋房子早已经失去了它作为保护物的功能，既不能阻挡视线，又不能防止入侵，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存在在那里。

②街道

德尔沃在绘制的都市中表现了大量的街道。通过这些街道的起伏变化来表示透视关系，同时借助街道的走向来暗示某种寓意。德尔沃的街道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铺有石板的街道，另一种是火车的轨道，也就是未铺设石板的道路。德尔沃都市的外面要么是大海，要么是荒原，他借用这种不可穿越的自然屏障将其自建的都市禁锢起来，与世隔绝。他的街道并不能将他的都市与外界沟通起来，而是定然会消失在大海或荒原里。

在德尔沃的街道里，有两样道具经常能被发现。在铺有石板的街道周围分布的楼梯和轨道上的火车。

德尔沃画中楼梯的型式很多，有类似古代建筑的石制楼梯，也有带铁扶手、铁栏杆的楼梯。这些楼梯的存在会使作者能够以更加多样的手段来切割画面，在画面中制造独立的空间，进一步的迷惑观众的的视线，用一种合情合理的手段为他的画面增添梦幻的效果。

德尔沃在画中将楼梯与裸女进行组合，这可能是受到了杜尚1911年的名画《下楼梯的裸女》的影响，但与杜尚不同的是德尔沃并非在强调裸女下楼梯时的运动状态，而只是让它们静止在那里，充当都市风景的元素。

英国画家透纳1844年所做《雨·蒸汽·速度》是目前可见最早以火车和铁轨为题材的油画作品。印象派画家莫奈也曾对火车这一现代交通工具反复描绘，它们都惊叹于火车运行时所拥有的巨大能量，对蒸汽和速度顶礼膜拜。但德尔沃笔下的火车却全然不具有速度和力量，即使车顶上蒸汽蓬勃奔涌时也是如此。不单单火车，德尔沃都市

中的一切，铁轨、道路、人偶等等皆与“移动”无关，这使得德尔沃的都市始终存在于一种“超时间”的状态下。这可能是由于德尔沃生活的年代摄影技术已经得到极大的发展，艺术家用高超的技艺来表达迅捷的移动的意义在逐渐消失，反而不如纯粹的追求静止的意境，达到静止的极致。鉴于德尔沃对于现代电影的了解，他完全可能经历过这样的思考从而在画面上单纯的表达静止的概念。而这种静止的状态与他亦真非真的画面基调也十分契合，这种“超时间”的状态也成为了德尔沃画面的一种标志。

③广场

德尔沃画中的大多数建筑都很好辨认，如教堂、车站、神殿、工厂等，而除此之外的景观就可以称为广场了。广场作为城市整体规划中的重要部分，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早在古典希腊罗马时期就已经存在。从这一点来看，德尔沃自我建构的都市仍然是忠实于现实的。

德尔沃画中“广场和街道的空间形式、景观均截然不同；聚集于广场或街道上的女子，姿态也更有不同，但两者相互比较，广场上的女子的样貌更显得多样化。”1935年德尔沃以《广场》为题的作品中，一个全裸的女性人偶独自站立于广场上，这幅画在德尔沃所有想象的都市计划中都称得上极为重要的一幅。

德尔沃还是古典希腊古罗马的忠实拥趸，曾经两次赴意大利旅行，探访了弗洛伦撒、那不勒斯、罗马、庞贝等地的古代遗址。在他的广场周围，神殿、教堂等中世纪建筑毗邻。按照历史学家的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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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一般是指欧洲封建社会历史时期，是从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到公元17世纪中叶英国工业革命前夕截止的漫长年代。中世纪建筑受其历史背景的影响，在柱式构图上有统一的规范，同时当时的建筑艺术家们又十分重视表现自己的艺术个性。对于中世纪建筑的出色描绘彰显了德尔沃19岁时打下的建筑功底。虽然他并不热爱建筑这个行业，但他却深深的热爱中世纪建筑，这种近乎矛盾的状态同样印证了德尔沃对于想象世界的兴趣远远超过现实世界。

德尔沃的绘画中充满了作者独特的想象，而建筑景观作为其想象力的重要载体，更是凝结了他毕生的精力与才华，这些“梦幻”的建筑景观最终成就了一位“梦幻”的艺术家。